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2 / 2)

李仁立馬回答:“那跛足道人若是來找朕,朕一定這麼跟他說。”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那我妹妹之春的婚事呢?”

李仁立馬回答:“定是那跛足道人用妖法迷惑了朕,以致朕稀裡糊塗就把令妹許配給了老七。明天一早,朕就下旨取消他倆的婚事。老七就是一個糊塗蛋,他活著的時候,都配不上令妹,現在當然更加配不上令妹了。你若是覺得明天早上太遲了,朕現在就寫聖旨。”

賈珂微笑道:“明天早上就好。”

李仁暗暗高興,心想:“他要我明天早上再寫聖旨,看來他今天晚上沒打算殺我。”又道:“還有賈元春,要不要朕也下道聖旨,不用她去廉王府了?”

賈珂微笑道:“這倒不急,等我需要皇上下這道聖旨了,皇上再寫聖旨也不遲。”

李仁更加高興,心想:“看來我不止能活過今天晚上,我還能多活幾天。”說道:“好,你什麼時候來找朕,朕什麼時候給你寫聖旨。”

賈珂微笑道:“皇上,你看你跟吳明合作,有什麼意思?吳明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吳明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最重要的是,吳明一心隻想做皇帝,當年他是怎麼對付皇上的兄長的,我想皇上一定還記得。

他現在不過是利用你幫他掃清障礙,等到皇上這些叔伯兄弟都死得差不多,吳明會怎麼對付你,我想皇上和太後,應該都心知肚明吧。而我既不像吳明那樣一心隻想做皇帝,又不在意功名利祿,榮華富貴,並且我和吳明有血海深仇,遲早會和他有一戰,割下他的人頭,去祭拜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到底跟誰合作,皇上還是想清楚吧。”

李仁忙道:“你若是答應不向彆人揭發我的罪行,答應讓我繼續做皇帝,我自然跟你合作。往後我一定對你言聽計從,隻要你不要我的皇位,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王憐花見他一副哈巴狗的模樣,忍不住道:“他若是要你老婆呢?”

李仁不知眼前的王憐花並非他認識的那個王憐花,心想:“有你在他身邊,他還敢要我老婆?”說道:“他要我老婆,我自然給他。他要多少個,我就給他多少個,便是把我所有老婆都給他也沒問題。”

王憐花向賈珂一笑,說道:“賈兄,你可真有豔福。”

賈珂向王憐花一笑,意思是說:“王公子又在用我的王憐花的身體說他根本不會說的話,來敗壞他的名聲了,這次總不是開玩笑了吧?”

王憐花輕輕咳嗽一聲,笑道:“我剛剛隻是在開玩笑,賈兄千萬不要當真了。”

賈珂一笑,說道:“太後娘娘的穴道,天明之前,便會解開。皇上去照顧娘娘吧,微臣若是有空,明天自會進宮來見皇上。”然後向燕南天道:“大伯,咱們走吧。”

燕南天道:“好。”然後收回長劍。

三人從原路回去,到了侯府,賈珂將王憐花放下,說道:“大伯,咱們再去一趟榮國府吧。”

燕南天微微皺眉,問道:“你這時候去榮國府,難道榮國府和那跛足道人也有關?”他自從知道榮國府托人打聽賈之春的下落,想要把賈之春抓回京城,送去廉王府給李淳守寡以後,就對榮國府十分厭惡,自然是什麼好事都想不到榮國府,什麼壞事都疑心和榮國府有關。

賈珂一笑,說道:“他們和那跛足道人應該沒什麼關係,不過那跛足道人還有個同伴,是個癩頭和尚。我和王公子從前見過他一麵。他和榮國府有幾分淵源,隻是榮國府大概都不知道這事。我現在就是想要利用這幾分淵源,把那癩頭和尚找出來。”

賈珂本來對這一僧一道十分忌憚,不敢輕易招惹他們,先前他跟柳無眉說,他還有個辦法,隻是風險很大,如非萬不得已,他不敢用這個辦法,就是擔心他這麼做,會惹到這一僧一道,這兩人若是與他為敵,他自然不是他們對手。後來聽了李仁對那跛足道人的描述,方知這一僧一道雖然都是仙人,但在人間並不能隨便出手。

知道了這件事,賈珂登時增了幾分底氣,不願繼續瞻前顧後,何況那跛足道人算計王憐花在先,他若是不算計回去,豈不真成縮頭烏龜,任人拿捏了。

賈珂叫來戴管家,吩咐他備好馬車,三人坐車來到榮國府門前。

榮國府雖然因為賈元春的前途憂心忡忡,這個年過得很不是滋味,但府裡仍是張燈結彩,花團錦簇,極儘繁華熱鬨,仆人們也都是一身新衣。如今還沒出正月,府裡府外的燈籠都沒拆下來,仆人們不敢跟著主人們一起哭喪著臉,免得挨罵,但也不敢喜笑顏開,免得觸了主人們的黴頭,所以在外麵做事的仆人就都打扮得喜氣洋洋,滿臉堆歡地迎客送客,在裡麵做事的仆人就都細聲細氣地說話,臉上的笑容始終淡淡的,不能沒有,但也不能太多。

賈珂坐車過來,遠遠瞧見賈政陪著幾個客人出門,身後跟著幾個小廝,客人在的時候,這幾個小廝滿臉堆歡,恭送那幾個客人上車,等到客人離開,賈政轉過身來,這幾個小廝立刻收斂笑容,臉上畢恭畢敬,卻不見多少喜色。

王憐花看得有趣,說道:“榮國府的仆人,可比你家的仆人看著精明多了。”

賈珂笑道:“他們當然精明了。這府上的下人,最拿手的四樣絕活,就是瞞上欺下,捧高踩低,溜奸耍滑,搬弄是非。我小時候在他們身上吃過太多苦頭,若是我家裡的人也學會了這四樣絕活,我情願拉著王公子雲遊四海,再不回家了。”說話之間,馬車已經停在門前。

這時賈政等人還沒離開,聽到蹄聲嗒嗒,車輪轔轔,轉頭一看,就見一輛粉色馬車停在麵前。

這輛馬車的顏色實在太過嬌俏,在賈珂用這輛馬車之前,京城根本找不出第二輛這樣的馬車來,後來大家見賈珂出行都乘這輛馬車,紛紛效仿他將馬車漆成這種顏色,一時之間,粉色馬車風靡京城,如果有人不用粉色馬車,那他一定是剛剛進京的外地人。

賈政雖然對這種粉色馬車意見很大,不過他最喜歡讀書人,平時也喜歡看幾本詩詞,欣賞幾幅字畫。他自從看過王憐花的字畫以後,便對王憐花讚不絕口,一直大為遺憾,為什麼和王憐花成親的人,不是賈之春或是賈迎春。若是如此,王憐花就是他的女婿或是侄女婿,他沒事就能邀請王憐花過來品鑒書畫,如今王憐花是他的兒媳婦,王憐花學問再好,賈政也拉不下臉來邀請他來家裡做客。

便是因為賈政實在佩服王憐花的才學,他知道賈珂將馬車漆成粉色,是因為王憐花喜歡粉色以後,就對街上的粉色馬車越看越順眼。倘若他隻有二十幾歲,說不定他也給自己買一輛這樣的馬車了。反而是王憐花因為滿街都是粉色馬車,覺得他和賈珂再用粉色馬車,倒顯得俗了,用了半個月,就很少用了。

兩三年過去,街上已經很少見到這種粉色馬車,賈政瞧見這輛馬車,微微一怔,就見賈珂從車上走了下來。

榮國府的消息雖然不算靈通,但也在賈珂回到京城的時候,就收到了他回來的消息。榮國府的主人們因為賈元春的婚事,個個急得什麼似的,偏偏賈赦和賈政一個隻有爵位,沒有官職,一個隻是工部侍郎,根本見不到皇上,沒法向皇上求情。賈母是國公夫人,想要進宮向太後問安,太後卻稱有病在身,不見外客。林如海雖然在皇上麵前能說上話,但他遠在揚州,回信一時半會兒收不到。

隻有王子騰位高權重,真正能在皇帝麵前說上話,偏偏他這幾天生了重病,迷迷糊糊的,話都說不清楚,王家的人先前還幫著打聽賈之春的下落,現在個個眼睛都哭腫了,根本顧不上賈家的事,就算他們顧得上,王家也隻有王子騰一人位極人臣,其他人一樣見不到皇上,說不上話。

因此榮國府聽說賈珂回來了,雖然覺得賈元春被皇帝指給李淳,都是受了他和賈之春的連累,仍是歡喜不已,覺得賈元春終於有救了。但是不等他們高興多久,賈珍就匆匆趕了過來,臉上慘白如紙,沒有半點血色。

賈母瞧見賈珍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一沉,知道出了大事了。當即吩咐眾人各回各屋,隻留下了王夫人和賈元春二人,又把賈赦和賈政叫了過來,然後讓鴛鴦在外麵守著屋門,誰過來都不許進來,這才開口問道:“珍哥兒,你在外麵遇到什麼事了?看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倒像是大白天見到鬼了。”

賈珍臉上滿是驚慌之色,說道:“孫兒可不是見到鬼了麼。老祖宗,您可一定要救孫兒一命。”

賈母道:“這世上若是真的有鬼,國公爺去了這些年了,還能不回家看看我們娘幾個?你向來膽子大,有主意,不要學那些見識短的人,自己嚇唬自己。你把你在外麵遇到的事,詳詳細細地告訴咱們,咱們一起給你出主意。”

賈珍說道:“老祖宗,您是知道的,孫兒這些天一直四處托人打聽二姑娘的下落。官道上的朋友,孫兒找了,江湖上的朋友,孫兒也找了。孫兒聽人家說日月神教有數千教眾,在江湖上勢力很大,若能說服他們幫咱們打聽二姑娘的下落,一定用不了幾天,就能找到二姑娘了。正好京城有人認識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孫兒就找那人做說客,好容易說服任教主答應幫咱們找二姑娘了。”

王夫人道:“珍哥兒,你是擔心珂哥兒在江湖上朋友多,可能會聽說這事,是不是?二姑娘雖然不是咱們家的人,但畢竟是在咱們家長大的,我也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看待,如今她被人擄走,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這做父母的,若是不著急,那可真是沒心肝了。你找外麵的幫派幫忙打聽二姑娘的下落,也是關心她的安危,珂哥兒若是生你的氣,那可真是要咱們一家都做沒心肝的人了。”

賈珍苦笑了笑,看上去像是要哭了,說道:“二嬸子說的是,侄子也是擔心二姑娘會在外麵遇到危險,所以才找日月神教的人幫忙,完全是一片好心。但是珂兄弟一點也不領情。侄子剛剛聽家裡的下人稟告,說是珂兄弟這次回到京城,帶了好幾口棺材,其中一口棺材裡麵躺的就是……就是那任我行。”

眾人聽到這話,一齊變了臉色,終於明白賈珍為何會嚇得魂不守舍。

賈母定了定神,說道:“珍哥兒,你先彆著急。你剛剛不是說,那日月神教有數千教眾嗎?他們教主雖然答應幫咱們找二姑娘,但他麾下有數千教眾,他使喚他們幫咱們找二姑娘就足夠了,怎會自己去找二姑娘。這任我行是因為彆的事情惹惱了珂哥兒,這才丟了性命吧。”

賈珍說道:“孫兒聽說珂兄弟把任我行的屍體帶回來以後,擔心下麵的人問不清楚,就打發蓉哥兒和薔哥兒過去打聽了。

後來蓉哥兒和薔哥兒回來,跟孫兒說,珂兄弟吩咐家裡的人在門外搭個棚子,他要把任我行的棺材放在棚子下麵,還說什麼先前任我行聽說花兄弟被王家太太綁去了西域,擔心王家太太對花兄弟不好,便派了幾百名手下追去西域,就為了看看王家太太有沒有好好照顧花兄弟。

任我行這一番好意,珂兄弟和花兄弟都很領情,不想還沒來得及向他道謝,他就死了。任我行和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不好在家給任我行超度,就在門外搭了個棚子,讓任我行在那裡超度。

珂兄弟還專門吩咐他家管家,他要在任我行的棺材上麵擺上一塊靈牌,上書‘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之靈位’這幾個紅字。這幾個字要大一點,要讓過往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到底是誰的靈牌。

老祖宗,你也知道珂兄弟說話從來九曲十八彎,明麵上說的好像是這個意思,其實是另一個意思,他就是不明說,就是要你猜他的心思,往往你越害怕他是哪個意思,他偏偏就是這個意思。

以孫兒對珂兄弟的了解,他雖然喜歡正話反說,以鹿代馬,但從來不說假話。他說了這麼多事,唯獨不說任我行是怎麼死的,隻怕就是因為任我行是死在他和花兄弟手上的,他之所以殺死任我行,就是因為孫兒找日月神教幫忙尋找二姑娘。

他吩咐他家管家把任我行的靈牌上的字做得很大,保證過往行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任我行這塊靈牌,一定就是珂兄弟做給孫兒看的。珂兄弟其實是在跟孫兒說,孫兒找任我行幫忙尋找二姑娘的事,他已經知道了。今天丟掉性命的是任我行,明天就是孫兒了。”他越說越害怕,說到最後,不禁聲音發顫,泣不成聲。

賈政道:“珍哥兒,你這是什麼話!你怎麼也是他兄弟,這逆子膽子再大,也絕不敢要你性命。何況找二姑娘本就是咱們所有人的主意,他若是敢為難你,你隻管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說是我讓你去找二姑娘的。他若敢為了二姑娘弒父,明天便是為了二姑娘弒君,我養了不肖的孽障,已是我的罪孽,就用繩子勒斷他的脖子,跟他同歸於儘,以絕將來之患!”

賈母道:“老二,你剛剛還說珍哥兒胡說,轉眼自己也胡說起來了。咱們和珂哥兒又不是不死不休的冤家,怎麼就到用繩子勒斷脖子,同歸於儘的地步了!你聽你說的還像話嗎?那是你兒子,不是你冤家。”

沉吟片刻,又道:“珂哥兒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他的身世是怎麼回事,咱們心裡清楚,他心裡隻會更清楚。從前因為他那個娘做的事,敗壞了咱們家的名聲,而且他剛來沒多久,就弄得一個丫鬟沒了鼻子,雖然這事主要怪那丫鬟手腳不乾淨,但他做事吧,確實是有點狠了。我心裡一直喜歡不起他來,他也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直和我親近不起來。這幾年我想起從前的事,真是後悔得什麼似的。

珂哥兒城府雖深,手段雖狠,但他向來重情,彆人掏心掏肺對他好,他一定也掏心掏肺對人家好。咱們從前若是對他多上幾分心,就算他知道他的身世了,他也一定把咱們當成他的自家人看待,絕不會因為他不是親生的,就和咱們生分了。但如今就算他和咱們生分了,他好歹吃了這麼多年咱們家裡的飯,不會半點不記咱們家裡的好的。”

賈母看向賈珍,說道:“珍哥兒,你若隻是找任我行幫忙打聽二姑娘的下落,那你隻管把心放回肚子裡,珂哥兒又是搭棚子,又是擺靈牌,明擺著是要用任我行警告你,他若是真有害你之心,就不會費力氣警告你了。但若你除了找任我行幫忙打聽二姑娘的下落之外,還做了彆的事情,那珂哥兒是怎麼想的,我就說不清楚了。”

賈珍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遲疑片刻,說道:“孫兒托人找到任我行以後,任我行派人來到京城,跟孫兒說,他可以幫孫兒打聽二姑娘的下落,隻是孫兒許諾給他的銀子,他沒有興趣,他隻要孫兒幫他做一件事。”

賈母先前就覺得賈珍害怕過了頭,畢竟他們都托人幫忙打聽賈之春的下落了,一來法不責眾,二來他們是賈之春的家人,家裡的孩子被人擄走了,他們急著把孩子找回來,那是人之常情,即使賈珂心裡清楚他們為什麼如此著急,也不至於為了這事,就跟他們反目成仇。賈珍更沒必要因為賈珂知道他找任我行幫忙打聽賈之春的下落,就嚇得魂飛魄散,認為賈珂會殺了他。

這時聽說賈珍果然還有事情瞞著他們,賈母心下不悅,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你這糊塗孩子,這些江湖草莽,豈是好相與的?這才過去幾年,甄家是怎麼沒的,你就不記得了嗎?那任我行不要銀子,卻要你幫他做事,他要你做的,一定不是好事。難怪珂哥兒氣得在家門口放棺材。那任我行到底要你做什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2-02-1223:56:20~2022-02-1323:56: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2824569440瓶;嗷大人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