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打不定主意,正遲疑間,就被賈珂撬開了嘴唇,隻得在心裡安慰自己:“我可沒有向他認輸,隻是……嗯,隻是他最近武功大增,我反應不及,就被他吻住了!”言念及此,隻覺自己這麼做,可沒有丟掉麵子,於是心安理得地伸臂勾住賈珂的頭頸,跟他搶起主動權來。
兩人親吻半晌,賈珂將王憐花抱在懷裡,他自己坐在椅上,兩人麵對麵看著對方,賈珂笑道:“如今王公子的學費已經付清了,本先生也可以繼續給你講了。”
王憐花笑道:“你這位先生,可比我從前在揚州見到的那幾位先生還要沒有師德。那幾個先生雖然愛錢,好歹不像你這般鑽錢眼裡,講課還要按句收費。”
賈珂笑道:“是啊,本先生確實沒什麼師德。但本先生的失德之處,可不是處處向錢看,而是身為先生,卻和你這個學生在課堂上親熱啊。”
王憐花哈哈一笑,說道:“你作為人家的先生,自然不應該和學生在課堂上親熱,但是你作為人家的娘子,卻應該隨時隨地和相公親熱。《禮記》中也提過:‘古之欲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
可見世人普遍認為,管好自己的家比任何事都重要,當然也比求學重要。你既是我的娘子,也是我的先生,既然成家比求學重要,那麼你娘子的身份,當然也比先生的身份重要。所以你和我在課堂上親熱,其實隻是在履行你的職責,又如何失德了?”
王憐花這番話自然是在胡說八道,畢竟這句話的家,指的其實是卿大夫分得的田邑,而不是家庭。並且這句話的後半句話是:“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按照他的邏輯,當然是求學要比成家重要,先生的身份當然要比娘子的身份重要。
但他就這麼隨口一說,賈珂也這麼隨耳一聽,誰也沒有當真。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好一個應該隨時隨地和老婆親熱!那老婆想要我怎麼和你親熱?是這樣呢?是這樣呢?還是這樣呢?”他說第一個“是這樣呢”時,解開了王憐花的衣衫,說第二個“是這樣呢”時,解開了王憐花腰上係的汗巾,說“還是這樣呢”時,已經湊過臉去,親吻起來。
王憐花伸手摟住賈珂的頭頸,問道:“你不是……不是……下午還要出去嗎?”
賈珂向他一笑,說道:“是啊。”
王憐花去抓賈珂的耳朵,問道:“那你乾嗎現在脫我衣服?”
賈珂又向他一笑,說道:“當然是在逗你玩啊!”
王憐花聽到這話,心中很氣,虧他都已經做好準備,蓄勢待發了。當下口上用力,在賈珂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隻聽賈珂“啊喲”一聲痛呼,王憐花直起身來,看向賈珂,見他皺起了臉,心中更覺快活,笑吟吟地道:“怎麼樣,好玩嗎?”說完這話,臉色微微變了。
賈珂鬆開了手,笑道:“好玩極了。”然後心滿意足地親了親王憐花,說道:“你還是不穿衣服的時候最好看。”
王憐花一聽這話,如同烏雲中看見一絲陽光,隻覺今天晚上留下睡覺的希望就在眼前。當下吃吃一笑,說道:“你這個小淫賊,當然喜歡我這副模樣了。”
賈珂向他一笑。
王憐花再接再厲,歎了口氣,說道:“今天晚上,你自己一個人睡,可就看不到我這副模樣了。”
賈珂笑道:“那也沒法,誰叫你想要自己睡,我又有什麼法子?”
王憐花心下大喜,笑道:“倘若你舍不得我,那今天晚上,我還和你一起睡。”
賈珂搖頭道:“你難得想要自己睡,我哪能因為一己私欲,就勉強你留下來陪我?”
王憐花本以為隻差最後一步,自己今晚就能留在臥室睡覺了,但是賈珂這話一出,他這最後一步,登時變為最後兩步。眼看希望越來越遠,王憐花焉能甘心?當下笑道:“我一點兒也不勉強。”
賈珂還是搖頭,說道:“你明明想要自己睡,卻因為我改變了主意,這不是勉強,又是什麼?”又在王憐花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笑道:“你放心吧,我白天多看幾眼,晚上就不是非看不可了。”
此言一出,王憐花隻覺自己那最後兩步,登時變為最後兩百步,兩千步,兩萬步……總之離他越來越遠。
眼見今天晚上留下來睡覺的希望,就要插上翅膀,離他而去,王憐花遲疑片刻,終於呼出一口氣,認輸道:“賈珂,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
賈珂笑道:“哦?你又想要和我一起睡了?”
王憐花見賈珂臉上的得意,幾乎都要滿溢出來,心下又羞又氣,恨恨地道:“沒錯!今天晚上,老子要和你這龜兒子一起睡!”
賈珂笑道:“這是你自己要和我睡的,我可沒有死纏著你,要你陪我一起睡。”
王憐花“哼”了一聲,一張俊臉,已經漲得通紅。
賈珂笑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今天晚上,要和我一起睡,那咱們是不是也該照著約定,讓你心滿意足一次啊?”
王憐花“哼”了一聲,心想自己既已輸了人,絕不能再輸陣了。於是縱聲大笑,說道:“心滿意足就心滿意足,難道本公子會怕你嗎?”
賈珂笑道:“我原也沒想著王公子會怕我。來來來,我幫你穿好衣服,咱們也該出門了。”
王憐花伸手指去戳賈珂的臉頰,笑道:“好個黑心先生,收了我的學費,卻不給我上課!”
賈珂聽到這話,才發現自己忘記跟王憐花說第二種可能了。當下伸了伸舌頭,笑道:“好吧,我跟你說:這第二種可能,就是風靈霽並沒有咱們想象的那麼神通廣大。”
王憐花奇道:“她消息這般靈通,還不算神通廣大嗎?”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是啊,她消息靈通,遠勝咱們,何況她野心勃勃,劍指皇位,咱們自然而然會認為,她麾下能人極多,起碼和吳明不相上下,所以會覺得奇怪,慕容複何德何能,竟會被她看重。
但若她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所以消息極為靈通,但是麾下能幫她做事的人,卻少之又少呢?這樣一來,慕容複不需要任何籌碼,就能得她重用一事,是不是就變得合情合理了?因為除了慕容複以外,她手下本就沒幾個武功高強,反應機敏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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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幾天,賈珂和王憐花用過晚膳,去湖邊散步。
到得天色將黑,兩人攜手回家,府門前的衛兵瞧見他們,說道:“大人,宮裡的侍衛過來了,說是有要事要找大人,如今正在廳裡候著。”
賈珂心下大奇,尋思:“皇上不還沒回京城嗎?宮裡何以這時候派侍衛過來?”於是問道:“宮裡的侍衛,從京城來的?”
那衛兵道:“不,是從蘇州來的。”
王憐花聽到這話,不禁看向賈珂,賈珂也向他看了一眼。
王憐花用目光說:“他們第一次過來,是叫你幫他們找皇帝,第二次過來,是叫你幫他們找平一指,這一回過來,卻不知要你幫他們找誰?”
賈珂用目光說:“哪能總有人走丟啊,他們這次過來找我,想來是為了彆的事情。”
兩人走進前廳,隻見一個侍衛坐在椅上喝茶,莫管家坐在旁邊陪聊。
那侍衛見到賈珂,連忙站起身來,向他二人行禮。莫管家躬了躬身,轉身離開前廳。
賈珂記得這人叫洛北,先前一直跟在李淳身邊。他和王憐花坐到椅上,笑道:“洛侍衛,你來杭州找我,可有什麼要事?”
洛北壓低聲音,說道:“回侯爺的話,卑職這次過來,其實奉的是皇上的旨意。”
賈珂見洛北這般神神秘秘,知道他這次過來,一定是皇帝又遇見了什麼棘手的事情,要找自己幫忙。當下好奇心起,笑道:“這裡又沒有外人,你直說便是。”
洛北向王憐花看了一眼,顯然是希望賈珂讓王憐花離開,但是他見賈珂一言不發,微笑看著自己,知道賈珂沒有半點要王憐花離開的意思,隻得應了一聲,說道:“其實卑職這次過來,是和金瑤公主有關。”
賈珂雖然自幼就進宮讀書,但畢竟男女有彆,他和嬪妃公主,從沒打過幾次交道,因此他對金瑤公主這個人,並沒什麼印象,隻知道她是李湛的妹妹,李淳的姐姐,容貌甚美,很得皇帝喜歡。
賈珂點了點頭,問道:“金瑤公主怎麼了?”
洛北道:“侯爺,您這幾天可曾見過公主?”
賈珂吃了一驚,說道:“我不曾見過公主。怎麼,公主來杭州了?”
洛北點了點頭,說道:“前幾天,金瑤公主跟皇上說,寒山寺的簽子十分靈驗,她和金屏公主想去寒山寺抽個簽,順便在那裡住上幾天。皇上想著這些天來,金屏公主一直鬱鬱寡歡,出去散一散心,也能稍稍排解憂愁,於是答應下來。兩位公主便假扮成富家小姐,去寒山寺住了五天。
昨天皇上派人去寒山寺接兩位公主,結果隻接回來了金屏公主,卻沒接回來金瑤公主。皇上盤問金屏公主,金瑤公主究竟去了哪裡,才知道原來金瑤公主到得寒山寺以後,隻在寺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便離開了寒山寺。
金屏公主說,金瑤公主臨走之前,跟她說自己過兩三天就會回蘇州,倒是直奔寒山寺,除了金屏公主以外,誰也不會知道,她這幾天,其實出了一趟遠門。哪想金瑤公主離開寒山寺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皇上聽到這話,自然很是生氣,又問金屏公主,金瑤公主究竟去了哪裡。金屏公主一開始還很是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後來見皇上神色不悅,就告訴皇上,金瑤公主去了杭州。”
王憐花斜睨賈珂一眼,用目光說:“怎麼樣,我就說他們是要你幫他們找人吧?你還不信!哼,以後你要稱呼本公子為神算子,知不知道?”
賈珂向王憐花回了一眼,用目光說:“是是是!神算子大人,既然你有這般料事如神,那你能不能幫我算一下,公主現在身在何處?”隨即收回目光。
賈珂本以為是什麼刺激的大事,不想隻是這樣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由大失所望。不過人家是公主,他是臣子,不論他對這種任性妄為的小女孩有多麼反感,麵上也不能顯露半分,當即裝出一副急人所急的模樣,問道:“洛侍衛,金屏公主有沒有告訴皇上,金瑤公主不辭勞苦地趕來杭州,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洛北看了賈珂一眼,又看了王憐花一眼,臉上神情古怪之極,似乎話已到嘴邊,不吐不快,但他卻不知道,應不應該當著王憐花的麵,說出這句話來。
賈珂和王憐花正覺奇怪,就聽洛北道:“金瑤公主是……唉,是為了侯爺您來的。”
這一句話當真出乎賈珂和王憐花的意料之外。
王憐花雙目凝視賈珂,一瞬也不曾離開,心想:“原來你和金瑤公主中間,還有過什麼我不知道的糾葛過節嗎?”
賈珂詫異之極,心想:“我從小到大,都沒和這位公主說過幾句話,她來找我乾嗎?”問道:“公主是來找我的?”
突然之間,王憐花將手伸到賈珂的心口,狠狠地抓了一下。他這一下既沒有帶上內力,也沒有抓破皮肉,賈珂體內的神照神功自然不會生出抵禦之力,王憐花抓了一下,便放下了手,賈珂將他的手緊緊握住。
洛北正待回答,看見王憐花這一抓,不由嚇一大跳,心想:“唉,我就知道不應該當著王憐花的麵說這件事。天下間誰不知道王憐花最好喝醋啊?老天保佑,他可千萬不要把我也記恨上了!”
賈珂卻知道王憐花突然伸手去抓自己的心口,並不是盛怒之下,想要傷害自己,他隻是想在他留下的那道齒痕上抓一下,問自己:“這位金瑤公主,莫非與你是青梅竹馬之交?我怎地從沒聽你提起過這件事?”
賈珂在王憐花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幾下,似乎是說:“我可沒有向你隱瞞什麼事!”
然後看向洛北,見他怔怔地看著王憐花,臉上又驚恐,又懊悔,不由暗暗好笑,心想:“憐花抓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做出這一副怪樣子來乾什麼?”於是輕輕地咳嗽一聲,提醒道:“洛侍衛?”
洛北回過神來,訕訕一笑,說道:“卑職失禮了,還望大人和夫人不要見怪。”
賈珂搖了搖頭,問道:“金屏公主有沒有說,金瑤公主來找本官,所為何事?”
洛北搖了搖頭,說道:“卑職也不知道金屏公主有沒有跟皇上說這件事。不過……不過十一殿下倒是有句話,要卑職轉達給您。”
賈珂點了點頭,問道:“什麼話?”
洛北向王憐花看了一眼,突然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擔心王憐花聽到這句話後,會遷怒於他。然後一字字地道:“平明每幸長生殿,不從金輿惟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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