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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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王憐花洗了把臉,然後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絕世英姿,微微向左側身,微微向右側身,跟著拿起梳子梳頭,隻覺得自己哪裡都俊美得無可挑剔。

正得意間,忽覺身後一熱,鏡子裡又多出一個人來。

賈珂從身後抱著王憐花,親了親他的耳朵,笑道:“小臭美,聽到我起來了也不看我,鏡子有那麼好看嗎?”

王憐花看著鏡子裡的賈珂,笑嘻嘻地道:“尋常的鏡子當然不好看了,但是映著我的鏡子,那可真是好看得不得了。”跟著轉過頭去,親了賈珂一口,笑道:“你睡得好沉,昨晚累著了嗎?”

賈珂一笑,說道:“累倒是不累,就是昨晚夢見你了。”

王憐花整了整衣服,微笑道:“夢見什麼了?我在你的夢裡,是不是特彆的英俊瀟灑?”

賈珂眨了眨眼睛,甜甜一笑,說道:“我夢見你趴在我的胸口,甜甜地叫我爸爸。”

王憐花白了賈珂一眼,說道:“你睡著之前,纏著我要我叫你大哥哥,睡著以後,居然連大哥哥都不稀罕,改要我叫你爸爸了?哼,你快再去睡一覺吧,夢裡什麼都有。”

賈珂哈哈一笑,鬆開王憐花,拿起那對金銀血蛇,說道:“大哥哥,我現在要去給我那兩個狗弟弟吸毒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兩人又用金銀血蛇給小魚兒四人吸了一次毒素,吃過飯後,一行人繼續上路。

王憐花坐在車上,一頁頁翻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賈珂坐在旁邊,繼續打量刻在那塊鐵片上的人臉。

這會兒沒人打擾,他終於將那八十一張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確定其中應該沒有他認識的人,便將鐵塊放下,拿起那兩個金銀細筒,把玩一會兒,說道:“王公子,咱們得想個法子,把這兩條小蛇馴服了。它倆整日價地待在兩個不同的小筒裡,夫妻分離,不得相見,那可怪殘忍的,不是嗎?”

這金銀血蛇向來雌雄共居,恩愛無比。賈珂和王憐花每次將一條小蛇放出來吸血的時候,都會將另一條蛇留在細筒之中,唯有如此,在外麵的這條小蛇才不會離開。若是將兩條小蛇同時放出來,它們定會結伴離去,再不會留在他們身邊了。

王憐花看了那兩個金銀細筒一眼,說道:“我記得十二星相裡麵,有個人自稱‘碧蛇神君’,特彆擅長馴蛇,這兩條金銀血蛇,沒準就是碧蛇神君給魏無牙找來的。”隨即一笑,“他若是魏無牙的老情人就好了。等咱們找到魏無牙的老巢,正好把他一起抓了,讓他天天給咱們馴蛇玩,若是不聽話,就不給他飯吃。”

一行人緊趕慢趕,到得傍晚時分,終於來到魏無牙所住的山洞附近。

賈珂躍下馬車,吩咐人扶著蘇櫻從車上下來。

蘇櫻醒轉以後,就被賈珂點住穴道,以男女有彆為由,交給黃蓉代為照看。她向來養尊處優,身子嬌弱無比,這幾日連日奔波,吃儘苦頭,此刻雖然披著純白狐裘,看上去還是清瘦許多,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了。

她走到賈珂麵前,雖然身處劣勢,神色卻很從容,一雙點漆似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賈珂,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賈珂會對她做什麼,或是她知道擔心也沒有用,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來折磨自己。

賈珂伸手解開蘇櫻的穴道,微笑道:“蘇姑娘,前麵那座山,就是魏無牙的住所吧。”

蘇櫻淡淡地道:“不錯,那就是我義父的住所。”

“但是,”她嘴角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先前你率領了這上千人去我那裡,把我抓走了,你以為我義父會一點消息都收不到嗎?我義父可沒有上千個弟子,肯定不是你們的對手。他向來信奉狡兔三窟,這樣的山洞,他在這附近起碼建了六個,其中一個,你們昨天已經去過了。我看今天這個,你們去了也是白去,我義父一定早就離開這裡了。”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無妨。我們在這裡找不到他,再去彆的地方找他就是了,隻是要辛苦你給我們帶路了。現在就帶我們去前麵的山洞吧,這地方你一定熟悉得很。”

蘇櫻微笑道:“你可真是客氣啊,就算是我,聽到你的話,都差點以為我是你的客人,而不是你的階下囚了。既然你跟我說話,可以如此客氣,你在彆的事情上,為什麼不能待我也客氣一點呢?你沒有看見,我的臉已經凍得發青了嗎?我可不比你們,一點武功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我就算不死,也會生病的,到時怎麼給你們帶路啊?”

賈珂微笑道:“你是嫌身上這件狐裘不夠暖和嗎?那我給你找一件更厚一點的衣服?”

蘇櫻微微一笑,說道:“昆侖山的冬天這麼冷,我又一點內力都沒有,再厚的衣服,穿在身上,我也暖和不起來。倘若你能找一個人,陪我一起走在前麵,時不時給我輸送一點內力,幫助我抵禦嚴寒,那我當然就不會生病了。我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賈珂微笑道:“這個要求當然不過分,但你如此巧舌如簧,誰陪你一起走,我都不放心,所以彆人提出這個要求來,一點也不過分,但你提出這個要求來,就很過分了。”

蘇櫻眼波流動,嫣然一笑,說道:“我知道你不放心彆人跟我待在一起,但你為何不能自己陪我走一趟呢?以你的內力修為,借給我一點內力,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突然之間,蘇櫻隻覺臉頰一痛,一陣勁風擦著她的耳邊呼嘯而過,將她的頭發吹亂,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身後就傳來喀喇一聲巨響。蘇櫻素來喜怒不形於色,此刻也不禁花容失色,一顆心怦怦直跳,轉頭一看,就見一株兩人合抱的大樹攔腰折斷,倒在地上。

蘇櫻悄悄地攥了幾下手,終於平靜下來,麵帶微笑地回過身來,站在她麵前的,還是隻有賈珂一人,兩三丈之外,停著數輛馬車,王憐花坐在一輛馬車的車夫位上,翻閱著放在腿上的一本書。

蘇櫻見王憐花與自己相距甚遠,而且埋頭看書,不看自己,心想:“剛剛出手的人應該不是他,那會是誰呢?”隨即就見賈珂向她一笑,說道:“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不能自己陪你走這一趟了吧。”

蘇櫻一怔,也笑了起來,說道:“兩位放心,我向來知情識趣,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情的。”說著轉過身去,向山上行去。

魏無牙身有殘疾,出行都靠馬車,這條通往山頂的山道修得平坦寬闊,可容兩輛馬車並行。

蘇櫻走在最前麵,賈珂和王憐花招呼一百多人徒步跟在後麵,其餘人都乘車跟在最後麵。

眾人行得小半個時辰,天色漸暗,來到一處山坡,兩邊石壁高聳筆直,宛若城牆,向前望去,依稀可見一大片樹林。樹枝上堆滿白雪,樹葉又已落儘,一時也看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樹木。

蘇櫻突然停下腳步,伸手一指前麵的樹林,說道:“過了這片樹林,再走一段路,就到我義父住的那個山洞了。我義父若是還在那裡,他現在便是想要逃跑,那也插翅難逃了,咱們何必急於一時?我的腳都快要凍僵了,咱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

王憐花道:“既然再走一段路,就到魏無牙的山洞了,你又何必急著現在休息?等找到山洞了,你便是想要休息一輩子,我也可以成全你。”

蘇櫻歎了口氣,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走了兩步,突然腳底打滑,“啊喲”一聲,摔倒在一片落滿了雪的灌木叢中。她身上披著雪白狐裘,一落入灌木叢中,就與上麵的白雪融為一體。灌木叢承受重量,枝葉簌簌抖動,露出一片片蒼翠之色,襯著皚皚白雪,看上去十分可愛。

賈珂瞧見蘇櫻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隱隱有些奇怪,蘇櫻在書裡可從來不是一個受氣包啊,她若是雙腳已經凍得走不了路了,怎會乖乖聽從王憐花的話繼續趕路?何況她已經在昆侖山上住了將近三年,應該已經十分熟悉冬天的昆侖山了,她腳上穿著這麼厚實的靴子,雙腳真會凍得走不了路了嗎?

他正要上前將蘇櫻扶起來,順便檢查一下那片灌木叢中是否暗藏玄機,忽聽得兩邊的石壁上傳下來一陣奇異的聲音,似是有一大群小型動物奔了過來。

便在這一刹那間,就見兩邊的石壁突然變成了灰色,在暮色中宛若兩匹灰色的綢鍛,在風中輕輕抖動,定睛看時,才發現這哪是兩匹灰色的綢鍛,這竟是成千上萬隻貓一樣大的灰鼠,從兩邊的石壁上躥了過來,霎時間就占據了山坡兩邊的石壁。

眾人站在山坡之上,兩邊都是石壁,成千上萬隻老鼠,正源源不絕地從石壁上躥下來,無論是向左還是向右逃跑,都會於霎時之間被鼠群吞沒。

若是向前逃命,他們有上千人,將山坡擠得滿滿當當的,而且這些貓一樣大的老鼠,速度快得驚人,轉眼間就會來到麵前,除了站在前麵的十幾人,其他人沒邁出幾步,就會被鼠群吞沒。若是向後逃命,除了站在後麵的十幾人,其他人也還是沒邁出幾步,就會被鼠群吞沒。

這當兒當真驚險萬分,在一片尖叫聲和揮動武器的聲音之中,王憐花一麵揮掌拍向洶湧而至的鼠群,清出一片片空地,一麵郎聲道:“都用布條把耳朵堵起來!我隻等三個數!”

王憐花這句話遠遠地傳了出去,即使站在隊伍儘頭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上千人都見過王憐花的本事,絕大多數都對他的武功十分信服,雖然灰鼠轉眼間就要撲到身上,仍是壓住心底的恐懼,先撕下衣袖,塞住耳朵,再揮動兵刃,互相幫忙,將對方身上的灰鼠斬殺乾淨。

但也有少數人對這些灰鼠太過恐懼,生怕自己這時騰出手來,撕衣襟,塞耳朵,會讓這些灰鼠找到可乘之機,撲到身上,咬下幾塊肉來,因此不敢去塞耳朵,隻是不住揮劍斬殺灰鼠。

黃蓉手忙腳亂地躍上車來,撕下衣服,給小魚兒塞好耳朵,黃藥師本在斬殺灰鼠,這時也跟著上車,撕下衣袖,先給女兒塞好耳朵,又給自己塞好耳朵。

父女倆做完這些,又過了一秒,突然身子一震,似乎被一道無形的氣流擊中了,向車外望去,隻見先前那些見人就撲,見車就咬,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源源不絕的灰鼠,此刻都倒在地上,身子扭曲,滾來滾去。

跟著就見數十人紛紛倒在地上,和這些灰鼠一樣,身子扭曲,滾來滾去,臉上神色看上去十分痛苦。這些人門派不同,武功不同,唯一一點共同之處,就是都沒有用布條塞住耳朵。

黃藥師登時恍然,說道:“這是獅子吼。”說完這話,見黃蓉並不看他,先覺奇怪,隨即想起來,黃蓉的耳朵塞著布條,當然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了。

黃藥師躍下馬車,凝目向石壁瞧去,隻見兩邊石壁之前,堆著不知多少隻貓一樣大的灰鼠的屍體,乍一看去,宛如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小山。

黃藥師對這些灰鼠厭惡之極,不願去碰它們,回車上拿了一個盤子,向石壁扔去,同時縱身而起,腳尖在盤子上一點,隻聽得喀喇一聲,盤子落在灰鼠的屍身之間,摔成了七八塊,而他衣袖飄飄,已經來到石壁上麵。

黃藥師向前望去,隻見賈珂和王憐花站在不遠的地方,賈珂手裡拎著蘇櫻,王憐花腳邊躺著兩個人,一個身穿青衣,一個身穿黃衣,兩人身形枯瘦,臉上碧油油的,不禁令人作嘔。

黃藥師取下耳中的布條,隻聽那青衣人嘶聲笑道:“……無牙門下,可殺不可辱。你要我向你供出家師的下落,那是想也……啊!”說到這裡,突然慘叫一聲,旁邊那黃衣人也跟著慘叫一聲,然後兩人同時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以及一枚黑色的藥丸。

王憐花悠悠道:“你們這點小把戲,竟然從三年前玩到了現在。你們沒有玩煩,我都看煩了。下次想要自殺,記得換句遺言,換個手段,好嗎?”

那黃衣人和青衣人臉上露出十分恐懼的神色,顫聲道:“你……你怎能這麼做?你怎能阻止我們去死?”

王憐花哈哈大笑,說道:“我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世上哪有事情,是我不能做的?你們這兩個在陰溝裡生活的小老鼠,也配跟我說‘怎能’二字?哼,你們若想少吃點苦頭,就快老實交代,魏無牙和江勝天現在在哪裡,不然我定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青衣人嘶聲道:“我們若是告訴你師父的下落,往後逃到天涯海角,師父也不會放過我們。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早晚也逃不過去。你還是把我們殺了吧,我們是不會告訴你的!”

賈珂笑了笑,說道:“怎麼會呢。我們去找魏無牙,是要把魏無牙殺死。隻要魏無牙死了,從今往後,無論你們去到哪裡,哪怕把魏無牙的府邸占了,都不會有人找你們算賬。你們已經見識過王公子的厲害了,應該清楚,在王公子麵前,魏無牙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吧。

現在事情就是這樣,你們若是帶我們找到魏無牙,隻要魏無牙死了,你們就自由了,到時魏無牙沒法為難你們,我和王公子不會為難你們。你們若是執意不肯帶我們去找魏無牙,那麼不好意思,你們現在就得試試王公子折磨人的手段了。我想聰明人一定會選擇帶我們去找魏無牙,就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做聰明人了。”

青衣人和黃衣人都躊躇不答,過了一會兒,兩人同時開口。

青衣人道:“好,我帶你們去。”

黃衣人道:“你們……你們還是殺了我吧!”

說完這話,兩人不禁對望一眼。

黃衣人叫道:“魏青衣……你……你怎敢背叛師父!”

魏青衣縮了縮脖子,但他已經無路可退,很快挺起胸膛,說道:“魏黃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事嗎?你敢說你事事都對得起師父嗎?你說我若是告訴師父,你都做過什麼事,師父會怎麼處置你?”

魏黃衣登時軟了,碧油油的臉上,露出幾分怯意,說道:“咱們同門師兄弟,什麼事情不能商量。你又何必……何必把我逼上絕路?”咬了咬牙,臉上露出遲疑之色,隨即道:“你要背叛師父,我當然不會出賣你,我跟你一起背叛師父就是。”

王憐花向賈珂一笑,意思是說:“果然留下兩個人比留下一個人效果更好。”跟著衣袖一動,解開魏青衣和魏黃衣身上的穴道,說道:“既然你們已經下定決心,要帶我們去找魏無牙了,那就起來吧。”

魏青衣和魏黃衣站起身來,心中都覺惴惴不安。

王憐花微微一笑,問道:“魏無牙呢?”

魏青衣向那一大片樹林瞧了一眼,說道:“家師就在山洞裡。”

魏黃衣道:“家師知道蘇櫻小姐被你們帶走以後,料定蘇櫻小姐定會把你們帶到這裡來,所以吩咐我和魏青衣在路上等候你們。”

魏青衣道:“等你們走到下麵,我們就把老鼠放出來。這就叫做甕中捉鱉。”說到這裡,臉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隨即反應過來,他用“甕中捉鱉”這個詞,豈不是在罵賈珂和王憐花是鱉,登時臉色大變,改口道:“不,不,不是甕中捉鱉,是鱉去圍甕,哈哈,哈哈!”

賈珂不以為意地道:“你們放出這麼多隻老鼠來,不怕老鼠把蘇櫻一起吃了嗎?”

魏黃衣道:“我們無牙門的人,常年服用秘藥,這些老鼠都認得我們,絕不會咬我們的。蘇櫻小姐是家師的養女,也一直服用這種秘藥,我們放出的老鼠再多,也不會傷到她。”

賈珂本以為蘇櫻假裝摔倒,跌進灌木叢中,是為了拿到事先藏在灌木叢中的秘藥,這樣老鼠聞到藥味,知道她是自己人,就不會咬她了。

待得王憐花縱聲長嘯,將所有老鼠震死震昏,賈珂走到蘇櫻麵前,點住她的睡穴,搜了一下她的身子,沒有發現什麼秘藥,心中七分懷疑蘇櫻已經趁亂將秘藥吞入肚中,三分懷疑根本沒有秘藥,魏無牙對他們太過畏懼,為了除掉他們,不惜讓蘇櫻跟他們一起葬身鼠腹。

這時聽了魏黃衣的解釋,方知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賈珂忍不住向蘇櫻瞧了一眼,心想:“讓老鼠以為是自己人的秘藥?難道是老鼠藥?這不會吃死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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