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說完這話,便帶著周伯通離開這裡。眾人見王憐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他們期望能再次射將過來,將王憐花打得滿地找牙的暗器,卻始終沒有出現,哪還不知道那個高手的身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心下驚愕::“真沒想到西泥國竟有如此高手!”
有人暗自思忖:“難道那枚暗器是李秋水擲過來的?”但一轉念,又否定了這個猜測:“不,不,不可能是李秋水!李秋水從前武功再高,現在也已經是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婆了,她哪有這本事,從那麼遠的地方,將那枚暗器射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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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珂看著麵前的人,十分無語,說道:“你乾嗎鬼鬼祟祟的!”
他麵前躺著一個妙齡少女,肌膚勝雪,容色絕麗,實是一個罕見的美人,哪怕此刻癱倒在地,眼圈通紅,涕淚橫流,一雙美目哭得完全睜不開了,也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貌,反而給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動人,
那妙齡少女雙目垂淚,歎了口氣,說道:“你放著大門不走,偏要走窗戶,進來以後,還故意放輕腳步,好讓彆人聽不見你的聲音,到底咱倆誰更鬼祟一點?”她明明看上去是個絕色美女,聲音卻是男人的聲音。
賈珂一笑,從懷中取出“悲酥清風”的解藥,遞了過去,說道:“這東西難聞得很,你忍一下。”
那妙齡少女解了過來,見是一隻瓷瓶,瓶口塞著塞子,隨口問道:“有多難聞?比臭豆腐還難聞嗎?”
賈珂一笑,說道:“臭豆腐見到它都得改名叫香豆腐。這東西奇臭無比,像是鯨魚的屍體在陽光下暴曬了十幾天的腥臭味,加上穿了很多天的襪子的酸臭味,再加上蔬菜放了太久爛掉的腐臭味,這三種臭味混在一起,你想想是什麼滋味。”
那妙齡少女正要拔開瓶塞,聽到這話,身子一僵,苦笑道:“這毒藥還有沒有彆的解法?”
賈珂一笑,說道:“沒有!隻有這一種解法。”
那妙齡少女看著手中的瓷瓶,就像是在看一個殺父仇人,然後歎了口氣,說道:“既然這種毒藥隻有這一種解法,你何必在我拔開瓶塞之前,把這解藥的臭味形容的這麼詳細?”
賈珂大笑,說道:“當然是為了惡心你啊!誰叫你剛剛故意嚇唬我呢!”
那妙齡少女聽到這話,也是一笑,說道:“看來你剛剛被我嚇到了?”
賈珂歎了口氣,說道:“可不是麼。我剛剛走了進來,見你看到了我,隻是微笑,什麼話也不說,這間宮殿本來已經夠陰森的了,你臉上的笑容卻更加陰森,我當然會被你嚇一跳,會擔心我那總是上彆人的當的好兄弟,適才又上了彆人的當,被人家打暈帶走了,我麵前這個笑容陰森的女人,其實是彆人假扮的。”
陸小鳳黑著臉,說道:“後麵這句話,你可以不用說的。”
他說完這話,拔開瓶塞,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一股奇臭無比的氣息直衝入鼻,他這時才知道,賈珂剛剛的形容,其實已經很委婉了,這解藥的臭味,比賈珂形容的那種臭味還要可怕許多。
陸小鳳強忍自己想要嘔吐的**,連著吸了好幾口臭氣,身上那種軟綿綿的無力之感漸漸消失,雙目那種酸澀澀的刺痛之感漸漸緩解,適才那怎麼止都止不住的眼淚,也終於停了下來。
陸小鳳停下流淚,視線漸漸變得清晰,他看看賈珂,看看那些破舊的家具,堆滿灰塵的地板,頭一回覺得,流不出淚來,是多麼的寶貴。
陸小鳳用袖子擦了擦臉,站起身來,向賈珂一笑,說道:“我笑起來很陰森嗎?很多人都說我笑起來很好看呢,我記得你從前也說過這樣的話吧。”
賈珂心想:“如果你還是原本的模樣,我當然不會覺得你笑起來十分陰森,但你現在是上官飛燕的模樣,看見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站在我麵前對我笑,那可真是夠陰森的。”
他嘻嘻一笑,說道:“我說過這種話嗎?我那一定隻是一句客套話,你千萬不要當真。”頓了一頓,又道:“我沒想到冷宮竟然這麼破敗,讓你在這裡待了小半個上午,真是委屈你了。一會兒我就去找個合適的宮殿,讓你搬去那裡住。”
陸小鳳笑道:“我覺得這裡挺好的。起碼我來了這裡一會兒,就找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賈珂滿臉嫌棄地道:“你說的有意思的東西,不會是這兩隻蜘蛛吧?”
陸小鳳哈哈一笑,說道:“當然不是。雖然這兩隻蜘蛛也挺有意思的,但是最有意思的東西,不是它們兩個。你跟我來。”
陸小鳳當先引路,帶著賈珂來到旁邊一間房間。
那間房間是一間臥室,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所以床鋪上堆滿了灰塵,床架上還結了一張很大的蜘蛛網,蜘蛛網上卻沒有蜘蛛,想來陸小鳳剛剛用來鬥蜘蛛的那兩隻蜘蛛,其中一隻就曾經生活在這張蜘蛛網上麵。
陸小鳳眨著眼睛,說道:“這間屋子裡藏著一個秘密,你能不能找出來。”
賈珂看著這間屋子,突然看向陸小鳳,問道:“你還記得咱們從前遇到石觀音那次,石觀音給你唱了什麼歌嗎?”
陸小鳳眨著眼睛,說道:“當然。”
賈珂道:“是什麼歌?”
陸小鳳道:“她沒給我唱過歌,是我給她唱了一首兒歌。你要不要我現在唱給你聽?”
賈珂看著他,笑道:“你唱吧。”
陸小鳳笑了笑,果然唱了起來。
“妹妹背著泥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
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笑哈哈……”
賈珂心想,如果冷宮裡有一頭驢子,它聽到了陸小鳳的歌聲,定會以為這是另一頭驢子在叫,然後興奮地跟著陸小鳳的歌聲叫起來
但他聽到這可怕之極的歌聲,竟然笑了起來。
陸小鳳笑道:“你也覺得我唱的歌很好聽嗎?”
賈珂笑道:“好聽極了。”頓了一頓,歎道:“我聽到你這美妙無比的歌聲,才能確定你真的是陸小鳳。”
陸小鳳道:“你怎麼突然這麼疑神疑鬼了?難道你真的被我剛剛的樣子嚇到了,嚇得現在都緩不過來?”
賈珂笑道:“或許吧。”
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道:“你剛剛說這個屋子裡有一個秘密?”
陸小鳳笑道:“不錯,一個非常有趣的秘密。”
賈珂道:“是什麼秘密?”
陸小鳳微笑道:“你再仔細看看,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出來。”
賈珂點了點頭,四下環顧,在房間裡轉了幾圈,突然間縱身來到陸小鳳麵前,出手如電,點住了陸小鳳身上的穴道。
賈珂這一下大出陸小鳳意料之外,陸小鳳想要避開,但他一來失了先機,二來輕功不如賈珂,不等他避開賈珂的手指,賈珂就已經點住了他的穴道。
陸小鳳站在原地,苦笑了笑,問道:“難道你還在懷疑我不是陸小鳳?”
賈珂並不回答,從懷中取出柔絲索,將陸小鳳緊緊捆了起來,然後抱著陸小鳳,翻出窗戶,離開冷宮,到了皇宮外麵,才停了下來。
陸小鳳道:“你這是做什麼?”
賈珂仍然沒有回答,四下張望,突然間吹了三聲口哨,停頓片刻,又吹了三聲口哨。
陸小鳳看著賈珂,不明白他這幾聲口哨的聲音又不響亮,是吹給誰聽的。
賈珂卻不向他解釋,三聲口哨吹完,停頓片刻,又吹了三聲口哨,這般連著吹了十一二遍,突然間眼前藍光一閃,一個藍衣少年撲到賈珂懷裡,頭頂上斜戴著一張白老虎的麵具,腰間彆著一張黑老虎的麵具,卻不是王憐花是誰。
王憐花見賈珂假扮成丁公公的模樣,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上官飛燕”直挺挺地躺在賈珂懷裡,全身僵硬無比,她的衣服上出現了許多條細細的凹陷,顯然是被柔絲索纏住了身體。
王憐花當然知道上官飛燕已經死了,眼前這個上官飛燕,隻能是陸小鳳假扮的。可是賈珂為什麼要把陸小鳳帶出宮來?又為什麼要給陸小鳳點住穴道,還用柔絲索縛住了陸小鳳的身體,仿佛這不是他的好朋友,而是他的仇人?
王憐花目光閃動,說道:“這是誰?”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公孫大娘。”
陸小鳳苦笑了笑,說道:“我是公孫大娘?我記得你剛剛還說,你已經相信我真的是陸小鳳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疑神疑鬼了?”
王憐花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陸小鳳,似乎根本沒有聽見陸小鳳在說什麼,說道:“他是公孫大娘?”然後一笑,說道:“要想驗證他是不是公孫大娘,有一個非常簡單的辦法,你知不知道?”
陸小鳳苦笑了笑,說道:“好吧,如果你們非要脫下我的褲子,才能相信我真的是陸小鳳,那你們脫吧。”
賈珂歎了口氣,說道:“這個簡單的辦法可沒法用。公孫大娘隻是一個名字,女人可以叫這個名字,男人一樣可以叫這個名字。雄娘子的名字裡,不一樣有‘娘’這個字嗎?還有那個鑄造了荊軻刺秦王的匕首的鑄劍師,不就叫徐夫人嗎?“
陸小鳳道:“但是雄娘子的名字裡也有‘雄’這個字,誰聽了‘雄娘子’這個名字,都不會認為他是一個女人。”
賈珂看著他,微微一笑,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有這個外號,不是因為他姓雄?難道你認識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