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2 / 2)

他走到窗前,本來是想看看弟子們在做什麼,卻見夕陽在山,照得遠方天空的雲彩紅中帶藍,忽地想起地牢中關押的那些姑娘還沒有吃飯,不由暗道一聲:“糟糕,居然這麼晚了!”

當年公孫止、裘千尺夫婦和柴玉關的手下化敵為友後,柴玉關便派來手下,指導他們修建了一座地牢,以便他們將抓來的姑娘,關在地牢之中。

絕情穀這麼多人,除了公孫止、裘千尺、柔兒和公孫止的大徒弟樊一翁以外,再沒人知道該怎麼去這座地牢。裘千尺過世以後,公孫止又修了一座地牢,用以綁架武功高手,去這座地牢的辦法,也隻有公孫止、柔兒和樊一翁知道。

今日裘千仞硬闖絕情穀,公孫止先派樊一翁帶人搜查裘千仞的下落,後為了毀滅罪證,親手將柔兒扔進深淵之中。如此一來,現在能去地牢送飯的人,就隻有公孫止了。

公孫止臉色難看,心想:“隻憑我自己,如何把那些飯菜送過去?但是一翁正在外麵搜查裘千仞的下落,穀中除了我以外,就數他武功最高,我豈能為了送飯,就把他叫回來?”

公孫止略一沉吟,決定冒一把險,叫來三個心腹弟子,說道:“你們去廚房提上飯盒,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王憐花豈會猜不出來,公孫止這是要給被他抓來的那些人送飯?不禁洋洋得意,心想:“賈珂,這次我可要搶先一步,調查出那些人的下落了!”

他一想起賈珂,登時思念如潮,忍不住用手捂住翹起的嘴角,心想:“你這個小笨蛋,究竟去哪裡了?”手指和心臟又一次劇烈疼痛起來,王憐花卻毫不在意,甚至還從這自虐似的痛苦之中,感到些許的快慰,他覺得哪怕是比這厲害十倍的劇痛,也阻止不了他想念賈珂。

那三名綠衫人聽到這話,登時又驚又喜,說道:“是!”當即去廚房提起飯盒,回到丹房。

公孫止正色道:“我這就帶你們走一趟地牢。去地牢的辦法,你們須得牢牢記在心裡,但是絕對不能告訴彆人,知道嗎?”

那三名綠衫人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守口如瓶。”

公孫止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當先走出丹房,說道:“你們跟我來。”那三名綠衫人緊隨其後,離開丹房。

王憐花從櫃子後麵走出來,輕手輕腳地跟在他們身後。

公孫止曲曲折折地繞過幾道長廊,來到一間石室之前。其中一名綠衫人上前一步,將門推開,公孫止走進屋去,那三名綠衫人跟在身後。

王憐花記得這間石室是書房,他見書房東麵有窗,走到窗下,向裡張望。

隻見公孫止走到書架之前,麵前的架子上放著三隻銀花瓶,說道:“這三隻花瓶固定在書架上,拿不下來。想要去地牢,須得先將中間這隻花瓶推到後麵,然後把東首這隻花瓶推到中間,西首這隻花瓶推到東首,然後把中間這隻花瓶推到西首。”一麵說話,一麵推動花瓶。

待中間這隻銀花瓶被他推到西首,一塊地板突然向右移開,一個洞口出現在眾人麵前。隻見洞口下方就是一列石階,牆壁上懸著幾盞銅燈,將地道照得頗為明亮。

公孫止道:“地牢之中,一共有一十八名女子,每兩人住一間房。你們下到地牢後,要先經過一片水潭。水潭上方,有一條繩索,到時你們將飯盒係在腰上,然後雙手攀住繩索,小心通過水潭。牢房和水潭離得很近,你們到牢房後,就把飯盒中的飯菜,挨個分給她們。”

其中一名弟子問道:“師父,那咱們今天從洛陽抓回來的人呢?一會兒是不是也得給他們送飯?”

公孫止道:“那些人武功太高,讓他們飯飽力足,與咱們有害無利。且餓上他們三天,再給他們送飯。”然後向洞口揚了揚下頦,說道:“你們去吧。洞內也放著這樣三隻花瓶,用相同的順序移動花瓶,石板自然就會開了,等你們出來以後,想要關上石板,就將這三隻花瓶歸複原位便是。”他急著去抓王憐花,自然沒時間陪他們去地牢送飯。

那三名弟子對公孫止倒是極為信任,聽到公孫止這話,也沒想過公孫止不陪他們下去,會不會是想要算計他們。當即答應一聲,提起飯盒,依次走進洞口。

待最後一人走進洞口,公孫止將花瓶位置推回原位,石板立時合上。公孫止拍了拍袖子,負手離開書房。

王憐花見公孫止離開,當即推開窗子,躍進書房。

他在書房中轉了一圈,再沒找到什麼稀奇的東西,心想:“反正我已經知道去地牢的辦法了,還是等那三人離開,我再進去,以防打草驚蛇。”當即走到書架之前,見書架上擺滿了一本本書籍,不少是幾百年前的古籍,甚至有幾本是已經失傳的孤本,連他都沒有見過,不禁稍感驚訝。

不過王憐花的目的可不是這些孤本。他快速地在書架上翻查一遍,想要看看,書架上有沒有記載治療情花毒的良方。片刻間他已將書架上所有書籍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有找到藥方,將最後一本書籍放回原位,他看著那塊活動的地板,心下很不耐煩,尋思:“還不出來?”

王憐花耐著性子,又在這裡等了片刻,但是那三人仍然沒有上來。

他不禁大感無聊,心想:“我先去彆的地方看看好了。賈珂和我約好,一個時辰後在廚房見麵,算算時間,他也應該過來了吧!”想到這裡,麵上露出笑容,當即離開書房,趕去廚房。

豈知到得廚房,仍然不見賈珂的身影,王憐花乘興而來,敗興而去,懶懶散散地走在長廊上,心想:“賈珂究竟去哪裡了呢?”突然間心念一動,尋思:“莫非賈珂早就找到地牢了?倘若他現在正在地下,我在地麵上,自然找不到他!”於是回到書房,照著公孫止說的辦法,推動書架上那三隻銀花瓶,待地板移開,洞口出現,他便順著石階,走了下去。

王憐花走完石階,就見右首牆壁上懸著石架,架子上放著三隻銀花瓶。王憐花照著公孫止所說,推動銀花瓶,眼前驀地裡暗了下來,卻是上方的石板重新合上了。

王憐花沿著地道,繼續前行,很快來到儘頭,向右一轉,沒走幾步,就見麵前豁然開朗。

隻見麵前是一片水潭,水潭四周建了高高的鐵柵欄,潭中養著十四五隻鱷魚。其中一隻鱷魚含著一名綠衫人上半身,一隻鱷魚含著一名綠衫人的下半身。一隻鱷魚含著一名綠衫人的身子,將他的腦袋一下下擊向譚畔的岩石上,紅白之物,流了一地。還有一個綠衫人的身子已經找不到,不過水麵上漂著六隻鞋子,和六隻飯盒,可見這個綠衫人十有八|九已經被某隻鱷魚囫圇吞進了肚裡。

王憐花微微一怔,抬起頭來,向上看去。隻見水潭上方懸著一條繩索,繩索兩端係在大鐵釘上,鐵釘緊緊地嵌在岩石之中。

按常理來說,便是不會武功的人,隻要手臂有力,就可以抓住繩索,一下下向前挪動,很快就能通過水潭,何況這三名武功不錯的綠衫人了?如今這條繩索又沒有斷開,這三名綠衫人何以死在這裡?莫非是被人扔過來的?

王憐花心知賈珂便是殺人,也不會用這種手段,看來這地牢之中,一定還有另一夥人。

他們是什麼人?

會不會是假扮柳一帆將那五個看守木婉清的綠衫人調開的那夥人?

會不會是知道公孫止對木婉清做了什麼事,打算坐收漁翁之利,卻被他捷足先登的那夥人?

王憐花有些開心。

倘若不是這夥人把看守木婉清的綠衫人調走,他怎麼會輕輕鬆鬆摸進木婉清的臥室?

倘若他沒有摸進木婉清的臥室,他怎麼會挨木婉清那一記耳光?

現在他終於找到這一夥人了,他終於可以報仇了!

王憐花看著這片鱷灘,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微笑。

他從懷中找出一張麵具,戴在臉上。

那塊石板打開、合上的聲音不小,那夥人應該在地牢之中,他們一定聽到他進來的動靜了。

但是地牢卻十分安靜。

他們一定是正埋伏在某個地方,等待他自投羅網。

他就這樣大喇喇地走過去,實在缺乏趣味。

王憐花從懷中拿出柔絲索,騰空而起,右手抓住繩索,左手一招,柔絲索纏在水潭的一隻鱷魚身上。那隻鱷魚正在水中遊的高興,還沒察覺柔絲索纏身,已被王憐花拽離水潭,輕輕落到岩石上。

公孫止在這裡挖了水潭,飼養鱷魚,自然是不希望這些被他們抓來的女子,能從地牢中逃出去,故此設下了這樣一道屏障。水潭四周修了鐵柵欄,則是為了防止鱷魚從水潭中爬出去。

水潭上方這條繩索,最初是沒有的,但是公孫止等人每天都要過來送飯,漸漸懶得用麻煩辦法通過這片鱷灘,為了省力,就在鱷潭上方,掛上了這道繩索。

這時王憐花用柔絲索將這隻鱷魚拽到鐵柵欄的後麵,鱷魚頭一回來到這地方,見沒有柵欄阻礙,很快向牢房方向爬去。

王憐花故技重施,又將十幾隻鱷魚拽到岸上,隻有那三隻嘴裡含著人的鱷魚,王憐花覺得惡心,就把它們留在水潭中了。這些鱷魚來到岸邊,紛紛向牢房爬去。

過不多時,忽聽得一個姑娘尖聲大叫道:“鱷……鱷魚!”寂靜之中,聲音格外淒厲。跟著好幾個姑娘一起放聲尖叫。

另一個姑娘強自鎮定,安慰她道:“彆、彆怕!咱們有鐵欄杆擋著,它們爬不進來的!”

還有一個姑娘心地很好,說道:“你們快想辦法躲一躲吧!彆——唔……”說到這裡,聲音突然停住,似乎被人捂住了嘴。

又聽得一個姑娘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萬一他們聽見你的話,不就知道有外人來救咱們了嗎?”

王憐花微微一笑,心想:“我已經知道了。”

不過一會兒,牢房方向就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六七人正在地道中竭力奔跑,想要躲開追在身後的鱷魚。

王憐花微微一笑,心想:“這座地牢建在山中,光牢房就要占多大地方,又有多少地方能容你們逃跑?你們隻憑跑,怎麼跑得過這麼多隻鱷魚?”

突然之間,“咣當”一下,在牢房方向響起。似乎有人逃進了暫無人住的牢房,用力關上牢門,以防鱷魚撲上來。

王憐花微微一笑,心想:“原來這裡還有一個聰明人。”

不僅王憐花覺得他這舉動算得上聰明,餘下幾人似乎也是這樣覺得,不過須臾,“咣當”之聲就在牢房方向連成一片。

王憐花凝神傾聽,見牢房方向,再沒有腳步聲響起,知道這些人都躲進牢房了,不禁又是一笑,神色很是得意,心想:“今天我就來教教你們,什麼叫作聰明反被聰明誤!”當即右足在石壁上一點,已飛過水潭,落到岩石上,然後展開輕功,向牢房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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