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笑道:“多不好意思?不會啊!即使真的有人過來,在白雪中瞧見咱們,也該是他們不好意思,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因為我比他們大而不好意思嗎?哪有男人會因為這個不好意思啊!”然後抓起腰帶,向後遞到賈珂手裡,笑道:“呐,現在腰帶就在你手裡,賈珂,你肯不肯讓我摘腰帶啊?”
賈珂接住腰帶,不禁一笑,收回了手,來到王憐花的身前,解開他的腰帶,然後輕輕一拽,便將腰帶拽了下來。
腰帶一離開王憐花,王憐花的長衫便鬆鬆垮垮地垂了下來。賈珂拽腰帶的時候,使了一個巧勁,腰帶的一角和長衫上的玉佩勾在一起,隨著整條腰帶都給賈珂收入手中,長衫的一角被腰帶勾了起來,露出雪白的裡衣來。
賈珂又去解王憐花纏著褲子的腰帶,輕輕一拽,這條腰帶也給賈珂收入手中。
賈珂這次也不用使什麼巧勁,古代沒有鬆緊帶,須得用腰帶紮在腰上,才能保證褲子不會掉下去,王憐花用來綁褲子的腰帶,一離開王憐花,王憐花的褲子登時順著雙腿滑了下去,堆在兩腳周圍,露出晶瑩如玉的雙腿來。
王憐花身上隻穿一件上衣,外罩一件鬆鬆垮垮的淡黃色長衫,到他的膝蓋下方,腳下蹬著一雙黑色皮靴,除此以外,再無他物。
他卻沒有半點羞澀之態,抬起腳來,向前走了一步,與褲子分開,笑道:“我還以為你不肯讓我摘腰帶呢。”
賈珂一笑,俯身撿起王憐花的褲子,掛在臂彎上,說道:“王公子如此盛情難卻,我若還是堅持不摘腰帶,未免太煞風景了吧。”
王憐花嘿嘿一笑,說道:“說的不錯。來來來,知情識趣的賈二爺,公子爺再跟你過上三百招。”不等賈珂回答,便攻了上去。
賈珂猝不及防之下,臉頰又給王憐花沾滿胭脂的手掌摸了一下。
王憐花哈哈一笑,退了兩步,說道:“賈珂,你認真點!你再挨我幾掌,臉可真要變成猴屁股了!”
賈珂還抱著王憐花的褲子,說道:“你真要繼續跟我比啊!萬一有人過來怎麼辦!”
其實這片空地方圓幾裡,都沒有人煙,以他二人的武功,若是有人過來,除非這人能清楚看見三四百米遠的景象,不然絕不可能在他二人察覺之前,先看見王憐花這件敞開的長衫中露出的春光來的。但賈珂還是有些不放心。
王憐花笑道:“你若擔心有人過來,就趕快練好左右互搏之術,打敗我啊。我向來願賭服輸,隻要你能打敗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依你。”
賈珂不禁一笑,將褲子腰帶扔到一邊,仍是左手使“九陰白骨爪”,右手使“天山折梅手”,向王憐花攻去。
他右手使的“天山折梅手”雖隻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但這掌法和擒拿法之中,蘊含著劍法、刀法、鞭法、槍法、抓法等等諸般武器的厲害絕招,招式絕妙,變化無窮,天下任何武功,都能自行化在“天山折梅手”之中,隻要練會這六路“天山折梅手”,便可破儘天下任何武功。
而他左手使的這“九陰白骨爪”雖然不算天下第一流的武功,不過武功厲害不厲害,還要看在誰手上使出來。
賈珂練的第一門內功,是“神照經”,練的第一門武功,則是“九陰白骨爪”。雖說近些年來,賈珂一直將“九陰白骨爪”用於攀岩走壁,而不是與人搏鬥,但他畢竟已經練了十年“九陰白骨爪”,在他練過的這麼多武功中,他對“九陰白骨爪”的研究,無疑是最透徹、最深入的。
這時他的左手和右手同時使出不同的武功,大腦不僅要同時思考兩隻手各自該出什麼招式,還要注意王憐花的招式,提防王憐花招式中藏著的後招,猜測王憐花會怎麼應付自己這兩招。
他對“九陰白骨爪”最為熟悉,便以“九陰白骨爪”主攻,以“天山折梅手”輔助,左手去抓王憐花的臉,王憐花右手來擋,他左手小指便在王憐花右腕“太淵穴”上輕輕一拂。
倘若他這一指蘊含內力,這一指定會讓王憐花手上一麻,速度大減。
但他這一指沒有半點內力,王憐花什麼感覺也沒有,順手抓住他的左手,纏住他的右手,然後伸出左手,便要在他臉頰上再摸一下。
但王憐花的左手還沒碰到賈珂,賈珂的左手卻突然反手抓住他的右手手腕,然後右手兩根手指,自他的右手指縫中伸了出來,向他的雙眼刺去。
王憐花陡然瞧見兩根手指向自己眼睛伸來,下意識地閉上雙眼,隨即感到兩根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眼皮,然後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賈珂收回手指,笑道:“王公子,這次是你輸了。”
王憐花睜開雙眼,笑道:“這便算是練會‘左右互搏之術了嗎?”
賈珂略一沉吟,笑道:“我現在隻是做到雙手同時使出不同的武功了,但我剛剛沒有帶上內力,不知如何解決不同內力在體內打架這個難題,一會兒咱們帶上內力,再來一次。”
王憐花眨了眨眼睛,笑道:“一會兒再來?那咱們現在做什麼啊?”
賈珂俯下身去,撿起王憐花的褲子和腰帶,笑道:“你剛剛不是說,隻要我打敗你,我要你做什麼,你都依我嗎?你的大朋友好招搖啊,我看它很不順眼,決定將它一口咬掉。這就來咬它了!”
王憐花大笑道:“你要做這件事,我可不依你,死也不依!”說罷轉身就逃,淡黃色的長衫被風刮得獵獵作響,飄在他的身後,乍一看去,宛如他雪白的身子後麵,長出了一條淡黃色的尾巴。
賈珂快步急奔,沒幾下就抓住了他,將他打橫抱起,往那沒頂的帳篷走去,笑道:“王公子,你不是說你向來願賭服輸嗎?你這‘向來’指的到底是幾天啊?怎麼一遇到我,這‘向來願賭服輸’,就變成‘絕不願賭服輸’了?”
王憐花理直氣壯地道:“我這人向來是彆人投我以木瓜,我就報之以瓊琚,彆人投我以菜葉,我就報之以石頭。若非你先出爾反爾,食言而肥,我又怎會從‘向來願賭服輸’,變成‘絕不願賭服輸’?”
賈珂俯下身去,鑽進羅帳之中,抱著王憐花坐了下來,笑道:“這倒奇了。我什麼時候出爾反爾,食言而肥了?”
王憐花翻了個身,趴在賈珂懷裡,眯起眼睛,說道:“你昨天有沒有管它叫心肝寶貝兒,還跟它說了一堆肉麻的話,什麼說它長得很好看,什麼說你愛死它了,什麼說你不能沒有它。嗯,這些肉麻話是不是都是你說的?而且你說這些肉麻話的時候,是不是還擔心它以為你這些話是跟我說的,不是跟它說的,所以特意滑了下去,將它捧在手裡,臉對著它,跟它深情款款說了起來?”
賈珂臉上一紅,說道:“我這不是擔心你覺得你有了我,就不需要它了,就向《辟邪劍譜》屈服了,所以跟你重申一遍我的態度,要你知道,雖然你已經有我了,但它也很重要麼。”
王憐花“哼”了一聲,說道:“我才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隻問你:這些話是不是你親口說的?”
賈珂臉上更紅,咳嗽了一聲,說道:“不是我說的,還能是誰說的?我也沒否認,這些話是我親口說的啊。”
王憐花笑道:“你承認就好了!”伸手拍了拍賈珂的臉頰,在賈珂的臉頰上留下兩個朱紅的掌印,然後兩手抓住賈珂的雙頰,向兩邊扯了扯,忿忿地道:“你昨天還跟它說了這麼多肉麻的話,連心肝寶貝兒都說出來了,今天就看它不順眼,還要把它咬掉。賈珂,你說你這還不是出爾反爾,食言而肥嗎?”
賈珂忍不住笑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出爾反爾,食言而肥了。唉,它聽到我這麼說,一定很傷心吧。你說我親它一下,它會不會原諒我啊?”
王憐花咬著嘴唇一笑,說道:“我又不是它,我怎麼知道它會不會原諒你?你還是自己去問它吧。”說著從賈珂身上翻了下來,仰臥在賈珂身旁。
賈珂翻了個身,笑道:“那我先去親它一口,看看它會不會推開我吧。”
他這一吻下去,就一直沒有出聲。
王憐花忍不住抓住了他的頭發。
良久良久,王憐花呼出一口長氣,鬆開了賈珂的手,睜著眼睛,看著天上的星星。
賈珂躺到王憐花身旁,抓來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然後將王憐花摟進懷裡。
王憐花笑道:“它原諒你了沒有?”
賈珂笑道:“原諒了,當然原諒了!最後簡直是痛哭流涕,要我同意它原諒我。”
王憐花本以為賈珂會跟自己說,他是如何使出渾嘴解數,終於求得原諒地,哪裡想到賈珂居然這麼說?
王憐花氣得在賈珂臉上咬了一口,板起臉來,說道:“你剛剛那句話,我已經幫你轉告它了。哼,它說它剛剛見你認錯態度還算誠懇,一時心軟,就原諒了你,沒想到你不僅不知感恩,還在這裡造謠它痛哭流涕地要你同意它原諒你。它決定再也不原諒你了。”
賈珂一笑,問道:“真的再也不原諒我了?”
王憐花繼續板著臉,說道:“不原諒了,再也不原諒了!”
賈珂心中暗暗好笑,點了點頭,坐起身來,掀開被子,給王憐花穿褲子。
王憐花很不配合,不僅一直亂動,不讓賈珂將他的腳套進褲腿裡,甚至忙裡偷閒,在賈珂的肩頭上踹了一腳,說道:“它跟你說,它再也不原諒你了!”
賈珂見王憐花一見自己不過去哄他,就急成這副模樣,心中暗暗好笑,麵上卻不動聲色,說道:“我知道啊!王公子,配合點嘛,等我幫你穿上褲子,你再在這裡亂動也不遲啊。”
王憐花滿臉無辜,說道:“賈珂,其實我也很想配合你把褲子穿上,但它一直亂動,不讓你幫我穿褲子。我控製不了它。”
賈珂險些笑出聲來,又強行抑製,說道:“原來你控製不了它啊!這好辦,我現在就幫你控製住它!”說著伸手點住王憐花腿上的穴道,王憐花雙腿一麻,一時使不上力氣,賈珂趁機給他穿上了褲子。
這酸麻的感覺,一瞬之間,便即過去。
王憐花坐起身來,見自己穿戴整齊,心中來氣,忍不住踹了賈珂一腳。
賈珂故作困惑,問道:“這又怎麼了?我給你穿好褲子,你不開心嗎?還是你又控製不住它了?”
王憐花“哼”了一聲,卻不回答,站起身來,掀開羅帳,走了出去。
賈珂跟了出去,見王憐花明知他就在後麵,卻不回頭,也不說話,不禁一笑,然後快步走到王憐花身後,將他摟在懷裡,去親他的臉頰。
王憐花憤憤地道:“賈珂,我不想理你!”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王公子,這句話是你說的,還是它說的?現在你的嘴巴,都被它控製了嗎?”
王憐花見賈珂這時還笑得出來,心中更加萬分氣惱,憤憤地道:“是又怎樣?我現在整個人都被它控製了!它不要我理你!我自己也不想理你!”
賈珂再也忍耐不住,弓著脊背,將下頦抵在王憐花的肩頭放聲大笑。
王憐花見賈珂笑得這麼開心,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隨即收回目光,假裝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賈珂笑了一陣,說道:“傻孩子,我怎麼可能不管它啊?我是想啊,咱們抓緊時間,將這法子試驗一下,然後就回帳篷,到時我再好好向它賠罪。你說在這種四麵漏風的地方,我怎麼好好向它賠罪啊?”
王憐花回頭看他,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賈珂笑道:“不然呢?我怎麼可能不理睬你這些小心思啊?”
王憐花用鼻子去撞賈珂的鼻子,說道:“那你剛剛乾嗎不跟老子說清楚?你就是想看老子失望,看老子生氣,是不是?”
賈珂一笑,走到王憐花麵前,將王憐花摟進懷裡,去吻王憐花的嘴唇,笑道:“我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氣,就是覺得你說的太好笑了,所以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你。”
王憐花去咬賈珂的嘴唇,鄙視道:“什麼忍不住想要逗一逗老子,你不就是想看老子失望,看老子生氣嗎?哼!”然後伸臂回抱住賈珂,過了一會兒,說道:“賈珂,今天晚上我不想練了。咱們明天再練吧。”
賈珂聽到這話,身子登時酥了大半邊,突然覺得自己日後真的當上皇帝,隻怕也是一個“**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不過想想自己造反的理由,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和愛江山,不愛美人有關係了,柔聲道:“你既然不想練,那咱們就回去唄。”
他二人收拾東西,回到營地,洗漱過後,就進帳篷裡纏綿去了。
次晨又行,路上的時光枯燥無聊,兩人無事可做,專心練習左右互搏之術上,到得黃昏,已是大有進展。
到得晚上,吃過飯後,兩人又找了一片空地,繼續昨晚的研究。
他們所會的武功,要說陰寒武功,當屬“玄冥神掌”、“玄天指”、“白虹掌力”和“九陰白骨爪”,要說陽剛武功,當屬“天山六陽掌”和“大金剛掌”。
兩人略一商量,王憐花體內都是北冥真氣,這時要將真氣一半轉為陰柔之氣,一半轉為陽剛之氣,逍遙派的武功和北冥真氣最為匹配,還是用逍遙派的武功最為合適。
王憐花和昨天一樣,除去全身衣衫,盤腿坐下,右手指天,左手指地,然後右手運起“天山六陽掌”中的一招“陽歌天鈞”,左手運起“白虹掌力”的一招。
他體內的北冥真氣,在這一瞬之間,一半化為這“天山六陽掌”的純陽之力,一半化為這“白虹掌力”的純陰之力,在他的經脈之中交互激蕩,宛如千百把小刀一齊亂紮。
賈珂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王憐花,眼光中充滿了擔憂之色。
隻見王憐花臉上露出神情痛苦,右半邊臉滿是紅暈,額上沁出細細的汗珠,鼻子和耳朵也如昨天一般噴出白煙,左半邊臉卻是籠罩一層青氣,鼻子和耳朵都沒有噴出白煙,眉毛和睫毛上卻都結了一層白霜,
王憐花右半邊臉越紅,左半邊臉就越青,到得後來,簡直如同有人用兩種顏色的水彩,在他左臉頰和右臉頰上,各自塗了一種顏色似的。
賈珂更加擔憂,生怕王憐花就這樣醒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