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三百三十二章(1 / 2)

甄誌丙連日受辱,心中怒氣越積越深,隻是擔心趙誌敬向師長告發此事,一直強忍著沒有發作,此刻他的罪行已經敗露,再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哪裡還肯繼續忍氣吞聲,怒喝道:“你罵我什麼?做人不可如此顛倒是非黑白,你這幾天跟我說了什麼話,要我現在幫你回憶嗎?”

趙誌敬心中一慌,冷笑道:“好啊,你是鐵了心要毀我清白了。我這幾天說過什麼話,沒說過什麼話,還不是你上下嘴唇碰幾下,就能編出來的事情,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說過這些話?”

甄誌丙低沉著嗓子,說道:“我還沒學你說過的話呢,你就說我要毀了你的清白,你這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今天早上,咱倆回了帳篷,你拉著我飲酒,我說早上不該飲酒,你是不是冷哼一聲,說道:‘你把蘇夢清上上下下脫的跟白羊似的,抱在懷裡享樂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不該?’

我聽你提起蘇姑娘,擔心你繼續說什麼難聽的話,隻好順從你的心意,留在帳篷裡陪你喝酒。你是不是借著酒勁,又要我仔仔細細跟你描述,那天晚上,我是怎麼跟蘇姑娘親熱的。你是不是一邊喝酒,一邊嘿嘿直笑,一會兒問我那天晚上很快活吧,一會兒問我蘇姑娘那天晚上,也挺快活吧,甚至問我,我怎麼做,蘇姑娘反應最大。

我求你不要再問了,你就開始說冠冕堂皇的話,說你日夜不停地跟我提起蘇姑娘,提起那晚的事,是要我聽得久了,漸漸對蘇姑娘心生厭煩,最終戰勝心魔,不再日日夜夜對她魂牽夢繞了。你這是好心助我修煉,我卻狼心狗肺,不識好歹。

你罵我也就罷了,你還罵蘇姑娘,你是怎麼說的,你可還記得?‘你和宋尋玉長得一點也不像,我看你的蘇夢清姑娘,那天晚上定是明知把她抱在懷裡,吻她的小嘴臉頰的人,不是她的心上人,而是你這個連話都不敢跟她說的道士,還是主動張開了嘴,回應你的親吻。

你看她那天晚上那副蕩樣,平日裡一定沒少做這種勾當,不知在外麵有多少個姘頭相好,不管是和尚還是道士,也不管有沒有說過話,隻要是男人就行,碰上了就把眼睛一閉,乾起那事來了。

人言道峨嵋派女弟子,個個都是冰清玉潔的處女,前有一個紀曉芙,後有一個蘇夢清,我看峨嵋派這些女弟子,不管老的小的,個個淫邪放蕩,有幾十個相好姘頭,喜歡和野男人乾這調調兒才是!說不定她們手臂上的守宮砂,都是每天早上梳洗的時候,自己用胭脂點上去的。’”

他自己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複述趙誌敬說過的話的時候,突然提高聲音,趙誌敬那種淫猥的腔調,也學得分毫不差,聽著便想讓人狠狠地扇他幾個耳刮子。

馬鈺沒料到趙誌敬竟會說這樣的話,更沒料到甄誌丙竟會當著峨嵋掌門的麵,把趙誌敬侮辱峨嵋派的言語,一字不改地複述了一遍,急得臉都白了,見甄誌丙還要繼續往下說,忙道:“夠了!你們還嫌不夠丟人嗎?”

丘處機脾氣暴躁,見趙誌敬和甄誌丙互相攻訐,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都說了出來,換做平時,他早已暴跳如雷,掄起手掌,把他二人的嘴打爛了,但是今天馬鈺也在,丘處機對這個掌教師兄十分敬重,見馬鈺沒有說話,隻好強抑怒火,一邊傾聽趙誌敬和甄誌丙說話,一邊去看滅絕師太的臉色。

見她神色木然,似乎無動於衷,但是臉色越來越青,顯然並不是對趙誌敬和甄誌丙的話無動於衷,擔心全真教經此一事,和峨嵋派結下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恨不得把趙誌敬和甄誌丙這兩個罪魁禍首撕成碎片。

這時馬鈺終於開口,丘處機見自己不用繼續強抑怒火,不自禁地鬆了口氣,待得馬鈺把話說完,立刻長劍破空,指向趙誌敬和甄誌丙,喝道:“兩個小畜生,峨嵋派的靜玄師太,究竟是被誰殺死的?”

丘處機知道任由趙誌敬和甄誌丙繼續說下去,隻會把峨嵋派得罪的更加厲害,於是略過趙誌敬說的這些汙言穢語不提,回到最初的問題,是誰殺死了靜玄師太。說話之時,劍尖緩緩左右搖擺,時而指向趙誌敬的鼻尖,時而指向甄誌丙的鼻尖,顯然他們兩個誰認下了這件事,他便會立刻削掉這人的鼻子。

趙誌敬大聲道:“師伯,這是甄師弟做的,弟子又沒做過虧心事,為何要對靜玄師太動手!”

甄誌丙恨恨地道:“你是沒做過虧心事,但你說過虧心話啊!你喝酒的時候,說過多少汙言穢語,是不是句句都不離峨嵋派,我心裡有數,你心裡能沒數嗎?

靜玄師太死去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在那之前,你在做什麼?在跟我說那些汙言穢語吧。誰知靜玄師太是不是聽到了你的汙言穢語,來找你問罪,才被你殺了的。你敢把你今天上午跟我說的那些話,當著滅絕掌門的麵再說一遍嗎?你若是不敢,你就有理由殺死靜玄師太!”

趙誌敬被甄誌丙說得啞口無言,心中大急,又見眾人紛紛向他看來,目光中充滿了懷疑和鄙夷之意,顯然是聽信了甄誌丙的話,懷疑他就是殺死靜玄師太的凶手,登時急的滿頭大汗,可是這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他都不知道,靜玄師太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突然間心中一動,叫道:“甄誌丙,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你身上的衣服,是誰拽下來的?你手臂上的抓痕,是誰留下來的?我看分明是你喝得太醉,眼睛都花了,錯把靜玄師太當成了蘇姑娘,就把她拽進帳篷,想要玷汙她的清白。

反正這事你從前又不是沒有做過,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你可輕車熟路了。但是靜玄師太知禮守身,誓死頑抗,不肯屈服,就被你殺了,而你也因為喝得太醉,就沒有收拾現場,而是躺在靜玄師太的屍身旁邊呼呼大睡。”

甄誌丙臉色慘然,說道:“我……我沒有!你莫要血口噴人!”話雖如此說,但是誰都聽得出來,他說話之時,十分心虛,顯然他也無法確定,趙誌敬說的是不是真的。

丘處機在最初走進帳篷,見到靜玄師太的屍身的時候,便認定靜玄師太是被甄誌丙殺害的,但甄誌丙畢竟是他的親傳弟子,於情於理,他都不希望甄誌丙竟會犯下如此大錯。

此刻知道甄誌丙還玷汙了蘇夢清的清白,他對這個弟子失望之極,見甄誌丙自己都不確定,靜玄師太是不是被他殺死的,便相信了趙誌敬的話,忍不住長歎一聲,說道:“想不到我丘處機自信一生品行無虧,到頭來卻識人不清,收了你這個小畜生做徒弟。”

甄誌丙對丘處機素來敬重,聽到丘處機的話語之中,充滿了對自己的失望和心灰意冷,不禁心如刀割,霎時間臉色慘白,身子發顫,哭道:“師父,徒兒知道自己做了這件事,當真罪該萬死,天地不容,隻求師父成全徒兒,讓蘇姑娘一劍刺死徒兒。”

王處一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忽然道:“馬師兄,丘師兄,我看靜玄師太未必就是甄誌丙或者趙誌敬害死的。咱們全真教的門規之中,從來沒有禁止飲酒這一條,咱們這些做師父的都常常飲酒,門下弟子自然有樣學樣,便是七師妹收的那些女弟子,不會飲酒的也是少數。

趙誌敬和甄誌丙的酒量嘛,算不上千杯不醉,但百杯不醉,還是算得上的,而且他們做事從來很有分寸,絕不可能明知咱們身處險地,西方魔教的妖人隨時可能過來偷襲營地,咱們也隨時可能跟隨賈公子、王公子攻上大光明境,還放任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我看這其中隻怕另有隱情,靜玄師太十有八|九不是被他們兩個害死的,而是被帳篷外麵的某個人害死的。咱們還是應該把他們喝剩下的殘酒,拿去請王公子過目,看看他們喝的酒水之中,是不是給人下了蒙汗藥。”

馬鈺、丘處機等道聽到這話,皆是心下恍然,十分慚愧。

馬鈺心想:“我剛剛還跟丘師弟說,如今事情尚未調查清楚,乾嗎要把罪名攬到自己的弟子的頭上。萬一靜玄師太不是他們殺害的,到時你再向彆人解釋,人家已經先入為主,認定靜玄師太是趙誌敬、甄誌丙殺死的了,哪裡還會相信你的解釋。聽了趙誌敬和甄誌丙纏夾不清的爭吵,我竟把這個初衷忘得一乾二淨了。”

丘處機心想:“剛剛馬師兄就跟我這麼說過,我還答應的好好的,想不到一轉頭,就把我答應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言念及此,心中更增幾分慚愧,說道:“王師弟所言甚是,他們兩個雖然品行不端,但絕不是飯桶,不至於害死了靜玄師太,還傻傻地把靜玄師太的屍身留在帳篷裡,自己躺在旁邊呼呼大睡,生怕彆人不會發現他們害死了靜玄師太似的。

不過依我看來,他們喝剩下的殘酒之中,未必會有蒙汗藥。如果我是凶手,想要把殺害靜玄師太的罪名,推到趙誌敬和甄誌丙的頭上,我已經費了好大的力氣,避開眾人的注意,把靜玄師太的屍體搬到這裡,還給趙誌敬和甄誌丙下了蒙汗藥了,我又怎會吝惜力氣,不把他們喝剩下的蒙汗藥倒掉,換成沒有蒙汗藥的酒呢?

若要查明他們兩個是否中了蒙汗藥,還是得請王公子給他們兩個搭脈才是。王公子和趙誌敬、甄誌丙沒有絲毫交情,當然不會包庇他們,他說的話,滅絕掌門,你應該也會相信吧?”說到最後,看向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神色冷漠,說道:“老尼先前就說過,此事全仗貴派主持大局,相信貴派一定會給老尼一個滿意的答案。既然貴派是在調查殺害靜玄的真凶是誰,諸位要做什麼,老尼豈有不許的道理?諸位請便。”

孫不二主動請纓,說道:“那我去找王公子吧。”

馬鈺點了點頭,目送孫不二走出帳篷,不一會兒就聽到孫不二的聲音自外麵傳來:“黃姑娘。”

隻聽得一道清脆的聲音道:“是孫道長啊。這裡怎麼站著這麼多人,是出什麼事了嗎?”

眾人都認了出來,這是黃蓉的聲音。

孫不二道:“確是出了一件大事,實在難以啟齒。黃姑娘,不知王憐花公子刻下是在何處,我們有一件事,想要求他幫忙。”

黃蓉道:“啊,真是不巧,王大哥和賈大哥現下不在營地,一時半會兒,隻怕幫不上貴派的忙。孫道長,你們找王大哥,是要求他什麼事?你不妨跟我說說,若是這事好辦,我幫貴派找人辦了,也不是不行。”

孫不二知道黃蓉的父親黃藥師也精於醫道,但黃藥師畢竟和王重陽同輩,他們是王重陽的弟子,比黃藥師低了一輩,而且黃藥師恃才傲物,脾氣古怪,從來看不上他們這些各方麵都很平庸的晚輩,可比王憐花難說話多了,他們當然不敢為了這件事,就去麻煩黃藥師。但這時是黃蓉熱心腸地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忙,而不是他們厚著臉皮去求黃蓉幫忙,黃藥師看在黃蓉的份上,說不定真會屈尊幫忙。

孫不二心中一喜,說道:“黃姑娘若是願意幫忙,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當下將自己所求之事簡單說了,略過那些可能會影響全真教的聲譽的事情不提,最後歎了口氣,說道:“咱們這些人中,若論醫術,唯一能與王公子比肩的人,就是令尊了。令尊是長輩,咱們這些小輩,不敢貿然過去打擾。如今王公子不在營地,咱們真不知道應該去求誰了。”

黃蓉略一沉吟,笑道:“我這裡倒有個人選,就是不知你們信不信得過。”

孫不二心想:“黃藥師可是武林前輩,雖然和師父頗有交情,但和我們這些弟子,可一點交情也沒有了。他來給趙誌敬、甄誌丙把脈,診視他倆是否中過蒙汗藥,我看滅絕師太一定不會反對。”笑道:“黃姑娘推薦的人,我們怎會信不過。”

黃蓉笑道:“還有一點,他架子很大,你們要請他幫忙,得親自過去,還要多跟他說幾句好話,多跟他說你們的難處,他若是心軟了,這事就有著落了,不然你們就隻能等王大哥回來了。”

孫不二心想:“黃藥師這麼疼你,看在你的麵子上,一定不會為難我們,不就是說幾句好話麼,這個好辦。”點了點頭,說道:“多謝黃姑娘指點,不知這人刻下是在何處?貧道現在就去找他。”

黃蓉笑道:“小魚兒住在哪個帳篷,你知不知道?”

孫不二聽了一怔,隨即恍然,心想:“是了,女婿受傷不輕,老丈人豈有過門不入的道理。”想了想,說道:“大概知道是在什麼位置,但具體是哪個帳篷,貧道就不清楚了。”

黃蓉道:“無妨,咱們這裡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一會兒你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能找到他了。”

孫不二道:“黃姑娘,你不跟我一起過去嗎?”

黃蓉笑道:“我這裡還有事要做,可沒時間陪你過去,而且我陪你過去,除了給你引路,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如果他不想幫你們這個忙,我便是說乾了嘴,那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意。他現在就在帳篷裡,你一進帳篷,就能見到他了。到時你就照我說的那樣去求他,多求幾句,他說不定就願意跟你過來了。”

孫不二點點頭,說道:“多謝黃姑娘了。”向前走了兩步,忽聽得黃蓉在身後叫道:“孫道長,請留步!”

孫不二一怔,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黃蓉,問道:“黃姑娘還有事吩咐?”

黃蓉嫣然一笑,說道:“吩咐可不敢當,我隻是想問一句,道長知道我說的這人是誰嗎?”

孫不二奇道:“姑娘說的不是令尊嗎?”

黃蓉搖了搖頭,笑道:“我就知道道長搞錯了。我說的當然不是我爹爹,我爹爹是不愛管這些事的,道長便是說乾了嘴,隻怕也不能把我爹爹請過來。

我說的是小魚兒,他自小跟著萬春流這位妙手回春的大國手學習治病救人,跟我爹爹還有王大哥相比,他的醫術確實隻能算是馬馬虎虎,不過道長是要找人診視弟子是否中了蒙汗藥,我想小魚兒的醫術已經足夠了。道長若是耽擱不起這等待王大哥回來的時間,不妨去找他試試。”

孫不二雖知黃蓉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欺騙自己,但她對小魚兒不甚了解,而且也沒有聽說小魚兒會醫術,不禁半信半疑起來。如果小魚兒的醫術隻是一個半吊子,沒有黃蓉說的那麼好,以致於趙誌敬和甄誌丙明明中了蒙汗藥,小魚兒卻沒有看出來,說他們兩個沒有中蒙汗藥,那她豈不是親手將把柄遞給了滅絕師太?

但是蒙汗藥在體內代謝很快,甄誌丙和趙誌敬已經醒來很久了,即使他們真的中了蒙汗藥,所中的蒙汗藥,大部分也已經隨著汗水排了出去,隻有一小部分還留在體內,再不找人給趙誌敬、甄誌丙把脈,可能很快就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孫不二在心中權衡輕重,覺得還是得找小魚兒試一試,便向黃蓉道謝,去找小魚兒了。

趙誌敬聽了王處一的話,心中好生後悔。

最初馬鈺要他將自己今天做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們說上一遍,如果他沒有露出馬腳,被丁敏君揭穿他有事想要隱瞞,他就不會為了洗脫嫌疑,把甄誌丙玷辱了蘇夢清的清白的事情說出來,甄誌丙也不會惱羞成怒,把他說的那些汙言穢語通通說了出來,他也就不會被丘師伯指著鼻子罵“小畜生”了。

如今甄誌丙前途儘毀,性命難保,可以說這一生已經結束了。

可是他呢?全真教還會容他嗎?

趙誌敬越想越恨,想到自己落得這般田地,一半要怪甄誌丙竟敢向師門長輩告狀,把自己說的那些汙言穢語原原本本地學了出來,另一半卻要怪丁敏君看到自己眼珠滴溜溜地轉,就揭穿了自己的心思。

尤其甄誌丙的所作所為,已經不是秘密,師長們不會饒過他的,滅絕師太也不會饒過他的,下場一定十分淒慘,丁敏君卻優哉遊哉地站在滅絕師太身旁,時不時麵露冷笑,神情頗為不屑,更加顯得自己的處境好生淒涼,不由得怒火衝天,心想:“這女人害我至此,我怎能放過她?須得想個法子,讓她也不得好死!”

隻可惜他對丁敏君的了解實在太少,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對付她的良策。正自苦思冥想,忽聽得一道女子聲音道:“師父,您找我?”

甄誌丙本來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聽到這道聲音,登時身子一顫,抬起頭來,就見一個妙齡女郎走了進來,在滅絕師太身旁站定,正是滅絕師太座下弟子蘇夢清。

甄誌丙看著蘇夢清,癡癡地道:“蘇姑娘。”

蘇夢清怔了一怔,不明白甄誌丙為什麼如此奇怪地看著自己,說道:“是。”然後看向滅絕師太,問道:“師父?”

滅絕師太“哼”了一聲,向甄誌丙瞥了一眼,問道:“你認得他嗎?”

蘇夢清心下茫然,說道:“認得,是全真教的甄誌丙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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