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一拆開,就見裡麵放著幾身冬裝,顯然是王雲夢給她準備的。
這幾件冬裝,都是當地人一慣穿的衣服,算不上多麼好看,翻山越嶺的時候,倒是十分方便。
李莫愁挑出最好看的一身,換在身上,走到鏡子前麵,欣賞一下,隨即發現鏡子下方,放著一雙嶄新的皮靴,裡麵毛茸茸的,是動物的皮毛,顯然十分禦寒,這顯然也是王雲夢準備的。
她脫下腳上這雙繡花鞋,換上這雙皮靴,然後拎起深紅色的包袱,走到門前,就見一把長劍倚在門上,正是她的劍。
她拿起長劍,彆在腰間,推開板門,餘光便瞥見一抹黑色。
李莫愁側頭一看,就見一個身形高瘦的青年,穿著黑色的皮襖,帶著黑色的毛邊帽子,站在屋簷底下,靜靜地向她看了過來。
李莫愁微笑道:“你便是王夫人給我找的向導?”
那黑衣青年點了點頭,伸手向前一指,目光中頗有詢問之意。
李莫愁微笑道:“前麵帶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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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珂和王憐花畢竟年紀太輕,雖然練過很多武功,但自創武功,卻還是頭一回。
何況這《辟邪劍譜》本就是一門頂級絕學,厲害之處猶勝《九陰真經》。如黃藥師這般的武學宗師,用了十五年,也未能通過《九陰真經》上卷,自創下卷的武功招式,他們想要創出一門無需自宮的辟邪劍法,或是一門可以克製辟邪劍法的武功,自是難上加上。
按說他們本應該拿著《辟邪劍譜》向黃藥師請教。俗語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他們三個絕頂聰明的人,湊到一起,難道還比不上那個創出《葵花寶典》的老太監嗎?
王憐花確實這麼跟賈珂提議過,他這人雖然驕傲自大慣了,但在學問上極有孔文子之風,一向敏而好學,不恥下問。
他前年在京城的時候,聽說六扇門有個捕快,能憑借地上的腳印,看出對方的身形,體重,走路習慣,甚至陳年舊傷來,覺得這本領很有意思,於是通過金九齡,約那捕快出來吃過幾次飯,在飯局上將這本領學到手了。
一個小小的捕快,會他不會的本領,他都放下身段,向這捕快請教,向黃藥師這位武學宗師請教,自然更不會覺得有失顏麵。隻是他這一提議剛一出口,就被賈珂拒絕了。
王憐花眉毛一挑,很是不解,說道:“賈珂,你聽到我媽隨口說了一句詩,不知我媽說的是什麼,就屁顛屁顛地去找老黃請教,也不怕老黃知道你讀的詩少,怎地武功上遇到麻煩,就不肯向老黃請教了?”
賈珂鄙視道:“你媽哪是說了一句詩?明明是兩句!再說你媽哪是隨口一說?明明她說完以後,你立馬渾身僵硬,然後點住了我的睡穴!彆以為時間久了,你就可以顛倒黑白了啊!你老公的記性好著呢!”
王憐花見自己的險惡用心被賈珂看穿了,也不尷尬,故作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靠在賈珂的肩頭,說道:“咦,她當時說了兩句嗎?嗯……嗯……嗯……嗯……我記不清啦!”這四個“嗯”,分彆是一聲,二聲,三聲,四聲,他本就聲音清朗,連在一起說,猶如在唱一首動人的歌謠。
賈珂噗嗤一笑,將王憐花抱在懷裡,說道:“你記不清沒關係,我都幫你記著呢。往後你說錯了什麼事,我都給你糾正過來。”
王憐花伸了伸舌頭,笑道:“多謝你啊,什麼事都幫我記得。那一百年以後,你還記得嗎?”
賈珂心想:“一百年以後啊,我那時若是還活著,豈不要成老妖怪了?”但是看向王憐花,又覺得一百年以後,王憐花即使變成老頭,也一定是一個最好看,最帥氣的老頭。
他向王憐花一笑,說道:“區區一百年算什麼啊!說不定我下輩子都記得呢!”
王憐花忍不住去親賈珂的嘴唇,笑道:“那你可要記清楚了啊!下輩子我可還要在你麵前故意說錯,看你記不記得這些事。”
賈珂不禁一笑,“嗯”了一聲,又去親王憐花的嘴唇。
兩人親熱一會兒,總算還沒忘記《辟邪劍譜》,便繼續研究劍譜。
目光一落到這《辟邪劍譜》上,王憐花就想起剛剛問賈珂的那句話,又道:“賈珂,你還沒回答你相公呢,你這次為什麼不肯向老黃請教了?”
賈珂臉上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神情,就好像他咬了一口蘋果,正要咬第二口,結果在果肉之中,看見半截蟲子屍體似的,說道:“這若是一門普通武功,咱們向老黃請教,自然無所謂。但這門武功太過邪門霸道,昨天我跟你說了那麼多句話,苦口婆心如此,但是你讀完劍譜以後,還是跟中了邪似的,想把自己的大朋友,變成大冊友……”
王憐花聽到這裡,忍不住噗嗤一笑,打斷賈珂的話,說道:“等等,等等。為什麼‘朋’會變成‘冊’?中間那一橫是怎麼來的?”
賈珂理所當然地道:“你割了以後,難道不會流血嗎?你不用繃帶將傷處緊緊裹住,難道還要任由鮮血噴湧而出不成?這一橫,就是繃帶啊!你沒看見這一橫,直接將這個字裹住了嗎?”
王憐花哈哈大笑,點頭道:“看見了!哈哈……哈哈……看見了……哈哈!”
賈珂笑道:“誰能保證老黃看過《辟邪劍譜》以後,是像我這般冷靜,而不是像你這般經不住誘惑。”
王憐花很不服氣,說道:“如果沒有我,你能經得住誘惑嗎?你昨天默寫這幾千字,一共停下來六次,不都是靠我令你感到有大兄弟的世界是如何的美好,你才沒有向《辟邪劍譜》屈服的嗎?”
賈珂嘿嘿一笑,說道:“是啦,是啦!昨天我和《辟邪劍譜》這一戰,我能勝利,王公子居功至偉。為了表彰王公子這一功勞,我的大兄弟決定今天晚上好好服侍王公子,不讓王公子這兒、這兒和這兒一起流眼淚,它決不回去休息。”
王憐花的臉頰熱得跟發燒似的,見賈珂的手指一直在這三個地方轉悠,也不說話,等了一會兒,眼看賈珂又要來摸他的眼睛了,直接仰起頭來,像獵豹咬住獵物一樣,一口咬住了賈珂的手指。
賈珂不禁一笑,又道:“但是老黃這個單身漢,怎麼抵擋誘惑啊?你說咱倆把《辟邪劍譜》拿給他看,萬一他看完以後,心中一個激動,哢嚓一聲,從此蓉兒少了一個爹,多了一個媽,日後說不定還會多一個後爹,那咱們多對不起她啊!”
王憐花忍不住哈哈大笑,想象黃藥師練了《辟邪劍譜》的模樣,漸漸黃藥師的模樣,化成春笙的模樣,但仔細一看,那厚重的脂粉下麵,還是黃藥師的臉孔。這一幕的驚嚇非同小可,王憐花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這天傍晚,賈珂和王憐花吃過飯後,便將屠龍刀交給黃藥師看管,他們自己離開營地,找了一塊空地。
賈珂撿了兩根樹枝,一根交給王憐花,一根自己拿著。
這《辟邪劍譜》本就是一門劍法,他二人一路上想出不少點子來,這時便以樹枝為長劍,兩人各自比劃自己想出的招式,向對方攻去。
他二人從前便經常對招,王憐花的內力勝過賈珂,和賈珂對招之時,刻意收著內力,這時兩人為了研究辟邪劍法的招式,更是將內力控製在一成左右,以求用最微薄的內力,使出最迅捷的劍招來。
他二人練了兩個多時辰,一路上想出來的點子,甚至比試時閃過的靈光,都被他們一一使了出來,然後一一否決。
王憐花向來一學就會,一點就通,見兩人始終沒有進展,漸漸不耐煩起來。這次又失敗了,他將樹枝隨手一擲,斜斜插在地上,惱道:“不來了!”
賈珂走了過來,將樹枝扔到一邊,然後將王憐花抱在懷裡,親了親他的臉頰,笑道:“累了嗎?”
王憐花索性靠在賈珂的懷裡,說道:“賈珂,我覺得咱們根本是在做無用功。這《辟邪劍譜》之所以需要自宮,是因為練成此功,須得服用內丹和燥藥。你也看見內丹和燥藥的方子了,說白了,就是‘陰陽和合散’一類的春|藥,唯一的不同,就是這劍譜上所載的內丹和燥藥,是隨著內力流動而發作,‘陰陽和合散’,則是服下以後,便即發作。
一個人服下這種藥,就會精神亢奮,血液流動極快,整個人燥熱難當,四肢百骸中,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似的。練這辟邪劍法的人,若是一用內力,就進入這樣的狀態,那他使出快到不可思議的劍法,倒不奇怪。咱們不服用內丹和燥藥,怎麼可能使出這麼快的劍法來。”
賈珂點了點頭,撫摸著他的後背,說道:“若是有什麼法子,能用內力模仿出中藥的狀態,那就好了。”
王憐花心中的不耐煩,早在賈珂的擁抱和輕撫中消失不見。他側過頭,親了親賈珂,說道:“我想了好久,都沒想出來,這世上有什麼武功,能模擬出這種燥熱難當,不引導出來,便會肌膚寸裂的狀態。其實即使模擬出這種狀態來了,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控製這種燥熱。咱們總不能以後脫光衣服,再用辟邪劍法吧。”
賈珂聽到這話,腦海中如閃電般閃過一個念頭,隻是這念頭消失的實在太快,朦朦朧朧中,他隻知道,這個念頭和王憐花這一番話有關。
他“咦”了一聲,說道:“憐花,你剛剛說什麼?”
王憐花狐疑地道:“我剛剛說什麼?我說,咱們總不能先脫光衣服,再用辟邪劍法吧。”隨即臉色微變,說道:“賈珂,我剛剛隻是隨口開句玩笑,你不許在彆人麵前脫衣服!”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我怎會在彆人麵前脫衣服?我還要不要臉啦!我隻是突然想起來,這世上可能真有你說的這門武功。”
賈珂努力回憶上輩子的記憶,幸好他上輩子雖然隻看過小半本《神雕俠侶》的,但楊過和小龍女一起練《玉女心經》的劇情,就在的前幾章裡,而且電視劇裡楊過和小龍女在花叢中赤條條地修煉《玉女心經》,畫麵當真是賞心悅目,因此他記憶倒挺深刻的。
隻是應該怎麼跟王憐花說呢?
賈珂還沒想出說辭來,就聽王憐花好奇道:“什麼武功這般神妙?不會是采花賊的采陰補陽之術吧?”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當然不是。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叫作什麼武功。我十四歲的時候,得了幾天空閒,就決定去山上住幾天。終南山不就在京城南邊麼,我就去終南山了。
有天晚上,我在山上散步,無意中走到一片空地,就撞見一男一女,赤著身子,坐在一片花叢中練功。我沒敢打擾他們,連忙走了,但是臨走之前,瞧見他們身上熱氣蒸騰,想來他們練的武功十分奇特,須得脫下衣服,坦誠相見,不然就會走火入魔。”
賈珂說的其實是原著裡小龍女和楊過的經曆,雖然這時古墓派中隻有女人,沒有男人,但原著裡小龍女和楊過若非男女有彆,不好坦誠相見,就不會在花叢中練武了。賈珂不能不顧邏輯,說這兩人都是女子,因此用的還是原著的故事,反正他又沒說這兩人是古墓派的弟子。
王憐花的心思卻已經飄到了彆處。
他眯起眼睛,說道:“一男一女?”
賈珂點了點頭。
王憐花眯著眼睛,又道:“在花叢中練武?”
賈珂又一點頭。
王憐花一字字地道:“還赤著身子?”
賈珂還是點頭。
王憐花不動聲色,問道:“他們長得好看嗎?”
賈珂心想自己都說看見他們身上熱氣蒸騰了,若說沒有看見他們的長相,實在顯得漏洞百出,隻好道:“好像挺好看的。”
他話一說完,就覺耳朵一痛,原來王憐花一聽他說這兩人挺好看的,就忿忿地咬住了他的耳朵。
賈珂忍不住笑了,說道:“王公子,那兩人叫什麼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吃的哪門子的飛醋啊?”
王憐花“哼”了一聲,說道:“誰叫你說他們長得好看的。那你當時看了他們幾眼啊?”
賈珂用力拍了拍王憐花的屁股,笑道:“還能幾眼啊?我第一眼看見花叢裡有人練功,第二眼看見他們光著身子,身上冒著熱氣,然後我就走了。人家光著身子,是為了練功,又不是為了給我看,我是那種喜歡趁人之危的壞蛋嗎?”
王憐花心中高興起來,點了點頭,說道:“你還不是喜歡趁人之危的壞蛋啊?每天晚上,都控製住我的大朋友,逼我叫這叫那,若不是為了我的大朋友的安危,你以為老子會屈服於你的淫威之下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