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第一百七十章(1 / 2)

賈珂連連點頭,笑道:“是是是,你不壞,壞的是我。”摸了摸王憐花的耳朵,又道:“唉,隻要你不揮劍自宮,練這《辟邪劍譜》,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滿意了吧,小豬相公。”

他最後這句話中的“小豬”二字沒有出聲,聽著就是“滿意了吧,相公”,王憐花背對著賈珂,沒有看見賈珂的口型,登時渾身舒坦,隻覺賈珂像是在他心頭吹了一口暖融融的仙氣似的,每個毛孔都透出心滿意足來。

王憐花嘿嘿一笑,極是得意,說道:“滿意,滿意極啦!賈珂,一會兒你家相公在這裡看《辟邪劍譜》,你眨幾下眼睛,就叫一聲相公,以免你家英俊瀟灑,形貌威武的相公,抵擋不住《辟邪劍譜》的誘惑,變成賢良淑德,隻會躲起來自己偷偷哭的小媳婦了。”

賈珂乍聞如此厚顏無恥的一番話,一時沒有憋住,笑著用手指去數王憐花的肋骨。

王憐花最是怕癢,給賈珂這麼一數,登時笑得渾身發顫,偏賈珂趴在他的身上,他連推都推不開,連忙求饒道:“賈珂……哈哈……彆……哈哈……哈哈……老子……哈哈……老子受不了……哈哈哈……真受不……哈哈……哈哈……了……哈哈……”

賈珂見他實在受不了了,這才收回了手,手伸到他的肚子與毛氈之間,將他緊緊地摟在懷裡。

王憐花趴在地上,喘了兩口氣,然後回過頭去,奮力在賈珂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賈珂“哎呦”一聲慘叫,然後故作幽怨,說道:“王公子還真是多年的媳婦熬成相公,剛一翻身,就開始不念舊情,對我拳打腳踢,手抓牙咬了。”

王憐花哭笑不得,氣哼哼地道:“什麼‘多年的媳婦熬成相公’?老子一直是相公,什麼時候做過媳婦?再說,老子哪裡剛一翻身,就不念舊情了?明明是你見老子翻身了,就開始嗬老子的癢,來報老子逼迫你叫相公的仇。難道老子說的不對嗎?”

賈珂笑道:“當然不對啦!我怎會前腳剛說,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後腳就找你報仇?我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嗎?”

王憐花點了點頭,理直氣壯地道:“當然是啦!不然我怎會因為你叫我相公,就美成這個樣子?”

賈珂也不反駁,微微一笑,去摸他的肋骨,說道:“王公子,你剛剛說的話,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唄。”

賈珂的手指一碰到王憐花的肋骨,王憐花就渾身發癢,想起剛剛那種讓人喘不上氣的癢,忍不住乾笑一聲,說道:“哈哈,哈哈,我說你當然不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了!”

賈珂笑道:“是啦,你明知我不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還誣陷我要找你報仇啊?嘿,實話跟你說,其實我隻是想要看看,王公子這纖細單薄的身子,到底從哪裡能看出‘形貌威武’這四個字來。我隻用眼睛看,是怎麼看也看不出來,就隻好上手來比劃一下啦。”

王憐花聽到這話,自然很不服氣,隻想跟賈珂好好比劃一下,自己是如何的形貌威武。但賈珂說他纖細單薄,卻也不是假的,要是賈珂說隻有那種一個腰趕他兩個腰粗的彪形大漢,才配得上“形貌威武”這四個字,他總不能現去找條被子,纏在腰上,假裝這是自己的腰吧。

王憐花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轉,突然一笑,回過頭來,問道:“那你上手比劃出什麼結果來了?”

賈珂向他一笑,說道:“我的王公子漂亮的跟朵花一樣,和‘形貌威武’這四個字,實在扯不上什麼關係。”

王憐花不禁一笑,說道:“這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再漂亮的花,也有深埋在地下的根。你看水仙花清雅吧,修長吧,它的根多粗壯啊。你的王公子再漂亮的跟朵花一樣,有個地方,也隻能用‘形貌威武’這四個字來形容。難道你還沒找到那個地方?”

賈珂咯咯笑了起來,說道:“我懂啦,你是說我的小朋友。

王憐花聽到這話,又咬了賈珂一口。

賈珂連忙改口,笑道:“大朋友,大朋友。”

王憐花“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就好。你就和你家相公的大朋友玩吧,你家相公要開始看《辟邪劍譜》了。”

賈珂哈哈一笑,說道:“好啊,我現在就去找我家小豬相公的大朋友玩去了。”“小豬”兩個字,當然又沒有出聲。

王憐花美滋滋地橫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看起《辟邪劍譜》來。

這是王憐花第一次看《辟邪劍譜》,他雖學過北冥神功、小無相功等絕頂厲害的武功,看到劍譜上所載的武功,卻也不能不動心。

他看完一頁,翻頁時心中一寒,尋思:“難怪賈珂不厭其煩地跟我說了這麼多遍《辟邪劍譜》的危害。倘若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看見了這本劍譜,即使欲練此功,須得揮劍自宮,我是否會練這門功夫,卻也難說。”

第二頁看完,他更是心動不已,甚至忍不住閉上眼睛,在心裡模擬劍譜上所載的招式、

他的小無相功已經練到大成,可以憑此運使各門各派的武功,按說他已知《辟邪劍譜》的法門招式,便可憑借小無相功使出來,可是他在腦海中了幾遍,始終覺得自己憑借小無相功使出的辟邪劍法,和劍譜上記載的招式有點似是而非,做不到劍譜上描繪的那般快如鬼魅,神出鬼沒。

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因為他還沒有將《辟邪劍譜》看完?

看完第三頁,看完第四頁,看完第五頁……

不過盞茶時分,厚厚的一遝紙,就被他翻完了。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去抓自己的大朋友。

賈珂正在和王憐花的大朋友玩耍,王憐花的手伸過來,直接包住了賈珂的手。

賈珂見王憐花招呼也不打,就伸手過來,心知不對,連忙坐到一邊,將他翻了過來,就見他雙目中流露出火一樣的光芒來,又狂熱,又激動,又貪婪,臉頰微微泛起紅暈,額頭上甚至流下幾滴細細的汗珠,整個人躺在毛氈上,胸口起伏不定,就和中了邪似的。

賈珂心中一凜,連忙將《辟邪劍譜》拿了起來。

王憐花大驚,失聲叫道:“你乾嗎?”跟著坐起身來,伸手去奪《辟邪劍譜》。

賈珂見王憐花這副餓狼撲食的模樣,心中更驚,他什麼時候和自己這般見外過?避開他的手,臉一沉,說道:“我才應該問你,你要乾嗎!咱們不是說好了,你不會揮劍自宮,練這害人的《辟邪劍譜》嗎?”

王憐花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心虛,移開目光,去瞧賈珂的左膝蓋,以此來避開賈珂的目光,說道:“我也沒說要練《辟邪劍譜》啊。”聲音都輕飄飄的,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但他隨即看向賈珂,臉上露出狂熱之意,說道:“賈珂,其實……”

後麵的“我練《辟邪劍譜》,也沒什麼關係啊。反正有你在,我也不一定非要用它”還未出口,就聽賈珂“呸”了一聲,罵道:“其實個屁!老子都跟你說了,這門武功最可怕的地方,是會讓人心性大變,你練了以後,就不是王憐花了!

王憐花,老子今天就跟你說清楚,老子喜歡的是你,不是彆人,你心性大變了,還是王憐花嗎?你要麼選我,要麼選《辟邪劍譜》,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要選了《辟邪劍譜》,老子現在就和你分手!”

王憐花大怒,罵道:“分手就分手,誰怕誰啊!你彆總用分手來威脅老子!”

他話音一落,就見賈珂臉色一木,憤怒都凝固在了臉上,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王憐花忍不住笑了,過去摟住賈珂,側過頭,右臉頰貼在賈珂的肩頭,向賈珂的耳朵吹了一口氣,說道:“你不知道老子最經不住你威脅嗎?”

賈珂本來全身血液都似凝固了,直到王憐花靠在他的懷裡,伸臂將他緊緊抱住,還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才宛如一條凍僵的蛇,突然來到一間溫暖的房裡烤火一般,終於活了過來。

賈珂伸手去推王憐花的胸口,惱道:“你剛剛那句話,是故意嚇唬老子啊?”

王憐花眯起了眼,笑道:“嗯……嗯……噯,再用力點。你總是喜歡在這兒又咬又吸,弄得我本來沒什麼感覺,現在也很有感覺了。”

賈珂見他對自己的質問避而不答,還說起這種**的話來,仿佛自己的怒火在他眼裡不值一提,心中更加氣惱,嗬嗬一笑,說道:“你自己玩去吧,老子不想玩了。”

王憐花噗嗤一笑,睜開了眼,說道:“你生氣啦?”

賈珂“哼”了一聲,不去理他,連看都不看他。

王憐花瞧了一會兒,似是想要將他現在這副氣惱的模樣記在心裡,然後哈哈一笑,看起來十分開心,說道:“你活該!誰叫你總用分手來威脅我?”

賈珂怒道:“我什麼時候總用分手來威脅你了?不就上次你讓小公子脫光衣服,還同意她光著身子,坐在你的腿上,我才氣得想和你分手嗎?你這次和你媽聯手騙我,打算拋下我自己去西域,我見到你以後,跟你說過一句‘分手’嗎?”

王憐花心下登時虛了,蹭了蹭賈珂的臉頰,乾笑兩聲,說道:“隻有這一次嗎?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跟我說過很多次啊?”

賈珂“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倒是說說看啊,我還在什麼時候,跟你說我要和你分手?”

王憐花想了想,說道:“那天你從蘇州回來,進了臥室,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賈姑娘的玉像……”

賈珂“呸”了一聲,說道:“老子那天說的是,你若喜歡姑娘,就跟老子說,老子這就跟你分手,不會糾纏你,你放心喜歡姑娘就是,不用拿老子當幌子。那天老子前腳疑心你和李莫愁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後腳就發現賈公子的玉像,變成了賈姑娘的玉像,你還目不轉睛地盯著它,難道老子不能生氣嗎?何況老子氣過了,就自己回家了,什麼時候說要和你分手了?”

王憐花更加心虛,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一點也不活該,是我冤枉了你。你就原諒我吧。”頓了一頓,又道:“嗯,我已經替你原諒我了。”

賈珂哭笑不得,說道:“你怎麼這麼寬容大度啊?”

王憐花一笑,說道:“皇帝肚裡能撐船嘛!我這也是為了日後咱倆登基做皇帝,提前做個準備。”

賈珂忍不住一笑,說道:“你還記得咱倆以後造反成功,是要當皇帝啊?皇宮裡挨過這一刀的人,隻有太監,你總不會想做太監吧?”

王憐花戀戀不舍地看著賈珂手中的《辟邪劍譜》,歎道:“你不要我做,我肯定不做。”

賈珂見王憐花態度不怎麼堅決,又道:“憐花,你還記得春笙吧?”

王憐花素來記仇,雖然春笙已經死去兩年有餘,但想到春笙,還是恨得牙癢癢,說道:“我當然記得他了!乾嗎?難道你想跟我說,我要是練了《辟邪劍譜》,就會變成他那樣的死太監不成?”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對了!我可不是跟你危言聳聽。我先前不就跟你說過,我在少林寺的見聞嗎?方證方丈跟我說,《葵花寶典》是三百年前,皇宮中一位宦官所著。雖然三百年前,坐在龍椅上的人還不姓李,但《葵花寶典》能在一百年前流入江湖,你怎麼知道,皇宮裡不會也保留著一本《葵花寶典》呢?

何況你想想,春笙當年使過的武功招式,是不是和《辟邪劍譜》上所載的武功招式一模一樣,他和彆人交手時的模樣,是不是和《辟邪劍譜》上所描述的‘出手之快,猶如鬼魅,飄忽來去,直似輕煙’頗為相似?

你想想他的大花臉,你想想他的娘娘腔,你想想他那些令人無法忍受的舉動。宮裡招收太監,可不是來一個要一個,他若是天生性格如此古怪,宮裡絕不可能收下他。他在宮裡認的師父,也不可能故意將他培養得如此古怪,畢竟他要給皇上做暗衛,一不小心惹怒了皇上,他和他師父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想他那些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方,都是《葵花寶典》造成的。你若是一時抵擋不住誘惑,練了《辟邪劍譜》,那你王憐花,可就真要變成第二個春笙了!”

這最後一句話當真比千言萬語還要管用,王憐花打了個寒戰,虛心認錯:“我錯了,我再不想練《辟邪劍譜》了。”

賈珂一笑,問道:“你真不練啦?”

王憐花連連點頭,滿臉嫌惡之色,說道:“老子就算一點武功也不會,也不要變成第二個春笙。”

賈珂嘿嘿一笑,說道:“早知道這句話這麼管用,我一早就跟你說了,乾嗎還要浪費這麼多口舌啊。”

王憐花哼了一聲,說道:“還跟我生氣,說要和我分手。”

賈珂歎了口氣,將《辟邪劍譜》扔到幾上,說道:“你若是練成了《辟邪劍譜》,就不是王憐花了,相當於你殺死了我的小豬相公,我隻愛我的小豬相公,不愛彆人,當然要和你分手了。”

王憐花氣哼哼地道:“小豬相公?賈珂,敢情你剛剛叫了我那麼多聲相公,都是在叫我小豬相公呢?”

賈珂嘿嘿一笑,說道:“你本來是我的小豬大王,非要我叫你相公,那我當然要叫你小豬相公啦。小豬相公,張開嘴啊,你兩排牙齒咬得這麼緊,我怎麼親你啊?”

這一夜很快過去,次晨眾人繼續趕路。

賈珂和王憐花在車裡相擁補覺,睡了一會兒,吃了點點心,繼續研究《辟邪劍譜》。

這《辟邪劍譜》還是昨晚的《辟邪劍譜》,但兩人的心境,卻和昨晚大不相同。

賈珂雖得王憐花保證,終究對王憐花不太放心,一顆心有一半在王憐花身上,生怕一個不小心,沒看住王憐花,王憐花就拿起刀子,對著自己砍上一刀。

他越擔心王憐花會抵擋不住誘惑,便越覺得《辟邪劍譜》麵目可憎,《辟邪劍譜》對他的魔力自然大大削弱。

王憐花對賈珂的目光當然不會無知無覺,每當賈珂向他投來關切的目光,他的臉上都會露出純潔無辜的表情,以示自己正在心無雜念地研究《辟邪劍譜》,絕沒有動任何歪念頭,壞心思。

賈珂時不時就會看王憐花一眼,王憐花對此倒是甘之如飴,一點也不厭煩,但另一件事可就沒有這麼愉快了。

自從昨晚賈珂跟王憐花說,他練了《辟邪劍譜》以後,就會變成第二個春笙,他今天一看到《辟邪劍譜》,春笙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就會浮現在他的眼前。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練《辟邪劍譜》了。

即使《辟邪劍譜》比現在神妙十倍,他也不想練了。

他甚至連研究都不想研究了。

可是為了對付西方魔教可能存在的練過《葵花寶典》的人,他還必須沉下心來,仔細研究《辟邪劍譜》,即使想不出如何把“揮劍自宮”改成“無需自宮”,也得努力想出應對之法來。

這可真令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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