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1 / 2)

王憐花“哈哈”幾聲乾笑,說道:“我怎麼會想到賈姑娘呢!”然後轉過頭去,望著那片空地,說道:“我要是雕刻賈姑娘之前,看見你使辟邪劍法就好了。”

賈珂聽到他聲音中充滿了遺憾之意,忽然心情大好,幸災樂禍地道:“真是可惜!我現在才學會辟邪劍法,而你往後再也不能雕刻賈姑娘了!”

王憐花轉過頭來,向賈珂做了個鬼臉。

賈珂摟住王憐花的肩膀,向剛才自己舞劍的那一片空地望去,那一片空地十分平坦,遍地都是極厚的冰雪,月光照在上麵,反射出淡淡的白光來,無論有沒有人站在上麵,這片空地都顯得似真似幻,若是再有一棵桂樹,宛然便是天上的廣寒宮。

賈珂笑道:“何況杭州哪有這樣的地方啊?京城也沒有。若非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月光,劍舞的再好,也難有這種似真似幻,飄渺的不似塵世中人的感覺。”

王憐花笑道:“說的也是。昨晚的月光太暗,空地也沒有這般平坦,舞起劍來,也不如今天好看。”突然生出一個點子,眉飛色舞地道:“賈珂,我回去把玉簫拿來。你在這裡舞劍,我在旁邊吹簫,才不算辜負今晚的美景了。”

賈珂笑道:“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收拾東西,回了營地,很快又回到空地。

王憐花躍到鬆樹之巔,坐在樹枝上,取下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大口酒,借著微醺的朦朧之意,玉簫就唇,吹了起來。

賈珂特意找了一柄冷氣森森的寶劍,長劍一立,月光照在劍刃上,反射的白光與遍地的冰雪反射的白光交織在一起,將他半邊臉照得雪白。

賈珂懶洋洋地閉上眼睛,這時聽到簫聲悠悠揚揚地自樹上飄了下來,突然間長劍刺出,一身黃衫化為一片黃影,一道劍光化為白色閃電,直如天外遊龍,滿場遊走,倏忽而至。

不知不覺間,鵝毛般的雪花,大片大片地飄了下來。

賈珂刷刷刷刺出七劍,在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已將一片雪花削成了十七片。他右腕一挑,用長劍接住這十七片雪花,然後飛到王憐花麵前,笑道:“下酒菜來了。”

王憐花噗嗤一笑,放下玉簫,從懷中取出一隻水晶杯,斟了一杯酒,賈珂右腕一抖,劍上的雪花便落進酒杯中。

王憐花將酒杯遞到唇邊,一飲而儘,又斟了一杯酒,送到賈珂嘴邊。

賈珂就著王憐花的手,將杯中酒飲儘,王憐花又脫下身上的粉色外衫,遞給賈珂,笑嘻嘻地道:“賈珂,我那幅桃花化成的妖精,踏雪而來的仙人圖,能不能畫出來,可全看你了。”

賈珂接過粉衫,曲指在王憐花額頭上彈了一下,說道:“我這麼一句真心實意的稱讚,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這麼怪啊!往後我也不說你好話了,反正你不愛聽,就天天說你醜八怪好了!”

王憐花哈哈大笑,說道:“我怎麼不愛聽!我很愛聽啊。我就是覺得你這句話奇奇怪怪的,你說出來就很奇怪了,用來形容我就更奇怪了。不過麼,我看過你舞劍以後,就明白你為何會這麼說了,不然我也不會突然想起賈姑娘來了。”

賈珂脫下自己的淡黃外衫,換上王憐花的粉色長衫,一麵換衣服,一麵說道:“不好意思,我和你可沒有共同話題!你看我舞劍,想起了賈姑娘,我看你舞劍,可從沒想過王姑娘。”

王憐花站起身來,接過賈珂的長衫,在賈珂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地道:“是啦,是啦,是我三心二意,看著賈公子,想著賈姑娘。賈公子,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懲罰我。”

賈珂眉毛一揚,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今天晚上,我怎麼懲罰你,你可都要乖乖受著。”

王憐花挺起胸膛,笑道:“當然了!大丈夫向來言而有信,說過的話,自然不會推諉抵賴。”抬腿去踹賈珂,笑道:“還不下去?”

賈珂一笑,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躍了下去。

王憐花拿起玉簫,低頭瞧著樹下的粉色人影,喃喃道:“但我從來不是大丈夫。大丈夫言而有信,和我王憐花有什麼關係?”

這場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次晨仍是鉛雲密布,風大雪急,四周看不清楚。

大夥兒在帳篷裡用過早飯,天上飄下來的還是鵝毛般的大雪,山風更是有拔山倒樹之勢,刮得碗口大的樹木和野草似的東倒西歪。

眾人略一商量,都認為現在上路,實在太過危險,於是決定等雪下的小一點了,再繼續上路。

小魚兒第一天晚上,就想和黃蓉住一個帳篷,可是黃藥師說自己雖答允他們的婚事了,但如今三書六禮,一個都沒有,他們便不算是夫妻。他們這樣的年輕男女,還未成親,住在一個帳篷,成何體統?自然不許小魚兒住進他們的帳篷。

小魚兒慘遭心上人拋棄,隻好和玉無缺、張無忌住一個帳篷。

他一路上和張無忌在一間客房住慣了,再住一個帳篷,倒也沒什麼關係,倒是玉無缺雖說是他的親生兄弟,但兩人從頭到腳,看著都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住在一起,隻怕會發生矛盾。

比如小魚兒絕對不會穿玉無缺那樣雪白雪白的衣服,除非他突然想在地上打幾個滾,而玉無缺帶的衣服,雖然樣式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是雪白雪白的。

小魚兒第一次看玉無缺的行李,差點以為玉無缺其實和葉孤城的遠房堂弟葉孤鴻一樣,是西門吹雪的狂熱追求者。

他和黃蓉從前在湖北的一個小鎮,和葉孤鴻打過交道,他自那以後,一直懷疑,葉孤鴻一生中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西門吹雪掐死,然後把他自己的靈魂,塞進西門吹雪的身體裡。

便是如此,第一天晚上,小魚兒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裡還挺緊張的,他可不希望給自己的兄弟,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他早早地鑽進帳篷裡,思索擁有二十多件雪白衣服,極有可能在生活上吹毛求疵到令人發指的玉無缺,走進他們這個充滿了單身男子氣息的帳篷,會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比如嫌棄他們的行李丟的太亂了?

他看向帳篷的一角,他和張無忌的行李,堆成了一個小山,已經分不出到底是誰的行李。玉無缺的行李則整整齊齊地放在他們的行李的旁邊。

比如嫌棄他們的床被放的太亂了?

他看向他和張無忌的床被,都胡亂的卷成一團,還沒有鋪開,玉無缺的床被卻已經鋪的整整齊齊,隨時都可以躺下睡覺了。

比如嫌棄他們太愛喝酒了?

他看向帳篷的另一角,那裡堆著七八壇酒,一大盒牛肉乾,半盒蜜餞,甚至還有幾盤炒蠶豆、炒花生米一類的小菜。

還不等小魚兒做些什麼,帳篷突然掀開,玉無缺俯身走了進來。

他似乎剛在外麵洗過臉,靠近臉的發絲上還沾著些許水珠。

小魚兒順手取來他掛在架子上的毛巾,扔了過去。

玉無缺接過毛巾,微笑道:“多謝。”然後用毛巾擦了擦臉。

小魚兒眼珠一轉,笑道:“不用客氣!不過我突然想起來,我吃過飯以後,好像沒有洗手。”

玉無缺一怔之下,竟未生氣,走到小魚兒麵前,將毛巾遞給他。

小魚兒笑道:“這是做什麼?”

玉無缺微笑道:“反正毛巾已經臟了,你就用它擦擦手吧。你擦完手了,我再去洗毛巾。”

小魚兒擺了擺手,笑嘻嘻地道:“我逗你玩的,你彆當真。我要是吃過飯以後不洗手,黃蓉能把我手上的皮剝下來,自己拿著皮去河邊洗乾淨再還給我。”

玉無缺不禁一笑,又用毛巾將頭發上的水珠擦乾淨。

小魚兒笑道:“我還以為你聽我說,我用臟手碰你的毛巾,你會生氣呢。”

玉無缺奇道:“我為何會因為這種事生氣?”

小魚兒笑道:“你一口氣帶上這麼多件衣服,不僅每天換一件,而且這些衣服都是白色的。我還當你有潔癖,認為這世上的顏色,除了白色以外,都很不乾淨。”

玉無缺聽到這話,神色一黯,將毛巾放回去,苦笑道:“這不是我的習慣,是我師父的習慣。我自小就被師父要求這麼做,其實我對穿什麼衣服,並不怎麼在意。”他本來對師父敬若神明,自從知道師父對他的算計以後,心中就說不出的難過,這時突然提起師父,心中登時老大不是滋味。

小魚兒眼睛一亮,笑道:“原來對白色情有獨鐘的人是你師父,不是你啊。那你呢?你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樣的衣服?就算你不怎麼在意,心裡也該有個大概的喜好吧。”

玉無缺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他從小到大,似乎從未喜歡過什麼東西。

其實是有的,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喜歡過很多東西。

但他今天對一樣東西表露喜歡,明天那樣東西就會消失不見,換成他對一個人表露喜歡,那個人也是一樣的結局。

漸漸他就什麼都不敢喜歡了。

漸漸他甚至連自己曾經喜歡過什麼東西都不記得了。

這時乍聞小魚兒問他,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樣子的衣服,他腦海中竟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

小魚兒笑道:“沒關係。你現在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樣的衣服,但你不可能永遠不知道。咱們慢慢找就是了。”他拆開自己的行李,取出一件黑色的勁裝,扔給玉無缺,笑道:“明天你就穿我的衣服吧!”

玉無缺點了點頭,笑道:“好啊!”

第二天,玉無缺果然換上了小魚兒的黑色勁裝。

小魚兒看著有趣,後悔自己沒穿一樣的衣服。

到了晚上,小魚兒心想三兄弟就應該穿一樣的衣服,於是去找賈珂,打算看看賈珂那裡都有什麼衣服,不知能否湊出三件差不多的衣服,但那時賈珂和王憐花正在外麵練劍,他撲了個空,隻好作罷。

這天早上,小魚兒三人用過早飯,聽說暫時不走了,就窩在帳篷裡打牌。

先前賈珂在路上閒得無聊,做了幾幅撲克,將上輩子玩過的鬥地主,挖坑等等適合三個人玩的玩法,都教給了小魚兒和張無忌。

張無忌心思簡單,玩牌的時候,不是被賈珂壓著打,就是被小魚兒壓著打,自從玉無缺加入以後,張無忌仗著豐富的經驗,總算翻身做了地主,也體驗了一回壓著彆人打的快樂。

這次小魚兒是地主,張無忌和玉無缺盯著手裡的牌,老老實實地出自己的牌,渾沒發現小魚兒手裡同一張牌已經出現三次了。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吹來,刮得三人都打了個哆嗦。

他們向入口看去,就見賈珂在外麵抖了抖身上的雪,走了進來,笑道:“咦,你們在玩撲克啊!改天我再教你們幾種玩法,還是人多了好玩。嗯,現在人多了,三國殺和狼人殺也可以玩了。”

小魚兒笑道:“乾嗎改天再教?今天教不一樣嗎?還是你今天晚上,也要和昨天晚上一樣,和王憐花出去約會啊?”

賈珂笑道:“什麼約會,我倆是正兒八經研究武功去了。這會兒過來找你們,也是為了這件事。我和憐花新想出了一門武功,威力十分驚人,練好以後,實力一下就可以提升一到兩倍。隻是這門武功的門檻很高,不是人人都能練得了的,所以你們也彆抱太大希望,先到我帳篷來,我來考較你們資質,看看要不要收你們為徒。”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驚訝不已。

修習武功,便如往瓶子裡倒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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