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2 / 2)

但他也知道,陰陽二氣在體內交攻,就應該是這副模樣。

書裡郭靖同時使出“空明拳”和“降龍十八掌”,臉上沒有現出異色,是因為他左手和右手剛一聚起陰氣和陽氣,便隨著招式,散出體內,陰陽二氣沒有留在體內,自然就不會像王憐花現在這樣,陰陽二氣在他體內,龍虎拚鬥,不死不休。

賈珂正胡思亂想,就見王憐花右半邊臉上的紅色漸漸消失,鼻中和耳中也不再噴出白煙,過了一會兒,左半邊臉上的青氣也越來越淺。

王憐花右半張臉上的紅暈消失以後,也隱隱透出一層青氣,漸漸左半邊臉的臉色,和右半張臉的臉色,再沒差彆,都是一種青白色,左半邊臉的眉毛和睫毛上的冰霜,也都融化成水,順著王憐花的臉頰流了下來,宛如幾滴晶瑩的淚珠。

賈珂雖想幫王憐花擦掉這幾滴水珠,但王憐花的內息正在體內急速運轉,他這時碰到王憐花,可能就會闖出大禍,自然連碰也不敢碰王憐花一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幾滴淚珠,流過王憐花的下頦,鎖骨,胸口,肚子,最後消失在右腿後麵。

又過了一會兒,王憐花睜開了眼,笑道:“賈珂,咱們出去試試?”

賈珂仔細瞧他一眼,見他臉色青白,身上肌肉緊繃,顯然他要維持現在這個狀態,得花上不少力氣,連忙應道:“好啊。”撿起王憐花的長衫,遞給王憐花。

王憐花一怔之下,接過長衫,穿在身上,笑道:“我昨天這樣和你交手,你還沒有看夠啊!”

賈珂撿起腰帶,將王憐花的長衫係住,笑道:“時間緊張嘛!走走走,咱們趕快出去試劍。早一點試完,你也好早一點休息。”

王憐花不禁一笑,俯身走出羅帳,拿起一根樹枝。

賈珂站在王憐花麵前,笑道:“開始吧。”

話音剛落,王憐花就已來到他麵前,樹枝的一端抵在他的喉嚨上。

而他的手指,才舉到胸口下方。

其實王憐花武功雖然勝過賈珂,輕功卻要輸給賈珂一籌,兩人平日交手,王憐花速度再快,也從未如今天這般,一招就製住了賈珂。

賈珂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說道:“好厲害!”

王憐花嘿嘿一笑,收回樹枝,向後一躍,跟著刷刷刷刺出數劍,自己練起了辟邪劍法。

月光照得雪地一片潔白,猶如冰麵一般,王憐花身披一襲粉衫,在雪地上練劍,身形忽東忽西,忽近忽遠,快得宛如鬼魅一般,竟似沒有半分重量。他映在雪地上的影子,也跟著他忽東忽西,忽近忽遠。

賈珂放眼望去,竟覺王憐花好似一個桃花化成的仙人,他的影子則是一個變成他的模樣,霍亂人間的妖怪,王憐花聽說以後,就踏雪而來,將妖怪封印在冰層之中,然後揮劍與這個妖怪決鬥。

賈珂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王憐花,這個世界沒有攝影機,他隻能用自己的眼睛,將眼前這美不勝收的一幕,深深地烙印在心裡。

王憐花一套劍法練完,收回樹枝,見賈珂站在羅帳之前,靜靜地看著自己,便即走到賈珂麵前,隨手將樹枝插進冰雪之中,笑道:“你家相公這套劍法使的怎麼樣?”

賈珂笑道:“漂亮得不得了!”

王憐花隻道賈珂是在稱讚他劍法漂亮,得意道:“這是當然的了。你家相公平素雖然不喜歡用劍,但也練過不少劍法。隻要找到法子,代替內丹和燥藥的效用,區區辟邪劍法,對你家相公而言,自是小菜一碟。”

賈珂笑著點頭,牽著王憐花的手,帶他回到羅帳。

王憐花放鬆下來,青白的臉色登時恢複常態。

賈珂拿來被子,給他蓋上,然後給他倒了一大碗酒,笑道:“暖暖身子。”

王憐花靠在賈珂懷裡,懶洋洋地喝起酒來。

賈珂倒的是高粱酒,酒性極烈,王憐花一碗下肚,腹中如有一團烈火熊熊燒了起來,身子也暖和起來。

王憐花將酒碗遞給賈珂,說道:“你也來一口。”

賈珂就著王憐花的手,喝了一口酒,然後笑道:“憐花,其實我剛剛說漂亮得不得了,說的不是辟邪劍法,而是使辟邪劍法的人。”低下頭去,咬了王憐花的耳朵一口,說道:“你剛剛真的太漂亮了,簡直像是一個在月下舞劍的妖精。”

王憐花將酒碗放到旁邊,回身抱住賈珂,笑道:“難怪我剛剛就覺得你看我看呆了眼。我還以為你是在驚訝這辟邪劍法的威力,沒想到你真是在看我啊。但是,賈珂,你不應該說本公子英俊得不得了嗎?漂亮得不得了,這一聽就是形容女人的,哪裡能描繪出公子爺的半分風采來?”

賈珂想了一會兒,微笑道:“可能因為這《葵花寶典》是一個太監創出的武功,而且照著《葵花寶典》上所載的內容,自宮,服藥,按部就班地修煉《葵花寶典》,就會心性大變,最後隻恨自己不是女兒身。

所以你剛剛使的辟邪劍法,不僅身法快如鬼魅,姿勢與尋常劍法相比,也多了幾分難以形容的清雅之姿,縹緲之形,乍一看去,宛如不是塵世中人。你剛剛的模樣,確實不能用英俊來形容,隻能用漂亮來形容。”

王憐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沉默片刻,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剛剛不像是男人在練劍,倒像是女人在練劍?”

賈珂笑道:“怎麼會呢!你剛剛既不像是男人,也不像是女人,簡直不像人。你像是桃花化成的妖精,踏雪而來的仙人,而我就和看到七仙女在湖裡洗澡的牛郎似的。”說著去吻王憐花的嘴唇。

王憐花聽得一頭霧水,說什麼也想象不出來,自己剛剛是什麼模樣。

他覺得剛才自己很正常啊,什麼桃花化成的妖精,什麼踏雪而來的仙人,賈珂說的還是他嗎?

王憐花有一肚子問題要問賈珂,但賈珂對他剛剛的模樣十分著迷,一吻住他的嘴唇,就舍不得放開,在他的嘴上又親又吮,好像真能吸出桃花蜜似的,然後他也不舍得和賈珂的嘴唇分開了。

好不容易親完了,賈珂想著王憐花光著腿在外麵練劍,容易受寒,又給王憐花倒了一碗酒。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將這一碗酒喝完了。

王憐花看著酒碗,突然想起剛剛的事,於是又倒了半碗酒,然後拿到麵前,以酒為鏡,看了看自己。

臉還是從前的臉,頭發還是從前的頭發,和平日相比,哪有什麼差彆?

王憐花於是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看向賈珂。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你這麼看我乾嗎?是想象不出來,你剛剛是什麼樣子嗎?”

王憐花點了點頭,說道:“我甚至懷疑你是因為最近給我講的睡前故事,都是你瞎編的各種昆侖山上的神仙和鬼怪的故事,說順了嘴,就用‘桃花化成的妖精’,‘踏雪而來的仙人’,這種誇張到肉麻的話來形容我了。”

賈珂笑道:“就算我說的有點誇張,那也是因為事實和我說的很像啊。就像我給你做了一盤點心,你可以說這是你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點心,但你總不能說,這是一個西瓜吧?也罷,我就把你剛剛的模樣,畫出來好了。”

王憐花乾笑一聲,說道:“好啊!”心想:“你畫出來的我,那能是什麼桃花化成的妖精,踏雪而來的仙人嗎?那隻能是一個蘿卜精在找自己的腿啊!”

賈珂咬著筆杆,想了好一會兒,然後伏案畫了起來。

王憐花閒得無聊,倒了一碗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他尋思用不了多長時間,賈珂就能畫完這一幅大作了,便沒有去管自己喝了多少碗。

這般一碗接著一碗,很快酒壇就見底了。

王憐花舉起酒壇,壇口向下,晃了好幾下,也隻有兩滴酒水順著壇口流了下來,落入酒碗之中。

王憐花低頭看向酒碗,見碗中的酒,連半碗都不到,不由一怔,心想:“我到底喝了多久了?”於是將酒壇放下,爬到賈珂身邊。

一探頭,就見白紙上方畫著一輪明月,下方畫著一片雪地,雪地上站著二十多個小人,每個小人的腳下,都有一個影子。

這些小人都手持樹枝,衣衫飄向不同方向,連在一起,竟能看出小半套辟邪劍法來

雖然這還不如王憐花九歲時畫的好看,但與賈珂平時的大作相比,倒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起碼王憐花終於看懂賈珂畫的是什麼了。

王憐花忍不住笑道:“啊喲,賈侯爺今天怎麼畫的這麼好啊!”

賈珂回頭看向王憐花,歎了口氣,聲音中充滿了遺憾,說道:“憐花,我要是有你那樣出神入化的畫技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把你剛剛的模樣畫在紙上了,你就可以知道,你剛剛是什麼模樣了。”

王憐花伸手摸了摸賈珂的耳朵,然後側頭在賈珂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我雖然沒法親眼看見,我剛剛是什麼模樣,但你可以模仿給我看啊!

咱倆雖然內功不一樣,但用的都是辟邪劍法,想來你剛剛說的什麼清雅之姿,什麼縹緲之形,你能在我身上看見,我也能在你身上看見。

大不了你先穿你自己的衣服,使一遍辟邪劍法,然後再穿我的衣服,使一遍辟邪劍法。這樣一來,你使辟邪劍法的模樣,我使辟邪劍法的模樣,我不就都知道了嗎?”

賈珂雖覺自己沒法完全還原王憐花剛剛的模樣,但他的畫技實在太爛,這麼用心畫出來的小人,還是跟武功圖譜似的,沒有半點王憐花使辟邪劍法時的風姿,他換上王憐花的衣服,模仿王憐花剛剛的姿態,確實是最合適的辦法了。

當下賈珂如王憐花先前那般,左手用“天山六陽掌”,右手用“九陰白骨爪”,先將陽剛之氣聚於左半邊身子,陰寒之氣聚於右半邊身子,然後調動真氣,先將陽剛之氣收攏在一起,很快陽剛之氣沉於丹田之中,然後將陰寒之氣向四肢百骸擴散,很快陰寒之氣附於皮膚表麵。

賈珂隻覺自己的皮膚寒冷如冰,猶如陷在冰層之中,但體內卻炙熱如火,五臟六腑都猶似在爐中被烈火炙烤。他體內炙熱的真氣已經脹到快要爆炸,但熱氣一碰到陰冷的真氣,便又退了回來,在體內流動不休,猛烈無比,卻又無法出去。

這滋味實在難以形容,賈珂隻覺自己好像是一個裝著即將爆炸的危險氣體的袋子。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

王憐花見賈珂睜開眼睛,一顆心終於放回腔子,忍不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又道:“你現在臉色好青,這正常嗎?”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你剛剛也是這樣,後來收回真氣,臉色就恢複正常了。”

王憐花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這滋味很不好受吧?走吧,耍一套劍法給我瞧瞧。”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耍一套劍法?你當看猴戲啊?看猴戲都是要交錢的,王公子,我給你耍一套劍法,你打算給我什麼好處啊?”

王憐花笑眯眯地道:“公子爺決定給你畫一幅畫!就叫什麼桃花化成的妖精,或是什麼踏雪而來的仙人。賈珂,你可要好好表現啊!你這一套劍耍的越漂亮,公子爺才能給你畫的越漂亮。”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走出羅帳。

賈珂不禁一笑,拿起樹枝,挑起王憐花的下頦,說道:“王公子,你可要看仔細點啊!”便即收回樹枝,舞起劍來。

王憐花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下頦,還能感覺到樹枝留下來的涼意,不知不覺間,他的手指已經停止不動,這時食指還抵在下頦上呢。他就好像看見了美杜莎的眼睛,受到眼睛的詛咒,變成了一座石像似的。

直到賈珂一套辟邪劍法使完,向王憐花走過來,王憐花才回過神來,上下打量了賈珂一眼,突然歎了一口氣。

賈珂大感詫異,問道:“你歎什麼氣啊?我的辟邪劍法練的哪裡不對嗎?”

王憐花搖了搖頭,向賈珂瞧了一眼,目光中似有千言萬語,但還不等他說出來,他就收回了目光。

賈珂見王憐花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更加詫異,問道:“到底怎麼了?你乾嘛這個反應?”

王憐花乾笑兩聲,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說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但是你要知道,我想的是什麼事,一定會生我的氣。所以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不告訴你了。”

賈珂眨了眨眼睛,問道:“我聽了這件事以後,一定會很生氣?”

王憐花點了點頭。

賈珂又道:“但是你特彆想跟我說?”

王憐花哈哈一聲乾笑,說道:“怎麼會呢!我一點也不想跟你說。”

賈珂嗬嗬一笑,說道:“你若是不想跟我說,又怎會特意露出這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告訴我,你有一件事想要跟我說?喂,王小豬,你不會要跟我說,倘若我在你雕刻賈姑娘的玉像之前,就會用辟邪劍法了,那該多好啊之類的話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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