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2 / 2)

田伯光哈哈大笑,說道:“這家店的飯菜雖然差勁,酒水倒還算醇美!還有這樣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在這裡等我!田某來這家店歇腳,倒是來得值了!”說著將阿紫打橫抱起,大步走出大堂。

他先在馬廄中尋了一輛馬車,雖不知這輛馬車是誰的,他卻也不在意,將阿紫放進車廂,自己躍到趕車座上,揚起馬鞭,將馬車趕出客店。

阿紫坐在車廂裡麵,眼前光線昏暗,什麼也看不清楚,她又被點住穴道,一動也不能動,彆提有多麼難受了。也不知過去多少時候,車外漸漸熱鬨起來,想是已經進城了。

又不知行了多久,車外漸漸安靜下來,隻聽得馬蹄聲響,偶爾夾雜著一些說話聲,吆喝聲,還有小孩的嬉鬨聲。

突然之間,馬車停了下來,阿紫心中一凜,暗道:“這裡是哪裡?客店嗎?”隨即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阿紫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然後又高興起來,暗道:“他要做那事的時候,總得解開我的穴道吧!不然我和死人一樣躺在床上,那多無趣啊!這卻是我的機會了!我殺人的東西可都帶在身上呢!”

忽聽一人在車外笑道:“田兄,這邊請!歐陽公子已經等候多時了。”這是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似已上了年紀。

阿紫心想:“歐陽公子是誰?田伯光的好朋友嗎?哼,俗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田伯光是個砍一千刀,一萬刀,都不足以平民憤的淫賊,這歐陽公子一定也是這樣的淫賊!還有說話這人,既然他認識田伯光,那他一定也是個淫賊!”很快轉念,又想:“這人叫田伯光為‘田兄’,叫那姓歐陽的,卻是‘歐陽公子’。看來這姓歐陽的,要麼年紀比他們小了不少,要麼有個十分厲害的老子。”

她思及此處,一個念頭突然間湧上心頭:“擄走姊姊的臭賊,可不就比田伯光要小上好幾歲?那臭賊確實不是田伯光,但是當晚那人喊出那臭賊是田伯光以後,大夥兒立刻相信了他的話,不就是因為那臭賊神色淫邪,舉止輕浮,和那些淫賊一模一樣麼!

這人說那歐陽公子已經等候多時,可見那歐陽公子和田伯光也是老相識了。他們能因為什麼事情認識?當然是采花這種事情啦!看來當晚那人誤以為那臭賊是田伯光,可不是存心誣陷他,隻是因為臭賊是這位歐陽公子,那人曾經見過臭賊和田伯光一起采花,才把田伯光認成歐陽公子,把臭賊當作田伯光了!”

阿紫隨即心中一喜,尋思:“如今臭賊就在這裡,姊姊呢?她會不會也在這裡?”她想到綠衣姊姊可能就在附近,自己也許能見到她,不免喜不自勝,連自己這如今的處境都忘記了,心神一激動間,田伯光和那人下麵的幾句話便沒聽見。

隻聽田伯光笑道:“……車裡有個小妞,被我點了穴道,這小半個時辰,一直滴水沒進,也怪可憐的!你看安置在哪裡好?”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田兄,你怎的這般性急?連夫人這樣的美人,還滿足不了你嗎?”

阿紫心想:“連夫人?不知是哪個連夫人。”

田伯光笑道:“你這話說的,倒仿佛連夫人已經在床上等我了!雖然連城璧現在不在蘇州,但是無垢山莊高手眾多,守衛森嚴,我自己偷溜進去容易,把連夫人偷出來,可就難了!何況還有歐陽兄在一旁虎視眈眈。論起采花的手段,他可比我高明很多,連夫人這朵大明湖上的荷花,還真不一定落在誰的手裡。”說完這話,兩人齊聲大笑。

阿紫心道:“原來是無垢山莊的連夫人!田伯光,臭賊,你倆膽子真不小啊!”心中忽又生出憤憤不平,暗道:“你這臭賊,死賊,沒生眼睛的瞎賊!你都把姊姊擄走了,居然還去惦記連夫人?連夫人生得再美,又哪有我姊姊一半好看!”

隻聽田伯光笑道:“這小姑娘雖比不上連夫人貌美,但也清秀可愛。歐陽兄身邊姬妾眾多,有沒有連夫人,他都不會覺得寂寞。我對他羨慕得很,這才特意在路上找了一個。”

那人笑道:“這倒不錯!歐陽公子那幫姬妾啊,嘿嘿,各個生得花容月貌,對他千依百順,哪個男人不羨慕他?”頓了一頓,又道:“田兄,你若能放心,不如將這小姑娘交給歐陽公子的那些姬妾。

這樣一來,你和歐陽公子可以在樓下肆意喝酒,這小姑娘在樓上也有人照顧。她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便是想要逃跑,那些姑娘都拜了歐陽公子為師,跟他學過武功,有她們在,這小姑娘便是想要逃跑,也跑不掉啊!”

阿紫初聞他二人說歐陽公子身邊姬妾眾多,不由心下憤怒,尋思:“你都有姊姊了,居然不知滿足,不說遣散所有姬妾,居然還去找女人!你!你!你!啊啊啊!你該不會是個瞎子吧!”又想:“姊姊這般美貌,那臭賊自然不會舍得離開她,一定是他走到哪裡,都要把姊姊帶在身邊。姊姊,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的!”

阿紫想到這些天來,綠衫姊姊一直待在那歐陽公子身邊,遭受了無窮無儘的非人的折磨,隻是好生難過,一顆心都要碎了。待聽到這人建議田伯光將自己交給歐陽公子的姬妾照顧,阿紫不由大喜,雪白的臉蛋兒漲得通紅,臉上滿是要見到綠衫姊姊的喜悅之情,心想:“姊姊,姊姊,我要見到你了嗎?”

隻聽田伯光笑道:“這主意倒好!隻是不知道歐陽兄願不願意我把他那些嬌滴滴的大美人當丫鬟差遣。走吧,咱們進去問問他!”說話聲中,兩人已經走遠。

過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在車外響起,阿紫聽出這陣腳步聲和田伯光二人的腳步聲有所不同,知道來人十有八||九是那歐陽公子的姬妾,不由樂得心花怒放。很快腳步聲在車前停下,一人躍上車來,伸手揭開車帷,車廂豁然明亮。

阿紫在黑暗中待得太久,這時麵前陡然一亮,她隻覺刺眼,忍不住閉上眼睛,旋即睜開眼來。但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自己麵前,約莫二十二三歲年紀,高鼻深目,容貌甚美,眼波如海水一般蔚藍,竟是西域來的胡姬。

阿紫自幼在西域長大,見過太多胡人,何況中原早在百多年前便和西域來往密切,不少胡人男女來中原營生,誰沒見過幾個胡人?這時阿紫瞧見這女子,自然不覺驚異,笑眯眯地向那白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算是向她打招呼。

那白衣女子反倒一怔,目光流轉,低聲道:“小妹子,你不怕嗎?”

阿紫心想:“我若說怕,難道你能放我走嗎?”於是又眨了眨眼睛。

那白衣女子神色一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往事,然後將她抱下車來。

車外還站著三名女子,和這白衣女子一般,都是二十二三歲年紀,穿一身白衣。微風吹動她們的衣袖,遠遠望去,便好像這輛馬車駛進了百合花的花田中,當真清雅之極,也美麗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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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珂見過李湛後,離開仙客居,直奔知府府衙。

到得府衙,周知府迎了出來,賈珂一瞥之下,不由大吃一驚,問道:“周大人,幾日不見,你怎的清瘦了這麼多?”

周知府強笑道:“多謝大人關心。想是這幾日天氣太熱,下官胃口不佳,便沒怎麼吃飯,於是生生地餓瘦了。”

其實他這幾日一直在想周芷若以為李淳要將她治罪,於是摔碎鐲子,畏罪潛逃一事。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李湛和李淳是怎麼想的。自從周芷若離開以後,周知府每晚都會做他周家滿門被周芷若連累下獄的噩夢。連續幾日,他都吃不下,睡不著,又不是鐵打的人,自然消瘦了許多。隻是這真實原因,他不好說出口,隻得隨便找個理由敷衍過去。

賈珂見周知府滿臉苦澀,哪還不明白他的心事?但是賈珂也不知道李湛等人是怎麼想的,自然不好出言安慰,當下微微一笑,說道:“好在夏天就快過去了,秋天多養一養,總能胖回來。”

周知府心想:“若是我這頂烏紗帽,秋天的時候還能戴在我的頭上,那可真是上天保佑了!”微微笑道:“多謝大人吉言!”又道:“大人這次過來,可是有事要下官去做?”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實有一件事,需要大人幫忙。”便將計劃告訴周知府。兩人敲定一番細節,周知府又道:“不知大人這幾日住在何處?若是有什麼事,下官也好過去稟告大人。”

賈珂笑道:“我在兩位殿下所居的宅第斜對麵租了一棟民宅,周大人若是有事找我,去那裡找我就是。那棟民宅門前種著一大叢綠竹,院子裡種著幾棵桂花,很好找的。”周知府應是。

賈珂又笑道:“說起這事,一會兒還真有人會來府衙找我。這人姓張,名無忌,二十出頭的年紀,是我的一個朋友。等他過來,還請周大人將我的住所告訴他。”

周知府笑道:“大人放心,下官一會兒就將這件事吩咐下去。”

賈珂點點頭,起身離開,周知府送他出去。

回到民宅,賈珂難得清閒,拿來信紙,給王憐花寫信。先告訴他計劃有變,自己要在蘇州多待幾日;然後問他昨今兩天自己不在家,他有沒有按時吃飯,按時休息,按時想念自己;又問他有沒有什麼想要的蘇州特產,自己回家時一並買上;最後問他每天想念自己多少遍,如果少於一百遍,那自己給他準備的驚喜就不給他了。

寫完以後,賈珂在落款處大筆一揮,寫下“老公”二字,然後畫了一個心。畫完以後,還覺不夠,便又添上了九顆心。

他將信讀了幾遍,確定無誤後,將紙頁一折,放進信封,用火漆封住,然後叫來官兵,說道:“這封信上寫的都是機密要事,你將這封信交給傳信官,讓他用加急的規格,將這封信送去杭州節度使府,交給王公子。若是路上耽擱了時間,亦或是遺失了信箋,以致壞了大事,我可要拿你是問!”

那官兵見賈珂說得鄭重,隻道這封信寫的是什麼國家大事,隨即想起這些天來,周知府命他們做的事情,心想這封信寫的一定是敏敏特穆爾或者那姓平的太醫的事,不由覺得這封信重逾千斤。當下接過信來,點了點頭,沉聲道:“大人放心!卑職一定將大人的話帶到!”

賈珂微微一笑,擺手道:“你去罷!”

這官兵走出民宅,就見一個青年走了過來,約莫二十二三歲年紀,身穿一襲淡藍薄衫,皮膚白淨,容貌俊美,眼圈微紅,似乎不久以前,剛剛大哭過。幾個官兵跟在他的身後。

這官兵不由一怔,另一個官兵已經問道:“老趙,賈大人是住在這裡嗎?”

那送信的官兵點了點頭,問話的官兵看向青年,拱手道:“張公子,賈大人的住所,便是這一棟宅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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