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第三百零七章(1 / 2)

楊子江道:“用極樂丸控製中原各行各業的人士,以此來控製整個中原,家師一直懷疑,這是她那個對頭的手筆。所以她老人家再三叮囑我等,千萬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打草驚蛇,讓這人發現,她老人家已經察覺他的陰謀了。”

賈珂聽到這話,登時想起那個將姬悲情逼出皇宮的東郭先生,先覺好笑,尋思:“看來姬悲情早就察覺這兩年來,中原有人在針對她了。她不知道這人是誰,就以為是她的老對頭東郭先生,哪會想到其實是她的老公和孫女。”

但隨即轉念,又想:“如果楊子江是風靈霽的人,誰知道他這麼說,是不是為了誤導我,讓我以為做這一切的人是東郭先生,然後順著這個錯誤的線索追查下去,錯過了真正的線索。姬悲情可能想不到和她作對的風靈霽背後是姬苦情和姬靈風,東郭先生卻知道姬苦情是姬悲情的同夥,他們這麼做,也許隻是為了抹掉他們祖孫在造反這件事上的存在感。”

賈珂臉上露出好奇之色,問道:“原來如此,不知尊師的對頭是誰?”

楊子江道:“賈兄,這個不是我不願告訴你,隻是我確實不知道這人是誰。家師曾經跟我們說過,這人非常狡猾,在江湖上行事,絕不會用自己的名字,所以我們知道他的名字,並沒什麼用處。她一直在關注這件事,等到時機到了,她會把這人的名字告訴我們的。”然後展顏一笑,說道:“到時隻要家師沒有嚴禁我把這件事告訴你,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賈珂笑道:“那再好也沒有了。江玉郎若是現在還活著,咱們還能順著江玉郎這條線索追查下去,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幕後主使了。如今江玉郎和江琴都已經死了,這條線索便算是斷了,我一直在發愁這件事呢,尊師若是願意告訴咱們,她的對頭是誰,這條線索說不定還能續上。”

楊子江還不知道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麼事,聽到賈珂的話,皺了皺眉,問道:“賈兄,江玉郎父子都已經死了?”

賈珂歎了口氣,說道:“江琴是被魏無牙殺死的,魏無牙說他自從聽說邀月的死訊以後,就對江琴動了殺機,加上他門下的弟子,他飼養的老鼠,都被燕大伯趕走了,他攢了一輩子的財寶,也都被那些弟子帶走了。

他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再也不想活了,就和江琴同歸於儘了。當時我們都答應放他走了,哪想到他竟有這樣的骨氣,就沒能阻止這件事。江玉郎是被他的同夥殺死的。

當時我們在蘇櫻的山穀裡找到了江玉郎,江玉郎假裝自己瘋了,還……拉在了褲子裡。沒有人願意幫他清理,我們就把他關在了一個箱子裡。到了晚上,他的同夥過來救他,我和王公子追了過去,他的同夥的武功實在太高,我們沒法將他生擒,隻能將他殺了,。

他臨死之前,把化屍粉撒在了江玉郎的身上,把江玉郎活生生地化成了一灘黃水。江玉郎那個同夥的屍體,就在營地裡。楊兄,你若是有興趣,可以過去看看。”

楊子江是跟著那些癮君子來的昆侖山,江玉郎父子是他目前為止,見到的最有可能知道極樂丸主人的真麵目的人。

如今江玉郎父子都已經死了,賈珂說的那個武功很高的江玉郎的同夥,如果他所料不錯,應該就是江玉郎父子十分畏懼的老先生,如今他也死了,楊子江掌握的所有線索,可就全都斷了。

他調查極樂丸,調查了好幾個月,四處奔波,還來了一趟昆侖山,其中的辛苦自不用說。如今這一切心血,都隨著江玉郎父子的死亡化為烏有。

楊子江忍不住一聲長歎,覺得很不甘心,隔了一會兒,忽然又是一笑,說道:“這世上的事,果然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看來我是命中注定,和江玉郎父子無緣,我在這裡生氣,也不過是自找煩惱。我那命中注定的緣,出去的時間太久了,你們先聊,我出去看看。”說著站起身來,走出了帳篷。

黃蓉看著楊子江的背影消失在帳篷後麵,知道楊子江這時候離開,不是真的要去看玉無缺,隻是他想要問的事情,都已經問完了,就把這裡留給他們,好讓他們說些悄悄話。

黃蓉心想楊子江看著懶懶散散,心思還真是細膩,然後轉頭看向賈珂,低聲道:“賈大哥,我聽你剛剛跟他說的那些話,都是話裡有話。你不信他,是不是?”

張無忌還覺得剛剛賈珂和楊子江說話其樂融融,氣氛非常融洽,聽到黃蓉的話,不由一怔。

賈珂“嗯”了一聲,說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江玉郎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你們也都知道,江湖上可不止江玉郎想要對付我,他這時候出現,我難免會多心。”

賈珂初時打算將自己從九幽侯那裡聽來的事情,都告訴黃蓉等人,但是聽到楊子江自稱是“墨玉夫人”的弟子,就不知應不應該這麼做了。

賈珂相信以小魚兒和黃蓉的聰明才智,他把這些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決不會在楊子江麵前露餡,但他也不能隻把玉無缺蒙在鼓裡。他若是這樣做了,日後玉無缺知道這件事,那得多傷心啊。

可是玉無缺心思單純,為人正直,最不擅長的,就是撒謊騙人了。他嘴巴再嚴,和楊子江朝夕相處,難免會露出些許破綻,而楊子江做事心細如發,玉無缺露出的這些破綻,隻怕難以逃過他的眼睛,他一旦發現玉無缺對他態度上的變化,以他的手段,想要套出玉無缺的話來,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賈珂雖然聰明,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怎麼處理這件事,才能處理得麵麵俱到,既不讓楊子江察覺他其實知道姬悲情很多秘密,又不讓玉無缺覺得自己在三兄弟中被孤立了,還能讓玉無缺他們都知道姬悲情的所作所為,知道楊子江很有問題,不能對他掉以輕心,隻好暫且不提這件事,打算回去和王憐花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想出三全之策來。

小魚兒笑道:“老弟,依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他和玉無缺在一起,絕不會是另有所圖。”

眾人聽到這話,都轉頭看他。

黃蓉笑道:“你跟他才認識幾天,就這麼向著他說話?看來是他在洞窟裡的所作所為,征服了你的心了?”

小魚兒聳了聳肩,說道:“他在老鼠洞裡的所作所為,征服了玉無缺的心不假,但要征服我的心,他還差得遠呢。”

黃蓉嘻嘻一笑,坐到小魚兒身邊。

小魚兒道:“依我看來,如果楊子江接近玉無缺,是另有所圖,他圖謀的事情,還沒有做成,就被江琴困在了老鼠洞裡,而且當時我們並不知道,我們到底能不能活著出去。

楊子江心裡有事,他再沉得住氣,我想他也不會那麼泰然自若,對玉無缺的態度,也不會和他進老鼠洞前,對玉無缺的態度一般無二。如果他是為了接近玉無缺,才跟玉無缺進了老鼠洞,因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他再將生死置之度外,也難免會對玉無缺有些遷怒吧。”

王憐花卻是一笑,說道:“說不定他隻是在你麵前,表現得泰然自若,對玉無缺的態度和從前一樣,等他和玉無缺回了房間,他就沒有那麼泰然自若了,對玉無缺也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好了。你又沒有鑽進他們的房間,偷看他們私下裡是怎麼相處的,就斷定他對玉無缺很好,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小魚兒聽到這話,登時想起這兩天中,燕南天每次過來探望自己,說起自己的傷情,自然而然地提起救了自己的性命的王憐花,然後就會感慨江湖上很多人說他是大俠,他從前也覺得自己一生為善去惡、行俠仗義,當得起這個虛名,如今見了王憐花這番以德報怨的大仁大義,方知自己實在配不上這個“俠”字。賈珂能跟王憐花這樣慷慨豪俠、仁義過人的人成親,即使王憐花是個男人,賈珂也對得起他的父親了。

小魚兒見燕南天說這番話時,神色間極是欣慰,知道燕南天不是在跟他說笑話,逗他開心,而是真心實意這麼認為的,目瞪口呆了半天,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燕南天每次說著說著王憐花,就會追憶往昔,言談之中,竟然透出王憐花和江楓很像的意思,小魚兒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衝出帳篷,用腦袋去撞地麵。他真的說什麼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有人說王憐花和自己的老爹很像,而且說這話的人,還是跟老爹是過命的兄弟的燕大伯。

小魚兒想到這裡,神色不禁有些扭曲,上下打量王憐花一眼,心想:“難怪王憐花聽了我的話,立馬想到楊子江可能是一個在人前人後不一樣的人。他自己就是個中翹楚,當然會這麼想彆人了。”忍不住歎了口氣。

王憐花見小魚兒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就歎了口氣,這一口氣,顯然是因為自己歎的,心中十分不滿,微笑道:“怎麼,我剛剛說的話,哪裡不對嗎?”

小魚兒笑嘻嘻地道:“你說的話對極了,每一個字都是對的。不過就算你說的是錯的,我也不敢說一個‘不’字。誰叫你是賈珂的爹呢。”

小魚兒本來是想取笑王憐花,在燕南天麵前裝腔作勢裝過頭了,給燕南天留下了一個這麼好的印象,日後他若是做了什麼暴露本性的事情,燕南天定會認為他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才突然從極善之人,變成了極惡之人,到時他們可就有麻煩了。豈知他此言一出,賈珂和王憐花臉上都是微微一紅,神色間有些尷尬,甚至還側頭對望了一眼。

隻見王憐花眼中有些嗔怪之意,大概是在責怪賈珂,怎麼把這件事都跟他說,賈珂眼中本來有些詫異之色,與王憐花目光相對,就變成了無辜之色,大概是說:“沒有啊,我沒有把咱倆私下裡說的話說出去。”

小魚兒見他倆這副模樣,心下也覺尷尬,他可沒有興趣知道,王憐花平時是怎麼要賈珂管他叫爹的,一麵心想:“難怪王憐花和蓉兒這麼合得來,一個喜歡聽賈珂叫他‘爹’,一個喜歡聽我叫她‘媽’,都這麼喜歡比我們兄弟大上一輩。”一麵輕輕地咳嗽一聲,說道:“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燕大伯說的。”

賈珂和王憐花聽到這話,都大吃一驚,也顧不上對視了,一齊看向小魚兒,脫口而出:“什麼?”

小魚兒見他倆這副震驚到了極點的模樣,心中頗有快意,畢竟他聽到燕南天說那些話的時候,也和他們一樣,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小魚兒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然後學著燕南天的聲音,將燕南天稱讚王憐花的話,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

賈珂初時聽得好笑,但想到這件事中,夾雜著柴玉關的死,想到王憐花前幾天的傷心煩悶,憤憤不平,又笑不出來了。這件事是王憐花的傷心事,實在不該這樣輕易地提起來。

賈珂側頭向王憐花一笑,說道:“燕大伯真是慧眼識英雄,一下就看穿了我們王公子的本質。”

王憐花噗嗤一笑,伸手摸了摸賈珂的腦袋,說道:“乖兒子。”然後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黃蓉的腦袋,說道:“乖二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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