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第一百零二章(2 / 2)

洋洋地道:“也沒怎麼,我不過是看他沒有死透,半死不活,很是可憐,就讓他死透了而已。”

那婦人聽了此言,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呸”了一聲,破口大罵道:“你這狗雜種,王八蛋,豬狗不如的小畜生!等你死了以後,一定墮入十八層地獄,天天讓惡鬼折磨你!你生的兒子一定慘死,女兒去當娼妓,你老婆天天給你戴綠帽子,讓你當活王八!你自己也天天給男人……”

賈珂渾不在意,隻當她說的話都是耳旁風,王憐花卻越聽越惱,越聽越怒,最後忍不可忍,截斷她的話,斥道:“你說什麼呢!”其實這婦人要是對王憐花破口大罵,無論她如何粗言穢語,肮臟齷齪,王憐花自是半句都不會放在心上,說不定還會有些得意,但是她對賈珂破口大罵,王憐花卻是半點也不能忍了。

那婦人本已罵得滿臉通紅,這時聽了王憐花的話,突然笑了起來,洋洋得意地道:“你這小畜生殺了我丈夫,算是你贏了,可是你這兄弟也中了我的遊絲針,如果一炷香之內,這遊絲針不取出來,那他輕則終身癱瘓,重則跟著我丈夫一起去見閻羅王了!嘿嘿,看他一身細皮嫩肉,地府的小鬼,一定很愛吃他的血肉,喝他的腦髓!”

王憐花哈哈一笑,說道:“我好怕啊!”

那婦人見他神色之間,透出一股有恃無恐的模樣,立時止住笑聲,凝視著他,臉上露出驚疑不定之色。

但她很快又笑了起來,說道:“你若是不怕我的遊絲針,何不走上幾步呢?是不是你也知道,我這遊絲針細若遊絲,剛紮進去時,絕不會有任何感覺,但是隻要你走上幾十步,這遊絲針便會在你的血液中四處遊走,到時大羅金仙,也救不成你了?”

王憐花卻不回答,微微笑道:“這‘遊絲針’是昔年十二星相中,那位彆號為‘踏雪’的馬的獨門暗器,莫非夫人就是那位馬夫人?”

那婦人格格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點見識!”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多謝誇獎!”又問道:“聽說早在多年以前,這位馬夫人便嫁給了十二星相中,彆號為‘山君’的虎,看來這位爺台,就是白山君了?”

白夫人笑

道:“這也不錯!你們兩個小鬼,現在總該知道,你們惹上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了吧?”

王憐花滿臉疑惑,問道:“這可奇了,我們剛來揚州,明明還沒來得及招惹是非啊,卻不知我們是因為什麼事情,得罪賢伉儷了?”

白夫人微微一笑,說道:“看在這一路上,你把我抱在懷裡,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的份上,我就大發善心,告訴你好了!你們確實得罪了一個人,但那人並不是我,而是揚州城的一位夫人。她娘家哥哥是兩湖龍沙幫中的大龍頭,與我們老大經常來往,有這一層關係在,她知道我們夫婦如今就在揚州,也不足為奇吧。

剛剛她看上了一件雀金呢,不料那件雀金呢居然被你們搶走,她心下不忿,便來找我們,跟我們說,你們身上的銀票,加起來起碼有十幾萬兩,我們要是做了你們這一單,下半輩子就可以天天花天酒地了。至於她將這個情報送給我們,當然也不是白給的,等你們死在我們手上以後,我們將那件雀金呢給她就是了。”

白夫人說到這裡,又是一笑,繼續道:“我本以為你們倆年紀這麼小,看見一個渾身是傷的可憐女子,一個牽掛女兒的可憐母親,一定會做一次好人,將我送回家去,把女兒接出來的,不想你們兩個小鬼,居然這般利欲熏心,連送一個可憐母親去見她生死未卜的女兒這件事,都要想法設法地從中牟利!

我們十二星相雖然不是好人,但是和你們一比,我們倒成為大善人了!哼,好在你們終於還是棋差一招,栽在了老娘的手上!哈哈,哈哈!”說到最後,忍不住放聲大笑,眉眼之間,儘是得意,顯然是她付出了這麼多代價以後,終於算計到了賈珂二人,因此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歡喜了。

便在此時,忽聽得賈珂道:“憐花,還不把你這件外衫脫下來嗎?”

白夫人聽了此言,笑聲陡止,看向王憐花,就見王憐花應了一聲,然後解開身上這件被鮮血染透的外衫。

其時天氣炎熱,王憐花一共就穿了兩件衣服,一件裡衣,一件外衫,但見他脫下外衫,大把大把的褐色的泥土便自懷中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泥土之中,還閃過三點

銀色的亮光,似乎是三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白夫人驚得呆了,不由臉色大變,叫道:“你!你這是……”

王憐花笑嘻嘻地瞧著她,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麼暗器,但是我知道,天下間無論什麼樣的暗器,都得碰到皮膚,才能傷人,所以他就幫我在懷裡裝滿了泥土。也多虧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血腥味太重,竟然將泥土的土腥味完全遮蓋過去,不然這法子也未必能夠奏效。”

白夫人看著地上的土堆,叫道:“可是……可是這麼多泥土,你是怎麼帶在身上的呀?明明你沒有變胖啊!”

王憐花哈哈一笑,說道:“難道你以為,江湖上練過縮骨功的人,就隻有十二星相中的兔——胡藥師一人嗎?”言下之意是說,他先用縮骨功縮成一團,雖然身高不變,但是人卻纖細了很多,然後賈珂捧起一把把泥土,填進他的懷裡,直到這些泥土將他的身形填充得和原來一模一樣了,才不再填充泥土。”

這胡藥師不僅是十二星相中的一員,還是白夫人雲英未嫁時的情人,有這兩個淵源在,白夫人雖沒練過縮骨功,但她對縮骨功,自是極為了解。她知道胡藥師既可以縮成兔子大小,也可以將自己裝在一截木頭裡,既然這少年提起了胡藥師,顯然他的本事就算不如胡藥師,但是和胡藥師相比,也不會相差太大。

白夫人之所以沒在王憐花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就對王憐花動手,便是因為她的遊絲針雖然厲害,但是她並沒把握同時製住賈珂和王憐花兩人。

適才賈珂與王憐花要她殺死丈夫之時,白山君便躲在樹林之中,將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之後他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連著踢了白夫人幾下,其實是為了將藏在靴子底下的珠花遞到白夫人手中。

這朵珠花乍一看和白夫人鬢上插的那朵珠花一模一樣,實則這朵珠花不僅花乾中空,裡麵裝了鮮血,並且花乾可以自由伸長縮短。因此白夫人趁著白山君踢自己之時,飛快地將手中兩朵珠花替換了,之後白山君將白夫人抱到懷裡,白夫人便用這朵另有玄機的珠花刺向白山君的心口。

這朵珠花的花乾先是刺破白山君的衣服,然後抵在白

山君的胸口上,白山君同時運轉內力,護住心口,這朵珠花的花乾便刺不下去,於是縮短一截,同時花乾中儲藏的血液噴湧而出,落在白山君的心口上,看上去就好像白山君的心口被珠花捅穿了似的。

賈珂和王憐花自樹林中走出來以後,白夫人懇求他們將白山君的屍體拖到宅邸中去,便是想著白山君既已變為“死人”,賈珂自然不會對他生出半點提防,而自己這樣一個傷痕累累的弱女子,王憐花自然也不會對自己生出任何提防。待賈珂將白山君提了起來,王憐花將她抱了起來以後,她便與白山君同時射出遊絲針,在這在倉促之際、咫尺之間,賈珂二人如何能夠避開?

白夫人自覺這個計劃已是天衣無縫,無論賈珂與王憐花如何鬼靈精,最後也會一敗塗地,不料最後確實有人一敗塗地,但是這人不是賈珂與王憐花,而是白夫人自己。

白夫人向來心高氣傲,自視甚高,說什麼也不願相信,自己這完美無缺的計劃,竟然被人看穿了,隻道賈珂與王憐花的所作所為,都是無心之舉,不由恨恨地道:“你們真是兩個瘋子!兩個變態!一個看見人就要殺死,一個看見泥巴就要裝在懷裡,這是什麼狗屁愛好!”

她又忍不住一連串地咒罵起二人來,但是她沒罵幾句,就覺得胸口的鞭傷,火辣辣地癢了起來,就好像有無數隻螞蟻鑽進了她的傷口中似的,癢得她渾身毛發,都似要脫落了。

她忍不住在地上滾來滾去,卻仍然覺得奇癢無比,無可奈何之下,隻得伸手去抓傷口,不過幾下,就將傷口抓的血肉模糊。

所幸不過一會兒,那種險些將人逼瘋的麻癢之感,便已消失不見。但是白夫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發現自己的傷口,竟然變成了黑色,顯然是中了某種極為可怕的毒藥。

白夫人躺在地上,瞪著王憐花,又驚又怒地道:“你……你這個變態,不僅喜歡把泥巴裝進懷裡,還喜歡在衣服上抹毒藥嗎?你究竟在你的衣服上,抹了什麼東西!”

王憐花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地道:“有嗎?”

白夫人恨恨地道:“不是你是誰!除了你以外,還有誰抱我了!”

賈珂笑嘻嘻地

道:“夫人當真冤枉他了!夫人莫不是忘了,我曾經在你的傷口上,放過一條手帕?”

白夫人一怔,險些就要氣破了肚子。她當然不會認為賈珂早在一開始就看穿了她的計劃,隻道賈珂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自己這個計劃是針對好人布置的,自然不會對賈珂這樣的人渣奏效,不由恨得咬牙切齒,大罵道:“原來……原來你從那時候就想要殺我了!你果然喜歡隨便殺人,居然連一個遭到丈夫毒打的可憐女人都不放過!我們十二星相雖然歹毒,也不會像你這直娘賊一樣惡毒!……”

王憐花微微一笑,一字字地道:“如果你再敢罵他一個字,我就把你所有的牙齒都敲下來。”

白夫人聽了此言,不由身子一抖,臉上露出懼怕之色,果然一句話也不說了。

賈珂伸手摸了摸王憐花的頭發,然後摟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瞧著白夫人,說道:“我雖然不算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對一個遭到丈夫毒打的可憐女人下手。我之所以在那條手帕上灑了一些毒粉,不過是因為早在你跟我們述說你的經曆之時,我就知道,你在撒謊了。”

白夫人聽了此言,不由一怔,隨即臉上露出憤憤之色,叫道:“怎麼可能?我這計劃完美無缺,沒有一點破綻,你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你這……”她說到這裡,突然間想起來王憐花適才的威脅,連忙放軟了聲音,嬌滴滴地道:“你可不要說大話!不然你這兄弟聽見了,都要笑話你呢!”

賈珂微笑搖頭,說道:“正所謂:‘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隻要你告訴我們,那位通風報信的夫人究竟是誰,我便將你這計劃的破綻,詳詳細細地說與你聽。”

白夫人見賈珂說得誠懇,雖然她對自己這計劃很有信心,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孤立無援,一敗塗地,不由對賈珂這話半信半疑,尋思:“難道我這完美無缺的計劃,真的有一點點缺憾?”想到這裡,心中愈發好奇難耐,當下點了點頭,說道:“那夫人自己姓淩,夫家姓劉,還有一個姐夫是朝廷大官兒,住在南門大街的劉府。”

賈珂笑道:“夫人果然是聰明人,夠爽快!”說完這話,他伸手指向距離三人最

近的一棵樹,那是一棵桃樹,樹上長滿了粉色的桃子,個個有拳頭那麼大,還沒有完全成熟,繼續道:“夫人話中的第一個破綻,便是那棵槐樹。”

白夫人聽了此言,不由皺起了眉,難以置信地道:“槐樹怎麼了?我確實自己爬了一遍,還特意從樹上跳了下來,好將這條腿摔斷!難道你沒有看見樹上的血跡嗎?”

賈珂點了點頭,笑道:“當然看見了,便是因為這些血跡,所以我一開始是相信你的話的,直到我聽到你說,你的丈夫從樹下走了過去。”

白夫人詫異道:“他從樹下走了過去,又有什麼問題?難道他還不能在那裡走嗎?”

隻聽王憐花嗤的一聲笑,說道:“令夫身材高大,伸手便能抓住夫人當時藏身的那根樹枝,按照夫人所說,他從樹下經過,四處尋找夫人,卻既沒有看見樹乾上留下的血跡,也沒有聞到樹枝上傳來的血腥味。這件事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自然是一處破綻了。”

王憐花這時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在當時,他其實沒有看出半點不對來。這當然不是因為他的觀察力太過差勁,而是因為他知道白夫人是被丈夫打成了這樣以後,便想起當年柴玉關為了獨占武學典籍,偷襲王雲夢一事。

王雲夢當時的武功,雖然勝過柴玉關一籌,但是一來她視柴玉關為自己的丈夫,隻道自己深愛著柴玉關,柴玉關當然也深愛這她,自然對柴玉關毫無防備,二來當時她正在閉關練功,正是緊要關頭,此時受傷,比平時更為嚴重,三來柴玉關本就是想要殺死她,因此這一偷襲,用的是畢生的功力。她受了柴玉關這奮力一擊,勉強保住了性命,之後重傷不起,纏綿病榻,足足有三個月。

那時王憐花已經三歲,人又早慧,本就將這件事記得清清楚楚,偶爾做起噩夢,還會夢見當時王雲夢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他戰戰兢兢地守在床邊,連閉眼都不敢,生怕隻這閉眼的一瞬間,他就要連這個母親也失去了。何況這些年來,王雲夢為了讓王憐花與自己齊心協力,時不時便會向他提起這件事,即使是一個記性很差的笨蛋,也會將這件事牢牢記在心上,何況是王憐花這樣聰明絕

頂的人了。

所以王憐花一想起這件事,登時便心亂如麻,隻覺麵前這位遭到毒打,身受重傷的白夫人,赫然便是當年被愛人背叛的王雲夢,而那個抱住父親的腿,不讓他繼續毒打母親的煙煙,卻是當年不在場的自己,他看向白夫人,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親切和痛苦之意。

之後王憐花聽到白夫人對煙煙的牽腸掛肚的言語,不由對她好感大生,畢竟王雲夢從沒對他流露過母親的慈愛,也從不會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他隻覺白夫人勝過王雲夢太多,那煙煙也比他幸運太多,這才一反常態地大發善心,決定幫白夫人這個忙,帶她回家,看看女兒是否安全。

直到王憐花看見賈珂在白夫人的胸口上放了一條手帕,還在手帕上拍了幾下,這才心中一凜,開始回想白夫人話語中的破綻。畢竟王憐花對賈珂既信任,又了解,他知道賈珂絕不會這般小氣,隻因為不想自己看見白夫人的春光,就將手帕放了上去,更不會借著放手帕的機會,去吃彆人的豆腐,他這麼做,十有八|九是因為他認為這位白夫人有問題。

白夫人聽了王憐花的話,怔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說的不錯,這點確實有違常理。”

賈珂微微一笑,道:“而第二處破綻,則是因為夫人你說的話,實在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後麵加了一點景物描寫,就是那棵槐樹上確實有血。

我今天又回去翻了一下黃蓉vs李莫愁,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從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黃蓉是靠懷裡塞著蘋果,所以李莫愁射來的冰魄銀針,沒有傷害到她,而是射在了蘋果上,她還利用這個暗算了李莫愁。

她懷裡有蘋果是因為先前她在鎮上買了十多個大紅蘋果,打算給郭芙在路上吃,所以放進了懷裡。

問題是。。。懷裡放著十多個大紅蘋果,那得臃腫成什麼樣啊!

特彆黃蓉在和李莫愁發難之前,還從懷裡掏出一個蘋果逗郭襄。

李莫愁是瞎子還是傻子,居然還往黃蓉懷裡扔冰魄銀針!

嚴重懷疑金庸沒有吃過大蘋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