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2 / 2)

過了一會兒,幾個急風騎士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走了進來。

一盤脆皮牛肉卷,炸的金黃的脆皮,裹了灑滿孜然的牛肉和辣椒。

一盤手抓羊肉,羊肉切成細條,淋著紅褐色的醬汁。

一盤白白嫩嫩的椒麻雞,淋著紅色的椒麻汁,灑了大蔥、辣椒、

一盤黃金雞腿肉,雞腿上灑了一把鬆子和土豆塊,澆上暗黃的果醬。

一大盤黃金抓飯,用羊肉、胡蘿卜、葡萄乾和清油,和米飯混在一起燜製而成。

一個長盤子,上麵放了二十幾串烤得酥香嫩軟的羊肉串,上麵灑了孜然、辣椒粉等作料。

一個圓盤子,上麵放了七個烤包子,包子做成了兔子的形狀,表麵烤的焦黃。

賈珂笑道:“這菜還真是豐盛。”

柴玉關微笑道:“還有一道菜沒上呢。王憐花,這道菜是本王專門給你準備的。”

王憐花一怔,心想:“專門給我準備的?香煎秦南琴的心?紅燒秦南琴的胃?炭燒秦南琴的肝?還是油燜秦南琴的肺?”

他明知秦南琴還在他們的床底下大睡,柴玉關就算要給他用活人做菜,也不可能用秦南琴,但還是快樂地暢想一會兒。突然之間,腦海中浮現出大歡喜女菩薩那肉山一般的可怕模樣,不由臉色微變,微笑道:“是嗎,是什麼菜?”

柴玉關微微一笑,說道:“這道菜馬上就做好了,你很快就會知道。”

過了一會兒,一個急風騎士走了進來,將手上的盤子,放在王憐花麵前。

賈珂和王憐花定睛看去,隻見雪白的盤子上放著二十幾塊烤肉,和羊肉串一樣,上麵灑了孜然和辣椒粉,烤得酥香軟嫩,香氣四溢,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但是這二十幾塊烤肉的模樣,卻實在有些奇怪。

王憐花臉上笑容十分僵硬,問道:“這……這是什麼?”

柴玉關和藹地道:“這是男人都喜歡吃的東西。”

賈珂一怔,笑道:“既然這是男人都喜歡吃的東西,為什麼你隻給憐花準備,卻沒給我也準備一份?”

柴玉關笑了笑,說道:“那幫小子今天出去打獵,將打回來的鹿吃的七七八八,這東西隻剩下這一條了。你要是也想吃,就讓王憐花分你幾塊吧。不過本王覺得,你應該不需要吃這東西。”

王憐花聽到這話,登時滿臉通紅,手中的筷子,一下就被他捏斷,四截全都掉在地上。他卻渾然不覺,看看這二十幾塊烤肉,看看柴玉關,難以置信地道:“這是鹿鞭?”

其實鹿鞭是一味中藥,可以治療陽痿、腎虛、耳鳴、宮寒、不孕等病症,王憐花在醫理上造詣極深,自然不會對鹿鞭陌生。

隻是鹿鞭有助於壯陽這件事,實在太過著名,一個男人當麵收到一條烤鹿鞭,尤其送來這條烤鹿鞭的人,還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態度,滿臉和藹地說,這條烤鹿鞭是專門為這個男人準備,傻子都會知道,這人的言下之意是說,我知道你不行,趕快吃條鹿鞭補補吧。

柴玉關無奈一笑,說道:“本王吩咐他們將這條鹿鞭切碎,就是不希望你們認出它來,省得你吃它的時候,會有什麼心理負擔,你卻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沒錯,這就是鹿鞭,今天剛打回來的,很新鮮,你放心吃吧。”

王憐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柴玉關這是真心覺得他不行,所以烤了條鹿鞭給他壯陽,還是故意用這條鹿鞭來惡心他。

賈珂伸手摸了摸王憐花的臉頰,笑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這東西,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放心吧,你好得很,一點都不需要這東西。”

王憐花聽到這話,登時猶如一個刑滿釋放的犯人,卸下了身上的枷鎖,隻覺世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但他想到柴玉關適才的目光,兀自有些不放心,問道:“真的?”

賈珂當著柴玉關的麵,自然要幫王憐花撐場麵,彆說這句話是他的真心話了,即使這句話不是他的真心話,他也會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幫王憐花圓謊。

賈珂笑了笑,說道:“當然是真的了!我們王公子可是男人中的男人,誰擔心這個問題,我們王公子都不該去擔心。”

王憐花更加信心百倍,將麵前這盤鹿鞭,遞到柴玉關麵前,說道:“你是從哪裡聽了本公子的閒言閒語,以為本公子不行,於是給本公子準備這東西?這是你這個年紀的老頭子需要吃的東西,本公子如此年輕,怎麼可能需要這中東西?你自己留著吃吧。”

王憐花覺得這件事隻是他自己說,未免有些底氣不足,於是說完這話,側頭看向賈珂,笑道:“對吧,賈珂?”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對極啦!”

柴玉關見他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當著自己的麵,肆無忌憚地眉目傳情,尋思:“賈珂這小子好生奸猾!王憐花若是真如他說的那樣,是男人中的男人,現在怎會連坐在椅子上都懶洋洋地靠在他這個做媳婦的身上,提不起什麼力氣,仿佛全身骨頭都消失了呢?他故意哄騙王憐花,讓王憐花以為自己沒有毛病,這是叫王憐花沒有精力去外麵拈花惹草啊!”

倘若王憐花是柴玉關的親生兒子,柴玉關再怎麼無情無義,也不忍心看著王憐花被賈珂蒙在鼓中,有病卻不醫治。

但柴玉關堅信王憐花是彆人的兒子,他瞧見王憐花臉上的洋洋得意,心中禁不住大感快慰,尋思:“你現在儘管得意,拖著這病不治,看賈珂以後還會理你嘛!”

當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焦香流油的鹿鞭,把它當成王憐花日後的悲慘生活,咯吱咯吱地咬了起來。

賈珂和王憐花餓得很了,這一頓飯吃的不少,吃過飯後,兩人離開柴玉關的房間,賈珂覺得肚子脹脹的,現在就去睡覺,隻怕睡不著,問道:“憐花,要不要出去消消食?今天下了這麼大的雪,外麵的景色一定很好看。”

王憐花點了點頭,笑道:“隻要你不嫌我走的慢。”

賈珂笑道:“我可以抱著你在外麵四處轉悠啊。”

王憐花本就牽著賈珂的左手,聽到這話,就將賈珂的左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賈珂揉了揉王憐花的肚子,王憐花向他一笑,低聲道:“我也吃多了。”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那咱們就在外麵散散步,等你累了,咱們就回來。”

兩人攜手離開宅子,隻見外麵變成一片冰雪世界,地上積著一層沒過膝蓋的白雪,屋舍、台階、樹木、花草、水井、圍欄,上麵都積著厚厚一層白雪。

賈珂和王憐花內力深厚,早已無懼嚴寒酷熱,這時候站在茫茫白雪之中,雪花一大片一大片地飄下來,落在他們的頭上、身上,倒也不覺寒冷。

兩人欣賞了一會兒美景,賈珂伸手拂了拂王憐花頭上的雪花,笑道:“應該戴個帽子出來的,要不要進去找個鬥篷?”

王憐花搖了搖頭,笑道:“它們一會兒就會化了,不用管它們。”

他牽著賈珂,在雪地上走了幾步,白雪沒過他的膝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沒用輕功,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艱難。

王憐花走了一會兒,全身便已疲累酸軟,某處更是十分不舒服,於是停下腳步,向賈珂靦腆一笑,賈珂噗嗤一笑,鬆開他的手,將他打橫抱在手中。

王憐花在賈珂懷中調整了一下位置,就見賈珂側過頭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問道:“大王,你想去哪裡啊?”

王憐花想了想,笑道:“咱們去殺江小魚去?”其實他想去的隻是岩雀峰,提到小魚兒,不過是在開玩笑。

賈珂笑道:“好啊,不知王公子打算怎麼殺他?”一麵說話,一麵運起輕功,向岩雀峰疾馳而去。

王憐花一本正經地道:“我這人向來心地仁慈,江小魚從前幫過你的忙,我就用溫柔一點的手段殺他好了。我先把江小魚關進黃蓉的臥室,然後叫黃老邪去找女兒。黃老邪在女兒的房裡,見到了江小魚,定會怒不可遏,將江小魚殺了吧!”

賈珂連連點頭,笑道:“這計劃果然精妙,不愧是王公子想出來的。但是有一件事,王公子一定不知道。今天上午——或者說昨天上午,老黃就已經當著眾人的麵,說道小魚兒和蓉兒已經成親了。”

王憐花大吃一驚,說道:“我還以為黃老邪打算留女兒留一輩子呢,他怎麼突然改變心意,認下江小魚這個女婿了?還直接一步到位,說他倆已經成親了。”

賈珂笑道:“這件事說來都是西方魔教的功勞。”

王憐花“哼”了一聲,接口道:“我知道了。黃老邪一定是聽他們說,他們的尊使和你指腹為婚,但你和江小魚是孿生兄弟,所以和他們的尊使指腹為婚的人,其實是你和江小魚任意一人。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江小魚卻還沒有成親,倘若他們非要你們履行婚約,於情於理,都得是江小魚去娶他們的尊使!黃老邪這是不想看到,到手的女婿就這樣變成彆人的了,所以說江小魚和黃蓉已經成親了。”

賈珂見他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笑道:“小傻瓜,你我都知道這件事是假的,不就足夠了嗎?你何必為了這件事生氣呢?”

王憐花垂下眼簾,說道:“那我也生氣。咱們來西域之前,你從來隻是我一個人的,就算市麵上流傳著各中各樣的某某和賈侯爺的二三事,但是再離譜的話本,也隻敢說某某和你兩情相悅,不敢說某某和你約定什麼時候成親。

因為他們都知道,你早在五歲的時候,就和我私定終身。後來咱倆回了京城,你先是在公堂向我示愛,然後求皇上給咱倆指婚,話本都不敢這麼寫。可是咱們來了一趟西域,先是天老鬼要和你成親,現在又冒出一個指腹為婚的尊使來,就算是假的,我也生氣。和你有婚約這件事,明明隻屬於我一個人,他們憑什麼過來染指!”

王憐花說話的時候,一動也不動,雪花落在他的臉上、身上,很快就堆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賈珂停下腳步,來到一棵堆滿白雪的大樹下麵,低下頭去,在王憐花臉上親來親去,將他臉上的雪花吃得乾乾淨淨。

王憐花的麵目又從白雪中顯露出來,他的臉蛋兒於月光下十分朦朧,眼睛卻宛若兩顆水晶,現出了委屈的光彩,靜靜地望著賈珂。

賈珂與王憐花目光相觸,心裡好生難受,渾不記得逍遙侯看上他,是因為王憐花雕刻的那座賈姑娘的玉像,現在這個滿臉委屈的王憐花,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

賈珂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憐花我和天老鬼打算成親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他也已經死了,你在這裡生氣,他半點也不知道,最後你隻能氣給我看。

幸而尊使和我指腹為婚這件事,還有改變的機會。倘若他真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倘若他真的是我的孿生兄弟,那這指腹為婚,當然就沒人相信了。沒人相信的事情,你也要生氣嗎?”

王憐花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也生氣!”然後向賈珂一笑,說道:“不過沒有那麼生氣了。”

賈珂不禁莞爾,在王憐花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王憐花笑道:“所以我想去岩雀峰。尊使若是你的孿生兄弟,那也罷了,他若不是你的孿生兄弟,哼哼,我一路上都在想,那天我若是及時趕到,見到了你和天老鬼,我應該用什麼手段來折磨天老鬼。哼,我可想出來了不少手段,到時一一用在尊使身上,讓他明白,覬覦彆人的娘子,會落得一個怎樣的下場。這件事一日不搞清楚,我一日睡不安穩。”

賈珂繼續趕路,笑道:“你會睡不安穩?不見得吧!咱倆做到最後,十次裡起碼有七八次,我給你洗著洗著澡,你就靠在我懷裡睡著了。我覺得啊,你隻要夠累,就算尊使站在你麵前,你伸出手,就能揭下他臉上的麵具,你也照樣能睡得十分安穩。”

王憐花臉上一紅,突然間想起一件事來,輕輕地咳嗽一聲,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問道:“賈珂,你覺得我在床上怎麼樣?”

賈珂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覺得你是男人中的男人,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王憐花聽到這話,心中很是高興,笑了笑,隨即想起柴玉關那寫著“我是為你好”的臉,不禁十分鬱悶,說道:“賈珂,你說柴玉關為什麼一直在說我不行?難道我看上去很不行嗎?”

賈珂詫異道:“他怎麼一直說你不行了?我隻知道他烤了一條鹿鞭給你吃。”說到最後,嘴角邊不禁露出笑容。

王憐花忿忿地道:“他一開始拿來的鹿血酒就是給我的喝的。你還記得嗎,他跟我說:‘王憐花,你應該多喝一點。’言下之意不就是說,我不行,需要喝點鹿血酒壯陽嗎?

後來他聽我說,我不喝鹿血酒,就用那中飽含鄙夷和詫異的目光看向我,仿佛在說,我明明已經不行了,居然還不知道想辦法治好這病。哼,賈珂,我看上去很不行嗎?”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怎麼可能!你看上去厲害極了。”

王憐花略一沉吟,說道:“那就是秦南琴或是我媽在他麵前說過我的壞話了?”臉上現出難以忍受的表情,繼續道:“她們怎麼會跟柴玉關提到這中事?”

賈珂一怔之下,便猜想可能是王雲夢或者白飛飛,跟柴玉關說王憐花愛上了自己,柴玉關覺得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他理解不了,於是下定結論,王憐花愛上一個男人,隻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他不行,他根本沒法和女人在一起。

這樣的傳聞,賈珂早已不知聽說過多少次了,他自己就在無數傳聞裡,因為有這中毛病,所以放著美貌賢良的世家女子不要,偏要和王憐花這個男人成親。

這時候想到這個可能,賈珂也隻是一笑,然後將自己的分析跟王憐花說了。

王憐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隻恨不能當著他們的麵,跟賈珂來上一次,好讓他們知道,他也好,賈珂也好,在床上是何等威風。

王憐花想到這裡,突然間想起一件舊事,忿忿地道:“我看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我媽跟柴玉關說的!從前她在你麵前脫衣服,要你娶她為妻,你拒絕了她,她就一直懷疑你不行。而且咱倆在一起三年,天天同床共枕,你卻偏要等到十八歲,才肯和我做那事。

哼,要不是我天天都能看到,能摸到,我也會懷疑你有問題。我媽當然更加懷疑了。而且她和你的事情,早已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人人都說她愛你愛得死去活來,想要給你生個孩子,她不希望柴玉關相信這些事,所以就跟柴玉關添油加醋地說,你多麼有問題。”

賈珂眨了眨眼睛,說道:“可是憐花,柴玉關是覺得你不行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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