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1 / 2)

賈珂這話一出,群豪大吃一驚,儘皆變色。

在場眾人幾乎都是功成名就,家大業大之輩,大多數都已兒孫滿堂,早就不像年輕時候那樣天不怕地不怕了。他們可以不在意如今這安逸舒適的生活,可以不在意如今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可是他們的兒孫怎麼辦?總不能讓兒孫也跟著他們過這東躲西藏,風餐露宿的生活啊。

有人不願相信賈珂的話,說道:“李玉函又不是傻瓜,他若真如你所說,一邊在山莊拍賣你說的公主和王爺,一邊將這件事通知官府,咱們這些想要買公主和王爺的人固然罪大惡極,可是他這個舉辦拍賣的人,罪行可不比咱們重多了麼!”

李玉函被賈珂點了啞穴,沒法為自己辯解,聽到這話,登時宛如小雞啄米一般拚命點頭。

有人看到李玉函這副模樣,便道:“你把他的穴道解開,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賈珂道:“朝廷的兵馬可能已經到附近了,各位真要現在聽他狡辯嗎?”

有個脾氣暴躁的道人說道:“那你快跟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玉函他怎麼敢這麼做?”

賈珂道:“各位還想不明白嗎?在此之前,咱們誰知道這座黃花山莊仍然歸李玉函所有?李玉函夫婦早就給自己找好了替死鬼,就是青龍會。我想他們一定早就準備好了這座黃花山莊如今歸青龍會所有的證據,青龍會舉辦這場拍賣的證據,等到朝廷的兵馬過來了,這座山莊裡的仆人隻怕都會一口咬定他們是青龍會的人。

並且咱們這些人中,有不少人是從前參加過青龍會舉辦的拍賣,這次也是受青龍會的邀請來參加拍賣的,到時也會幫李玉函向朝廷作證,這場拍賣是青龍會舉辦的,是青龍會要當眾拍賣他們的公主。

我偷聽了沈倚劍和仆人說話,才知原來青龍會之所以能在江湖上迅速壯大,全靠衛國朝廷暗中扶持,他們用青龍會的名義,拍賣西泥國的公主,大理國的王爺,就是要讓大家以為,衛國朝廷在西泥國拍賣西泥國的公主,大理國的王爺,咱們這些衛國人專門來西泥國競拍。”

群豪雖知這件事的後果必定十分嚴重,卻聽得糊裡糊塗,一知半解,想不明白李玉函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好些人和青龍會打過交道,對青龍會印象極差,聽說青龍會背後竟然是衛國朝廷,都是又驚又怒,有的“嘖”了一聲,臉上露出嫌棄之色,有的忍不住罵了衛國朝廷幾句。

有人忍不住道:“薛賢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李玉函兜這麼大個圈子,把咱們和衛國朝廷都牽扯進來,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為了讓彆人以為,咱們和衛國朝廷蛇鼠一窩,衛國朝廷經常綁架這些天潢貴胄賣給咱們?”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李玉函夫婦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在場各位,都是武林中有身份,有威望的人物,一旦西泥國和大理國認為,咱們和衛國朝廷是一夥的,都要對他們兩國不利,各位認為,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是不是會想,既然這些在中原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都和衛國朝廷是一夥的,其他武林人士,隻怕也和衛國朝廷暗中勾結在了一起,意圖對他們不利。

何況西泥國創立了‘一品堂’,招收各門各派的武功高手,大理段氏本就是武林世家,大理國皇帝和鎮南王都自小修習武功,這兩國都對武林都十分重視,也都非常清楚武功高手的厲害。

他們既已知道中原武林和衛國朝廷早就親如一家,聯合起來算計西泥國和大理國,他們一時之間,可能沒法對衛國朝廷做些什麼,難道還不能向中原武林發難嗎?李玉函夫婦費了這麼大力氣,將咱們和衛國朝廷牽扯進來,就是為了讓西泥國和大理國聯合起來,將中原武林一鍋端了!首先遭殃的,就是咱們這些衝著西泥國的公主和大理國的王爺來參加拍賣的人了。”

群豪又驚又怒,萬沒想到李玉函打的竟然是這樣的主意。

有人忍不住罵道:“他奶奶的,李玉函這小子自己就是武林人士,他老子李觀魚也是武林人士,他自己還在這張桌子上吃飯呢,怎麼就把這張桌子砸了?”

有人說道:“先彆管這麼多了!趁著朝廷的兵馬還沒過來,咱們趕快離開這裡吧!”

賈珂搖頭歎氣,說道:“如果離開這裡就能和這件事撇清關係,小侄早就招呼大家一起走了。李玉函夫婦是鐵了心要把咱們這些人拖下水,早就準備好了咱們所有人的名單,還有咱們來黃花山莊參加拍賣的證據了。咱們若是現在離開,等到朝廷的兵馬來了,對著名單抓人,找不到咱們,隻會認為咱們這是畏罪潛逃了。到時咱們便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

薛紅紅一生養尊處優,仗著父親是天下聞名的薛衣人,一直在揚州城橫行霸道,肆無忌憚,哪裡見識過這樣的事,想到自己好好一個豪門貴婦,糊裡糊塗地得罪了西泥國和大理國,不僅再也過不了從前錦衣玉食的生活了,性命也未必能夠保住,不由又驚又怒,突然間跳上沈倚劍的床,來到昏迷不醒的沈倚劍身旁,抬起右腳,在她赤|裸裸的身子上,狠狠地踹了幾腳。

薛紅紅一邊踹她,一邊罵道:“虧你先前還親親熱熱地跟我姐姐長,妹妹短的,原來心裡打的儘是這些惡毒主意。我們薛家怎麼得罪你了,你不光偷我們家的人,還要我們家的命!”

她的力氣實在太大,沒踹幾下,沈倚劍便從床上滾了下去,咕咚一聲,摔在地上,斷腕碰到地板,沈倚劍登時痛醒,見自己躺在地上,李玉函也躺在地上,群豪都在旁邊冷冷地看著自己,眼中滿是憤怒和憎惡,她雖然沒有聽到賈珂先前的話,但見此情形,哪會不知事情已經敗露?

不由得麵如死灰,顫聲道:“你們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名宿,難道要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身受重傷,毫無自保之力的弱女子嗎?”

屠狗翁笑著走了出來,說道:“他們是武林名宿,愛惜自己的名聲,我可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偏要欺負你這樣一個身受重傷,毫無自保之力的弱女子。”他說到“弱女子”這三個字的時候,語調拖得長長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之意。

沈倚劍顯然知道屠狗翁的厲害,臉色更加難看,定了定神,說道:“前輩莫要忘了,家翁對你們夫婦有過救命之恩,你在這裡欺負我,可對得起家翁?”

屠狗翁格格笑道:“小姑娘果然厲害,知道我們夫妻向來恩怨分明,既然我欠了李觀魚的恩情,就一定會還回來。不過我欠的是李觀魚的人情,可不是你的人情,也不是你老公的人情,既然李觀魚還活著,這份人情就輪不到你們夫妻代領。

大不了我在這裡欺負完你了,再去擁翠山莊負荊請罪,求得李觀魚的原諒。何況李觀魚一生行俠仗義,嫉惡如仇,我想他若是知道你們夫妻做了什麼事情,絕不會責怪我的。”

沈倚劍臉色越來越難看,屠狗翁看在眼裡,不等她說話,又是一笑,說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其實我本來不叫屠狗翁的,隻是我年輕的時候,做過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後來這件事在江湖上傳開,有人這樣罵我,我覺得他罵得好,罵得對,於是把他宰了,但他給我起的這個名字,我卻收了下來。

那時我才二十出頭年紀,剛剛拜彆師父,出來闖蕩江湖。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富家公子。當時他騎著一匹白馬,懷裡摟著一個美妾,身後跟著二十幾個隨從,大概是嫌我擋了他的道,在我身旁經過的時候,突然朝我的頭頂吐了一口濃痰。

我那會兒還沒有戴草帽的習慣,不過頭發已經像現在這樣,一根也沒有了,那口濃痰就順著我的頭頂,滑進了我的衣服裡。那富家公子摟著他的美妾,哈哈大笑,說道:‘這鄉巴佬的腦袋又大又亮,給我當痰盂,再合適不過了!’

他的美妾和後麵那二十幾個隨從,聽了他的話,都跟著哈哈大笑,尤其他的美妾,在他懷裡笑得花枝亂顫,真讓人忍不住擔心,她會從馬上摔下來。

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嗎?當時我一句話也沒有說,笑嘻嘻地跟在他們後麵,一路跟到他們家裡,然後把那富家公子一家全都宰了。我連夜將他們的屍體剁成肉塊,第二天支起了一個肉鋪,旁邊掛著他們家養的一條白狗的屍體,對外宣傳這是狗肉。

因為我要的價錢很低,在官府找來之前,我攤上的肉就已經賣完了,等到鎮上的人知道,我賣的不是狗肉,而是人肉的時候,那富家公子一家的肉,都已經進了他那些親朋好友的肚子裡了。

這些年來,我剁肉的手藝愈發精湛,現在已經能將肉削成花了。你說我將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來,喂進你老公的嘴裡,好不好?”

沈倚劍連忙搖頭,說道:“不好,不好。”

屠狗翁道:“那你就把我們這些人的名單和證明我們今天來黃花山莊參加拍賣的證據拿出來。”

沈倚劍一怔,說道:“我沒有你們的名單,也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會來興州城參加拍賣。”他們邀請這些江湖名宿參加拍賣,是為了將銀川公主和鎮南王被公開拍賣一事鬨大,他們並不在乎這些賓客會做什麼,自然不會專門記下這些賓客的名字,或是保留這些賓客參加拍賣的證據了。

賈珂不給她辯解的機會,說道:“你騙人!我分明聽到你跟仆人提到了名單和證據,難道還能是假的?”

一個老者哼了一聲,說道:“這場拍賣舉辦得如此聲勢浩大,怎麼可能是他們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的功勞。我看他們兩個也隻是為彆人鞍前馬後,出生入死的小卒子,真正的主謀,還藏在他們後麵,沒被咱們發現。名單和證據,當然也是在主謀手裡,而不是在他們兩個小卒子的手裡。”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