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2 / 2)

一鬼打斷他的話,說道:“你也不必胡思亂想,他有如此造化,和他自己沒什麼關係。虧你還是一個道士,竟不知你們凡間有人訪道求仙,亦有人得道成仙嗎?譬如賈珂練的《神照經》,就是一位仙人留下來的,可笑你們凡人隻知練成《神照經》,天下無敵手,卻不知《神照經》的真正厲害之處,在於大成之後,便可令人起死回生。”

另一鬼插話道:“其實也不能怪他們。這本《神照經》深湛難練,在凡間流傳幾百年了,迄今為止,隻有賈珂一人練到了大成境界。他不將《神照經》這一功效昭告天下,其他人怎會知道《神照經》竟有如此神效?”

先前那鬼點了點頭,說道:“也是。”又對玉簫道人道:“其實凡間不隻賈珂一人有如此造化。從前有位仙人修成大道以後,將他多年的心得寫成了一本書,連同他常用的玉碗,一起埋在他長住的山穀裡。

那玉碗跟隨那仙人多年,吸收了不少日月精華,天地靈氣,在土裡埋了多年,突然化成一處泉眼,流出一道泉水。凡人飲下這道泉水,便可永葆青春。所以你們凡間的人,都把那山穀叫做‘不老長春穀’。

後來一個叫作逍遙子的人慕名前往‘不老長春穀’,找到了那位仙人留下的神書,他如今已有一百五十餘歲,始終不老不死,都是這本神書的功勞。

還有一位仙人,從前在海島居住,以海龜為友,後來他修成大道,前往仙界,臨走之時,將自己多年的心得,刻在了一頭陪伴他數十年的海龜的龜殼上。

後來一個姓吳的小子捉住了這頭海龜,從海龜的龜殼上,學會了那位仙人好多本領,比如他可以在泥土裡、海水裡、積雪裡生活上十天半個月,期間不用呼吸,不用吃喝,出來以後,立馬便能活蹦亂跳,再比如無論他受多麼嚴重的傷,隻要腦袋還在脖子上,他就能立馬痊愈。”

這一番話隻把玉簫道人聽得目瞪口呆,心搖神馳,心想:“枉我在世間活了三十七年,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我這三十七年,真的是白活了!”隨即大感懊悔,尋思:“我若早知《神照經》在賈珂手上,定會竭儘所能地討好他,豈會聽信‘花無缺’的花言巧語,跟他蹚這趟渾水!”

又有鬼抱怨道:“你何必跟他說得這般詳細?倘若賈珂再把他召回陽間,你跟他說的這些事情,他都告訴了賈珂,日後若是出了什麼紕漏,上麵追查下來,咱們都落不得好!”

眾鬼聽他說得有理,一齊向玉簫道人看去。

玉簫道人乍見這麼多雙陰森森的鬼眼一齊射來,不由得心中慌亂,隨即定了定神,微笑道:“諸位大人要貧道幫諸位保守秘密,貧道也不是不能答應,隻是有一件事,希望諸位也能答應我。”

眾鬼見玉簫道人跟他們討價還價,心中來氣,紛紛向那個多嘴多舌,惹下禍端的鬼瞪了一眼,隨即移開目光,哼了一聲,問道:“你要我們做什麼?”

玉簫道人微笑道:“一會兒天子殿上,還望諸位幫我向判官大人美言幾句。”

眾鬼道:“我們若能在判官大人麵前說上話,豈會在這裡做這等苦差事?你當在陽間陰間來去不休,是什麼好差事嗎?嗯,我看你眼露凶光,料想生前沒少做過壞事,這樣吧,等判官大人的判決下來,我們就幫你跟那邊的兄弟說說情,他們想必會給我們這個麵子,懲罰你的時候,下手輕一點,你也該……”

這句話尚未說完,玉簫道人忽覺身子筆直向上飛去,輕飄飄飛到雲端,便即墜了下來,跟著陷入一團漆黑。

他緩緩睜眼,就見賈珂坐在他身旁,王憐花靠在賈珂的身上,兩人臉上都露出笑容,顯然在他醒來之前,兩人剛剛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玉簫道人這次見到賈珂,心情自然和從前大不相同,想到賈珂手中的《神照經》,竟是仙人留下的一本神書,愈發心癢難耐,尋思:“我若能想個法子,向他借來這本《神照經》讀讀,那可再好也沒有了。”

正沉吟間,忽聽得王憐花打了個招呼,要他將“天絕地滅大懾心眼”的心法再背一遍。

玉簫道人心想:“你們都有《神照經》了,我這‘天絕地滅大懾心眼’再厲害,和你們的《神照經》相比,又算得了什麼?真是年紀輕,沒見識!”便將“天絕地滅大懾心眼”的心法背了一遍,心中琢磨自己應該如何向賈珂和王憐花投誠,然後從他們手中騙來《神照經》瞧上幾眼。

賈珂將玉簫道人背誦的心法,和他先前默寫出來的心法一一對照,見兩份心法一模一樣,料想倘若這是玉簫道人胡亂改寫的心法,絕不可能連著三次都一模一樣,這才放下心來,走出帳篷,將心法交給了黃藥師。

他回到帳篷,坐到王憐花身邊,王憐花微笑道:“道長這次還真是識相,我還以為又得費些口舌,道長才肯乖乖聽話呢。”

玉簫道人歎了口氣,笑道:“兩位這般神通廣大,若說貧道第一次活過來,對兩位還是口服心不服,現在可說是口也服了,心也服了。我從前多有對二位不起之處,現在萬萬不敢這樣做了,萬望二位多多原諒。”

王憐花微微一笑,說道:“道長既然想要討得我們原諒,還請先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我們聽聽。”

玉簫道人點了點頭,說道:“說來慚愧,兩位既然聽說過貧道的名字,大概也聽說過,貧道天生貪花好色,最喜歡年輕美貌的女孩子吧。跟在我身邊的那些道姑,許多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我略施手段,便令她們拋棄父母家人,拜我為師,跟著我四海為家,漂泊不定。

大概是三個月前吧,這天我在街上遇到一位小姐,容色清麗非凡,身形婀娜窈窕,走起來嬌嬌怯怯,說起話來溫溫柔柔,我那些女弟子。在她麵前,都變成了庸脂俗粉。我就想一定要把這小妞搞到手,不搞到手,我從此就不叫玉簫道人,我叫鐵簫道人!

於是我一路跟著她回家,到了晚上,摸到她的閨房之中,掀開紗帳,見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便想一親芳澤。哪裡想到我脫下衣服,躺在她的身邊,正要摟她,她突然伸出了手,點住我的穴道,也不管我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就用繩子將我綁了起來,然後問我要死要活。

我聽到她的聲音,登時嚇了一跳,那聲音雖然算不上粗重,但我聽得清清楚楚,那決計不是女人的聲音,那是男人的聲音,於是脫口而出:‘你是男人?’

那小姐一笑,說道:‘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我是女人了?采花賊這勾當,我從前做得多了,今天中午,你這雙賊眼一向我看過來,我就猜到你打得是什麼壞主意,所以今天晚上,我特意沒有睡覺,在床上恭候你的大駕。’

那小姐腰細腿長,身形玲瓏,臉蛋更是美麗極了,是那種純粹的女人的美,眉目口鼻,臉型耳朵,到處都不像男人,怎麼看都是女人,我當時和他麵對麵坐在床上,那麼近的距離,也還是這樣覺得。

我想長得像女人的采花賊,江湖上似乎隻有這麼一位,又是一驚,問道:‘你是雄娘子?’那小姐笑而不答,問道:‘你要死要活?’我便跟他說:‘我自然要活,不知你肯不肯放我一條活路。其實咱倆都是天生好色之輩,我今天做的這件事,你從前也做過,咱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小姐一笑,說道:‘你彆在這裡亂攀親戚,我早就金盆洗手了。和你同根生的是歐陽克,是田伯光,是雲中鶴,和我有什麼關係?老實跟你說,我是專程來找你的,隻是你玉簫道人行蹤不定,我雖知你身邊總是跟著一乾年輕美貌的道姑,但還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到線索,找到了這裡。我知道你好色,所以特意扮成女子,在這裡等你上鉤。’

我心裡奇怪,問道:‘你找貧道做什麼?雄娘子,你雖然長得十分美麗,但貧道一向隻愛女子,你若想與貧道結為龍陽之好,貧道是絕不會同意的。’那小姐冷笑一聲,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雄娘子,知道我從前做的是什麼勾當,就該知道我和你一樣,一向隻愛女子,又怎會找你結龍陽之好?你的心大可以放回肚子裡。’

我道:‘那你如此大費周章地來找貧道,究竟有何吩咐?’雄娘子道:‘其實不是我有事找你,是彆人有事找你,但始終找不到你,於是交代我幫他找你罷了。’然後取出一粒藥丸,塞進我的嘴裡,說道倘若我乖乖跟他去一個地方,見到那人以後,便可得到解藥,否則劇毒發作,無藥可救。還說他身上沒有解藥,我縱使將他殺死,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也休想得到解藥。

我中了毒,隻好跟他走了。天一亮,他就帶我坐上一輛馬車,那輛馬車向西疾馳,一路上我幾次跟雄娘子聊天,想法子探知他帶我去見的人是誰,但他口風很緊,始終沒有吐露出半點線索。

馬車走了幾天,終於來到一座大宅,他帶著我下了馬車,走進宅院,讓我在花廳裡坐著,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公子走了進來。這個年輕公子,就是移花宮的‘花無缺’了。”

賈珂道:“哦?他跟你說他叫‘花無缺’?他雇來的那些西方魔教弟子,可都說他姓江呢。”

玉簫道人道:“這兩個名字,其實都是他的名字。‘花無缺’跟我說,他請我過來,是想與我克成一代大業,自當待我以誠,便將他的底細告訴了我。他在外人麵前,用的則是‘江玉郎’這個名字,畢竟眼下他在江湖上名聲極差,官府還因為他偷香竊玉的事通緝他呢。”

王憐花哼了一聲,說道:“這件事發生在三個月前,那時我和賈珂還沒到西域。他說他要與你成就大業,總得有個計劃吧。你們當時的計劃是什麼?”

他可沒有忘記,玉簫道人說過,江玉郎將王憐花的□□切了下來,雖說那不是他,那是假扮成他的薑南雲,但那是薑南雲代他受過,這等深仇大恨,王憐花豈能不怒?這時說起江玉郎來,哪怕不是太監的事,也不免臉色陰沉,如罩一層寒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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