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久島海美惠子手上還有一樁命案的事,警視廳公安部早前並沒有調查出來,他們的注意力都被案件中的咒靈和詛咒師吸引去大部分,幾乎沒留意案件中還有另一位不被發現的受害者。

沒有受害者的親人家屬為其報案,村內的死亡都顯得安靜而沉寂。

得到消息的諸伏景光連忙通知還在審訊室的同僚降穀零,必須要爭分奪秒將久島海修的合夥人村內問出來。

一切有關他的消息,人際關係、家庭住址甚至是平時的性格在公司接觸最多的人……

統統都不能放過。

好在久島海修還在警視廳,要問他村內相關的事宜並不困難。

真正麻煩的是要如何從隱瞞他們殺死村內的久島海美惠子口中問出殺害他的地點和方法。

死在咒靈手上和死在久島海美惠子手上,有很大的區彆。

前者意味著咒術界還沒有人發現村內的事,他們的輔助監督沒有通知警視廳公安部收拾處理後續情況。

後者意味著這件事還能把控在警視廳手上,不必再次折騰聯絡到咒術界。

一旦他們主動聯係咒術師處理案件,久島海一案的主動權就會全然由咒術界的人牽著走。

這對警視廳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在麵對咒靈和詛咒師案件的權力和話語權會進一步被咒術師壓製。

“貓沢小姐,可以麻煩你再多留一會嗎?”諸伏景光緊急聯係過降穀零,定了定神重新回到錄口供的小房間,略帶歉意道:“關於村內勝的事,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信息。”

就算同時審訊久島海修和久島海美惠子,要問出村內的事也需要時間。

短則一兩個小時,多則五六個小時。

要是久島海夫婦不願意配合,可能還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貓沢奈奈壓下內心的不安,點頭道:“村內先生的事,我隻知道他曾經使用過惡意競爭的手段對付久島海夫人家的公司,間接導致她的父母身亡。”

說實話,她很意外警察會漏下調查村內的事。

當初久島海美惠子被萩原研二他們帶走的時候,身邊是帶著關於村內收買對手公司機密,進行惡性競爭的證據以及一些久島海修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

沒理由警察們會不知道這件事。

“那些證據,久島海夫人不是已經交給警方了嗎?”她禁不住疑惑,問道:“既然村內先生也屬於案件相關人員,應該也會向他調查吧?”

久島海美惠子複仇的起源是村內勝和久島海修的公司收買秘書竊取機密,使用惡性競爭的手段導致她們家的公司破產,間接逼死她的父母。

而久島海修藏在書房的證據幾乎可以釘死村內勝是主要動手的人。

為什麼作為重要的涉案人員村內勝會被警方忽略了?

諸伏景光神色微凝,搖頭道:“久島海美惠子隻提供了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沒有關於村內勝犯罪的證據。”

不僅久島海美惠子提供的證據沒有,他們在久島海家也沒找到這部分證據。

“或許那些證據已經被她銷毀了。”

警視廳公安部的警察不是等閒普通的辦案警察,他們對藏匿罪證和搜證調查的事相當熟練。

如果是真的存在久島海家的證據,不可能沒有被鑒識員發現。

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村內勝的罪證已經被久島海美惠子銷毀。

貓沢奈奈幾乎不敢相信:“為什麼她要銷毀掉?那些證據不是非常重要嗎?”

久島海修刻意藏在書房,防備著合夥人村內勝留下的罪證,足以證明她們家的公司當時是受到惡意競爭擠兌破產的證據。

“用反推法計算推理,久島海美惠子可能是為了逃避殺人的罪名,所以銷毀了那部分證據。”以現在的結果看來,她確實成功了。

沒有發現那部分罪證,警方自然不會想要去調查村內勝的事,即便發現他行蹤不明也是優先考慮逃跑失蹤不想受到法律的懲罰,而不是他已經被人殺死。

久島海美惠子一口咬定自己跟久島海修的矛盾是感情糾紛與金錢糾紛。

要是村內勝死去的事沒有被發現,她最多是殺人未遂,量刑或是各方麵都會判輕許多。

而久島海修公司的偷稅漏稅,最多也是罰款刑拘判處一段時間的有期徒刑,並不會上升到更高的罪名。

貓沢奈奈愣了愣,反應明白其中的意思:“為了逃避殺人的罪名而銷毀村內先生的罪證,讓警方忽略調查那邊的情況。”

看來久島海美惠子也相當清楚,警方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什麼地方。

她雖說背著一個殺人未遂的罪名,但她本身並沒有什麼攻擊性和犯罪手段,真正動手的人都是詛咒師土田以及【逆轉咒法】吸引而來的咒靈。

她連盤星教的夏油傑都沒有牽扯其中,沒讓警方的人知道還有一群詛咒師以宗教為名聚集起大量的錢財。

看似因為陰謀破滅,複仇殺人無望的女人其實相當清醒,麵對警方的審問咬死自己的話不改。

正好久島海修不清楚她的過去以及殺人動機、詛咒師土田又被咒術師帶走,警方不能找他們要人審問得知真相。

她對外一直都表現出深愛久島海修的模樣,夫妻兩人感情甚篤連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她是來複仇的。

事實上,她確實非常愛久島海修。

隻是她將自己的恨意深藏,愛意全部都展現出來,表現出一個溫柔優雅大方知趣的妻子形象。

即便警方的人去找鄰居、公司甚至是彆的對手公司的人來說,她都不會露出破綻。

因此久島海美惠子才敢隱瞞下殺死村內勝的事,以自己口中的真相交代案件的內情。

“叮叮——”

諸伏景光看了眼手機,暗暗鬆了口氣。

來自降穀零的郵件及時發送過來,附注村內勝名下所有的房產。

縱使久島海美惠子還沒鬆口,但有久島海修提供的地址,他們可以一個個跑過去現場查驗情況。

“抱歉貓沢小姐,我這邊有些事要先失陪了。”

諸伏景光收拾起桌麵的東西,帶上抽屜裡的東西準備出門:“稍後萩原會送你離開警視廳。”

“諸伏警官打算去村內先生的案發現場嗎?”諸伏景光查看手機郵件的動作太明顯,貓沢奈奈正好坐在他對麵的位置不可能看不見。

她雙手緊張扣在一起,小聲問道:“我可以一起去嗎?”

諸伏景光有些意外,他思考片刻問道:“貓沢小姐是咒術師嗎?”

他就不問貓沢奈奈為什麼想跟著一起去了。

但如果她不是咒術師,沒有自保的手段,他是不會帶著她一起去的。

警察不可能將普通民眾主動帶去危險的地方。

“我還不算咒術師,”貓沢奈奈猶豫著道:“隻是術式有點特彆,遠遠看一眼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咒術界的咒術師都是需要經過等級評定,獲得咒術師的稱謂名號。

連高專都沒開始入學的貓沢奈奈,自然沒有正式的咒術師等級。

“……好吧,”諸伏景光妥協著道:“你跟我一起去。”

他記得萩原研二說過貓沢奈奈認識幾個咒術師,關於咒術方麵的知識經驗或許會比他們充足。

萬一出什麼事,也有他擋在前麵。

諸伏景光步伐匆匆往警視廳的地下停車場去,同時跟貓沢奈奈道:“需要跑的地方會比較多,我們要抓緊時間。”

“我們要去很多地方嗎?”她小跑著跟上諸伏景光的腳步。

他神情有些凝重點頭:“久島海美惠子還沒開口,我們隻能先從村內勝名下的房產一個個搜查過去。”

根據久島海修的證言,村內勝名下的房產有三四戶,他經常會換著房子來住。

或許有咒靈氣息的地方不僅僅是案發現場,連其他的地方都會留下咒靈的痕跡。

必須要儘快趕到附近,確認沒有咒靈留下的痕跡和氣息才能通知鑒識員過來現場搜證。

“上車,安全帶要扣好。”諸伏景光看了她一眼,不忘叮囑道。

雖然知道貓沢奈奈已經成年,但她麵相看起來偏幼,氣質和說話方式都是文文弱弱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把她當做孩子來照顧。

貓沢奈奈不明所以應聲,扣上安全帶正襟危坐。

不敢打擾警察先生開車。

要是開車的時候分神,出車禍就糟糕了。

“我們現在要去的是村內勝在米花町的一處民宅,距離警視廳不到十分鐘的路程。”運氣好的話,他們能一次找到案發現場。

運氣不好的話,可能他們跑遍所有地方都不會找到死者的屍體。

諸伏景光定了定神,不再多想亂七八糟的事啟動車輛上路。

他沒有開警車外出,公安涉咒靈的案件都不適合開警車招搖出動。

“那邊好像發生了車禍,”貓沢奈奈扭頭看向車窗外麵,不遠處的位置發生了一起連環相撞的車禍:“救護車和交警都到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那裡,若隱若現的咒靈氣息。

不太明顯讓人不確定自己是否感知錯誤。

“彆擔心,交通部的女警會處理好事情,”諸伏景光打轉方向盤拐彎,距離車禍現場越開越遠:“我們國家的警察還是非常負責任的。”

既然交警和救護車都已經到了,自然也不需要他下去幫忙維持現場秩序。

貓沢奈奈收回目光,試圖辯解:“我沒有懷疑警察小姐們的意思……”

她隻是在那裡感覺到些許異常的氣息。

讓人有些不安的存在。

好像曾經經過那裡,落下什麼特殊的痕跡。

貓沢奈奈懨懨閉嘴:“算了,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她隻是在夢境世界的高專呆過一段時間,又不是真的成為咒術師,什麼感覺到奇怪的氣息或許隻是她的錯覺。

“貓沢小姐,很在意那邊嗎?”諸伏景光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

“……有一點,”她垂著眼眸,雙手落在衣服上:“有一點像咒靈的氣息,但不是很明顯。”

她其實對咒靈的氣息不算敏銳,但車禍現場好像有什麼類似咒力殘穢的東西留下。

因為車子開過去太快,她沒真切看清楚。

“貓沢小姐感覺到咒靈的氣息嗎?”諸伏景光直接選擇相信她的話,接著問道:“咒靈還在現場嗎?”

貓沢奈奈搖搖頭,道:“好像不在了。”

就是因為咒靈的氣息太過微弱不明顯,她才覺得可能是錯覺。

諸伏景光想了想,把車靠路邊停了一下,聯係萩原研二拜托他去警視廳不遠處的路口看看發生車禍現場的位置。

“欸、咦?”她慌了一下,連忙道:“我沒有真的看見咒靈,隻是一點感覺不一定是真的!”

她也不是真正的咒術師,也沒有窗對咒靈的敏銳度和觀察力。

真的要這麼隨便相信她嗎?連貓沢奈奈都覺得為一點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感覺,麻煩公務繁忙的萩原研二去現場跑一趟實在太誇張。

“不管是不是貓沢小姐的錯覺,我們警察有義務為了大多數民眾的安全派人去現場查看,”諸伏景光重新啟動車子上路,笑著道:“如果是錯覺最好,至少不用擔心車禍是咒靈引起的。”

但如果車禍真的是咒靈引發,能及早發現也是件好事。

這個世界擁有咒力的人很多,但真正能看見咒靈和擁有術式能成為術師的人寥寥無幾,連警視廳公安部的警察也不都是能看見咒靈的人。

會選擇麻煩萩原研二跑這一趟也是這個原因。

換做彆的公安警察,要是不能看見咒靈留下的蹤跡,就算來了也是白來。

諸伏景光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抿著唇。

他倒是希望一切都是貓沢奈奈的錯覺。

至少不會有能引發車禍的咒靈出現在警視廳附近的路口。

……

“沒有咒靈的氣息,”貓沢奈奈小心站在敞開的房門,踮著腳往裡麵看了看:“也沒有咒力殘穢,大概不是這裡。”

她不敢隨便進去村內勝的房子,要是不小心留下什麼指紋和頭發,耽誤鑒識員的工作就麻煩了。

作為專門負責調查此案的諸伏景光倒是不需要顧忌這麼多,他裡裡外外每個房間都走了一遍,確認這裡沒有發現什麼屍體和咒靈,放心聯係鑒識員過來調查取證。

沒有發現村內勝屍體的房子,可以不需要太過細致的偵查。

但聯係鑒識員來走一趟還是有必要的。

諸伏景光重新關上房門,領著貓沢奈奈往下一個地點趕去:“貓沢小姐說的咒力殘穢是什麼?”

他好像沒有在公安部的內部資料看到這些字眼。

“怎麼說呢?”貓沢奈奈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咒力殘穢的事:“咒力殘穢可以說是咒靈或是術師使用咒力在現場留下的痕跡吧?”

有點類似犯罪現場會掉落的頭發和指紋之類,是可以被術師觀察看見用以追蹤的特殊咒力痕跡。

“一些經驗豐富的咒術師可以通過現場留下的咒力殘穢追蹤到咒靈的行蹤。”說著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使用【請君勿死】在現場留下的咒力殘穢,被夏油傑他們順藤摸瓜找到她的行蹤。

貓沢奈奈的身份不是爆炸案需要入院治療的患者,但她時不時會去醫院探望受傷的警察們,相貌和名字都在醫院的護士站掛過名,他們能找過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幾乎每個術師和咒靈的咒力殘穢都是不一樣的。”

貓沢奈奈耐心解釋道:“要是發生什麼事,術師可以通過現場留下的咒力殘穢調查出曾經來過這裡的人。”

正如夏油傑夢境世界中的最後一個任務,監事會最開始調查現場的咒力殘穢不屬於任何登記過的咒術師,初步判斷是咒靈所為。

因為夏油傑的術式是【咒靈操術】。

他切換使用不同的咒靈,會在現場留下不同的咒力殘穢。

即便是通過特級咒術師的考核,留下屬於自己的咒力殘穢,現場若是使用了咒靈,咒力殘穢痕跡依舊是陌生的。

諸伏景光好奇問道:“所有術師的咒力殘穢都能分辨嗎?不是還有詛咒師的存在嗎?”

“一般通過考核成為咒術師的術師咒力殘穢都是有登記過的,”貓沢奈奈撓了撓側臉,小聲尷尬道:“但是咒術師不能給詛咒師評等,所以詛咒師的咒力殘穢是沒有記錄下來的。”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當做發現咒靈上報。”

分不出是詛咒師還是咒靈的咒力殘穢,統統按照咒靈來算。

諸伏景光錯愕道:“居然是這麼粗糙簡陋的分辨方式嗎?”

將詛咒師和咒靈當做一類來計算。

“要是出任務的咒術師遇見詛咒師怎麼辦?”

咒術師一般都是負責祓除咒靈的吧?

詛咒師又不可能像咒靈一樣直接祓除。

貓沢奈奈乖乖回答:“遇見詛咒師的話,實力允許就帶回去。”

但多數情況下,遇見詛咒師在做壞事,咒術師們都是選擇直接祓除。

咒術界並不是什麼大的地方,咒術師來來去去,不是所有人都相互認識。

沒有標識或懸賞的情況下,一般術師是不好分辨對方的身份。

隻要對方沒有作惡,正常在祓除咒靈都是選擇無視或簡單打個招呼,並不會做出什麼特殊的舉動。

“雖然貓沢小姐說自己不是咒術師,但你看起來對咒術界的事知道很多。”諸伏景光忍不住笑著道:“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重要的消息。”

“不不不……”

貓沢奈奈擺了擺手,推辭道:“這些都是朋友告訴我的事。”

夢境世界中的朋友告訴她的事。

咒力殘穢本身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不會運用咒力的非術師基本看不見這些。

“諸伏警官,警視廳沒有術師嗎?”她不由好奇問道:“警視廳如果能招募到咒術師,對付咒靈應該會容易很多吧?”

起碼不用擔心跑在第一線的公安警察遇到咒靈會束手無策。

“要說沒有想法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警視廳與咒術界有所聯絡是這幾年的事,咒術界本身又相當排外,招募咒術師的事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

也是這幾年科技發展起來,路麵幾乎都布滿監控錄像,咒術界不得不與警視廳聯絡合作起來。

畢竟咒靈不能被監控錄像拍到,但咒術師是可以的。

以前他們可以悄悄進入案發現場祓除咒靈再離開,現在這樣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

至於詛咒師……

警視廳實在沒辦法冒著風險將一群案底累累的犯罪者招募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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