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苦笑道:‘姑娘也太看得起我了。那人武功極高,又精通好些旁門左道的本領,江某哪裡會是他的對手,否則又怎麼過來叨擾姑娘。’李莫愁笑道:‘江公子,你不是他的對手,我更不是他的對手,你要我如何幫你殺死他?’
江玉郎道:‘姑娘隻憑自己,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何不找人相助?江某不信姑娘不想殺他。’李莫愁‘哼’了一聲,說道:‘你要我找誰相助?’過了一會兒,李莫愁道:‘啊,是他!’江玉郎微笑道:‘此人和你我一樣,都對他恨之入骨,若是知道姑娘也想殺他,一定願意助姑娘一臂之力。’
李莫愁道:‘我聽說他是一個膽大包天的色魔,最喜歡年輕美貌的女子。我去找他,豈不是羊入虎口?我不乾!’江玉郎歎了口氣,說道:‘李姑娘,我原以為你是女中豪傑,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沒想到你做事竟和普通姑娘一樣,扭扭捏捏,束手束腳。’
李莫愁冷冷地道:‘我是人是鬼,用不著你在這裡多嘴多舌。’江玉郎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這裡倒有一計,可以保證你清清白白地過去,清清白白地離開。’李莫愁道:‘是麼,說來聽聽。’過了一會兒,李莫愁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江玉郎笑道:‘半真半假吧。這女人確實和他有過一段露水情緣,但沒有給他生過孩子,好在他和這女人分開以後,再沒去找過這女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這女人有沒有給他生過孩子。他天生冷漠殘忍,對自己的女兒,可能也什麼溫柔慈愛,但我想啊,他再怎麼惡毒,終究是一個人,不會去做父女亂|倫之事。李姑娘,你用這個身份去見他,無論他是否答應與你合作,你的清白之軀一定都能保住,如何?’
李莫愁沉默一會兒,問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和他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我殺死他?’江玉郎道:‘哦,我和他既無深仇,也無大恨,一直以來,相處的都挺愉快的。’李莫愁道:‘那你為什麼想要他死?’
江玉郎道:‘他武功太高,人又貪心,事事都想占到好處,處處都想壓彆人一頭。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兒子,尚且如此狠辣,對彆人又怎會心慈手軟?他知道我很多秘密,現在我對他還有用,所以他對我還算和顏悅色,往後我對他沒用了,那麼我的下場,一定比他的兒子還要慘。其實在這件事之前,我從未對他動過殺心,但在我見識過他對付他的兒子的手段以後,我卻是非殺他不可了。’
李莫愁嗤的一聲笑,說道:‘他兒子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不都是拜你所賜嗎?為何聽你的語氣,你倒像是被他嚇到了?’江玉郎長歎一口氣,說道:‘我確實被他嚇到了。李姑娘,你說我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這話確實不錯,但我和他兒子有血海深仇,而他呢?他是他兒子的骨肉至親啊!
唉,我自小被人擄走,連自己父母的模樣都不記得,跟著仇人長到五歲,遇到了師父,就離開仇人,跟著師父生活。我從未在養母和師父地身上,得到一點關懷,隻好把對關懷的渴望,寄托於想象中的父母的身上。
在我心裡,父母應該是這世上最溫柔,最可親的兩個角色,可是他卻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實不相瞞,那天他來找我,跟我談條件的時候,我就被他對自己兒子的冷酷毒辣給嚇到了。他的兒子雖是我的大仇人,但在那一刻,我都忍不住同情他了。’”
王憐花當然早已猜到,江玉郎要殺的人是王雲夢,要李莫愁找的人則是柴玉關。他本來閉目靠在賈珂懷裡,臉蛋兒籠罩在賈珂投下來的陰影裡,顯得神情漠然,似乎已經睡著了,聽到這裡,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突然發現,這世上最惡心的事情。
不是親生母親放任一個從前試圖強上他的王八蛋,把他變成太監。
而是這個從前試圖強上他的王八蛋,居然都因為他親生母親的所作所為而對他心生同情了。
他惡心得快要吐出來了。
賈珂見王憐花雙目緊閉,臉上肌肉緊繃,不禁大為心疼,恨不得將自己劈成三塊,一塊做王憐花的父親,一塊做王憐花的母親,一塊還做王憐花的老公,將王憐花心裡的空缺一一填上。他永遠都會疼王憐花,愛王憐花,隻要有他在,誰也傷害不了王憐花。
賈珂低下頭去,用額頭蹭了蹭王憐花的鼻尖。
王憐花睜開眼來,向賈珂一笑,複又閉上眼睛。
他怕自己眼中的殺意,會嚇到賈珂。
他從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不,兩個人。
江玉郎怎麼敢同情自己?
他憑什麼也配同情自己?
李莫愁怎麼敢聽江玉郎說他如何同情自己?
她憑什麼也配同情自己?
真的,真的,太恨他們了!
恨意猶如千萬把小刀,沿著他的骨骼,將他的血肉搗碎,他簡直快要撐不下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王憐花才反應過來,玉簫道人不再說話了。
他睜開雙眼,就見玉簫道人麵目猙獰地躺在麵前。
他已經被賈珂捂死了。
王憐花奇道:“怎麼又把他殺了?”
賈珂道:“他已經沒什麼用處了。現在我那兩個狗弟弟的下落,江玉郎的計劃,還有明天早上會有過來接應,咱們都已經知道了,不是嗎?何況,我看得出來,你心裡很不好受。”一麵說話,一麵將王憐花翻了個身,讓他麵朝自己。
王憐花雙手捧住賈珂的臉,說道:“你先彆動。”然後湊了過去,對著賈珂瞳孔中映出的自己仔細打量。
賈珂見他這副臭美模樣,忍不住一笑,不等說話,王憐花就道:“彆眯眼啊!快把我的鏡子還給我!”
賈珂隻好強忍笑意,睜大了眼睛,任由王憐花打量自己,笑道:“還好我眼睛大。倘若我生了一對小眯縫眼,你現在要怎麼照鏡子啊?”
王憐花見自己神態還算自然,沒有想象中那般猙獰,終於放下心來,笑眯眯地靠在賈珂懷裡,說道:“那我就在你脖子上掛一麵小鏡子,你走到哪裡,就把鏡子帶到哪裡,我照樣想照鏡子,就照鏡子。”
頓了一頓,又道:“賈珂,不用再把他複活一次嗎?他不是說明天一早,他就得給江玉郎寫信嗎?剛剛他還用這件事威脅咱們,咱們不想法子逼他提前把信寫好,江玉郎很快就會知道,這裡情況有變了吧。”
賈珂道:“算了吧。除非咱們讓他相信,咱們不會要他的性命,不然他怎會乖乖寫信?而且咱們不知道他和江玉郎之間,是否有什麼暗號密語。就算他受咱們所迫,寫下了這封信,他大可以在字裡行間,留下一個示警的暗號,反正咱們不可能發現。到時咱們歡歡喜喜地將這封示警信送了出去,以為江玉郎被咱們蒙在鼓裡了,其實沒有咱們,江玉郎可能根本不會知道,這裡情況有變,那才真是鬨笑話了。”
然後他輕輕撫摸王憐花的頭發,微笑道:“其實江玉郎知道這裡情況有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知道咱倆沒死,為了保命,自會好好照顧小魚兒和無缺。畢竟他能用來威脅我的籌碼,實在太少了,他們兩個,就是他最後的兩張底牌了。”
王憐花其實知道,賈珂連李莫愁和江玉郎的談話都不想聽完,是因為他的狀態實在不好,賈珂急著安慰他,其他事情都顧不上了。
王憐花也不點破,從賈珂懷中離開,拎起玉簫道人的屍身,手一揚,將屍身扔進遠處的樹林裡。
王憐花回到帳篷,笑嘻嘻地撲進賈珂懷裡,說道:“賈公子,我聽說江湖上傾慕你的男人和女人數不勝數,我不信你有如此魅力,我要你現在就證明給我看。”
賈珂笑眯眯地道:“你要我證明給你看,那倒不難,但你是什麼人啊,我為什麼要證明給你看啊?”
王憐花想了想,說道:“南風館的老板。”
賈珂噗嗤一笑,隨即正色道:“失敬,失敬!原來是草花館的老板啊!”
王憐花奇道:“為什麼是草花館?草和花放在一起,不一般都是花在前麵嗎?”
賈珂笑眯眯地道:“你說的那種草,是一種植物,而我說的那種草,是一個動作。不好意思,剛剛一時口誤,念錯音了,應該讀為草花館,音同‘襙’。”
王憐花臉上一紅,說道:“認真點!我是這家南風館的老板,怎麼也該是花草館,而不是草花館啊!”說到“草花館”這三字時,臉上更加熱了。
賈珂不懷好意地一笑,說道:“王公子,你不是一直跟我說,你的名字,是憐花惜玉的意思,還說我是你的花嗎?為什麼一聽到‘草花館’這三個字,你便如此自然地認為,‘草花館’這三個字中的‘花’這個字,指的是你啊?”
王憐花臉上更紅,哼了一聲,說道:“這怎麼能怪我!誰叫你總是叫我小花、花兒、王小花,王花花地。你這麼叫我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我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啊?”
賈珂搖頭笑道:“不會,不會。你是老板,我是來草花館找工作的,怎敢如此失禮,叫老板小名?花老板,你說的這個人一定不是我。”
王憐花嘖了一聲,說道:“你不敢叫我小名,為何叫我花老板?我又不姓花。”
賈珂嘿嘿一笑,說道:“彆人都叫你王老板,隻有我叫你花老板,這樣才能更顯親近嘛!草花館的花老板,你好啊。”
他將“草花館”和“花老板”放在一起,聽起來更加淫|蕩了。
王憐花臉上熱騰騰的,突然躺倒在地,一本正經地道:“賈珂,你決定來草花館做一個小倌。雖然你相貌出眾,但南風館一般隻收十四五歲以下的男孩,你已經十八歲了,年紀太大了,所以草花館的老鴇不要你。
你聽說草花館的花老板今天會來草花館,決定闖進草花館,去找花老板碰碰運氣。你走進了草花館,走到據說是花老板的房間前麵,就見花老板暈倒在走廊上。賈珂,你這時會有什麼感覺?”
賈珂笑道:“我想花老板一定早就知道我會過來找他,所以故意趕在我過來之前,走出房間,躺在地上假裝昏倒,讓我做一個真正的草花人。”
王憐花抬腿踹他,說道:“惡意詆毀老板,我們草花館不要你了!”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花老板,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王憐花放下了腿,說道:“好吧,還是剛剛那個問題,賈珂,你看見花老板暈倒在走廊上,會有什麼感覺?”
賈珂趴在王憐花身旁,撐著下巴,側頭看他,笑眯眯地道:“花老板長得真是俊俏,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王憐花滿意道:“然後你會做什麼?”
賈珂將王憐花打橫抱起,跪立在地上,笑眯眯地道:“帶老板去醫館看大夫。”
王憐花鄙視地看了賈珂一眼,正要說話,又聽賈珂道:“然後想起來我家就是開醫館的,我學過醫術,要給老板看病,不用去醫館。於是我踹開老板的房間,打算找個地方,給老板看病。”
王憐花滿意道:“屋門打開,你發現老板的屋子裡隻有一張床,一張很大很大的床,占據了屋子所有的空間,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你會怎麼做?”
賈珂抱著王憐花,挪到他們鋪好的床鋪之前,也不將王憐花放下來,哭喪著臉,說道:“我有潔癖。我得先把老板扔到一邊,檢查一下,他這張床到底被多少人睡過了,再決定要做什麼。”
王憐花笑道:“你檢查了一遍,發現床上隻有老板一個人的頭發,再沒有第二個人留下的痕跡,顯然這張床隻有花老板一個人睡過。”
賈珂笑道:“那我就把花老板放到床上,然後我也跟著他一起上床。我又擔心我會弄臟他的床鋪,所以要把衣服脫下來。”說著將王憐花放到床上,然後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王憐花嘻嘻一笑,說道:“然後你要做什麼?”
賈珂道:“俗話說得好,男男授受不親。我要給花老板看病,不好脫下他的衣服,隻能隔著衣服給他看病了。”
王憐花好笑道:“你是要來做小倌的人,還講究什麼男男授受不親?”
賈珂笑眯眯地道:“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我現在還不是小倌,隻是一個大夫,當然要講究這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