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許久不見的黑貓太宰受到了沢田奈奈的熱烈歡迎,她雙手合十高高興興道:“原來奈奈是去找太宰了。”

這隻小貓咪隻在貓沢奈奈第一次拜訪沢田家的時候來過,之後貓沢奈奈再搬過來,黑貓太宰都沒有出現,隻餘下金蟒蘭波一起搬過來並盛町。

“抱歉沢田夫人,”貓沢奈奈不好意思笑笑,說道:“讓你擔心了。”

她突然在晚餐的時候跑出去,連解釋都沒有一句就匆匆跑走,留下一大堆小動物在沢田家。

還好沢田夫人沒有生氣,態度依舊如同往常一般熱情天然。

“幾個月沒見太宰看起來沒有怎麼長大,”沢田奈奈托著臉,擔憂說道:“是不是這段時間沒有好好吃東西呢?”

貓沢奈奈跟她說黑貓太宰是暫時放去彆人家寄養,以後會接回來並盛町,還以為很久都不會看見這隻小黑貓。

“阿姨去幫太宰準備最喜歡的蟹肉料理,你乖乖等一下。”

她抱著貓,連忙跟著道:“沢田夫人,我也來幫忙……”

沢田奈奈笑著搖頭,不放心摸摸她的頭發,道:“奈奈先帶太宰去吃飯吧,你今晚都沒吃什麼東西。”

一直在照顧家裡的幾隻小動物,幾乎沒吃下去多少東西。

她猶豫著站在原地,黑貓太宰昂頭看她一眼,說道:“奈奈,我們先過去飯桌那邊,彆讓沢田夫人擔心。”

“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對奈奈說。”

貓沢奈奈一下緊張起來,僵硬著身體坐回自己的座位,懷裡還抱著黑貓太宰不敢亂動。

貓咪鳶色的眼眸掃過麵前一大桌子的蟒蛇、狼和獵犬,語帶笑意道:“看來奈奈這段時間真的經曆了不少事。”

連道具靈魂都召喚出來不少。

他離開的時候,貓沢奈奈身邊還隻有金蟒蘭波,不成想再回來會多出這麼多人。

“太宰,”叼著炸雞腿的織田作犬抬起頭,聲音平平淡淡:“我應該說好久不見嗎?”

按說他死之前還見過太宰治,應該算不上好久不見。

但黑貓太宰比他來到貓沢奈奈身邊要早,少說也有幾個月半年時間呆在這裡,對黑貓太宰來說,他們確實是有一段時間沒見。

雖然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也不是每天會見到,但一個月總能見上幾麵。

“……織田作?”黑貓太宰好像恍惚一下,連搖晃的尾巴都僵住了。

鳶色的眼眸落在身旁的深棕色大狗,那股淡定平靜的氣質幾乎要透出麵前的狗臉,咬著炸雞腿沒什麼變色的模樣。

織田作犬平靜應聲:“是我。”

犬齒利落乾脆把炸雞腿上麵的肉咬下來,連骨頭都咬得哢哢作響,最後吐出破碎的一堆骨頭渣子。

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織田作犬已經適應自己的身份,任誰來了都看不出他身體裡的靈魂是個人。

“太宰先生跟織田作先生很久沒見了吧?”

貓沢奈奈小心摸摸貓咪後背的毛發,問道:“太宰先生要坐過去跟織田作先生聊聊嗎?”

畢竟是老朋友重逢,肯定會有很多想要說的話。

黑貓太宰沉默片刻,扭頭背對著織田作犬,說道:“不用了,我呆在這裡就好。”

“誒?”貓沢奈奈不解眨眨眼,有心想問什麼,但是沒有人願意跟她解釋情況。

金蟒蘭波死的時間太早,以前根本不認識織田作犬,不可能知道他跟黑貓太宰是怎麼認識。

銀狼立原更是陌生茫然,桌上的所有人都是他今天剛剛認識,唯一說得上聯係的人還是貓沢奈奈。

“貓沢,你不用在意。”倒是織田作犬表現從容,說道:“你今晚不是沒吃什麼東西嗎?先吃飯吧。”

“啊、好的,”貓沢奈奈努力壓下困惑,問道:“太宰先生想先吃點什麼嗎?”

呆在道具空間沉睡的靈魂許久沒有出來,或許黑貓太宰現在會想吃點什麼東西。

貓咪輕巧跳離她的懷裡,矜持克製蹲坐下來,尾巴在身後慢慢搖晃:“奈奈不用想著照顧我,我還想等一下沢田夫人準備的蟹肉料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黑貓太宰呆在織田作犬不遠不近的地方,沒有輕易靠近和敘舊的意思。

他不是沒有看見貓沢奈奈的疑惑以及其他道具靈魂或好奇或打量的視線,隻是黑貓太宰心裡有自己的想法。

麵前的織田作犬並不是過去他在LUPIN酒吧見過一麵的織田作之助,他屬於港口黑手黨,是另一世界的太宰治引薦進入黑手黨世界的織田作之助。

那個他在書裡見過,與【太宰治】【阪口安吾】在LUPIN酒吧喝酒閒聊的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犬打招呼的人不是他,而是他所認識的【太宰治】。

他這個時候親親熱熱湊過去,就像是冒領自己身份的小偷,要偷走這份不屬於他的友誼。

在他的世界,太宰治從來都沒有跟織田作之助認識相交。

唯一一次見麵還是在LUPIN酒吧,聊不上兩句就被識破身份。

黑貓太宰被槍口指住的那一刻,終於意識到世界是有所不同,屬於另一個世界【太宰治】的友誼並不會屬於他。

他從始至終隻是一個看客,沒有經曆過那份高興喜悅、沒有一起在LUPIN酒吧碰過酒杯談天說地,更沒有提過什麼黑手黨下級成員的工作多麼有趣刺激。

屬於另一個世界【太宰治】的友誼與他無關。

“太宰先生……”

貓沢奈奈吃了兩口天婦羅蝦,看著黑貓太宰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思考的動作,悄悄拿出準備給他的小碗分撥過去幾塊天婦羅:“要試試我做的天婦羅嗎?”

黑貓太宰總是吃著辣咖喱和蟹肉料理,織田作犬在的時候,反而不說什麼想吃辣咖喱。

她有點看不懂黑貓太宰和織田作犬的情況,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如果是吵架,希望他們能快點和好。

她知道黑貓太宰其實非常重視織田作犬,隻是麵對織田作犬的時候可能有些不太好說出口。

“還有辣咖喱,”筷子末端抵住臉頰蹭一下,貓沢奈奈試探著道:“沢田夫人今天準備了很多辣咖喱。”

符合織田作犬口味的激辣咖喱。

不過黑貓太宰可能吃不了這個,他平時都不怎麼吃辣,隻有在吃辣咖喱的時候偶爾吃一點。

垂落在身後的尾巴動了動尾巴尖,黑貓太宰低頭看著碗裡的天婦羅,問道:“這個是奈奈做的天婦羅嗎?”

他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貓沢奈奈還是不怎麼會料理,經常帶著他們外出覓食或是在便利店買速食便當、飯團、壽司這些東西。

基本沒怎麼進過廚房學著做料理。

“雖然有些冷了,但是味道很好。”天婦羅浸泡著湯汁帶著鮮甜的味道,滑過舌尖口腔流入胃部。

比不上黑貓太宰曾經吃過的頂級料理,但卻是非常舒服讓人放鬆的味道。

貓沢奈奈抿唇壓住笑意,開心道:“等明天我再做新的天婦羅。”

今天要先把沢田奈奈辛苦準備的平安夜大餐全部解決,這裡許多食物都是第一頓好吃,再加熱風味都會下降許多。

“奈奈身邊真的變了好多,”黑貓太宰似歎似怨,感慨道:“不僅多了很多新人還學了不少新技能。”

都是他不在的時候,貓沢奈奈努力生活的證據。

“啊?”貓沢奈奈回頭一看,糾結著道:“可是這裡太宰先生不認識的人不是隻有立原先生嗎?”

金蟒蘭波是黑貓太宰以前認識的人還是他離開之前就在的,織田作犬也是黑貓太宰的舊友,這回算是久彆重逢。

真正能說是不認識的新人,其實隻有銀狼立原。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黑貓太宰聲音染著笑意,透亮的鳶色眼眸映出她模糊的身影。

貓沢奈奈連連搖頭,說道:“這位是立原先生,今天跟織田作先生一起來的。”

銀狼立原禮貌點頭示意:“請多指教。”

相較於離開又回來的黑貓太宰,他在這裡其實呆得更加拘謹,周圍的道具靈魂都是第一天認識,僅有貓沢奈奈是他們唯一的聯係。

“太宰君這麼久沒回來就是來欺負一下奈奈嗎?”金蟒蘭波修長的蟒軀盤繞在椅子上,尾巴不輕不重抽了下椅子,發出悶悶的聲響。

吃飽喝足的黃金蟒本來不想摻合這些小輩的事,但是黑貓太宰放著舊友不去敘舊,在這裡欺負貓沢奈奈,實在是讓蛇有些看不下去。

黑貓太宰笑吟吟回答:“我可沒有欺負奈奈。”

他尾巴搖起來勾了下貓沢奈奈的手腕,故意說道:“奈奈,你覺得我欺負你了嗎?”

貓咪細長的尾巴勾勾纏纏掃過手心、落在手腕滑蹭而來,留下癢癢而輕微的觸感。

“沒、沒有……”貓沢奈奈夾在他們中間,笑容都變得勉強起來:“太宰先生,沒有欺負我吧?”

金蟒蘭波和黑貓太宰的對話,一不小心就會變成這樣。

她以前夾在他們中間手足無措,勸都不知道要怎麼勸,時間過去幾個月,現在看見他們又一次用這樣的方式說話,還是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居然疑問句嗎?”貓咪尾巴輕輕抽了下她的手心,黑貓太宰似真似假抱怨:“奈奈都不相信我,我會很難過的哦。”

貓沢奈奈神情一凜,超級認真說道:“我相信太宰先生的!”

她肯定會相信太宰先生不是在欺負人。

而且她好像也沒有吃什麼虧?沒有吃虧就是沒有被欺負吧……

大概。

金蟒蘭波暗暗歎氣,時間過去幾個月,貓沢奈奈看見黑貓太宰還是沒什麼長進。

這不是被吃得死死的嗎?

明明是在逗她的話都能這麼認真回答。

“太宰先生是這樣性格的人嗎?”就算銀狼立原跟貓沢奈奈、黑貓太宰認識時間不長,多少也能看出他是有意在說這些話。

好歹曾經也是喜歡看詩集,知道送蝴蝶頭飾給小女孩的少年,一些人情世故上麵都能看得非常清晰透徹。

“太宰嗎?”被他問到的織田作犬思考一下,回答:“差不多吧。”

他其實沒覺得黑貓太宰剛才的話有什麼問題。

“他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織田作犬虛心請教。

銀狼立原遲疑著道:“你不覺得他是有意在逗奈奈嗎?”

那些好像是調侃又好像是吃醋的話,不就是想看貓沢奈奈慌慌張張給他解釋的樣子嗎?

織田作犬陷入沉思,道:“是這樣嗎?”

他倒是覺得這是太宰一貫能說出來的話,可能裡麵沒有什麼意思,也可能有一些什麼沒有人察覺到的意思。

反正糾結太宰治口中說出來的話,隻會讓自己陷入“操心師”的語言陷阱。

越是多想越是容易踩入陷阱,太宰治的語言與思想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織田作犬跟他的思考方式好像不太一樣。

銀狼立原看看貓沢奈奈,又看看其他人決定不去多管閒事。

當事人都沒有在意的事,他糾結這麼多也沒有用。

……

平安夜的派對一直在沢田家持續到晚上十點,貓沢奈奈幫著清潔打掃廚房,跟沢田奈奈一起處理善後派對結果留下的大堆臟盤子以及亂糟糟的飯廳。

金蟒蘭波吃飽喝足又回去被爐的位置享受溫暖,就算是在關緊門窗的室內冷意也是不會斷絕。

這個時候就會相當羨慕另外三個一身皮毛,看著都相當暖和的同伴。

軀殼現在是動物沒有方便的手腳,織田作犬乾脆踩著抹布去擦走廊的地板,從玄關這頭一直到衛生間的走廊儘頭來來回回、勤勤懇懇。

銀狼立原看著感覺不幫忙不太好,索性叼著雞毛撣子在樓梯附近來回晃悠打掃灰塵。

“大家看起來都很忙碌。”黑貓太宰蹲坐在電視機上麵,悠閒感慨似乎沒有下去幫忙的意思。

以貓咪的身體能做的家務其實也不多。

貓沢奈奈和沢田奈奈都沒想過讓小動物幫忙做家務,他自然呆在這裡樂得清閒。

“太宰君要是想幫忙也可以跟織田作君他們一樣,”金蟒蘭波懶懶抬著眼皮,翻滾著身體道:“平安夜幫忙打掃做些家務分擔一下沢田夫人的負擔。”

黑貓太宰沉默並且由衷感到疑惑。

他是怎麼能在被爐裡麵打滾舍不得出來的時候,跟他說這些人生教育一樣的話。

拜托他先從被爐裡麵出來,再教育他偷懶是什麼不好的事。

“蘭波先生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不想下去弄臟身體,”他不緊不慢說道:“黑貓臟掉看起來是很明顯的。”

不要以為黑貓變臟是什麼看不出來的事。

恰恰相反,黑貓一旦沾上什麼灰塵會比一般的貓咪還要明顯。

“是嗎?這倒是我不知道的事,”金蟒蘭波隨意應聲,抬著金綠色的眼眸直直看向他,問出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奈奈這次跟太宰君祈願了什麼?”

一直以來都沒有被貓沢奈奈的行為和話語說服再次出來的黑貓太宰,為什麼這次會在平安夜出現。

如果他沒猜錯,開始黑貓太宰是沒想過要再回來的。

誠然他不討厭貓沢奈奈和現在的生活,但這樣的生活也沒什麼值得他留戀,隨時可以拋棄、隨時可以離開沉睡。

隻要睡著就可以逃避開不想麵對的世界。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黑貓太宰垂眸望著被爐裡的黃金蟒,金綠色的眼眸帶著冰冷危險的色澤:“我倒是不知道蘭波先生是會關心這些的人。”

以前的金蟒蘭波秉持著工作一樣的態度出現。

保護貓沢奈奈是因為係統的條件,本身沒有什麼特彆在意或是逆反的想法,僅僅是因為規則如此就選擇去做。

他似乎變得更加關心貓沢奈奈的事,不再是當初遊離在他們之外的人。

“那麼我換一個問題,”金蟒蘭波盤起身體,挺立蟒軀與貓咪平視著道:“太宰君這次要在這裡留多久?”

會不會又一次在完成貓沢奈奈的祈願之後離開?

這樣一次次的分彆到底是黑貓太宰的逃避還是貓沢奈奈縱容他的選擇,接受他可以會在出現不久後又再次離開。

鳶色的眼眸靜靜回望著他,呆在廚房和沢田奈奈聊天的少女不知道他們這邊的交鋒。

黑貓太宰安靜半晌,開口道:“這兩個問題在我看來沒有什麼不同。”

太宰治不是什麼能直白說出自己心裡話的人。

過去不是、現在也不是。

他跳下電視機頂的位置,貓爪肉墊落在榻榻米上發出輕微的聲音,從容冷靜走過金蟒蘭波身邊,說道:“可能隨時都會離開,誰知道呢?”

貓沢奈奈說需要他。

想要他留下來,一直呆在身邊。

真是個任性的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厭倦這樣的生活。

現在的生活很平靜,沒有港口黑手黨的工作、沒有永無止境的暗殺以及日日要麵對前搭檔的煩惱……

這裡有織田作犬、有貓沢奈奈還有一些過去認識和不認識的人,想要找到東西無法在黑暗找到,這點他早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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