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第二百零九章(2 / 2)

西門吹雪不再說話,拆開油紙包,挑了幾樣藥草,遞給陸小鳳,說道:“這幾樣藥草煎藥足矣。”

陸小鳳道:“這些藥材你用不用?”

西門吹雪道:“不用。”

陸小鳳也不意外,說道:“他還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你一定感興趣。”

西門吹雪道:“是嗎?”

陸小鳳道:“他說皇上下旨讓葉孤城把決鬥地點改成紫禁城。”

西門吹雪有些驚訝,說道:“我以為他不敢讓我再靠近皇宮半步,沒想到他竟敢讓我去皇宮跟葉孤城決鬥。”

陸小鳳道:“這可能不是他的意思。”

西門吹雪道:“嗯。”

陸小鳳道:“這隻怕也不是吳明的意思。”

西門吹雪笑了,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譏諷之意,說道:“宮九跟你說這不是吳明的意思?”

陸小鳳當然知道西門吹雪為何會說這種話,三年前宮九裝成白癡,跟他們兩個進宮,當著他們的麵行刺先皇,若不是賈珂早就提醒先皇有人要刺殺他,先皇早在三年前就死在宮九手上了。他們已經栽在過宮九手上一次,又怎能栽第二次,第三次。

陸小鳳看著西門吹雪,實在說不出他相信宮九這種話來,好在除了宮九之外,他還能找人證明這事的真假,笑道:“咱們兩個一直在路上奔波,當然不清楚這件事是誰的主意,所以我打算到了京城,就找一個清楚的人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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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珂看著麵前的家丁,問道:“你剛剛說是誰過來求見王公子?”

那家丁見賈珂神色古怪,不由暗暗稱奇,問道:“是青城派掌門餘滄海。爺,這位餘掌門和咱們有過節嗎?”

賈珂笑道:“咱們和餘掌門素未謀麵,哪來的過節。嗬嗬,請他進來吧。”向王憐花笑道:“王公子不介意我在旁邊聽你們說話吧?”

王憐花冷笑一聲,說道:“餘滄海是來拜見我的,你在旁邊聽我們說話,讓他怎麼想?”然後摟住賈珂的脖頸,用鼻尖去蹭賈珂的鼻尖,笑嘻嘻地道:“除非你叫我一聲‘好夫君’,我就帶著你這位武林至尊夫人去見他。”

賈珂將王憐花抱了起來,笑道:“好夫人。”

王憐花咬了賈珂一口,說道:“不帶你了!”從賈珂身上下來,作勢要往外走。

賈珂笑嘻嘻地湊了過去,說道:“王公子好好的怎麼突然生起氣來了?我剛剛說的就是‘好夫君’,隻是‘君’字說的快了一點,輕了一點,又自作主張地加了一個‘人’字。你若是不滿意,那我再跟你說一遍。”

王憐花停下腳步,說道:“你說。”

賈珂將嘴唇湊到王憐花耳邊,輕聲道:“憐花哥哥。”

換作平時,賈珂這樣甜甜地叫王憐花“憐花哥哥”,王憐花一定聽得心搖神馳,意酣魂醉,得意的要飛上天去,但是此刻王憐花聽到這四個字,就不自禁地想起昨天晚上賈珂是怎麼一邊叫他“憐花哥哥”,一邊和他共赴巫山的。想到昨天自己是如何屈服於賈珂的玩弄的,他不禁很不好意思,橫了賈珂一眼,說道:“更不帶你了!”

賈珂笑道:“哥哥平時不是很喜歡我這樣叫你嗎?我從前不肯叫你‘哥哥’,你還很不願意,變著法的要我叫你‘哥哥’,還說你給我抱一下,我叫你一聲‘哥哥’,看是我叫你‘哥哥’叫的快,還是哥哥被我抱叫的快……”

王憐花捂住賈珂的嘴,一本正經地道:“我聽外麵的聲音,餘滄海已經進來了。你既然要在旁邊聽我們說話,還不快快隨為夫出去見他?”放開賈珂的嘴,又道:“我和餘滄海才是真的一點來往都沒有,他來王府拜見我而不是拜見你,莫不是衝著我武林至尊的身份來的。”

賈珂道:“八成是這樣。早知道他今天會來,先前就找人打聽一下青城派和福威鏢局的仇怨了。咱們隻知道他領著青城派滅了福威鏢局,若是沒有青城派占理的事情,他隻怕不敢來見我。”

王憐花笑道:“他本來就不是來見你的,他是來見你相公的。咱們就在屋裡多待一會兒,讓他在外麵多喝幾壺茶水,免得他以為我這武林至尊,彆人想見就能見到,損了我的威風。”

賈珂一笑,找來戴管家,吩咐了他幾句,然後抱著王憐花坐在椅上,兩人說說笑笑,過了一盞茶時分,終於施施然地走到前廳。

隻見廳中坐著一個矮小道人,約莫五十來歲年紀,臉孔瘦削,穿一件青色道袍,最多不過七八十斤重,身後站著四名弟子,同樣身穿青色道袍。乾等了這麼久,餘滄海尚能沉得住氣,臉色沉靜如水,站在他身後的四名弟子,卻都是滿臉煩躁,心不在焉。

梅友見到賈珂和王憐花來了,給兩人掀開簾子,簾子上的珠玉相撞,發出一陣清脆聲響。

餘滄海聽到聲音,轉頭一看,見賈珂和王憐花走了進來,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向兩人合十行禮,又笑道:“餘某本來想著王爺公事繁忙,不敢打擾,所以隻來拜見王公子,不想王爺賞臉接見餘某,實是餘某之幸。”

賈珂和王憐花坐了下來,賈珂微微一笑,說道:“餘掌門不必客氣,就算今日你不過來求見王公子,我也會挑個日子去找你的。至於我因為什麼事要找餘掌門,我想餘掌門一定心裡清楚。”

餘滄海聽到這話,長長歎了口氣,說道:“王爺說的這件事,餘某心裡當然一清二楚。實不相瞞,餘某今日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王公子,你是武林至尊,武林群雄,儘皆聽你號令,我今日過來,就是求你主持公道。”

王憐花道:“不知餘掌門要我主持什麼公道?”

餘滄海恨恨地道:“福威鏢局少鏢頭林平之,先是殺死我的獨子餘人彥,又放火燒了青城派屋宇八十七間,燒死青城派弟子一百零九個,還搶走了青城派的武功秘笈、曆代珍藏,以及掌門信物,甚至還說掌門信物如今在他手上,青城派掌門就該他來當。

王公子,我沒有照看好青城派,去衡山參加劉三爺金盆洗手之宴,讓林平之逮到機會,放了把火,將青城派大殿夷為平地,將青城派弟子燒為焦炭,青城派密不外傳的武功秘笈也都落入賊人之手,這是我的錯。

青城派幾百年清譽毀在我的手上,我不怪彆人,隻是林平之害死這麼多人,做下這麼多壞事,卻逍遙至今。他小小年紀,手段就如此狠辣,再過幾年,那還了得,若是沒有人管他,他必將為害江湖,到時不知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賈珂和王憐花都沒想到林平之竟然已經將青城派夷為平地了。賈珂想到林平之在書裡的遭遇,不由暗暗叫好,王憐花對餘滄海列舉的這些罪行,自更加不以為意,說道:“餘掌門,你今天來找我,是求我幫你找到林平之,再幫你把林平之殺了?我沒有理解錯吧。”

餘滄海道:“王公子若能找到林平之,不僅是幫餘某一個大忙,更是為武林除一大害。”

王憐花笑道:“餘掌門,這頂高帽子你還是自己戴吧,不必戴在我頭上,我嫌累。你既然要我主持公道,就得把這件事的原委曲折,跟我講的清清楚楚,我才好分辨誰對誰錯。林平之這個名字,我從未聽過,想必是個武功平平的無名小卒,餘掌門是青城派的掌門,令郎武功一定十分厲害,怎會死在林平之這個無名小卒手上?還望餘掌門賜教。”

餘滄海臉上滿是黯然之色,歎道:“王公子有所不知,人彥雖是餘某的兒子,但是天資平平,人又懶散,不肯專心練武,因此武功在青城派內也屬於末流。林平之雖然武功平平,但是為人狡猾,手段陰險,人彥在彆的事上都能勝過他,唯獨在狡猾陰險上麵,那是遠不及他,所以著了他的道,被他帶著三十幾個鏢頭殺死了。”

王憐花道:“餘掌門,我是問你這件事的詳細經過,你如此籠統地回答我,我如何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林平之是在哪裡殺死的令郎?”

餘滄海道:“是在福州的一家酒樓。”

王憐花故作詫異,說道:“這倒奇了。青城派在蜀中,與福州相距甚遠,令郎為何會去福州?該不會是知道那裡有個林平之,是命中注定要殺死他的人,所以專門跑去福州受死吧?”

餘滄海臉現怒容,說道:“王公子說笑了,人彥又沒有未卜先知之能,如何能事先料到他會死在福州!人彥隻是在青城山上待得無聊,出去散心,一不留神,就到福州了。”

王憐花笑道:“餘掌門不必跟我發火,我早就說過,我對這些事情很不了解,需要你把這中間的原委曲折跟我一一道來,我才能分辨孰對孰錯。倘若餘掌門一早就告訴我,令郎為什麼會去福州,又怎麼會有這些誤會。”

餘滄海見王憐花揣著明白裝糊塗,強壓怒火地道:“王公子說的是,是我愛子心切,聽到王公子這麼說人彥,就忍不住生氣,竟然把王公子不知道這中間的原委曲折忘得乾乾淨淨。”

王憐花笑道:“餘掌門知道就好。福州這麼多人,令郎到了福州以後,怎麼偏偏就遇到林平之了呢?”

餘滄海道:“京城這麼多人,王公子當年到了京城,怎麼偏偏就遇到王爺了呢?”

王憐花見餘滄海竟然敢拿自己和賈珂打比方,心中著惱,右腳在地上一點,餘滄海頓覺腳下一道氣浪拍來,快如電閃,疾如雷轟,他閃避不及,咚的一聲,向前一傾,摔倒在地,結結實實地給賈珂和王憐花磕了個響頭。站在他身後的那四名弟子還來不及驚訝,便也被那道氣浪撞到,但聽得咚咚咚咚四聲脆響,他們四人就好似下餃子一般,紛紛跪在地上。

王憐花這一下隱蔽之極,賈珂雖然坐在他旁邊,也絲毫沒有察覺,這時見餘滄海五人突然跪倒在地,不由吃了一驚,隨即猜到是王憐花做的手腳,強忍笑意,在王憐花的手上輕輕一捏。

王憐花故作驚訝,說道:“餘掌門怎麼突然行此大禮?快快請起,咱們武林中人,不必講究這些虛禮。”

餘滄海哪會猜不到是王憐花搞的鬼,不自禁又驚又怒,又羞又懼,心想:“他的武功好生了得,難怪少林派都服他做武林至尊!”

餘滄海今日過來拜見王憐花,就是為了向賈珂和王憐花告林平之一狀,讓他們知道林平之不是好東西,不要因為自己滅了福威鏢局怪罪自己,並不是真要他二人為自己主持公道,這時見王憐花武功之厲害,遠遠超乎自己想象,自然不敢得罪王憐花。當即一躍而起,說道:“餘某剛剛沒有站穩,摔了一跤,讓王爺和公子受驚了。”

王憐花笑道:“原來如此,我還奇怪餘掌門怎會突然對我們行此大禮。看來餘掌門這四位高徒,也是因為沒有站穩,才突然跪在地上的了?”

那四名弟子的武功遠不如餘滄海,心中害怕更甚,忙道:“是啊,是啊,我們也都是沒有站穩,所以跪在地上了。”

王憐花微微一笑,問道:“既然餘掌門剛剛不是突然對我們行此大禮,那我就接著剛剛的問題問了。餘掌門,福州這麼多人,令郎到了福州以後,怎麼偏偏就遇到林平之了呢?”

餘滄海這會兒自然不敢拿王憐花的事來反問王憐花,歎了口氣,說道:“當時我不在人彥身邊,不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想的,隻是聽和人彥同行的弟子說,那林平之生得眉清目秀,貌美非常,活脫是個明眸皓齒、窈窕婀娜的美麗少女。人彥見到林平之以後,以為他是一個姑娘,就迷上了他。

我也不知林平之是怎麼想的,明知人彥把他當成姑娘,對他一見鐘情,竟然不跟人彥解釋,反而裝成姑娘,和人彥親親我我,還說……”說到最後,看了王憐花一眼,臉上露出遲疑之色,竟似不敢說下去。

王憐花見他演技如此拙劣,心下好笑,問道:“他還說什麼?餘掌門,你怎麼不繼續往下說了?”

餘滄海道:“他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都是些淫|浪之詞,我還是不說了,免得臟了兩位的耳朵。”

王憐花笑道:“餘掌門隻管繼續往下說,這些話是林平之說的,不是你說的,我們便是聽了不高興,也要找林平之算賬,難道還會怪罪到餘掌門頭上嗎?”

餘滄海道:“是,隻是……”說到最後,臉上為難之色更甚。

一名弟子忽然道:“王公子,我師父不願在背後說人說人壞話,所以不知這些話該不該講,免得給人知道王公子是從我師父這裡知道的這些事情,有損我們青城派的顏麵,我卻不怕這些。當時餘師弟去福州散心,是我跟著他一起去的,林平之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我是親耳聽到的,就由我向二位轉述吧。”

王憐花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弟子道:“弟子叫作方人智。”

王憐花點了點頭,說道:“方人智,就請你把當時發生的事情,跟我們詳細道來。”

方人智道:“是,當時我餘師弟見林平之長得貌美,以為他是個姑娘,竟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一直跟在他左右,想儘辦法討他歡心。林平之大概是覺得我餘師弟對他大獻殷勤的模樣很有意思,就一直沒有告訴我餘師弟,他其實是個男人,還指使我餘師弟為他做這做那,我餘師弟若是有點事情沒有做好,他便大發脾氣。

我餘師弟是師父獨生愛子,平時在師門,我們事事讓他三分,他向來嬌生慣養,沒多久就受不了林平之總是指使他,和林平之大吵一架。林平之見我餘師弟跟他吵架,大概是對我餘師弟失了興趣,就不再理睬我餘師弟了。

我餘師弟卻舊情難忘,一直跟在林平之身邊,本來是情之所至,隻想在林平之身邊多待一會兒,哪怕隻是多看林平之幾眼,心裡也能快活,誰想林平之在一家小酒店裡看到一個少女生得貌美,竟然當眾調戲她,還要脫她衣服。

我餘師弟不忍看著那少女受此侮辱,就上去阻攔林平之,兩人大打出手,林平之的武功不如我餘師弟,被我餘師弟打倒在地,就破口大罵我餘師弟壞他好事,還讓我餘師弟撒泡尿照照自己,看自己是什麼德性,竟然敢打他的主意,若是我餘師弟長得和……和王爺一樣,那我餘師弟就算把他打得鼻青臉腫,缺胳膊斷腿,他都一心一意跟著我餘師弟,現在卻是休想。

我餘師弟就很生氣,說林平之一直住在福州,怎麼可能見過王爺,一定是聽彆人說王爺長得十分英俊,就對王爺念念不忘,其實真的見到王爺,說不定就不惦記王爺了。林平之就說先前王爺來他家,他就見過王爺一麵,一直都沒能忘記王爺,還說他早就打算等王爺回中原了,就去找王爺,讓我餘師弟癩蝦蟆不要妄想吃天鵝肉了。

我餘師弟被林平之破口大罵了一通,又知林平之心裡早就有了王爺,傷心的什麼似的,就自己在小酒店裡喝酒買醉,哪想林平之竟然不肯放過我餘師弟,回到福威鏢局,叫來一幫鏢頭對我餘師弟群起圍攻,殺死了我餘師弟,聽說最後一劍還是林平之親手刺過去的。

王爺,王公子,您二位可一定要為我餘師弟做主啊!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救了一個受人調戲的無辜少女,就這樣稀裡糊塗地丟了性命。他死的真是太冤枉了!

若是讓林平之逍遙法外,往後不知會有多少無辜少女遭到他的毒手,又有多少無辜少年會和我餘師弟一樣,因為一時看走了眼,被林平之的外貌迷惑,就被他羞辱一番,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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