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第一百一十二章(2 / 2)

女人,會喜歡女人。還有一種女人,無論你從上往下看,還是從下往上看,都看不出她和男人有一點相似之處,但她和男人一樣,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

李湛見李淳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禁一笑,問道:“你又不是這種女人,你怎會這麼清楚?”

李淳笑道:“我雖然不是女人,但我認識的女人可不少啊!”

李湛嗤的一聲笑,點頭道:“很是,很是!是我這做哥哥的,低估了你的交友廣泛。不知你這位對女人很有了解的專家,乾嗎要跟我說這種事啊?”

李淳道:“嗯,我剛剛說的另一種可能,就是這位雨姑娘,其實是敏敏特穆爾的情人。”

李湛神色一僵,連聲道:“不!不!這不可能!”

李淳笑道:“七哥,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李湛臉色蒼白,說道:“她……她不可能喜歡女人!我知道的,她絕不可能喜歡女人!”

李淳笑道:“這有兩個她,七哥,你指的是哪個她?”

李湛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趙敏。他知道李淳這是故意逗自己玩,哼了一聲,眼望前方,不再理他。

一時聽著大雨衝刷地麵,水流石走,街上一片糟亂,李湛自己也心亂如麻,回憶著昔日趙敏的淺嗔薄怒,笑靨如花,尋思:“難道她真的喜歡女人,不然為何我屢次向她提起求婚一事,她通通都拒絕了?不不不!她這麼做,一定是因為她家裡人想要造反,她知道一旦事情敗露,誰也沒有好下場,不想連累我,所以才拒絕我的!”想到這裡,心中才覺安定。

李湛雖然生有腿疾,但是皇帝對他一向寵愛有加,從不會因為他的腿疾,便認為他要比其他皇子低上一等。因此李湛看上去雖然性格溫和,善於納諫,其實他心高氣傲,遠勝常人,從不容許任何人看輕了他。

他既然對趙敏癡心一片,那他當然希望趙敏也對他情根深種,而不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這才給趙敏的所作所為找了個理由,好安慰自己,其實她也喜歡你,你可不是一廂情願。

過不多時,一行人已到衙門,周知府早就備好馬車,聽說他們過來了,連忙笑著迎了上來。

周夫人早就空出一間院子,就

等李湛和李淳過來。到得周府,李湛和李淳各自走進廂房,洗澡更衣,眾侍衛輪流洗澡更衣,以防李湛和李淳身邊無人護衛。

李湛二人沐浴完畢,自房中出來,但見夜色沉沉,雨絲如幕,屋簷下掛著數盞燈籠,淡淡的黃光,自燈籠紙中傾瀉出來,映在回廊的青石板上。

李淳站在一盞燈籠下麵,抬頭看向燈籠,隻見燈籠上畫著一位美人,旁邊用簪花小楷,寫下了一行詩句:“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李淳心中一動,信步走到另一盞燈籠下麵,隻見這一盞燈籠上,也畫著一位美人,旁邊用簪花小楷寫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

他麵色不變,又走到第三盞燈籠下麵,隻見這一盞燈籠上,仍然畫著一位美人,上麵寫著:“誰憐越女顏如玉,貧賤江頭自浣紗。”

李淳看到這裡,忍不住大笑起來,然後回過頭去,看向李湛,笑道:“七哥,咱們今天的豔福,可真不淺啊!咱們先在街上看見了一位清麗絕俗的雨姑娘,一會兒呢,還要見一位閉月羞花的周姑娘。看來周知府對他這位侄女很有信心嘛,特意在燈籠上寫了這麼多形容絕色美女的詩句,來襯托這位周小姐的美貌。嘿嘿,我倒要看看這位周小姐,究竟生得何等天香國色!”

李湛搖頭笑道:“十一弟,你未免太想當然了。這些美人燈籠,可不一定是為了周小姐掛上的,你就不準人家喜歡這樣的美人燈籠嗎?”

李淳微笑道:“我當然準他們喜歡啦!但是啊——”

他說到這裡,抬手摸了摸燈籠紙,然後將手指遞到李湛麵前,繼續道:“七哥,你看我的手指上,有哪怕一點灰塵嗎?這些燈籠就這樣掛在這裡,曆經風吹日曬,是不可能這麼乾淨的。倘若他們是因為喜歡美人燈籠,才在這裡掛了這麼多,那他們怎麼會平時不掛這些燈籠,非要在下雨天掛啊?

七哥,我敢跟你打賭,這些燈籠啊,一定是周夫人聽說咱們要過來以後,才特意找出來的。她將這些美人燈籠掛在咱們的必經之路上,就是希望咱們看見這些美人燈籠以後,會對周小姐生出好奇來。也難怪周知府會特意在咱們麵前提起周小姐的

閨名,看來他是想要向咱們獻美啊!”

李淳滔滔不絕地說完了這一番話,李湛卻反應平平,畢竟他自小到大,不知遇見過多少次這種事了。當下伸出手,拍了拍李淳的肩膀,笑道:“你果然還是個孩子!”

李淳最恨彆人說他是個孩子,聽了此言,不由一怔,隨即挺起胸膛,很不服氣地道:“我哪裡像個孩子了?”

李湛微微一笑,說道:“等你什麼時候,不再用這種大驚小怪的語氣,來說大臣獻美這種事,那你才算是長大了。”說完這話,攏了攏李淳耳邊的碎發,然後收回了手,悠悠閒閒地向廳堂走去。

李淳氣忿忿地道:“我才沒有大驚小怪!我隻是……我隻是怕你上了人家的美人計啊!”

李湛既不作答,也不回頭,嘿嘿一笑,繼續向前走。

李淳跺了跺腳,氣道:“我真的沒有大驚小怪!七哥……喂!七哥!”眼看李湛遠走越遠,雖然心中很不情願,還是追了上去,叫道:“七哥,你等等我!”

周知府早在廳堂中擺好筵席,攜夫人、女兒與侄女在廳堂中等候,他坐在椅上,向周芷若瞧了一眼,見周芷若端坐椅上,一身錦衣華服,燈光之下,更顯俏麗,不由大為得意。

這時聽得腳步聲響,周知府忙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就見李湛和李淳一前一後走進廳堂,兩名侍衛跟在後麵。

李湛見廳堂布置華美,很有巧思,笑著稱讚了幾句,周知府心中得意,麵上連連謙虛。

說話之間,三人走到桌前,周夫人攜周芷若和周姑娘站起身來,正待向李湛和李淳行禮,卻見李湛怔怔地望著周芷若,臉上露出不敢置信之意,“啊”的一聲驚呼出來,說道:“是你!”

周夫人不由一怔,向周芷若看去,就見周芷若也怔怔地望著李湛,滿臉通紅,眼中又羞澀,又喜悅,還很吃驚。周夫人更覺吃驚,就見周芷若臉上露出難為情之意,說道:“沒想到竟會在這裡,見到兩位公子。”

周知府見他二人這般模樣,委實摸不著頭腦,又向李淳瞧了一眼,卻見李淳白了李湛一眼,神情之中,頗有點氣惱之意,愈發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李淳冷眼旁觀,見李湛的臉上

滿是震驚,不由尋思:“七哥!你剛剛還教訓我說,我用大驚小怪的語調,去說大臣獻美的事情,真是個孩子!那你乾嗎看見大臣獻上來的美女以後,就露出這樣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就算周姑娘其實是雨姑娘,你也用不著這般驚訝吧!哼,咱們兩個,究竟誰才像個孩子!”想到這裡,心中自然憤憤然起來。

周夫人挽著周芷若的胳膊,笑道:“芷若,你從前和這位公子見過麵嗎?”李湛過來之前,特意叮囑過周知府,不要將他們的身份泄露出去。周知府急於討好李湛二人,自然聽命行事,因此即使是周夫人,也隻知道李湛二人是從京城來的大人物,卻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誰。

周芷若看向李湛,眼中流露出哀求之意,說道:“我先前和這兩位公子見過一麵,這位公子還幫過我一個大忙。”

李湛也回過神來,他是知道周芷若在緝拿庫庫特穆爾這件事中立下的功勞的,心想:“既然她是周芷若,那她絕不可能是庫庫特穆爾的情人,也絕不可能是敏敏的情人。但她在金波幫的駐地之前祭拜的,究竟是什麼人呢?”

他想到這裡,心中愈發好奇,又見周芷若眼中的哀求之意,心下立時軟了,笑道:“是啊,我先前和周姑娘見過一麵,隻是我一直不知道她姓周,更不知道她就是周大人的侄女。”

周知府聽他聲音之中,透出一股親切之意,不由大喜,笑道:“可見這是老天爺的安排,有些人啊,儘管相隔千裡,但隻要有緣分,那總有一天會相見的!”

這話說得十分曖昧,周芷若臉上微微一紅,李湛也不自禁地向她瞧了一眼。

周知府見好就收,笑道:“七公子,十一公子,他鄉遇故知,可是一件喜事,就衝著這件事,咱們今天晚上,就該多喝幾杯!”

李湛笑著點頭,各自落座,周知府親自給李湛和李淳斟酒。眾人喝了幾杯,周知府笑道:“芷若,你剛剛不是說,七公子先前幫過你一個大忙嗎?你便借此機會,向七公子敬一杯酒吧!”

周芷若盈盈起身,斟了杯酒,斯斯文文地道:“小妹不勝酒力,恐酒後失態,不好多喝,就以這杯酒,向公子聊表謝意。”

李湛笑道

:“不過一點小事,周姑娘何必放在心上?”

周芷若微微一笑,說道:“於公子而言,或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於小妹而言,卻是件……”說到最後,眼中珠淚閃動,目色神色,儘是溫柔和感激之意,她似乎心情太過激動,最後幾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於是舉起酒杯,一口飲儘,然後施施然地放下酒杯。

李湛不由神飄骨酥,心中一蕩,尋思:“我見過這麼多美人,哪有人比得上她絕色?”跟著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隻覺這杯普普通通的美酒,也因為周芷若那醉人的眼波,添了幾分令人心醉神迷的淡雅香氣。

宴會儘歡散後,李湛和李淳各自回了廂房,李湛坐在桌旁,心下無聊,不知該做些什麼。

正待熄燈睡覺,忽聽得敲門聲響,隨即一個女子的聲音低聲道:“七公子,你睡下了嗎?”聲音很是陌生。

李湛心下奇怪,問道:“還沒呢,你有事找我?”

那女子道:“是啊,我是侄小姐身邊的丫鬟寶清,剛剛侄小姐回了房間,找出一樣東西,讓我交給你。”

李湛心想:“一樣東西?嗯,十有八|九是我給她用的那把雨傘。”想到這裡,不禁微露笑容,又想:“不過一把雨傘,她何必這般著急,要今天還給我?難道我還能缺傘用嗎?”當下點了點頭,說道:“進來吧!”話音剛落,便有侍衛走到門前,將門閂拉開。

房門打開,就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站在門外,雙手捧著一隻長長的木盒。

李湛向侍衛看了一眼,侍衛從寶清手中接過木盒,然後走到李湛身旁,將木盒放到桌上。

寶清笑道:“公子可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做?沒有的話,我便回去了。”

李湛點了點頭,說道:“你快回去吧!這麼晚了,你身為周姑娘的丫鬟,自然不好和我待在一起,若是讓旁人看見了,怕是會有損周姑娘的清譽。”

寶清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李湛打開盒子,就見盒中放著一把雨傘,傘上的雨水,已被抹布擦得乾乾淨淨,隻是傘麵仍有些濕。

李湛心中好笑,暗道:“不過一把雨傘,你何必找一個這麼大的盒子來裝它?這麼大的盒子,你找到它,一定費

了很大的功夫吧!”想到這裡,心中生出些許柔情,於是從盒中拿出雨傘,不等將傘撐開,就見一樣黃色的東西,自傘中滑出,撲的一聲,落在地上。

侍衛嚇了一跳,唯恐這是什麼厲害的暗器或者毒藥,連忙抓住李湛的肩膀,一把將他拽開。

李湛一顆心撲通撲通地亂跳,等了片刻,見始終沒有動靜,連忙低下頭去,仔細一看,就見那樣東西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那是一樣方形的物件,薄薄的,用油紙包裹著,看上去倒像是一張信箋。

李湛將那侍衛推開,斥道:“還好咱們是在屋裡,不是在外麵。嘿,要是在外麵,你這樣大驚小怪,定會教我淪為笑柄!”

那侍衛連聲道歉,李湛哼了一聲,坐回椅上。那侍衛撿起油紙包,雙手呈給李湛,李湛攤開油紙包,裡麵果然放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七公子親啟”。

他拆開信來,就見一張淡藍的素箋上寫著一行細細的字:“多謝公子在宴席之上,為小妹保密。其實小妹所作所為,皆非不可告人,隻是不願令叔叔、嬸嬸為難,才不願告知他們。若是公子心存疑慮,明日清晨,煩請移步花園,到時小妹定將原委一一道來。”

李湛手握素箋,隻覺一陣淡淡幽香撲鼻而來,正是周芷若身上的那種香氣。隻可惜這陣幽香似有若無,稍縱即逝,他連著扇了幾下素箋,香氣才漸漸變濃。李湛不禁一笑,將這張素箋放回信封,又將信封遞給侍衛,命他收好,然後洗漱一番,便熄燈睡下。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等到慢慢醒轉,隻覺燈光耀眼。李湛向來養尊處優慣了,怎能容忍有人在他睡覺之時,用燈光照他?不由心下大怒,不料還不等他發作,就聽到耳邊一個聲音叫道:“是誰點的燈?還不吹滅了!好刺眼的!”卻是李淳的聲音。

李湛不由一怔,心想:“十一弟明明和我不在一個房間,他的聲音,我怎會聽得這般清晰?”想到這裡,登時清醒過來。

李湛一驚躍起,睜眼一看,隻見房中琳琅滿目,全是銅器玉器,看來儘是古物,牆壁上還掛著幾幅字畫,都是諸如王羲之、吳道子之類的名人書畫,和他先前住的那間廂房截然不同。

李湛惴惴不安,尋思:“我這是被綁架了?”

正待移開目光,打量整間屋子,就聽到李淳又驚又喜地叫道:“父皇!兒子終於見到您啦!”

李湛又是一怔,先看向李淳,隻見他站起身來,向前跑去。又順著李淳的目光向前看去,就見一個男人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端著茶杯,向杯中吹了一口氣,氤氳的白霧之中,露出一張瘦長的臉來,果然是皇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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