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話,擼起自己的袖子,據起自己光潔無比的胳膊,和樹上這些猴子的毛茸茸的胳膊對比了一下,然後接過果子,咬了一口,隻覺這果子鮮美之極,比桃子脆爽,比蘋果香甜,比梨子滑膩,讚道:“這果子好吃,咱們回去的時候,記得帶上幾株果樹。”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好啊。咱們離開之前,挖幾株果樹,收集一袋果核,然後去找無眉,讓她帶回家去。”
王憐花“咦”了一聲,說道:“柳無眉也來了?”隨即笑道:“也是,屠珂英雄會的消息,能在一個月內,就在中原和西域兩地,都傳得沸沸揚揚,人儘皆知,你一定找了好多人幫你宣揚此事。”說話之間,他手中的果子已經吃完了,也沒有將果核扔掉,就這樣拿在手裡。
賈珂帶著他向西走了兩裡有餘,兩人來到一座深潭之前。
這座深潭臨著一麵峭壁,峭壁上的山石光滑無比,顯然在天氣暖和的時候,山峰上的積雪會融化成一道極大的瀑布,沿著這麵峭壁衝擊而下,瀉入這座深潭。
王憐花好奇道:“這麼大一條瀑布都凍結了,其他瀑布,料想也是如此,這潺潺水聲是怎麼回事?”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刺鼻之味,“咦”了一聲,喜道:“這是硫磺味!這裡有溫泉?”
賈珂點了點頭,笑道:“這個山穀之所以四季如春,我想一來是因為四麵的高山,擋住了冷空氣,二來就是因為這道溫泉了。溫泉離這裡挺遠的,咱們一會兒再過去,我先拿點東西。”
他走到峭壁之前,俯下身去,拿開一塊石塊,石塊之後,赫然是一個洞穴。
這個洞穴極小,勉強能容納一個人蜷縮著坐在裡麵。洞裡放著兩隻大木盒,還有一隻極大的酒壇。賈珂蹲下身去,將這兩隻木盒一齊搬了出來,放在地上。
王憐花走過去,揭開盒蓋,隻見第一隻大木盒裡放著兩套乾淨的衣服鞋襪,還有一個包裹,裡麵放著玫瑰香皂、毛巾等沐浴用具,甚至還有一盒潤滑膏。第二隻大木盒裡放著一個小盒,裡麵放著火刀火石火絨,還有四隻木碗,兩隻木盤,兩雙筷子,兩隻小鐵鍋,兩隻夜光杯。
王憐花見賈珂準備的東西,都是一式兩樣,登時喜不自勝。
他見賈珂已經將那隻大酒壇搬出來了,便走到賈珂身後,俯下身去,趴在賈珂的背上。
賈珂站直身子,反手拍了拍王憐花的屁股,笑道:“小饞貓,一聞到酒香,就跑過來了?”
王憐花去咬賈珂的耳朵,笑道:“你把這些東西放在這裡,是一早就想著,等我過來了,要帶我來這裡啊?”
賈珂笑道:“不然呢?我找到這個地方好幾天了,但是除了你以外,誰我也沒有帶過來。這個地方,我隻想讓你知道。”
王憐花聽到這話,去親賈珂的耳後,親幾下,就笑幾下。
賈珂又拍了拍他的屁股,笑道:“把東西收拾一下吧,咱們去溫泉那邊玩。”
王憐花“嗯”了一聲,從賈珂背上躍下來。
他走到那兩隻大木盒之前,將那兩隻夜光杯拿了出來,放在第一隻大木盒裡麵,然後合上兩隻大木盒的盒蓋,將第二隻大木盒放回山洞,又搬來那塊石頭,將洞口堵住。
賈珂抱起那隻極大的酒壇,等王憐花抱起第一隻大木盒,就帶著王憐花向南走去。
兩人向南走了三裡有餘,硫磺味越來越濃,隻見一座水潭坐落在一片花林之中,一股白茫茫的熱氣自水潭上方緩緩升起。
水潭旁邊,放著一張石桌,兩把木椅。
說是石桌,其實是用兩塊巨大的岩石簡單搭成的桌子,至於兩把木椅,則是兩個木樁,木樁表麵光滑無比,顯然仔細打磨過了。
王憐花走到石桌之前,見桌上放著一個木頭做的花瓶,瓶中放著一枝粉花,花朵已經有些敗落,片片雪花在花朵上融化成水,一滴滴地順著花瓣,落到桌上。
王憐花不禁一笑,然後將大木盒放在地上,取出那兩隻夜光杯,放在桌上。
賈珂拆開酒壇上的泥封,斟了兩杯酒,遞給王憐花一杯,笑道:“這是琥珀蜜梨酒,昆侖山的名產,是用雪山頂上的琥珀蜜梨釀成的,你嘗嘗。”
王憐花隻覺賈珂臉上笑容有些古怪,接過酒杯,隻見杯中蜜酒顏色金黃,甜中微有梨香,微微有些黏稠。這琥珀蜜梨酒的顏色本就好看,盛在晶瑩剔透的夜光杯中,更是彆有一番動人心魄的魅力。
王憐花喝了一口,隻覺這琥珀蜜梨酒沁人心脾,味道有些熟悉,略一沉吟,笑道:“這和咱們在揚州喝的香雪蜜酒好像。”
這話一說完,他就想起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件什麼事。
其實他先前還跟賈珂說,要買點揚州的香雪蜜酒回來喝,但賈珂在山穀裡準備一壇和香雪蜜酒極為相似的琥珀蜜梨酒,和他自己買了一壇香雪蜜酒回家喝,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王憐花臉上一紅,放下酒杯,走到賈珂麵前,伸手摟住賈珂的脖頸,說道:“賈珂,朱家門不可能隻有這一種酒吧。你在這裡放了一壇琥珀蜜梨酒,到底是什麼用心,還不老實交代!”
賈珂滿臉無辜,笑道:“我能有什麼用心?王公子先前不是跟我說,你想喝揚州的香雪蜜酒嗎?我聽朱長齡說,揚州的香雪蜜酒,是揚州的一個釀酒師傅,來了一趟昆侖,喝過這裡的名產琥珀蜜梨酒以後,回到揚州,照著琥珀蜜梨酒的方子釀成的美酒。
但是琥珀蜜梨是昆侖山的名產,彆的地方沒有這種梨,揚州那個釀酒師傅,隻好用另外幾種甜梨代替這琥珀蜜梨釀酒。我覺得昆侖山的琥珀蜜梨酒,要勝過揚州的香雪蜜酒一籌,王公子一定喜歡,所以從朱長齡的酒窖裡,找了一壇最好的琥珀蜜梨酒,背在背上,運到了這裡。除了希望王公子開心以外,我還能有什麼用心啊?”
王憐花半信半疑地道:“你真的隻是因為我喜歡喝,所以在這裡放了一壇琥珀蜜梨酒?不是因為彆的原因?”
賈珂笑得一臉純潔,問道:“王公子,你說的‘彆的原因’,是什麼原因啊?”
王憐花一見賈珂這副模樣,哪還看不出賈珂確實是彆有用心,不由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賈珂,你……你……你……你怎麼會喜歡那種事?”
賈珂仍是一臉純潔,笑道:“我喜歡什麼事啊?王公子,你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啊?”
王憐花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聽不懂就聽不懂!休想老子跟你解釋!”一瞥眼間,瞧見四周的花樹和綠草,不由得心中一動,臉上更加紅了,說道:“難怪你會在這裡準備這種酒!你是不是想著,我要是……哼……哼……正好就流進土裡去了,你也省下功夫,不用去燒被褥了?”
賈珂笑得一臉純真,問道:“王公子,什麼東西正好流進土裡了?我為什麼要去燒被褥啊?你說的這麼吞吞吐吐,含糊不清,我實在聽不明白。”
王憐花看著賈珂臉上的笑容就來氣,又羞又惱,索性在賈珂的臉頰上咬了一口,然後跳到賈珂身上,問道:“你現在聽明白了嗎?”
賈珂連連點頭,笑道:“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王憐花“哼”了一聲,正待說話,就見賈珂搖了搖頭,笑道:“不對,不對。不是聽明白了,是看明白了。”
王憐花警惕道:“看明白了?你看明白什麼了?”
賈珂笑道:“我看出來,王公子又想要我抱你了。你看看這裡,都濕了。”
王憐花滿臉通紅,說道:“那是雪花落在老子身上,融化成水了!你以為是什麼?老子再想要你抱老子,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啊!你以為老子真能——”說到這裡,心中很是不好意思,頓了一頓,聲音變得很小很小:“……三千弱水嗎?”
賈珂噗嗤一笑,問道:“那你想不想我抱你啊?”
王憐花聽到這話,似笑非笑地咬了賈珂的鼻子一口,然後從賈珂的懷裡跳下來,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扔到了地上。
他站在賈珂麵前,笑吟吟地道:“賈珂,你要怎麼抱我啊?”
他說話的時候,一片片雪花落在他的頭上、身上,不斷將他身上的斑斑駁駁遮住,但隨即雪花融化,斑斑駁駁又顯露出來。
賈珂心中一蕩,也脫下衣服,扔到地上。
他走到桌旁,拿起酒壇,斟了兩杯酒,然後將王憐花抱了起來。
兩人正麵相對,坐在椅上,賈珂笑道:“一邊喝酒,一邊抱你,怎麼樣?”
王憐花眼珠一轉,笑道:“好啊!但是咱們事先說好,咱倆喝酒,要你一杯,我一杯,這樣一起喝酒,不得像從前那樣,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你在旁邊乾看著。”
賈珂點了點頭,笑道:“沒問題!”
王憐花見賈珂答應的如此爽快,不禁疑心他又要耍詐,補充道:“還有,你不能像從前那樣,用‘六脈神劍’作弊,也不能用彆的武功作弊。”
賈珂還是點頭,笑道:“沒問題!我保證和你真刀實槍地喝酒!”
王憐花很是詫異,問道:“我從前叫你陪我喝酒,你總是跟我說,咱倆都喝得酩酊大醉,若是發生什麼意外,到時咱倆一定沒法應付,所以不論我怎麼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你都不肯陪我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好不容易陪我這麼喝了一次酒,還要用‘六脈神劍’作弊。你今天怎麼突然轉性,決定好好跟我喝上一次了?”
賈珂笑道:“我從前不知道我的酒量如何,所以一直不敢放開了喝。咱倆分開那天,我心中很不痛快,就把小魚兒叫了起來,要他陪我一起喝酒。當時我是想要借酒消愁,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回,哪知我連著喝了四十幾大碗的高粱,都沒有一丁點醉意。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竟是千杯不醉的喝酒天才,今天當然要陪你喝個儘興了。”
王憐花本來想著小魚兒的酒量十分一般,賈珂是小魚兒的孿生兄弟,酒量一定好不到哪裡去,隻要賈珂不耍賴,一會兒一定比他更早喝醉,到時他守著一個醉醺醺的賈珂,不就可以對賈珂為所欲為了?這才急著跟賈珂約法三章,定要賈珂真刀實槍地跟他喝酒。
哪知賈珂的酒量竟然如此厲害,連著喝上四十幾大碗高粱,喝完以後,都不會有一丁點醉意。王憐花平素雖然很少喝高粱這等烈酒,但如他這樣常常飲酒的人,對自己的酒量有數,知道自己連著喝上四十幾大碗高粱,甚至不用四十幾碗,就會醉得神誌不清了。
王憐花十分鬱悶地看向賈珂,說道:“你的酒量怎麼比江小魚好這麼多?”
賈珂嘿嘿一笑,說道:“誰叫我家王公子喜歡喝酒呢。老天要我酒量好一點,想是為了讓我能在王公子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好好照顧他吧。”
王憐花聽到這話,心中的鬱悶登時化為萬千柔情蜜意,笑道:“原來老天早就知道,咱倆會在一起啊?”
賈珂在王憐花的下巴上輕輕一吻,笑道:“當然了。”
他說完這話,舉起一杯琥珀蜜梨酒,一口飲儘,然後將嘴唇貼在王憐花的嘴唇上,將口中的琥珀蜜梨酒渡了過去。
王憐花摟住他的脖頸,動情地與他接吻。
過了一會兒,賈珂站起身來,一手抱著王憐花,一手提起酒壇。
王憐花順手拿起一隻夜光杯。
賈珂抱著王憐花走到溫泉旁邊,將酒壇放到旁邊,然後躍進溫泉之中。
王憐花伸出手臂,將夜光杯放在岸邊,然後摟住賈珂,又去吻他的嘴唇。
這時候白皚皚的雪花飄將下來,落在他們的頭上,肩上、手臂上,溫泉夾著白色的熱氣流過他們身旁,四下裡一片寂靜,隻聽得流水潺潺,蟲聲唧唧,一頭黃羊從花林中走過來,低下頭去,吃著溫泉旁邊的綠草。
王憐花一瞥眼間,看見這頭黃羊,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賈珂,你看它的屁股,好像一顆心啊。”
賈珂轉頭看去,就見一個毛茸茸的米白色屁股朝著他們,形狀果然是心形,不禁一笑,說道:“好可愛!”
那頭黃羊回頭瞧了他們一眼,走了兩步,又低頭吃草,顯是半點也不害怕。
兩人不禁一笑,欣賞一會兒,王憐花突然伸手捏住賈珂的下頦,嘲笑道:“賈珂,你若是有這頭黃羊一半的水平,也不至於把寶寶丁畫成一根蔥了。”
賈珂臉上一紅,很不服氣地道:“我畫的寶寶丁,哪裡像是蔥了!你說它是餃子就算了,怎麼能說它是蔥呢?”
王憐花放開賈珂的下頦,摟住賈珂的頭頸,笑道:“你剛剛畫的寶寶丁,早就已經擦掉了,你現在問我,你畫的寶寶丁,怎會像是一根蔥,我怎麼回答你?要不然你再畫一次試試?”
若要畫畫,得先有顏料。
賈珂先前是用什麼顏料畫的寶寶丁,現在畫寶寶丁,用的當然還得是那種顏料。
賈珂吃吃一笑,抱著王憐花來到一塊岩石之前,讓王憐花背靠岩石。
他將王憐花垂在身前的幾縷頭發撥到身後,然後低下頭去,吻住王憐花的嘴唇。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王憐花輕輕一顫,無力地靠在岩石上。
賈珂右手緊握成拳,舉出水麵,笑道:“看看,還剩下多少!”一麵說話,一麵攤開右手,水流順著他的手掌流了下來。
王憐花向賈珂的右手瞧了一眼,見他手心上沾滿了水珠,已經沒剩下什麼東西了,不禁哈哈一笑,說道:“這樣的東西,怎麼用來畫畫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