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答應一聲,卻還是將賈珂三人送到街上,目送三人遠去,直到三人看不見了,這才收回目光。
賈珂三人回到侯府,就見幾個太監在府上等著,原來是王府已經收拾好了,就等他搬過去了。
賈珂和王憐花早已將皇宮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對搬家一事興致缺缺,於是將這事全權交給戴管家,在侯府吃過午飯以後,便帶著林黛玉去了榮國府。
賈母昨天執意要林黛玉去侯府看病,就是想著自己去看賈珂,賈珂可能會找各種理由閉門不見,但是隻要賈珂和王憐花讓林黛玉進去了,自己去侯府接林黛玉,賈珂和王憐花總不能再不讓自己進去了。
在賈母心裡,林黛玉聰明伶俐,靈動活潑,論起可愛,唯有賈寶玉能與她平分秋色,難怪王憐花見到了她,就將她收為弟子。她若能在賈珂和王憐花身邊多待幾天,賈珂和王憐花勢必對她更加喜愛。兩人對她的感情深了,來往密切了,當然就不能把榮國府當成透明的了,誰想賈珂和王憐花竟然親自送林黛玉回來了。
賈母聽了婆子稟告,不由驚喜交集,說道:“快請他們進來!”
那婆子連連答應著去了。
賈母望著虛空,臉上喜氣洋洋,心想:“隻要能和珂哥兒和好,元春的婚事就不用發愁了,珍哥兒也不用躲在他老子那裡了。家裡竟然出了個親王,這事當真做夢也不曾想到,我便是立刻死了,在九泉之下見到國公爺,臉上也有光!”
忽聽得腳步聲響,賈母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凝目望去,就見兩人走了進來,一人是林黛玉,另一人卻是王憐花。
賈珂如今做了親王,王憐花和其他王妃是一樣的身份,賈母雖是長輩,但也不敢托大,見王憐花過來,忙站起身來,拉著王憐花的手,笑道:“好俊的哥兒,看著比從前還有風采。回了京城,不來見我,可知我多想你們!”向王憐花身後瞧了一眼,見賈珂果然沒來,不由心中一個咯噔,臉上卻滿是笑容,明知故問道:“怎麼隻有你自己,珂哥兒沒陪你一起過來?”
王憐花微笑道:“他在外麵,沒敢進來,擔心進來會折了二老爺的壽。”
賈母嗔道:“那等渾話,理它作甚?”又對鴛鴦道:“快把你珂二爺請進來。”
王憐花道:“姑娘且慢!雖然鬼神之說,向來虛無縹緲,但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鬼神,其實誰也說不清楚。老太君當然可以不信這些事情,但若二老爺真的因此出了事,今日之事,豈不要成老太君的終生遺憾了?”
鴛鴦可擔不起害死賈政的罪名,聽到這話,忙停下腳步,看向賈母。
賈母對鬼神之事雖不十分信服,但也不是完全不信,她到底心疼兒子,歎了口氣,說道:“這都怪你們老爺,氣頭上什麼話不能說,偏說這種要命的話。我因為這事,已經跟他生過好幾回的氣了。”
又道:“既然珂哥兒不好進來,那我出去看他也是一樣。他剛到我麵前的時候,比玉兒還小了四歲,從那麼小的小娃娃,在我眼皮底下長到現在這麼大,何時離開我這麼久了。我心裡真是想他想得不得了。”
王憐花笑道:“您老人家肯親自過去看賈珂,賈珂必也十分歡喜。”從懷中取出通靈寶玉,說道:“這是寶玉的那塊玉佩,現在完璧歸趙。”
賈母一向把這塊通靈寶玉當成賈寶玉的命根子,小心接了過來,遞給鴛鴦,說道:“你去給寶玉掛在脖子上。”然後握住王憐花的手,笑道:“咱們一起去看珂哥兒。”
兩人走出榮禧堂,賈母坐上竹椅轎,王憐花跟在旁邊,走到門外,就見賈珂站在街邊,正和一個錦衣男子說話。
賈母向這男子瞧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就聽王憐花道:“咦,他怎麼過來了。”
賈母正待詢問這人是誰,一瞥眼間,隻見幾個六扇門的捕快從遠處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幾個年輕男人,依稀是先前派去監視侯府的家丁。
賈母心中一凜,已然猜到跟賈珂說話的人是誰,臉上卻不動聲色,笑眯眯地道:“這孩子是誰?我看著有點眼熟,仿佛從哪裡見過。”
王憐花微笑道:“是六扇門的金總捕頭,他出現在這裡,隻怕是來查案的。”
這時賈珂向門口瞧了一眼,瞧見賈母,臉上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向金九齡說了一聲,便迎了上去,說道:“您老人家怎麼出來了?外麵風大,若是受了風寒,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賈母先前隻是有些懷疑是賈珂讓六扇門把那幾個家丁帶走的,如今見金九齡如此湊巧地出現在這裡,哪還不知這件事千真萬確是賈珂的主意。
而且賈珂不怕她知道,就怕她不知道,安排金九齡這時候過來,就是告訴她:“你們做的這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現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你們留幾分顏麵,但若你們仍然不知好歹,我也不怕撕破了臉,讓所有人知道你們都做了什麼事。”
賈母在榮國府作威作福慣了,當年賈代善去世,賈赦身為長子,襲了爵位,理應在榮國府住,但因賈母偏心小兒子,便將賈赦趕去了舊園,讓賈政住在榮國府,賈赦心裡委屈,也不敢有半句怨言,隻能帶著妻妾去了舊園。
她這些年又很少出門應酬,隻在家裡享樂,早就沒了跟彆人勾心鬥角的那股勁,這時見賈珂口有蜜,腹有劍,偏又得理不饒人,不由得大感心累,好生疲憊,歎道:“若不是家裡的人不爭氣,我一把老骨頭了,何苦受這奔波之苦。珂哥兒。”
賈珂道:“是。”
賈母道:“我知你心中有好些怨言。”
賈珂笑道:“您老人家言重了。我如今隻盼著之春能夠平安回來,其他事情倒不怎麼放在心上。”
賈母見賈珂又提起一件他們做的虧心事,不由臉上無光,說道:“我也一直記掛著二丫頭。”
賈珂笑道:“我知道,我都聽任我行說了。”
賈母見自己每一句話,都給他一個軟釘子碰了回來,不由心下惱怒,但又確實有求於他,隻得假裝沒有聽懂他的言下之意,繼續好聲好氣地道:“那你大姐姐呢?你們兩個也是一起長大的,如今皇上把她許配了廉王,雖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是你大姐姐向來沒有攀龍附鳳的野心,就想過普普通通的日子,這些日子一直以淚洗麵,眼睛都要哭花了,你擔不擔心她?”
賈珂道:“我從前不知大姐姐不願嫁去廉王府,隻道她心裡是願意的,如今既已知道大姐姐不願嫁去廉王府,自然擔心大姐姐。隻是我最近一直忙著找人打聽之春的下落,隻怕顧不上擔心大姐姐。”
賈母聽賈珂言下之意,竟是說賈之春一日沒有消息,他就一日不會管賈元春的婚事,不由好生氣惱,心想:“二丫頭又不是被我們找人帶走的,你何必把二丫頭失蹤的事,也怪罪到我們頭上!”說道:“打聽二丫頭的下落當然要緊,隻是你大姐姐的事也不能再拖了。雖然不是現在去廉王府,但是這樁婚事一旦傳開,你大姐姐清譽受損,即使最後不用嫁去廉王府,也不會有門當戶對的人家上門求親了。”
賈珂歎道:“您老人家的意思,我何嘗不明白,隻是我畢竟隻是一個人,沒法把自己劈成兩半來用。既然忙著找之春,就無暇去管大姐姐,若是去管大姐姐,就無暇去找之春了。”
賈母笑道:“你怎麼隻有一個人了?花哥兒難道不能做你的左肩右臂,幫你找之春嗎?”
賈珂道:“王公子當然是我的左肩右臂,但他一直在幫我找之春。現在我們兩個一起四處打聽之春的下落,之春尚且沒有半點音訊,若是我去做彆的事情,隻他自己四處打聽之春的下落,自更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找到之春了。”
賈母道:“我自然知道你的難處,隻是對於你大姐姐來說,若是嫁的不合適,這輩子就要毀了。這畢竟是她的終身大事,難道你就不能在找之春的時候,分出幾分心神,幫一幫你大姐姐?”
賈珂想了一想,說道:“能倒是能,不過得請您老人家答應一件事。”
賈母見賈珂肯跟自己談條件,登時心安,笑道:“你儘管說,隻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什麼不能答應你。”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二老爺一定已經跟您說了,我父親生前的結義大哥這次跟著我一起回了京城。他老人家在江湖上威望極高,朋友也多,若能找他幫我打聽之春的下落,我就能騰出時間來擔心大姐姐了。
隻是我大伯對二老爺很有意見,若是知道我放著之春不管,來管大姐姐的事,勢必會生我的氣,除非我能認祖歸宗,跟著我父親姓江,那麼我管大姐姐的事,就是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我大伯當然也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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