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就等著這句話,臉上露出驚詫之色,說道:“難道……難道真的是這樣?”
話音剛落,便有人問道:“真的是怎樣?”
賈珂道:“我先前就想,在這件事裡,被當作幕後主使,同時得罪了西泥國和大理國的衛國,無疑是最慘的。而西泥國和大理國,不僅會因為他們的公主和王爺被公開拍賣而顏麵掃地,而且他們要找衛國報仇,無論是向中原武林發難,還是向衛國朝廷發難,雙方發生爭鬥,都會元氣大傷,死傷無數。
這件事中唯二得利的國家,就是丹國和吐蕃了。剛剛有位世伯說,李玉函明明也是武林人士,怎會砸了自己吃飯的桌子,但若李玉函已經不把自己當成武林人士,不和咱們在同一張桌上吃飯了,他砸了這張他從前吃飯的桌子,不僅不會耽誤他自己吃飯,說不定他投靠的人,還會因為他如此乖巧聽話,多賞賜他一碗飯吃。”
先前賈珂領著群豪趕去臥室,薛紅紅聽到沈倚劍的嬌笑聲,妒火中燒,擠開賈珂,第一個衝進臥室。賈珂索性放慢腳步,和薛衣人一起走了進去。沈倚劍尚未看清賈珂的臉,就被薛衣人削下了右手,痛得昏了過去。
沈倚劍醒來以後,屠狗翁站在她的身旁,將她的視線擋住。待得賈珂反駁她的話,她才注意到賈珂,登時嚇得魂飛天外,心想:“他不是已經中了我的毒針了嗎?他明明已經死了,怎麼又活過來了?他現在是人還是鬼?”
這時聽到賈珂說她和李玉函和丹國、吐蕃暗中勾結,因為賈珂沒說她和李玉函想要將中原武林一鍋端了,沈倚劍隻道他們的計劃都已暴露,也顧不上害怕賈珂死而複生了,說道:“不,……”
後麵的“我和玉函從沒和丹國、吐蕃勾結在一起。這場拍賣確實是我們舉辦的,但我們隻是想要賺點銀子,貼補家用,並沒有彆的目的”尚未出口,就聽賈珂說道:“你不肯承認你和李玉函都是聽命於彆人,是不是?我就知道你鐵了心要拖著大家給你的雄圖霸業陪葬!
如果你們打得不是這個主意,好啊,隻要你們把倚天劍交出來,我就相信你們是無辜的!大家都是為了倚天劍來的,山莊裡沒有倚天劍,就好像酒席上沒有菜肴一樣,誰都會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除非你們根本沒打算讓大家用這桌酒席,端上兩個涼菜,桌子就會被收到你們的消息趕過來的官兵掀翻了。桌子既然翻了,當然就不會有人在意,接下來的菜肴有沒有端上來了。”
倚天劍從前一直在峨嵋派手中,直到孤鴻子和楊逍比武,向滅絕師太借了倚天劍,後來輸在楊逍手上,在途中染病不起,倚天劍才被當地官府獻給了汝陽王。
群豪中至少有五六十人親眼見過倚天劍,親眼見過倚天劍的鋒利無匹的,也有十一二人。像倚天劍這等神兵利器,世間罕有,若論鋒利,也隻有屠龍刀能與其抗衡,絕不是尋常寶劍能冒充的。
加上姬苦情本就打算拍賣進行一半,便將銀川公主和鎮南王領到眾人麵前,他在賓客中安排了幾個內應,到時會有內應質疑這兩人的身份,也會有內應來作證這兩人是真的,還會有人叫道在西泥國的國都拍賣西泥國的公主,做下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是活得不耐煩了麼,然後呼籲大家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之後帶頭離開。
因此姬苦情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這麼多東西拍賣,倚天劍當然就在他沒準備的東西之列。
沈倚劍根本就沒有見過倚天劍,如今又去哪裡變出倚天劍來,支支吾吾地道:“倚天劍……倚天劍當然是有的,說好了要拿出來拍賣的東西,當然不可能沒有……隻是……”
群豪見沈倚劍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哪會猜不出來,李玉函夫婦真如賈珂所言,從一開始就不是想要舉辦拍賣,倚天劍不過是這對夫婦將他們騙來興州城的幌子罷了。
有人嘿嘿冷笑,說道:“隻是什麼?隻是倚天劍剛剛被人偷了嗎?”
有人滿臉怒容,罵道:“你們兩個真不要臉,都這時候了,還在這裡狡辯!趕快把名單和證據交出來,不然便是李觀魚來了,老子也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了!”
有人滿臉著急,催促道:“快把名單和證據交出來!等到朝廷過來了,可就來不及了!”
還有人直接拔出劍來,劍尖抵著李玉函的喉嚨,叫道:“你們不把名單和證據交出來,我現在就在他脖子上捅一個透明窟窿!”
一片此起彼落的叫嚷聲中,忽聽得外麵一道清朗的聲音說道:“山莊裡的一幫反賊,還不趕快出來接旨?”
這聲音算不得多麼響亮,但在一片嘈雜聲中,竟然清清楚楚地傳到了眾人耳中。眾人本來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了,聽到這道聲音,皆是驚懼交集,均想:“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武功!這聲音聽上去十分年輕,難道說話之人,竟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嗎?”
賈珂滿臉沉痛,說道:“完了,朝廷已經來了。”
薛紅紅臉色煞白,看向薛衣人,說道:“爹,咱們怎麼辦?要不咱們殺出去吧?”
話音剛落,便聽得嗤的一聲輕笑。這道笑聲明明很輕,卻好似驚雷一般,在薛紅紅耳畔炸開。薛紅紅登時氣血翻湧,從床上跌落,正好砸在沈倚劍的身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沈倚劍劇痛之下,又人事不知了。
群豪見到這等手段,心中更增幾分驚懼,人人麵麵相覷,肅然無語,見身旁的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麵無血色的模樣,料想自己也是如此,愈發手足無措。
賈珂臉上露出驚駭之色,說道:“爹,這人的武功如此厲害,咱們還是出去自首吧。咱們本來就是無辜的,什麼錯事都沒有做過,說不定朝廷知道這件事的原委以後,就會放咱們走了。”
他這句話說完,那道清朗的聲音又在眾人耳畔響起:“沒想到你們這些反賊之中,竟然有人如此有見識。在我這裡,向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若是乖乖出來自首,或許還能洗刷你們身上的冤屈,你們若是拚死頑抗,不肯跟我回去,我便認定你們是畏罪潛逃,先給你們定個株連九族的大罪,到時你們有什麼冤屈,都到地府跟閻王爺說去吧。”
薛衣人點了點頭,說道:“把你大姐扶起來,咱們出去。”
賈珂點了點頭,將薛紅紅扶了起來,塞到施傳宗的懷裡,說道:“姐夫,你可要把大姐照顧好了。”
適才他們說話的時候,施傳宗就已經穿好了身上的衣服,不過他身上被沈倚劍用匕首劃了十幾下,還捅了幾個血洞,雖然已經用過金創藥,但傷勢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了的。
賈珂將薛紅紅塞進施傳宗的懷裡,薛紅紅昏迷不醒,全身重量都壓在施傳宗的身上,碰到了他身上好幾處傷口,登時痛得他呲牙咧嘴,險些流下淚來。
但他一來清楚自己得罪了薛紅紅,如今正是將功贖過的大好機會,絕不能因為傷痛放棄這個機會,不然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二來薛衣人就在旁邊看著,他若是因為受不了疼,就把薛紅紅推開,薛衣人一定不介意給他也來一劍。
因此施傳宗雖然痛得眼前陣陣發黑,也隻能硬撐著向賈珂一笑,說道:“二弟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你大姐。”說罷,咬緊牙關,將薛紅紅打橫抱起。
薛衣人默不作聲,轉身走出臥室,施傳宗跟在後麵。
賈珂拎起了李玉函,說道:“哪位姐姐過來幫把手,把李夫人帶出去?”
杜漁婆走上前來,說道:“我來。”然後俯下身去,將沈倚劍拎了起來。杜漁婆本就十分高大,比尋常男人還要高上許多,沈倚劍卻身形嬌小玲瓏,被杜漁婆拎在手中,好似抓著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來回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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