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拿出收在袖中的栗子,看著栗子,似是愣住了,但很快又道:“你們去六扇門找金總捕,讓他問問餘滄海,他從福威鏢局搶來的《辟邪劍譜》,都給什麼人看了。如我沒有看錯,這人使的就是《辟邪劍譜》上的武功。”說罷,飛身往那白衣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那老丐被賈珂用柔絲索縛住,隻道必死無疑,誰想峰回路轉,竟有人從天而降,將他從賈珂手中救了出來。
他不知這白衣人是何來曆,被這人拎在手中,隻覺耳畔生風,眼前景物變幻不定,他什麼也看不清楚,好似騰雲駕霧一般,若非他親身經曆,豈能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武功。
正自胡思亂想,突然間那白衣人停了下來,隨即將他扔到地上。
那老丐屁股碰到地麵,傳來一陣劇痛,猶似夢中驚醒,急忙跪倒在地,說道:“恩公尊姓大名?若非恩公仗義援手,小人性命難保,救命之恩,真不知如何報答。”說話之時,偷偷打量四周,原來自己置身所在竟是一座山上。
那白衣人道:“我有幾件疑難之事要問你,你若真的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便照實回答,倘若讓我發現你有半點欺瞞,嘿嘿,我能救你,一樣能殺你。”聲音尖細刺耳,十分難聽。
那老丐道:“小人這條命就是恩公救的,恩公但有所問,小人自當竭誠奉告,不敢有分毫隱瞞。”
那白衣人道:“你能如此識趣,那再好也沒有。你叫什麼名字?”
那老丐道:“小人姓言,名達平。”
那白衣人道:“言達平?……你師父是誰?”
言達平道:“‘鐵骨墨萼’梅念笙便是家師。”
那白衣人道:“原來是他。”
他戴著紗帽,白紗垂了下來,遮住他的麵目,言達平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隱隱感到他的目光似已透過白紗落到自己臉上。
那白衣人又道:“你為何要殺了李康和歐陽克?又為何要帶著他們的屍體去找賈珂?”
言達平心中一動:“我本就是要給賈珂添點麻煩,如今歐陽鋒是指望不上了,眼前這人武功如此厲害,不正好派上用場!”說道:“恩公既然問起,小人不敢隱瞞。恩公既然聽說過家師名諱,想必也聽說過家師手中有連城寶藏的地圖。”
那白衣人道:“我自然聽說過這事,但這和你今天做的這些事有什麼關係?”跟著“哦”了一聲,語調提高了兩分:“難道連城寶藏的地圖如今就在賈珂手中?”
言達平道:“恩公料事如神,我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全然瞞不過你。當年我恩師在京城被人打傷,全靠一個孩子帶他去客棧,給他請大夫。這個孩子,自然就是賈珂了。
後來客棧失火,我恩師和其他人都被大火燒死,大概隻有賈珂幸免於難,賈珂就是見過家師最後一麵的人。我想我恩師若是在臨終之前,將連城寶藏的線索告訴了什麼人,那個人就隻能是賈珂了。”
那白衣人道:“原來你對此事尚沒有十足把握,我見你上門去找賈珂麻煩,隻當你已經證據確鑿了。”
言達平苦笑道:“我隻想給他添點麻煩,讓他頭疼一陣,到時他疲於應付歐陽鋒,我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誰想如此倒黴,剛到他府上,就遇到他本人了。”
那白衣人道:“那你為何要殺死李康和歐陽克?難道隻是為了給賈珂添點麻煩?”
言達平道:“恩公明鑒,李康和歐陽克的死都和小人無關。我先前在外地遇到歐陽克,那時他就已經中了十分厲害的毒藥,我對醫術有幾分了解,暫且保住了他的性命,他求我把他帶到京城,說是趙王府有枚可解百毒的靈藥,能夠救他性命。
我依言將歐陽克帶來京城,讓他留在一戶民宅休養,我自己潛入趙王府,幫他尋找這枚靈藥,誰想功虧一簣,這枚靈藥已經被李康吃了。我隻好把李康帶了回來,問歐陽克有何辦法,不想歐陽克聽說靈藥已在李康肚子裡,便即拿起尖刀,刺入李康心臟,然後湊過去喝李康的血。也是他命該如此,他可能心情太過激動,亦或動作幅度太大,總之他的嘴唇還沒碰到李康胸口那個血洞,他便喘不上氣,一命嗚呼了。”
那白衣人沉默不語,似是在想什麼,隔了半晌,說道:“既然連城寶藏的地圖一直在梅念笙手中,你是梅念笙的徒弟,對連城寶藏一定也了解很深了。”
言達平歎了口氣,道:“恩公有所不知,我師父他……他老糊塗了。他認定我們師兄弟三人心術不正,始終不肯將他的得意武功傳給我們,更不用說連城寶藏的地圖了。他去世之前,我就聽說他在另外物色傳人,要將畢生所學和連城寶藏的地圖傾囊相授,後來也不知找沒找到,大概還沒找到,就被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