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走到江玉郎身旁,抽出匕首,俯下腰去,嗤的一聲響,割下了江玉郎的左耳,喝道:“江玉郎,小魚兒在哪裡呢?”
江玉郎登時左臉都是鮮血,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卻一聲不吭,身子也一動不動。
黃蓉心想:“莫非蘇櫻這次說的是真話,她確實給江玉郎下了毒藥,把他變成了一個自己不會說話,也聽不見彆人說話的呆子?”
她板起了臉,喝道:“你聽不見我說什麼嗎?你不回答我,我把你的鼻子也割下來!”說著將刀尖在江玉郎的鼻子上輕輕滑過,留下了一道血痕。江玉郎登時滿臉都是鮮血,但仍是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黃蓉這才相信了蘇櫻的話,說道:“看來蘇櫻在這件事上沒有騙咱們,江玉郎確實被她變成一個呆子了。咱們走吧,去找蘇櫻要解藥。”
王憐花點了點頭,拎起江玉郎的衣領,走了一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將江玉郎扔到地上,自懷中取出一個布袋,將架子上的東西,通通收了進去,然後拎著江玉郎的衣領,走出了木屋。
這時眾人才開始在山穀裡拔樹挖草,花樹一概不碰,隻挖有用的藥草。王憐花和黃蓉走了出來,迎麵就見祖千秋和老頭子幾人,還有幾個獵戶,帶著幾條獵犬,走了過來。
那幾條獵犬嗅到江玉郎的氣息,汪汪汪地向江玉郎一陣狂吠。那幾個獵戶都認識江玉郎,瞧見王憐花拎在手中的江玉郎,人人麵露喜色,叫道:“江玉郎這小子找到了!”
這句話一下就傳遍了整個山穀,所有人都知道江玉郎已經找到了,大多數人都停下了手,看向賈珂和王憐花,但也有些貪心之輩,見穀中所種的藥草甚是名貴,心中貪念大起,便對這話充耳不聞,繼續挖旁邊的藥草。
賈珂對他們做了個停手的手勢,然後看向王憐花,見祖千秋拎著江玉郎,老頭子拎著一個很大的布袋,王憐花走在前麵,兩手空空,忍不住一笑,然後道:“江玉郎怎麼樣了?”
王憐花示意祖千秋將江玉郎找個地方放下,走到賈珂麵前,笑道:“這女人總算說了一句實話,現在江玉郎確實聽不見彆人的話,自己也沒法說話,至於他中的是什麼毒,我還沒給他診脈,現在還——”
就在這時,隻聽一人獰笑道:“現在你們還想要這位姑娘的性命嗎?”
眾人皆是一驚,轉頭看去,就見本來不能動彈的江玉郎,這時正站在黃蓉身後,一手握著匕首,鋒刃抵在黃蓉的脖頸上,一手伸出兩指,抵在黃蓉的眼皮上,本來拎著他的祖千秋,此刻站在一旁,全身僵硬,一動不動,顯然是被江玉郎以快捷無倫的手法,點住了穴道。
賈珂鎮定道:“我們當然想要她的性命,你想要什麼?”
江玉郎微笑道:“你把蘇櫻給我,再給我一輛馬車。這位姑娘,自然也要跟著我們一起走。到了一個安全地方,我自然會把這位姑娘放了。”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但是你怎麼保證,等你到了安全地方,你會放了這位姑娘?”
江玉郎微笑道:“你當然可以不信我的話,也可以不放我走,大不了咱們玉石俱焚。反正我現在身中劇毒,沒有幾天活頭了,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妞陪我上路,我也不孤單。”
賈珂笑了笑,說道:“這句話若是從彆人口中說出來,我也許還會相信,但從你口中說出來,我卻半點也不信。我知道你這人最是愛惜自己的生命,就算一百個這麼漂亮的姑娘陪你上路,你也不願意死。
你看,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隻是要你給我一個保證。隻要你給我這個保證了,我立即就照你所說,把蘇櫻交給你,再給你準備一輛馬車,甚至可以給你準備一些盤纏,好讓你舒舒服服地上路。”
江玉郎笑道:“哦?隻要我給你一個保證,你就放我離開?好啊,我跟你說,等我到了安全地方,就會放她離開,這就是我的保證。賈珂,現在我的保證已經給你了,你是朝廷命官,自當言而有信,還不放我離開?”
賈珂臉上雖然戴著麵具,但江玉郎對賈珂和王憐花的聲音十分熟悉,是以聽到他們說話,就認出他們是誰來了。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打算怎麼離開?馬車就在外麵,你可以隨便選一輛,現在的問題是,你隻有兩隻手,一隻手用來拿匕首,一隻手用來戳這位姑娘的眼睛,我怎麼把蘇櫻交給你?”
江玉郎微笑道:“你隨便找一個人,讓他抱著蘇櫻,跟我一起離開山穀。隻是這人不能是你,也不能是王憐花。”
王憐花冷笑一聲,隨便找了個女人,叫作秦三娘,說道:“你來抱蘇櫻。”
江玉郎向秦三娘瞥了一眼,見她武功平平,也沒反對。
秦三娘走到蘇櫻麵前,將她抱了起來。
江玉郎對秦三娘道:“你在前麵走。”
秦三娘向王憐花和賈珂瞧了一眼,見他二人沒有反對,於是當先向山穀外麵走去。
江玉郎仍然一手握著匕首,另一隻手從黃蓉的眼皮上移開,抓著黃蓉的手臂,側著身子向山穀外麵走去,同時目不轉睛地盯著賈珂和王憐花,一瞬也不離開,以防他們突然偷襲。
江玉郎走到花叢之中,身旁幾步之內,除了黃蓉之外,再沒彆人,心中稍微放鬆,正想加快腳步,突然之間便覺體內真氣迅速向外流出。
江玉郎心下大驚,急忙鬆開黃蓉的肩膀。
但這時黃蓉已經將那一百二十餘個癮君子的內力化為己用,雖然那些癮君子皆是武功平平之輩,加在一起,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而江玉郎雖然得了移花宮真傳,武功在江湖上稱的上一流高手,但一來他隻是中上之資,天資有限,修習武功並不算快;二來邀月和憐星是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出事的,許多移花宮的高深武學,他根本沒有學過;三來他這幾年好色風流,在女色上浪費的精力實在太多,在武功上花費的精力實在太少。
是以如今他的內力和黃蓉的內力就在伯仲之間,甚至還不如黃蓉的內力,手掌就被黃蓉的肩膀黏住了。
黃蓉修習北冥神功,全身上下都可以吸引彆人的內力,這時引動神功,吸走江玉郎的內力,越吸越快。
江玉郎隻覺自己的真氣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絕地自掌心宣泄出去,嚇得不能自已,努力掙脫黃蓉,但是真氣都已被黃蓉吸走,哪裡還有力氣掙脫?
他心中害怕之極,大叫道:“鬆開我!你快鬆開我!不然我割斷你的喉嚨!”
黃蓉卻不回答,繼續吸走江玉郎的內力。
江玉郎眼看真氣越來越少,再過一會兒,自己隻怕就要變成一個人乾了,也不顧上逃出去的事了,手上用力,便要用匕首割斷黃蓉的喉嚨。
突然間青光一閃,黃蓉已經奪走了他手中的匕首,手腕翻處,嗤的一聲響,直接砍下了他拿匕首的這隻左手,一聲輕響,左手落到了地上。
江玉郎隻覺左腕一陣難以形容的鑽心劇痛,傷處登時噴出鮮血,他慘叫一聲,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右手卻仍然黏在黃蓉的肩膀上,整個人給右手這麼一帶,便向黃蓉撲了過來。
黃蓉哪裡願意江玉郎挨過來,當即停下北冥神功,同時飛起一腳,向江玉郎的腹部踹去,江玉郎身子平平飛出,落在一叢花叢裡,全身上下,登時紮滿了花刺。
這一切都發生在花叢之中,花叢約有一人高,將江玉郎和黃蓉的身影完全遮住。
眾人站在花叢外麵,透過花朵和葉子的間隙,隱隱約約瞧見江玉郎突然停下腳步,然後大叫著要什麼人放開他,不然他就割斷對方的喉嚨,正覺莫名其妙,就見江玉郎從花叢中間的小道中飛了出來,左手齊腕斷開,傷口十分平整,顯然他的左手是被利刃削下來的。
眾人都覺驚愕不已,尋思:“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從江玉郎手中,將黃姑娘救下來了?”隻有賈珂和王憐花了解北冥神功的威力,知道黃蓉這是以北冥神功製服了江玉郎,自然不覺意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