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命中注定(2)(1 / 2)

王憐花笑道:“那再好也沒有了。這幾天我就住在這裡,你什麼時候可以動身,過來找我便是。”

賈珂見王憐花說話的時候,一頭長發如水波般不住顫動,心中又生出想要摸一摸王憐花的頭發的念頭。他是這樣想的,就這樣做了,伸手握住王憐花的一縷柔絲,王憐花果然又是一僵,問道:“你做什麼?”

賈珂這時已與王憐花說過好幾句話,還與王憐花約定好一起去找鬼隱婆,請她除掉王憐花身上的標記,心中的尷尬早已煙消雲散,他聽到王憐花的話,將手中這縷柔絲遞到王憐花麵前,笑道:“不做什麼,就是瞧見你頭發臟了。”

王憐花側頭一看,隻見這縷柔絲上都是白色的水珠,他呆了一呆,隨即漲紅了臉,脫口而出:“這不是我的!”

王憐花本來想說,這縷頭發不是他的,他和這縷臟兮兮的頭發,半點關係也沒有,賈珂若是不信,他現在就把這縷頭發割斷就是。卻聽賈珂一笑,說道:“是了,這是我的。”

王憐花聽到這話,自然而然地想起兩人適才的恩愛纏綿來。明明兩人隻是第二次見麵,明明心裡恨極了賈珂,他卻這樣不爭氣,一直緊緊地抱著賈珂,纏著賈珂,好似一刻也不願和賈珂分開,嘴裡也很不爭氣的一直咿咿啊啊,嗯嗯呀呀的膩聲低吟。

王憐花默然半晌,又恨送上門來勾引自己的賈珂,又恨無法抵禦賈珂的勾引的自己,轉念又想,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如果昨天賈珂沒有去客棧吃飯,自己怎麼會在街上就意亂情迷了?如果今天賈珂沒有來客棧找自己,自己怎麼會在門口就意亂情迷了?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賈珂的錯!如果不是賈珂,自己還是從前那個自由自在的王憐花呢!

王憐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白了賈珂一眼,然後將臉埋在枕頭裡,哼了一聲,說道:“那又怎樣?”

賈珂雖被王憐花白了一眼,心中卻很是愉快,笑道:“我就是想著,既然你的頭發已經臟了,就讓我多摸幾下吧。”

王憐花嗤的一聲笑,說道:“原來賈兄還有喜歡摸自己的——”說到這裡,側過頭來,向賈珂一笑,神情又狡黠,又嘲諷,繼續道:“——的怪癖啊!你若承認自己有這樣一個怪癖,那我讓你多摸幾下,又有何妨?”

王憐花雖未明說賈珂究竟有何等怪癖,但賈珂又怎會聽不懂他的意思?賈珂臉上一熱,隨即手伸過去,觸手處一片滑膩溫暖。

王憐花險些要從床上跳下去,他拿起枕頭,砸向賈珂,漲紅了臉皮,大叫道:“你做什麼?”

賈珂悠悠閒閒地接住枕頭,笑道:“你不是說我有那種怪癖嗎?我隻是想要告訴你,我若是有那種怪癖,就不是想要摸你的頭發了。”

王憐花又羞又惱,飛起右腳,踹向賈珂,想把賈珂踹下床去。賈珂抓住他右腳,隻覺他的右腳溫膩柔軟,不自禁地低頭在他的小腿上輕輕一吻。

他二人昨今兩日,已經不知親吻過幾百幾千次了,但那時他二人的親昵,都源於乾陽和坤澤與生俱來的吸引。這還是賈珂頭一回在清醒時候,去親吻王憐花。

王憐花登時愣住,說道:“你……”

賈珂也沒料到自己會這麼做,他適才確實覺得王憐花的腳生得實在好看,但是他和王憐花連朋友都算不上,他怎麼能對王憐花做出這樣輕浮的舉動?

他放開王憐花的腳,心中酥酥的,麻麻的,這感覺實在奇怪。

在這倉促之際,賈珂也來不及去分辨這種感覺,隻得向王憐花一笑,說道:“剛剛有隻蚊子落在你的腿上了。”

王憐花一眼就看出賈珂是在撒謊,心中不明原由的很是得意,當下嗤的一聲笑,說道:“賈兄果然與眾不同,彆人都是用手去趕蚊子,你卻用嘴去趕蚊子!你這樣做,可不許再吻——”

“我”還沒說出口,王憐花就已發覺不對。雖然他二人情動之時,少不得你親親我,我親親你,但他怎能把這句話說出來?一旦說出來,不就顯得他好像很盼望賈珂過來吻他似的。這絕對不行!

他輕輕地咳嗽一聲,彆過頭去,已臉紅到了耳根。同時將腳一縮,伸出手,手指不自禁地在小腿上摸了幾下,東摸摸,西摸摸,偏偏要避開賈珂適才吻過的地方,卻覺得這一處皮膚熱熱的,麻麻的,就好像隻有這一處皮膚,被困在蒸籠裡為人蒸焙了似的。

賈珂聽了這話,臉也紅了,心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在跟我說,我若是沒用嘴趕蚊子,就可以吻他?”

賈珂一麵覺得他和王憐花剛剛認識,彼此之間很不了解,他滿腦子都是這些旖旎念頭,實在過分得很;一麵又覺得他和王憐花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了,親嘴又算得了什麼?何況王憐花的嘴唇現在還有些紅腫,顯然是被他親的,他們已經親過這麼多下了,再親一下,又有何妨?這兩個想法在賈珂心中來回交戰,一時心中又甜蜜,又猶豫。

兩人沉默不語,各自在心中糾結,過了一會兒,王憐花回過頭來,想要和賈珂隨便說句話,打破這該死的沉默,不料目光與賈珂對上,兩人臉上又是一紅,忙都避開目光去。

王憐花望著牆壁,一顆心怦怦亂跳,幾乎要跳出腔子。

他母親雖是一個風流成性,情人無數的坤澤,可憐他十四歲就從家裡逃了出來,十四歲以前,他又一直認為自己是乾陽,因此母親拿捏乾陽的手段,他半點也沒學到。

離開家這幾年,他一直用幻陽丹掩蓋自己坤澤的身份,在彆人麵前假裝自己是一個乾陽。這幻陽丹的藥性很不穩定,酒精和其他藥物,都可能會影響藥性,他不願在彆人麵前暴露自己這個秘密,因此連一個一起喝酒的朋友都沒有。他本以為一輩子就這樣過了,誰想到他直接越過交往,就被乾陽標記了。一時之間,他手足無措,真不知道怎麼應對賈珂這個乾陽。

王憐花一手搭在小腿上,一手緊緊抓住床單,在心中暗罵自己:“不就是賈珂麼,老子有什麼好怕他的!要不是這該死的意外,他早就死在老子手上了!對,老子就把他當成是個死人!”當下定了定神,看向賈珂,微笑道:“還不讓開?”

賈珂聽了這話,向王憐花一笑。

王憐花心下登時虛了,暗道:“他笑什麼?我這模樣很好笑嗎?還是我這句話很好笑?”

賈珂笑道:“你要做什麼啊?”他心想王憐花昨今兩天,和自己纏綿了不知多少回,身上一定疲倦得很,不論他要做什麼事情,自己都得幫忙。

王憐花心下登時安定,說道:“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洗澡了。”跟著抱怨一句:“你過來之前,我才洗好澡,現在拜你所賜,又得重洗一遍。這幾天,你就不要過來找我了,等你什麼時候動身,再來找我吧。”

賈珂聽王憐花這麼說,心中情意頓消,感到了一陣涼意,暗道:“我倆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怎能因為坤澤對乾陽天生的吸引,就真把他當成我的戀人了?”當下站起身來,走到浴桶前麵,伸手一試水溫,著手溫涼,說道:“這水已經涼了,我叫店小二再送幾桶熱水來吧。”

沒有被人標記的坤澤,每次潮期過後,都會疲倦萬分。王憐花早已習慣拖著疲憊的身子,洗澡,擦身,收拾床鋪,然後睡個好覺。他先前讓賈珂讓開,就是打算自己要水洗澡,這時見賈珂去做這件事,不由一怔,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好啊。”

他靠在牆上,看著賈珂披上外衣,走到門前,打開屋門,叫店小二送熱水過來。過了一會兒,店小二抬著熱水走進屋裡,這時賈珂走到他的麵前,似有意,似無意地擋住他的身子。

其實床上設著羅帳,賈珂隻需解開羅帳,羅帳垂下來,店小二就算長了一雙千裡眼,也看不到床上的旖旎風光。但這裡畢竟是王憐花的房間,賈珂和王憐花也不過是剛認識的陌生人,王憐花的行李就放在椅子上和櫃子裡,賈珂放下帳羅,不僅店小二看不到王憐花,王憐花也看不到行李,賈珂自然不能這樣做。

王憐花瞧著賈珂的背影,心道:“他為何對我毫不設防,不怕我從背後偷襲他嗎?就算他標記了我,在除掉這標記之前,我都得與他同生共死,但我將他打成重傷,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受到半點影響啊。哼,江湖人果然都是些愚夫愚婦,把賈珂吹得那樣神乎其神,我從前跟彆人說賈珂一定不是我的對手,他們還當我是在吹牛。真該讓他們看看,賈珂現在這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這樣一來,他們就會知道,一千個賈珂,也比不上一個王憐花了。”

那店小二走出客房,將房門關上。

賈珂回過頭來,就見王憐花雙目凝視著自己,臉帶微笑,神情甚是得意,就好像一隻偷到了雞的小狐狸。這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實在可愛,賈珂真想用手指在他的臉頰上戳一下,又覺得不妥,笑道:“水放好了,可以洗了。”

王憐花笑道:“好,多謝你了。”說著從床上下來。

不料王憐花適才被賈珂在床上翻來覆去,已經用儘了一身力氣,又沒有練過《神照經》這等迅速恢複精氣的內功,這時他渾身酸軟無力,剛一站起來,就腳底打滑,向前仰去。

王憐花沒想到自己竟然這般不爭氣,心中大急,暗道:“若是我在賈珂麵前摔了一個屁股蹲,以後還怎麼見他!”連忙去抓旁邊的椅子。還沒抓到椅子,賈珂已經上前一步,扶住王憐花的手臂,讓王憐花靠在自己身上。

王憐花靠在賈珂懷裡,心想雖然自己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但靠賈珂將他摟在懷裡,他才得以在地上站穩,這和一屁股摔在地上,好像也沒什麼區彆。他隻覺顏麵喪儘,若不立即設法挽救,以後還怎麼在賈珂麵前做人?突然間靈機一動,然後微微一笑,說道:“我剛剛踩到了一灘水,腳下打滑,這才差點摔倒。多謝賈兄出手相助。”

賈珂看了一眼地板,地板乾乾淨淨,半點水也沒有。他心中好笑,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道:“剛剛店小二先倒出浴桶裡的涼水,再往浴桶裡倒熱水,這一出一進,難免在地上濺了點水花,王兄可千萬小心。”

王憐花隻覺賈珂這句話似乎是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論你怎麼說,我都配合你。”不由臉上一熱,隨即笑吟吟地道:“多謝賈兄關心。”然後站直身子,掙脫賈珂的懷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到浴桶前麵,然後扶著桶壁,跨了進去。

待得坐入浴桶,王憐花終於鬆了口氣,隻覺整個人泡在熱水裡,骨頭都要酥了。他可沒有當著彆人的麵洗澡的習慣,便想要逐客,笑道:“賈兄,這裡沒——”

話未說完,就見賈珂脫下外衫,隨手扔到一邊,然後也坐入了浴桶裡。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