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2 / 2)

張無忌躍下床來,奇道:“小叔叔,我摘和你摘,有什麼不同嗎?”

賈珂正色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怎能隨便碰姑娘的臉?”又是一笑,說道:“你無牽無掛,倒無所謂。”然後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玻璃瓶,瓶中裝著淡粉色的油,又拿出一隻細長的盒子,揭開盒蓋,從中取出一支小小的毛刷。

他將小瓶和毛刷遞給張無忌,笑道:“先將小瓶中的油在這位姑娘的臉上塗一遍,過個兩三分鐘,就可以取下她臉上的麵具了。”

張無忌心下十分尷尬,他和賈珂同為男人,賈珂講究男女授受不親,難道他就不用講究了嗎?可是轉念一想,屋裡除了他和賈珂以外,雖然還有一人,但是那人行動不便,怎好用這種小事來麻煩她?

張無忌隻得接過這兩樣東西,打開瓶塞,將毛刷伸入小瓶,然後提出毛刷,在趙敏臉上細細刷了一遍。

他雖然看不見趙敏真正的麵容,但是見她眼睛黑白分明,眼中似笑非笑,沒有絲毫落入絕境時該有的模樣,不禁心中詫異非常,又覺得她的眼光似曾相識,忍不住心中怦怦亂跳。但是他和賈珂都想不到趙敏會以身犯險,冒充花無缺二號,潛入這裡,因此張無忌半點也沒往趙敏身上想。

張無忌刷完以後,將小瓶和毛刷遞給賈珂。過得兩三分鐘,賈珂笑道:“可以揭下來了。”

張無忌應了一聲,走到趙敏身前,發現這人雙目凝視著自己,眼光中滿是笑意,頗有戲謔之意。

張無忌心下更覺奇怪,尋思:“她看著我的模樣,倒像是我的老朋友。難道我從前見過她?”跟著伸出手,揭下趙敏臉上的麵具,一看之下,震驚,欣喜,擔憂,迷茫,激動等諸多情緒,霎時之間,一起湧上他的心頭。

張無忌忍不住輕咦一聲,隨即想起自己的模樣,登時羞愧得無地自容,臉紅得幾乎就要炸開,忍不住後退一步,又後退一步,然後坐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法見人了。

賈珂陡見趙敏,也是大吃一驚,隨即發現張無忌和趙敏麵對麵站著,兩人的模樣雖然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張無忌的身量比趙敏要高上許多,胸口的起伏也要大上許多,實在有趣得很,不禁用手捂住嘴,靠在櫃子上,無聲地笑起來。待看見張無忌連連後退,最後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裡,更是笑得彎了腰。

所幸賈珂沒有笑出聲來,張無忌又用被子蒙住腦袋,一時之間,張無忌隻顧著懊悔,倒沒發現賈珂笑得快要趴在地上了。

過得片刻,賈珂直起身來,已是笑得渾身癱軟,肚子岔氣。他輕輕地咳嗽一聲,強忍笑意,用最正經地語氣道:“無忌,我先把趙姑娘抱進櫃子裡了。想想崔姑娘,咱們還沒抓住田伯光呢!”說著拿起趙敏來時戴著的麵具,重新戴回她的臉上。

趙敏不由一怔。先前賈珂一直稱呼她為敏敏特穆爾,這時卻故意改口稱她為趙姑娘,還將麵具戴回她的臉上,顯是不想讓除了他和張無忌以外的第三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無忌縮在被子裡,悶悶地應了一聲。

賈珂將趙敏打橫抱起,放進衣櫃之中,然後自己騰空而起,平躺在房梁之上。

這道房梁上嵌了一麵小鏡,那張牙床靠窗一側也嵌了一麵小鏡,有這麵小鏡在,床上的事物儘都映入房梁上的小鏡中。賈珂之所以要眾人等上一晚,便是為了騰出時間,將這間屋子改造一番。

過得片刻,忽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又一人躍進屋中。

賈珂向鏡子一看,小鏡中映出的人形,赫然是田伯光。

先時一名官兵將田伯光領到這棟宅子之前,吩咐他摸到這棟宅子的臥室之中,看看床上躺著的人,究竟是不是敏敏特穆爾。

這是田伯光的老本行了,他自是輕車熟路,穿過前廳,在西廂房轉了一圈,又來到東廂房的窗下,還沒推開窗子,就聞到姑娘身上那種獨特的淡淡幽香,知道這間屋子裡一定住了一位姑娘,當即推開窗子,從窗口躍進屋去。

田伯光借著燭光,隱約瞧見床上躺著一個人,又見床前擺著一雙繡鞋,鞋麵上的珍珠反射著微光,不由心下大喜,尋思:“連鞋子都這般精致,看來床上這個小妞,縱使不是敏敏特穆爾,也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

當即關上窗子,走到床前,掀開床帳,就見一個姑娘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氣息綿長,似乎睡得格外香甜。又見她的容貌和通緝敏敏特穆爾的那張榜文上畫的容貌頗為形似,卻比畫像更為千嬌百媚,活色生香,田伯光饞的幾乎要流出口水了。

他越看越愛,忍不住低下頭去,在那位姑娘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隨即就見那姑娘睜開眼來,田伯光正覺不妙,伸手去點那姑娘的穴道,就覺小腹一麻,竟已被床上那位姑娘點中了穴道,但是那位姑娘同時也被他點住了穴道。

田伯光見那姑娘的穴道被自己點住,心中大為得意,尋思:“我的內力可比她的內力要深厚許多,自會先她一步,衝開穴道!”當下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道:“小美人,你說你何必點我的穴道?現在咱倆誰也動不了,難道你就開心了?”

張無忌呸了一聲,恨不得把自己的半邊臉頰切掉,怒道:“誰是小美人!”

田伯光呆了一呆,失聲道:“你……你是男人!”

忽聽得身後一人笑道:“這我可以作證,他是一個如假包換的男人。”

田伯光一下認出,這是田伯光四號的聲音,不由臉色鐵青,險些便要嘔吐出來,罵道:“原來是你這直娘賊搞的鬼!”隨即就覺身子一飛,雙腳離地,複又落下,卻是有人提起他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從麵朝窗戶,改成背向窗戶。

賈珂走到張無忌麵前,伸手解開張無忌的穴道。張無忌拿起被子,用力擦了擦臉頰,然後取下麵具,脫下裡衣,換回自己的衣裳。

賈珂走到另一個衣櫃之前,打開櫃門,從中抱出一位姑娘。

他將那姑娘輕輕放在椅子上,點亮房間的燈,微笑道:“秦姑娘,你仔細看看,他是不是田伯光?”

原來賈珂見過周知府後,跟他說了這件事,周知府便照著賈珂的吩咐,派人去接那位遭受田伯光欺負的富戶小姐,來幫他們指認田伯光。那富戶生怕女兒再出危險,雖然心中恨極了田伯光,卻不願讓女兒跟著官差離開,甚至想要將官差趕走,反倒這位自儘未遂的小姐知道官差的來意以後,心中登時生出一股勇氣,毅然決然地跟著官差來到了蘇州。

田伯光本在“狗賊、臭賊、直娘賊”地罵個不休,聽到這話,停下罵人,向那姑娘看去。但見她秀眉大眼,膚色蒼白,臉頰深深凹陷,神色十分憔悴。

田伯光看了一會兒,才認出這位姑娘,竟然是他先前強迫的一個富戶家的小姐,不料幾日不見,她就像一朵從土裡拔|出來的花一般,憔悴的快要死掉了。

這位秦姑娘借著燈光,看向田伯光,眼中既有恐懼,又有恨意,如同兩塊鋒銳的刀片,在燈光下閃著冷冷的光芒,直直向田伯光射來。

她遲疑片刻,說道:“這人和田伯光長得好像。但是田伯光臉上有胡子,他的臉上卻沒有胡子,我有點認不出來。”

田伯光冷笑道:“你也不必問她,問我就是了!不錯,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田伯光!”隨即哈哈一笑,說道:“老子今日才知道,原來老子的名字這麼值錢!你賈珂為了讓彆人尊稱你一句田大爺,竟然如此費儘心機地冒充老子。真是可笑!真是可歎!”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你還挺自戀的。”

他這般雲淡風清,田伯光反倒笑不出來了。

張無忌站起身來,抓住田伯光的肩膀,喝道:“田伯光,你把崔姑娘帶去哪裡了?”

田伯光奇道:“崔姑娘?那是誰?”

張無忌聽了此言,不禁稍覺忐忑。畢竟客店那些人,究竟死在誰的手上,阿紫究竟是死是活,他們誰也不知道,田伯光隻是嫌疑最大罷了。

當下強作鎮定,說道:“昨日你在雲梨鎮上殺了那麼多人,難道你通通都不記得了嗎?”

田伯光笑道:“原來那小妞姓崔!嘿,她現在還活著,以後就不一定了!”

張無忌鬆了口氣,問道:“她現在在哪?”

田伯光微微一笑,說道:“她現在待在哪裡,除了我以外,隻怕再沒第二個人知道。那地方雖然安全,卻沒什麼東西吃。餓一天不算什麼,餓兩天也不算什麼,但是餓上足足七天呢?不知道她會不會死。”

張無忌心下焦急,問道:“那你怎樣才肯說出她的下落?”

田伯光笑道:“隻要我平安無事,那她也一定平安無事。不然麼,嘿嘿……嘿嘿……”笑聲之中,滿是不懷好意。

張無忌看向賈珂,賈珂微微一笑,說道:“若是換做平時,想要查清他的行蹤,少不得要費些功夫。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蘇州城每走十步,就能遇見一兩個官兵。咱們既已抓到了他,還愁查不出來,他昨天去過哪裡嗎?”

田伯光一怔之下,想起昨日在路上遇見的那些官兵,心想:“這話說的不錯,他們隻需綁著我在城裡走上一圈,自然能查出昨天我都去過哪裡!何況歐陽克從前是趙王的門客,賈珂是朝廷命官,誰知道他聽說這件事以後,會不會立刻將那小妞雙手奉上?”

田伯光一時之間,再也想不出活命之法,沉默許久,終於看向賈珂,慘然道:“田某技不如人,輸給了你,倒沒什麼好說的。田某有一件事想要向你請教,你告訴我以後,我自會將那小姑娘的下落告訴你們。”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請講!”

田伯光道:“那張聘請田某,雲中鶴與花無缺的告示,是你專門針對田某設下的圈套,還是你要對付的另有其人,田某隻是捎帶的?”

賈珂笑道:“前者。”

田伯光哈哈大笑,說道:“田某從前就聽人說,賈珂素來料事如神,沒什麼人是他的對手。那時田某雖然很不服氣,但是小命要緊,自然不敢輕易去招惹你。沒想到我不就山,山卻就我,田某能得你親手對付,也算死得很有排場了!”

他倒是很講義氣,知道現在將阿紫的所居之處說出來,一定會連累歐陽克,便道:“我田伯光向來光明磊落,既然我答應要把那小姑娘的下落告訴你們,那我一定會告訴你們,但是得等到明天上午。

你們放心,那小姑娘現在安全得很,還有人照顧她,隻是因為一件事情,我不能現在就說。你們若是不信我的話,認定我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那也無妨。但是我敢對天發誓,倘若此時此刻,我田伯光說的話,有一句假話,就叫我立刻腸穿肚爛,全身腐爛而死,死後也受儘折磨,不得安寧!”

其實賈珂說得雖然輕鬆,對於查出田伯光昨日的行蹤,他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畢竟蘇州城的官兵雖多,百姓更多,誰能保證見過田伯光的官兵都能記得他?

這時聽了田伯光的話,賈珂心想:“田伯光雖然壞事做儘,但是在原著裡還算一個說話算話的人。他這話倒可以一信。”

當下點了點頭,微微笑道:“本官暫且信你一次。倘若你撒謊,不用老天幫你腸穿肚爛,全身腐爛而死,本官就可以幫你踐行誓言。”

田伯光這句毒誓雖然發得真心誠意,但他聽到賈珂這句話,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賈珂不再理他,叫來官兵,命他們將田伯光押去大牢,將秦姑娘送去周府。

待眾官兵離開,賈珂對張無忌道:“無忌,麻煩你將趙姑娘抱起來,咱們也該走了。”

張無忌雖然知道賈珂不讓官兵帶趙敏離開,是不想讓官府知道,趙敏已然落入他的手中,但還是忍不住將臉貼在牆壁上,直到冰涼的牆壁也被他滾燙的臉龐捂熱,這才悶聲道:“小叔叔,我不敢見她!”

賈珂險些笑出聲來,輕輕地咳嗽一聲,說道:“需要我點上她的睡穴嗎?這樣一來,你雖然能看見她,她卻看不見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蘇州真的沒啥事了,明天珂珂就回家了,看我真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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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趙敏的演技真的相當一般,隻能騙騙張無忌這樣聖父光輝灑遍全世界的傻白甜。

真正的影帝和影後還是鹿鼎記的韋小寶和神雕的黃蓉。他們是在緊要關頭,能夠迅速想出對策,利用演技,來化險為夷的人。尤其是韋小寶,可以說無數次死裡逃生,全靠演技。

阿朱則是寫輪眼類型的影後,可以在很短時間內,就將一個人模仿的一模一樣,但是她缺乏變通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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