賈珂笑嘻嘻道:“我要你叫我老公。”
王憐花聽到這話,心下羞窘,抬腿就要把賈珂踹進江裡去。賈珂早防備他這招,剛說完話,一感到他似乎要抬腿,先一步用手發力,整個人自船上飛起,穩穩落在王憐花身後,抱住他笑道:“你先叫我一聲老公,我再掉下去。”
王憐花恨恨道:“想得美!”
賈珂笑道:“嗯?難道你要食言嗎?”
王憐花聽了這話,臉上露出又尷尬又氣惱的神色,一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賈珂吹著江風,看著淡青色的江麵,笑眯眯的將下巴搭在王憐花的腦袋上,他一點也不急。過了一會兒,他終於聽到一道很小,很輕,風再大一點,就完全聽不見的聲音,說:“……老公。”
賈
珂聽到這話,心中一蕩,隻覺得整個人就好像跌倒在一團甜甜的,軟軟的棉花糖裡。
他將王憐花換了位置,抱在懷裡,去看他的臉,就見他這一張臉,此刻真是尷尬到了極點,狼狽到了極點,也氣惱到了極點,眉梢眼角,儘是羞意,看起來恨不得跳進河裡似的。
王憐花見賈珂看向自己,頓時漲紅了臉,把眼睛一閉,說道:“你還不掉下去?”
賈珂笑道:“我……我這就去。”他低下頭,狠狠的親了一口王憐花,然後從船上跳了起來,因為心中太過愉快,還在空中連翻了三個跟頭,然後,撲通一聲,他躍入了水中。
王憐花感到幾點水珠落在臉頰上,他睜開眼,瞧著淡青的江水,隻覺得整個人好像都快燒著了。
其實應該跳下水的人是我才對。他心不在焉的想著,盯著江麵,等賈珂探出頭來,定要好好罵他一通。哪想到江麵波濤滾滾,江上幾隻水鳥飛過,他怎麼等都等不到賈珂冒出頭來。
這時王憐花心中哪還有氣惱,他坐在船上,叫了幾聲賈珂的名字,引得船夫都過來看他,一個搭訕著說:“不會是落水了吧?公子,需不需要咱們下去救人?”
王憐花聽到這話,臉色一白,雖然十分相信賈珂水性,可是“善遊者溺,善騎者墜,各以所好反自為禍”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懂的,說不定剛剛賈珂因為心裡太過愉快,太過激動,一跳進水裡,腿就抽了筋,遊不上來了呢。
王憐花想到這裡,連忙跳下船去,人剛剛沒入水中,就感到一個人抱住了他,他勉強睜眼,水底太暗,隱隱看見波光閃動,還沒看清抱著他的人是誰,就感到一雙唇壓在了他的嘴唇上,然後將氧氣一口口的送了過來。
這雙唇他實在太過熟悉了。
王憐花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一把賈珂,怒視著他,好像在說,你知道剛剛我有多麼著急多麼害怕嗎?
賈珂被他掐了一把,條件反射的鬆開王憐花的嘴,但是立馬就抓住他的肩膀,緊緊抱住他,又一次吻上他的嘴,將氧氣送過去。
這是楚留香教給他的呼吸功法,學會後可以用全身毛孔呼吸,這樣不僅用輕功的時候,不需要因為換氣而減緩速度,並且在
水中呼吸幾乎和陸地上同樣自由。
王憐花自己肺中的氧氣很快就用完了,但是因為賈珂一直堅持不懈的給他送氧氣,此刻他一點也不缺氧氣。
他們兩個沉在水中,感到江中的白色、青色、紅色和黑色的魚在頭上腳下遊來遊去,陽光透過江水,變成淺淺的碧色,淡淡地照在身上,勉強能將對方看清。偶爾船劃過頭頂上方,光線忽然一暗,然後又變明亮,王憐花看著賈珂,他們實在挨得太近了,他看見他長而密的睫毛,根根分明,看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眼中滿滿蘊著笑意。
這是一個太過漫長的吻,也是一個太過特殊的吻,不知不覺間,王憐花的手腳都緊緊攀住賈珂,就好像攀在一棵樹上,就好像他本來就該是這棵樹的一部分,然後這棵樹帶著他在江中遊來遊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兩個終於浮上水麵,但見天上繁星閃爍,朗月高懸,江上清風緩緩,江麵浪濤滾滾,除此之外,長天遠波,再無他物。
賈珂哈哈一笑,道:“咱們兩個好像玩得太久了,怕是咱們租的船,船上的船夫都以為咱們兩個已經淹死了。冷不冷?”
王憐花嗤笑一聲,道:“我內功比你高,應該我問你才對。”他捧起賈珂的手,送到嘴邊,親了一親,微笑道:“冷不冷?”
賈珂笑道:“一點兒也不冷,隻是有點餓了,上岸去嗎?”
王憐花道:“咱們既然現在身在江中,空手而歸,豈不掃興?捉幾條魚再回去。”
賈珂心中也正有此意,聽王憐花這話,點了點頭,兩人再潛入水中,以外衣為網,將抓到的魚扔進網裡,捉到三條魚後,兩人心滿意足的浮上江麵,正想遊到岸上,忽然聽到一道很甜美的聲音說:“那邊的兩位,要不要上船讓我們送你們一程啊?”
這時夜色茫茫,王憐花循聲看去,也隻能隱隱約約看見江麵上有一艘船向他們靠近,他以為隻是哪個船家看見他們這時候還泡在水裡,以為是有人落水遇難,才好心詢問,正想應聲,哪想到賈珂笑道:“要的要的,不僅要請你們送我們一程,晚飯也交給你們了。”語氣十分的熟稔,也十分的不客氣。
那聲音的主人聽到賈珂的話,
噗嗤一笑,道:“我剛剛看見你們那麼久都不浮起來,就知道一定是你這個小鬼。快上來吧,今天你有口福了,下午我們剛剛買了好些食材回船上呢。”
賈珂笑了一笑,拉著王憐花遊過去,王憐花滿肚子狐疑,被賈珂牽著遊到船邊,等他二人上船,兩個少女已站在甲板上含笑相迎,見他們兩個上來,將準備好的毛巾遞給他們擦身上的水珠。
這兩個少女,一個皮膚微黑,梳著兩根長長辮子,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未語先笑,穿著件鵝黃色的寬鬆衣裳,在夜風中猶如一朵鬱金香悄然開放。另一個膚色雪白,容貌秀麗,穿著件火一般鮮豔的大紅衣裳,裙擺在夜風中微微顫動。
賈珂笑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婆王憐花。憐花,這是楚留香的兩個妹妹,宋甜兒和李紅袖。”
王憐花早習慣賈珂這般介紹自己,對她們兩人微笑著點了點頭,但讓他驚訝的是,宋甜兒和李紅袖臉上卻半點詫異之色也沒有,隻是滿臉的好奇。
宋甜兒向來心直口快,笑道:“恭喜,恭喜,你惦念他那麼久,總算找到他了。”
王憐花聽到這話,微微一怔,心中忍不住得意起來,微笑道:“真的麼,不知道他都怎麼惦念我了?”
李紅袖笑道:“因為我們常年住在船上,四處飄蕩的,所以他經常拜托我們找你,畢竟我們雖然沒見過你,但是楚大哥是見過你的嘛。可惜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沒見過你。”說完,又忍不住取笑說:“他每次碰見我們,雖然麵上不顯,但是我猜他心裡都好失望的。”
王憐花聽到這話,含笑看了賈珂一眼,忽然很想親親他,抱抱他。
賈珂被他這麼一看,也覺得神魂飄蕩,隻是自從上次情不自禁在賈珠麵前抱起王憐花親吻以後,他就發誓以後絕不當著彆人的麵親吻王憐花,省的彆人看見王憐花這麼可愛的一麵。因此他將王憐花身上的毛巾拿在手裡,站在王憐花後,幫他擦乾身上的水珠,擦著擦著,就從後麵伸手將他抱在了懷裡,然後還是沒忍住,親了親他的後腦勺。
親了幾下,賈珂一邊繼續幫王憐花擦身上的水珠,一邊瞧著宋甜兒和李紅袖,笑道:“怎麼
就隻有你們兩個?就算楚留香愛亂跑,蘇蓉蓉和周芷若呢?“
宋甜兒道:“芷若姐去拜祭她父母了,她父親生前就是在漢水之上打魚為生嘛,墓就在這附近,蓉蓉姐去幫楚大哥查事情去了。”
賈珂好奇道:“楚留香最近遇見什麼麻煩了?”
李紅袖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會兒還真是麻煩,並且是自己長了腿,找上門的麻煩。”
賈珂一聽她這比喻,忍不住好奇中夾雜著幾分興奮的問道:“難道楚留香的私生子找上門來了?”
這其實是他當年看書時困擾他的疑惑,楚留香這金風不知道遇見過多少點玉露,古代又沒什麼避孕手段,他居然隻有一個私生女西門無恨,這槍法是多麼不準啊,段正淳和他一比簡直就是神槍手。
宋甜兒噗嗤一笑,道:“不是啦,不是啦,是一個名叫宮南燕的神水宮弟子,前些日子,她忽然跑到了我們船上,說楚大哥偷走了天一神水,如果一個月內,楚大哥不把偷走天一神水的真凶找出來,那麼神水宮就要來找他。”
李紅袖點了點頭,接著道:“所以楚大哥就出去調查這件事了,畢竟他雖然很喜歡在外麵拈花惹草,但是他唯一不願打交道的女孩子,就是神水宮門下的弟子們。”
賈珂目光閃動,笑道:“宮南燕來的時候,有沒有提到什麼線索?比如神水宮裡是不是有弟子逃走了,或者死了?她們又是因為什麼才認定是楚留香偷走天一神水的?”
李紅袖想了一想,點頭說:“有,她說如果天一神水不是楚大哥和司空摘星這種神偷偷走的,就隻有一個人有能力偷走它。因為那個人小時候在神水宮裡住過一段時間,他雖然離開了神水宮,但是他知道如何進出神水宮,想要偷走天一神水並不難。
隻是南宮燕並沒有直接說那個人的名字,而是悄悄的和楚大哥說了一句話,楚大哥聽到這句話後,臉上就露出了非常驚訝的表情來,在南宮燕離開以後,他就立馬下船去調查這件案子了,因此我們也沒來得及問他,宮南燕究竟跟他說的是什麼話。”
賈珂聽到這話,非常想要掀開毛巾,去看王憐花的臉,他強忍住這種衝動,問道:“她有沒有提
起神水宮有弟子死了或者失蹤了?”
李紅袖道:“這件事楚大哥問過她,她說沒有。”
賈珂聽了這話,沉思起來。
雖然他仍然懷疑天一神水是無花偷的,並且無花很可能還是通過司徒靜偷的,但是現在,司徒靜沒有死,並且神水宮不僅打算把這件事栽贓在楚留香身上,王憐花也被她們拖下水來。
現在發生的事顯然和書裡的故事有很大的出入。
如今無花還沒有露麵,他不能隻因為書裡無花偷走了天一神水,就堅信現在天一神水還是無花偷走的。
賈珂沉吟著,說道:“這件事我可能知道一點兒線索,要是楚留香回來了,記得讓他聯係我。”
李紅袖和宋甜兒臉上都露出驚喜之色,笑道:“如果是這樣,那可太好了。”
宋甜兒很快下到船艙裡做飯,李紅袖領著他們走進船艙的臥室,找了兩件楚留香的衣服讓他們暫且換上,等屋門關上,賈珂壓著王憐花的肩膀,笑吟吟的看他,王憐花對他眨眨眼,看起來非常的無辜。
他們兩個都知道南宮燕說的這個是十有□□就是王憐花,並且那瓶宮六用來殺死魏無牙的弟子的天一神水現在就在他們手裡。如果水母陰姬現在來找他們,還真是人贓並獲。
賈珂壓低聲音,輕笑道:“小倒黴蛋。”
王憐花嗤笑道:“你好幸運嗎?差點就背上少林的血案。”
賈珂笑咪咪的道:“你也說了是差一點麼,看來在下好像比你幸運一點。”
王憐花笑道:“那還請你多幸運一點,好把我也帶幸運了。”
賈珂哈哈一笑,道:“我儘量。”
他吻了一吻王憐花的臉頰,繼續道:“你覺得神水宮這麼做,是真的認為天一神水是被你偷走的,還是隻是想要把這件事栽贓到你身上?”
王憐花略一沉吟,道:“大概是兩者皆有。”
賈珂道:“怎麼說?”
王憐花道:“水母陰姬很喜歡我媽。當年她被朝廷通緝,被移花宮追殺,隻好藏身於神水宮中,和水母陰姬逢場作戲。但是她從來就不喜歡女人,等她傷快好了,就一直想要離開神水宮,擺脫水母陰姬。
沒過多久,我就聽說你被人殺了,想辦法說服我媽帶我去西泥
國找你,她找到機會,正好借此離開了神水宮,走之前還敷衍水母陰姬很,說她會回去。但這些年來,她一直躲著水母陰姬,不肯與她見麵。
我想水母陰姬這是遷怒於我,或者說想用我來算計我媽。何況,我確實有不驚動任何人,就進入神水宮偷天一神水的能力,不是嗎?”說完,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種睥睨天下的光芒來。
作者有話要說:忽然想到。
因為珂珂經常用小魚兒這個馬甲,所以大家來辨認誰才是真的小魚兒。
小魚兒:我遊泳水平特彆好。
珂珂:我遊泳不用浮上水麵換氣。
於是大家紛紛表示,珂珂才是真的小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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