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賈珂打開衣櫃,找出兩件衣裳,回過頭來,就見王憐花正在用毛巾擦身,他這模樣實在好看,賈珂心中一蕩,索性靠在衣櫃上,抱著衣服看他。
王憐花哪知道賈珂正在看他,他被賈珂伺候慣了,這樣手背在身後,用力擦了幾下,他便心中發懶,不想費力去擦,於是側頭向賈珂看去,本是想看看賈珂怎麼還不過來,隨便挑兩件衣服不就好了,卻見賈珂倚在衣櫃上,笑嘻嘻地看著他,好像在看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一樣。
雖然王憐花看不見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但他略一想象,就認為自己一定看上去又笨拙,又滑稽,像一隻醉醺醺的鴨子,連站都站不穩。他心下很是嫌棄,便認定賈珂也是這麼想的,他現在笑得這麼開心,肯定是在取笑
自己。他想到這裡,不由臉上一紅,心中很是生氣,於是將毛巾揉成一團,向賈珂砸去。
他出手好快,賈珂用最快的速度去接毛巾,仍沒有接住,毛巾擦著他的指尖飛了過去,落到他的臉上。賈珂聞到毛巾上的味道,不由臉上一紅,心想:“這叫什麼?落葉歸根嗎?”然後將毛巾拿了下來,握在手中,笑嘻嘻地道:“王公子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王憐花意氣風發地看他一眼,大笑道:“什麼親夫?誰的親夫?學生隻是看先生不順眼,所以想要揍先生一頓罷了。”
賈珂撲哧一笑,隨即板起來臉,歎道:“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的學生不僅不尊重先生,居然還敢動手打先生了?”說著移開目光,撫了一把自己不存在的胡須,突然雙目如電,冷冷地看向王憐花,目中自有一股淩人的威勢。
王憐花還從沒被賈珂這樣看過,突然間心裡抽搐一下,咬住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當然知道賈珂這是在裝模作樣,好玩而已,但他心中仍是湧上來一股寒意,幾乎要將他全身凍僵。
賈珂板著臉,沉聲道:“你若是彆人的學生,就算你把先生殺了,我也不會管這件閒事,但你既然是我的學生,那我非要好好管教你一番不可。”說完這話,他便向王憐花撲了過來,將他抱在懷裡,自己坐在床上,又將王憐花抱到床上,笑嘻嘻地道:“你這頑劣學生,快交出屁股,讓本夫子打一打!”
王憐花將臉埋在賈珂的腿上,身上仍然有些發冷,待聽到賈珂後麵的話,他微微一怔,隨即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將臉埋在賈珂腿上,笑聲也悶悶的,很不暢快,賈珂伸手梳理他的頭發,將幾縷沾到東西的青絲攏在一起,用毛巾仔細擦乾淨,笑道:“挨打都這麼開心,王公子,你真沒救了。現在本夫子合理懷疑你暗戀本夫子,才故意裝出一副頑劣模樣,就為了讓本夫子沒事就打打你,有沒有這回事?”
王憐花抬起頭來,愁眉苦臉的道:“不好,居然讓你看出來了,這可怎麼辦?”說完這話,他故作沉吟地看了賈珂一眼,然後坐到賈珂腿上,摟住他的脖頸
,笑道:“既然如此,夫子就從了我吧。你從了我以後,這一輩子都可以儘情的用戒尺打我,你想怎麼打我,就怎麼打我,想打哪裡,就打哪裡。倘若你不從我,那什麼地方,我都不給你打了。”
賈珂咯咯笑道:“本夫子又不喜歡打人,乾嗎要打你?還是說,其實這不是王公子給我許下的好處,而是王公子自己喜歡被我打,才故意這麼說的?”
王憐花“呸”了一聲,哼哼道:“誰喜歡被你打?”眼珠一轉,又笑了起來,說道:“夫子總是給我潑臟水,敗壞我的名聲,是不是為了讓我聲名掃地,再沒人敢靠近我,這樣一來,我就能永遠留在夫子身邊了?夫子,你真是個變態!”說完這話,他探過頭去,吻住賈珂的嘴唇。
剛剛他們隻顧著當先生和學生,沒怎麼接吻,這時嘴唇貼到一起,舌頭攪在一起,心中倍感想念。賈珂一麵和王憐花接吻,一麵用毛巾給他擦拭,擦了幾下,便感到王憐花發生了某種熟悉的變化。
賈珂動作一滯,突然間想起剛剛王憐花那一副渾身發軟,再沒有一絲力氣的模樣,再看看他現在這一副生龍活虎,精神煥發,從頭到腳,都寫著“老子還可以再戰五百年!”的模樣,心下大為佩服,隨即繼續給王憐花擦拭。
雖然賈珂是這樣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王憐花總歸有點不好意思,他心裡雪亮:這變化倒不是賈珂給他擦拭造成的,而是他和賈珂接吻造成的,倘若他繼續和賈珂接吻,隻怕這變化會越來越大。
他想到接下來還有正事要做,自己總不好用這副模樣去見人,隻得離開賈珂的嘴唇,將下頦搭在賈珂的肩頭,輕輕地哼起歌來:“一呀摸,二呀摸,摸到賈珂的頭發邊。三呀摸,四呀摸,摸到賈珂的眉毛彎……”
王憐花唱的正是青樓裡常唱的小調《十八摸》,隻不過這《十八摸》本是將女子摸個遍,王憐花卻改成將賈珂摸個遍。賈珂心中好笑,接著唱道:“九呀摸,十呀摸,摸到王公子的——”唱到這裡,伸手用力一捏,正要繼續唱下去,就被王憐花用嘴唇堵住,後麵的詞自然唱不出來了。
忽聽得腳步聲響,幾人從外麵走來,站在門外,
一人抬手敲門,問道:“兩位爺,我們回來了,你們現在方便嗎?”
賈珂道:“等一會兒。”說著站起身來,和王憐花各自穿好衣服,賈珂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向外看去,隻見門外站著八人,皆是二十多歲年紀,其中一人,不是彆人,正是飛景。賈珂的目光在他們臉上轉了一圈,便瞧向他們中最年輕一人的右手。
隻見這人手中握著一柄長劍,模樣甚是古樸,劍身以黑布包裹,劍柄上隱隱發出一層青氣,上麵赫然鏤著“倚天”兩個篆文。
當年滅絕師太聽聞倚天劍的下落後,便喬裝打扮,和紀曉芙趕到京城,設法從汝陽王府中盜走倚天劍,後來陰謀敗露,汝陽王便將這柄倚天劍獻給皇上,之後皇上聽說李湛想要學武,便將倚天劍賞賜給他。賈珂和李湛關係甚篤,這些年來,他不知見過倚天劍多少次,對它的形狀長短,實在了如指掌,因此雖然這柄劍的劍身上蒙著黑布,但是賈珂仍然一眼就瞧出來,這柄劍絕不是模仿倚天劍的假劍,而是貨真價實的倚天劍。
賈珂吃了一驚,笑道:”沒想到你們還真找到倚天劍了!“
那拿著倚天劍的人叫蕭少英,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得意之色,雙手握劍,遞到賈珂麵前,笑道:”爺,要不要先試一試劍?“
賈珂欣然點頭,一手握住劍身,一手揭下黑布,見劍鞘上用金絲鑲著“倚天”二字,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然後遞給王憐花,笑道:“王公子,請拔劍!”
王憐花向他一笑,握住劍柄,抽出劍來,隻見寒芒吞吐,電閃星飛,他隨手向前一揮,放在走廊角落的一盆桂花,便給倚天劍從中剖開。
這盆桂花開得極好,眾人瞧見這倚天劍如此鋒利,皆是大為驚歎,隨即看見這盆桂花落得如此下場,不由得又惋惜,又驚愕,委實想不明白,王憐花試劍就試劍,為什麼要去劈這盆桂花?有幾個心思靈活的人,還在心中暗自琢磨:王憐花是不是要借這盆桂花,來警告他們?
唯有賈珂看見這盆桂花被分屍的慘狀,突然間想起來,幾天前白飛飛和他在花廳說話之時,就是站在這盆桂花前麵,手握花枝,淚水連連的。隻是後來他們收拾花廳時,將這盆桂花挪了出來,搬到了這裡。賈珂想到這件事,再看這盆桂花,雖然心下大為可惜,倒不奇怪王憐花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趙小棟就是還算聰明那種,他挺能算計人的,但是吧,他這人觀察力不行,其實飛景之前有些行為就很奇怪,但是他就沒有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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