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身之前,王家舅爺還把我叫到家去,說是皇上讓我做廉王的禦者,可能是為了抓住我的錯來對付你,再三叮囑我在路上定要小心行事,千萬不可授人把柄。
誰想我一路上小心翼翼,美酒一口都不敢喝,美人一眼也不敢瞧,最後自己沒有做錯事,卻被廉王連累到如此境地。‘世事無常’這四個字的滋味,我現在算是體會到了。”
賈珂安慰道:“事情是廉王做的,隻要你問心無愧,自然不會連累到你。雖然我和王公子剛到興州城,不過我們有幾個朋友前幾天就到興州城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都聽他們說了。
聽說西泥國這邊又有什麼新的發現,皇帝或許會向朝廷發難,但不會為難你們,可能過幾天就讓你們回衛國了。隻是你今年隻能留在這裡過年了。”
賈璉知道賈珂從來不會信口開河,他說西泥國可能過幾天就會讓他們回衛國了,定有他的依據,不由喜出望外,說道:“便是沒有這許多事情,我們順順利利地接到銀川公主,護送銀川公主返回京城,那也是要在路上過年的。在這裡過年倒不算什麼,隻要能夠保住性命,平平安安回到京城,我就心滿意足了。”
賈珂道:“璉兒,你彆高興得太早了。西泥國或許不會為難你們,但是等你們回到京城,皇上說不定會因為廉王的死,銀川公主的遇刺,西門吹雪的越獄而問你們的罪。”
賈璉一驚,問道:“珂二哥,西門吹雪越獄了?”
王憐花道:“你們還不知道嗎?這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
賈璉臉色慘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彆人是否知道此事,我自己確是全然沒有聽說。”頓了一頓,又道:“西門吹雪不是皇上的表弟嗎?他為何要越獄?那不是一輩子的名聲都毀了嗎?難道廉王真的是被西門吹雪殺死的?”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那也未必。一個人若是從來沒把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放在眼裡,自然不會在乎失去這些東西。”
他知道賈璉這樣的國公府的公子,隻怕終其一生,都無法理解西門吹雪糞土富貴,看淡生死的心境,也不多加解釋,隻是道:“有些武林中人就是這樣的。”
賈璉其實根本不在乎李淳是不是被西門吹雪殺死的,隻想知道這事會不會連累到自己,但見賈珂神態如常,想到先前賈珂跟他說隻要他問心無愧,李淳做的事情,就不會連累到他,心中稍稍安定。
賈珂跟賈璉說了一會兒話,叮囑賈璉暫且不要把自己來流杯園探望他的事情告訴彆人,便和王憐花離開流杯園,回到客棧,將小魚兒和黃蓉帶進了皇宮。
皇宮一到年末,更加有一番熱鬨氣象。不過因為太子之死和眾妃嬪被趕出宮去,賈珂也有借口不像往年一樣大肆慶祝新年。饒是如此,臘月三十,他先是在宮中設宴,接受眾人進宮朝賀行禮,然後次日一早,帶領眾皇子皇女祭祖,回宮以後,繼續接受眾人進宮朝賀行禮。
好在黃蓉摸清楚了李訛龐的性格以後,便接手了賈珂的工作,賈珂落得清閒,乾脆扮成侍衛,待在王憐花身邊,王憐花去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初一的晚上,宮裡設下宴席,眾皇子皇女紛紛前來赴宴。
王憐花坐在桌旁吃飯,賈珂現在是侍衛,當然不能跟他在同一張桌上吃飯,隻能站在他的身後,看他吃飯。王憐花心下過意不去,吃了一半,便假裝不勝酒力,出去醒酒,賈珂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先是去挽霜住的地方,將挽霜從籠子裡抱了出來,然後來到禦花園,隻見園中張燈結彩,明亮得絲毫不遜於白天,天上一輪皓月,在燈光的襯托下黯然失色,燈光和月光一齊照上冰麵,反射過來,倍顯晶瑩明亮。
王憐花抱著挽霜,和賈珂在院中散步,或許是因為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先前已經看習慣了的景色,此時再看,竟然覺得美不勝收,舍不得移開目光。
賈珂心想:“如此月色,如此雪光,不一邊喝酒,一邊吟詩,實在太浪費眼前的美景了。”正待問王憐花要不要找個地方喝酒,王憐花突然間停了下來,伸手捂住挽霜的嘴,同時側過頭來,向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賈珂見王憐花這副模樣,知道有人來了,向王憐花點了點頭,然後一起躍到樹上。他們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天,自然十分清楚哪些地方適合藏身。
過得片刻,就見兩個女人從假山後麵走了過來,凝目一看,卻是秦紅棉和甘寶寶。隻見秦紅棉抓著甘寶寶的手腕,走在前麵,甘寶寶雖然腳下動作不慢,臉上卻露出幾分不情願,顯然是被秦紅棉強行拽來這裡的。
秦紅棉抓著甘寶寶來到樹下,四下張望,見附近沒有禦前侍衛,便即停下腳步,放開了甘寶寶的手腕。
甘寶寶秀眉微蹙,說道:“師姐,你有事要找我,何不在大家麵前說出來?乾嗎專門找沒人的地方說話?”
秦紅棉哼了一聲,叫道:“你彆打岔!我隻問你:朱子柳白天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他是不是找到淳哥了?”
甘寶寶聽到這話,眼圈微紅,說道:“師姐,你這句話太也可笑!他若是打聽到淳哥的消息了,我現在又怎會留在宮裡,眼巴巴地看著人家一家團圓?”
秦紅棉半信半疑,說道:“既然朱子柳不是打聽到淳哥的消息了,那他白天跟你說話的時候,乾嗎鬼鬼祟祟的,生怕被彆人聽到他說了什麼似的?”
甘寶寶道:“師姐,你彆空口白牙地誣賴人,他不過是跟我說話的時候,聲音小了一點,怎就鬼鬼祟祟,生怕彆人聽到他說的話了。”
秦紅棉道:“既然他跟你說的話不怕給人聽到,那你趕快告訴我,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
甘寶寶蹙起眉頭,說道:“師姐,朱先生說的是我的私事,和淳哥沒有半點關係,你何必苦苦追問?難道小妹的私事,都得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嗎?”
秦紅棉“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素來心眼最多,從前你就是一臉天真無辜地將淳哥從我身邊搶了過去,如今你說這件事和淳哥沒有半點關係,我難道就會相信了嗎?何況那既然是你的私事,為什麼朱子柳會知道?難道你和朱子柳有什麼私情?”
甘寶寶登時漲紅了臉,惱道:“師姐,我看在咱們同門學藝的份上,對你始終客客氣氣,但若你再這樣血口噴人,休怪我不顧同門情誼,對你不客氣了。
我對淳哥始終一心一意,天地可鑒,豈容你在這裡胡說八道,毀我清譽!眼下這裡沒人,你說這種話詆毀我的清譽,隻有你我二人知道,你若是在彆人麵前也說這種話,你……你還要我怎麼做人啊!”說著淚水無法抑製,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秦紅棉見甘寶寶哭得傷心,心下稍覺歉疚,隨即想起當年自己發現甘寶寶背著自己和段正淳在一起的時候,甘寶寶也是這樣淚水盈盈地哀求自己把段正淳讓給她,哭得嬌柔婉轉,楚楚可憐,引得段正淳對她又愛又憐,襯得自己倒像是一個吃人的母夜叉一般。
她想起從前的事情,心中的兩分歉疚登時轉為二十分憎惡,冷冷地道:“師妹,如今淳哥不在這裡,你這些淚珠,是掉給誰看的?你不會以為,我會吃你這一套吧!你今天不跟我老實交代,朱子柳白天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就休想離開這裡!”
甘寶寶見秦紅棉如此咄咄逼人,也不再裝可憐了,冷冷地道:“師姐,如今你的武功恢複了大半,我的武功也恢複了大半,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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