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第一百零四章(1 / 2)

賈珂笑道:“康敏下手還真是狠辣。段正淳這些兒女,除了段譽以外,無一不是十幾歲以後,才到他身邊的。段正淳從前自信他的小老婆們都對他一心一意,絕不會拿彆人的孩子,來冒充他的孩子,現在有了康敏這句話,可就未必能像從前那般自信了。”

段正淳和段延慶認下自己的兒女,都是將孩子的生辰八字,往前推十個月,如果那時他們和孩子的母親在一起,便認定這是他們的親生骨肉。

段譽在王府出生,他的生辰八字做不得假,但是木婉清等人出生的時候,段正淳可都不在她們的母親的身邊,根本不知道她們生辰八字,是後來才從她們母親那裡聽來的。康敏既要挑撥段正淳懷疑木婉清等人不是他的親生骨肉,十有八|九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王憐花輕笑一聲,說道:“這樣才有趣呢。段正淳能給秦紅棉休書,就能給彆人休書,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眾叛親離,孤家寡人的模樣了。”

他自小被柴玉關拋棄,見段正淳每次在江湖上快活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情人帶著孩子艱難度日,和柴玉關如出一轍的混賬,自不免將他對柴玉關的痛恨轉移到段正淳身上,隻盼段正淳下場比柴玉關還要淒慘,這時想到段正淳聽信康敏的挑撥,將那些對他一心一意的小老婆們親手推開,最後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不由大為幸災樂禍。

除了段正淳一家以外,地宮裡還關著四十餘人,都會在十二月二十七日那天,被姬苦情送去拍賣。這些人中,有富商,有名士,還有幾個臭名昭著的惡徒,都和賈珂、王憐花素不相識。

賈珂和王憐花一來懶得跟這些陌生人客套,二來他們現在是皇上的手下,吃著官家的飯,也沒必要跟這些人客套,隨便交代了幾句,便拿出易容用的材料來,忙了一炷香時分,終於將四十餘名侍衛扮成了他們的模樣。

這四十餘名侍衛的相貌既已變了,便自行去牢房住下。賈珂去大廳幫阿紫給眾侍衛易容,王憐花帶著幾個女侍衛來到一間石室,推開石門,隻見李清露一手支頤,坐在桌旁,怔怔地看著桌上的油燈,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看了過來。

那幾個侍衛見到李清露,一驚之下,脫口而出:“公主!”

這幾個侍衛身上穿的都是那些黑衣人的衣服,李清露初時沒把她們放在眼裡,隻去看走在前麵的王憐花,聽到這幾個侍衛叫她公主,這才看了她們一眼,見其中兩人十分眼熟,竟是自己熟悉的侍衛,一個叫柳倩,一個叫阮雲北。

饒是李清露從前根本不將奴才放在眼裡,此時看見這兩張熟悉麵孔,也不禁胸口一熱,這一個多月來的委屈,登時湧上她的眼眶,幾乎要流下淚來,說道:“是你們。”

這幾個侍衛知道銀川公主最是講究尊卑,她們見到銀川公主,不立刻向她行禮,反而直呼“公主”,可說大大不敬,銀川公主回過神來,定會責罰她們,忙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說道:“卑職參見公主。”

李清露見她們對自己如此恭敬,終於又體會了一把昔日作為皇上親女,金枝玉葉,那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感覺。

她心中感到一陣滿足,尋思:“她們待我的態度和從前一般無二,難道父皇還沒有厭棄我?”

然後瞥了王憐花一眼,見王憐花站在旁邊,神情放鬆,甚至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完全不擔心她會向彆人告狀,一顆心又止不住地沉了下去,心想:“父皇若是還沒有厭棄我,還讓我繼續做公主,他和那個‘啞巴’又怎敢對我如此無禮。父皇,你的手下對女兒百般欺負,你一點也不在意嗎?”想到最後,心中又不禁一陣委屈。

隨即轉念,想起自己還沒讓那幾個侍衛起來,說道:“你們起來吧。”

這幾個侍衛隻道她們見到了銀川公主現在這副狼狽模樣,銀川公主心下難堪,才故意耍威風,讓她們在地上多跪了一會兒。她們早就知道銀川公主脾氣很大,這時也不覺驚奇,見銀川公主讓她們起來了,便都站了起來。

王憐花早在暗中觀察過這些女侍衛的身材,找到了一個和銀川公主的身材幾乎一模一樣的侍衛,叫作刑桃,這時當然也把她帶了過來。

王憐花看向刑桃,說道:“咱們不止要找人假扮外麵那些人,還要找人假扮公主,你可願意假扮公主留在這裡?”

刑桃臉色發白,說道:“卑職能夠假扮公主,那是卑職三生修來的福分,隻是卑職愚鈍,模仿不來公主的聲音,不知能否蒙混過去。”

李清露的聲音輕柔甜美,刑桃的聲音卻有些沙啞,聽上去確實很不相像。

王憐花道:“無妨,我給你開一服藥,服下去以後,會讓你的嗓子有些腫痛。即使這件事的主謀,發現你的聲音和公主的聲音不一樣了,看過你的嗓子以後,也隻會責罰那些看守你的人的。”然後微微一笑,說道:“你放心。服下藥以後,你的嗓子雖然看上去會有些可怕,但其實並不會很痛。”

王憐花既已有了應對之策,刑桃哪敢拒絕,和李清露交換了衣服,然後任由王憐花將她扮成了李清露的模樣。

李清露容貌出眾,王憐花不好讓她以真麵目示人,於是又用麵粉粽膏,將李清露扮成了刑桃的模樣,然後把刑桃送回了李清露所住的那間牢房,交待了刑桃幾句,便帶著李清露去找賈珂。

賈珂和阿紫早已將那五十名侍衛扮成了那五十名黑衣人的模樣,又去幫阮星竹給段正淳的側妃們喬裝改扮,此時都已收拾妥當,見王憐花這邊也已收拾妥當,該交代的事情,也都向那些侍衛交代了,便帶著眾人渡水離開地宮。

李清露等人都中了散功的毒藥,地宮中沒有解藥,隻能拖著虛弱無力的身體遊水離開,好在人多勢眾,潛流雖急,卻也沒法把這麼多人衝散,總算有驚無險地來到洞口,咬牙爬到岸上,休息了一盞茶時分,才終於緩過勁來。

眾人用毛巾將身上的河水擦淨,換上侍衛的外衣和帽子。這些外衣和帽子一直放在船上,沒有碰到河水,眾人身上的衣服都已濕透,穿上這些乾淨的外衣,若不仔細打量,倒也看不出來裡麵的衣服是濕的。

賈珂修補好臉上的易容,穿上外衣,戴上帽子,穿過人群,走到段正淳附近,就見阮星竹、秦紅棉、康敏、甘寶寶等不顧自己身上**的都是河水,忙著為段正淳擦頭擦身,換衣服,梳頭發,穿鞋子,戴帽子,餘下側妃見段正淳身邊已經沒有落腳之地,自己湊不過去,隻好忿忿地在旁邊擦身換衣,滿臉不甘之色,隻好在旁邊站著。

段正淳一瞥眼間,見到賈珂在旁邊站著,似是有話要跟他說,於是走了過來,笑道:“甄兄弟,你可是有事找我?”賈珂剛剛幫段正淳的側妃易容的時候,段正淳曾經問過他的性命,賈珂就說自己姓甄,名字不方便透露。

賈珂拱手說道:“在下確實有一件事要和王爺商量。如今那賊首不知所蹤,咱們不知他有沒有在青鸞山附近及沿途安排探子,監視路上行人的舉動。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隻能委屈王爺和各位娘娘扮成禦前侍衛,跟我們一道回皇宮了。

隻是王爺和各位娘娘的口音,一聽便知,不是咱們興州城的人,若是各位在路上聊天,給那賊首派來的探子聽見了,那探子若是足夠機警,定會察覺不對,那咱們在這裡安排的一切,可就白費了。

在下鬥膽,想請王爺和各位娘娘在路上不要開口說話,有什麼話要說,等咱們回到皇宮,各位再說也不遲。那賊首將各位抓來這座地宮,累得各位吃儘了苦頭,各位一定也想儘快將那賊首抓住吧。”

段正淳笑道:“甄兄弟放心,我們一定照做!你小小年紀,策劃如此周詳,貴國皇帝有你這樣一個左膀右臂,可真是讓人羨慕啊!”

賈珂笑道:“王爺過獎了。我小小年紀,能懂什麼,不過是平素跟在皇上身邊,耳濡目染,學到了皇上的一招半式罷了。我能跟在皇上身邊辦差,那才是我的榮幸呢。”

兩人客氣幾句,一行人便到了皇宮。

賈珂混在侍衛之中,悄悄回了禦書房,換回李訛龐的衣服,然後對著鏡子,易容成李訛龐的模樣。正對著鏡子整理帽子,就聽到陳默秋走了進來,眼中露出幾分迷茫之色,說道:“皇上,六殿下回來了,還把大理國的鎮南王及其側妃帶回來了。”

賈珂“嗯”了一聲,說道:“盟兒剛剛跟朕說過鎮南王的事,你帶人去朱子柳三人住的地方,給鎮南王和他那幾個側妃收拾出房間來,然後帶著鎮南王他們去那裡休息。你跟鎮南王說,朕有些急事要處理,一時抽不開身見他,他缺了什麼東西,隻管開口便是。”

陳默秋道:“是。”頓了一頓,又道:“皇上,除了大理國的鎮南王一家人以外,六殿下還帶回來了一些百姓,數十名綁架鎮南王一家人的惡徒,甚至還有幾個殺人成癮的魔頭。

六殿下說,暫時不能讓這些人自行離開,免得讓外麵的人發現這些人的行蹤,吩咐我們把那數十名綁架鎮南王的惡徒和那幾個殺人成癮的魔頭都關進天牢,那些百姓都暫時安置在宮裡,若是宮裡沒有空著的宮殿,就讓各位娘娘暫時住在一起,把她們的宮殿空出來,安置這些百姓。

奴婢跟六殿下說,世上從來沒有讓娘娘給百姓騰地方的道理,各位娘娘隻怕也不會願意,六殿下就說這些事情,還是要請您拿主意,就讓奴婢過來問您。”

賈珂道:“這件事朕已經交給盟兒全權負責,無論他說什麼,你們都照著他說的去做。他又不是無緣無故,非要各宮娘娘住在一起,不過是事急從權,不得已為之罷了。這中間的原委,他現在不方便向你們一一解釋,你們隻要知道,他不是無事生非,而是儘心竭力地為朕辦事便是。”

陳默秋見皇上如此說,說道:“是。奴婢這就去安排。”在地上磕了頭,離開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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