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夢向李阿蘿遠遠望去,幽暗之中,看不見她的身影,隻聽得她在地上來回打滾,尖聲慘叫,淒聲咒罵。
王雲夢聽信那白衣人的話,恨李阿蘿為了爭寵,將自己扔進了太湖,害得自己淪為孤兒,小小年紀就為生計四處奔波,受儘了那些臭男人和惡女人的□□,這時見她如此痛苦,心下大感複仇快意,心想:“這女人害苦了我一生,合該生生世世,都受此折磨。隻用耳朵聽她痛苦慘叫,哪能消我心頭之恨,須得親眼瞧瞧她的慘狀,方能儘興。”
當下歎了口氣,說道:“這人是我的老朋友了。親家公,等她什麼時候不疼了,可否請你過去一趟,就說有一個姓丁的朋友,有幾句話想要跟她說。這個朋友現在不能動彈,還請她過來說話。”
江楓點了點頭,微笑道:“既然她是你的老朋友,我當然要過去幫你傳話。”隨即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親家母,既然她是你的老朋友,一會兒她過來了,你不妨勸她幾句。她為了與情人見上一麵,就留在這裡,日日夜夜飽受折磨。雖然她對情人的感情十分可貴,但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王雲夢見江楓歎氣之時,微微蹙起了眉頭,不禁瞧得呆了,真恨不得立時就脫下衣服,坐在江楓的懷裡,伸手撫平他的眉毛。心情激蕩之下,王雲夢完全沒有聽清江楓說了什麼,隻是隱約聽到江楓勸她做什麼事,當下微笑點頭,說道:“我會的。”
江楓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去找她。”然後看向花月奴,柔聲道:“月奴,你和我一起去吧。”
花月奴微笑點頭,說道:“我當然和你一起去。”說罷,挽著江楓的手臂,轉身而去。
柴玉關見江楓和花月奴走遠,嗤笑一聲,說道:“王雲夢,你剛剛那一番話,說得如此正氣凜然,本王還以為,你當真不怕地獄那些酷刑了。原來你也隻是虛張聲勢,隨便說幾句漂亮話,來哄騙本王啊。”
王雲夢一怔,笑道:“我騙你做什麼?”
柴玉關冷哼一聲,說道:“你那些漂亮話,先前可以騙到本王,現在可騙不到本王啦。你與賈珂那小混蛋的父母這般親熱,連‘親家公’‘親家母’都叫上了,不就是想要和你的親家公打好關係,好讓他看在那小混蛋的麵子上,為你向鬼差美言幾句,好讓你少吃點苦頭嗎?”
王雲夢這才明白柴玉關為何主動認下王憐花這個兒子,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嘴唇動了幾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柴玉關笑道:“你這個主意不錯,本王也覺得此計可行。王雲夢,咱倆做了半輩子的對頭,現下雙雙來到地府,你剛剛跟邀月說的那些話,本王覺得很有道理,既然你能放下和邀月的仇怨,想必也能放下和本王的仇怨吧。
咱倆生前作惡多端,一會兒肯定會下地獄,你與其跟我明爭暗鬥,還不如省下力氣,和我一起對付地獄裡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呢。”
王雲夢冷笑一聲,說道:“你說的容易。我就是相信了你的花言巧語,以為這次你是真心待我,不會害我了,才死在了你的手上。我可沒有九條命可以供我揮霍,從今往後,我說什麼也不會與你聯手了。”
柴玉關見王雲夢如此不知好歹,心中有氣,冷冷地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好聲好氣地跟你商量,你不領情,那本王也不跟你好聲好氣了。哼,王雲夢,你做的那些事情,以為我不知道嗎?
在賈珂麵前脫光衣服,要賈珂娶你為妻,背著兒子,去爬賈珂的床,甚至想要給賈珂生個孩子,被賈珂嚴詞拒絕以後,就去找人刺殺賈珂,為了讓賈珂和兒子分手,甚至找人抱著孩子,冒充是兒子的私生子。
你現在在你那兩個好親家麵前,裝的通情達理,溫柔可親,我若是將你做的這些事情說出來,你說你那兩個好親家,還會把你當成好人嗎?”
他打算用這件事來威脅王雲夢,因此說話時將聲音壓的很低,隻有他和王雲夢能夠聽見。
這些事情,有些是王雲夢做過的,有些是王雲夢沒做過的。
她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心中恨死賈珂了,更恨死柴玉關了,冷冷地道:“哼,這些流言蜚語,你也相信!”
柴玉關笑道:“這不都是賈珂說的嗎?賈珂能說,本王為什麼不能信?就算本王不信,你說你那兩個好親家,會不會相信?”
王雲夢對江楓的身子十分垂涎,她現在被索鏈束縛,不得自由,沒法霸王硬上弓,隻能施展柔情攻勢。她心裡清楚,柴玉關若是將這一番話說給江楓和花月奴聽了,江楓定會對她避而遠之,再也不會將俊臉伸到她麵前,給她解饞了。
王雲夢權衡輕重,還是覺得江楓的身子更為重要,冷笑道:“柴玉關,你真有出息,用這種事來威脅我。你想要我答應你什麼?你剛剛說王憐花是你的兒子,我不是沒有反駁你嗎?”
柴玉關笑道:“我也不用你額外做什麼事情,隻是希望你以後也不會反駁這件事。王雲夢,我剛剛就跟你說,我覺得咱倆應該放下仇怨,一起對付地獄裡的惡鬼。我是誠心誠意,想要跟你儘釋前嫌,重歸於好的,又怎會提出什麼刁鑽古怪的法子,來為難你呢?”
王雲夢一雙妙目凝望著柴玉關,心想:“我怎會反駁這件事?他千真萬確,是你的親生兒子啊。”過得片刻,歎了口氣,輕輕地道:“我就知道你永遠都不肯相信,王憐花是你的親生兒子。”這一句話說的十分淒苦。
王雲夢雖然風流放蕩,處處留情,但她和柴玉關在一起的那幾年,始終為柴玉關守身如玉,心裡眼裡,都隻有柴玉關一個人。她是那麼的愛柴玉關,柴玉關卻懶得去想,她有沒有愛過他。
他這般漫不經心,不以為意,當真比什麼都要傷人。
柴玉關笑道:“我怎會不相信王憐花是我的兒子?他可是我的好兒子,賈珂也是我的好兒媳。”
王雲夢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看他,第一萬零一次地在心中質問自己:“天下好男人這麼多,我怎就愛上這個混蛋了呢?”可是愛上就愛上了,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過了好一會兒,李阿蘿那淒厲的慘叫聲漸漸停了下來。
王雲夢睜開雙眼,向江楓和花月奴去的方向望去,又過一會兒,就見江楓和花語奴並肩而來,身後跟著一個女子。
王雲夢仔細打量,就見這女子四十歲不到的年紀,與她模樣相仿,但五官不如她美豔,而且臉上頗有歲月的痕跡,顯然不如自己她有術。
王雲夢對自己暗暗點頭,心想:“我倆雖然是同母異父的姐妹,但我可比她好看多了!”
李阿蘿聽江楓說有個姓丁的老朋友要見自己,心想自己生前認識的姓丁的人,隻有爹爹一人,難道是爹爹來找自己了?她自幼跟著丁春秋生活,雖然不等她長大成人,丁春秋就去西域星宿海了,但在她的心裡,她的父親隻有一個人,就是丁春秋。
李阿蘿乍聞丁春秋的死訊,心中又歡喜,又悲傷,不用江楓多費口舌,等到那些怨靈放開了她,就跟著江楓過來找丁春秋。這時來到隊伍旁邊,她凝目看去,沒看見丁春秋的身影,不由皺起眉頭,問道:“你不是說,我爹來了嗎?我爹呢?我怎麼看不見他?”
王雲夢見李阿蘿聽說有個姓丁的老朋友想要見她,就以為是丁春秋,不由得惱怒,微笑道:“李阿蘿,你自己有爹,卻管彆人的爹叫爹,不覺得害臊嗎?”
李阿蘿向王雲夢瞧了一眼,冷冷地道:“難道那個姓丁的老朋友,指的是你?”
王雲夢微笑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我。”
李阿蘿眼中充滿敵意,冷冷地道:“我又不是認識你,你找我做什麼?”
突然想到什麼,柳眉倒豎,滿臉醋意,喝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段正淳身邊的狐狸精,聽說我在這裡等他,就叫我過來,向我炫耀刀白鳳死了以後,他是如何迫切地把你帶回王府,這兩年你們是如何風流快活的,是不是?你這賤人,真不要臉,難怪死相這麼醜陋。哼,真該讓段正淳過來看看,你現在的模樣,看他還親的下去你這狐狸精嘛!”
王雲夢一生之中,不知被多少女人罵過她搶了她們的男人,但從未如此刻一般莫名其妙。
她怔了一怔,冷笑道:“你放心好了。你把那風流浪子當成寶貝,我可看不上他。我知道我現在的模樣,和我生前的模樣很不一樣。隻是你看不出我的五官從前是什麼模樣,你看我的身形,看我的皮膚,聽我的聲音,難道你還認不出來,我是誰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