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1 / 2)

貓沢奈奈雙手交扣在一起,運起力氣以手作錘狠狠咂向電椅。

堅實牢牢固定在地麵的巨大鐵塊受到貓沢奈奈的重重一擊,深陷下去一大塊,電流滋啦滋啦泄漏出來,帶著肉眼可見的白色電光包裹住整體。

咒靈的笑聲停下,畫成濃重的眉頭如同扣子糾在一起,試圖掙紮開咒言的束縛發出尖銳刺耳幾乎要直衝鼓膜的叫聲。

“嘶……”

電流通過接觸順著貓沢奈奈的身體蔓延而去,咒力包裹著身體加強防禦,然而強大的電流還是電得她不住抽氣。

刺痛感跳躍在身體皮膚各處,她目光落在電椅上的古和方,手腳四肢都被束縛住的男人逃也無處可逃,流竄身體各處的電流爆發出劇烈的白光。

光芒刺目帶著危險性,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可就算是這樣的電流都沒有徹底殺死古和方,陷入電光裡的身體抽搐掙紮著想要離開,他昂頭發出不似人類的嘶吼,身體各處的青筋都要爆出來。

貓沢奈奈咬牙忍著痛,再次一腳狠狠踹上固定住他的鐵鐐銬。

咒靈尖叫著掙紮想要擺脫咒言的束縛,原本似虛似實的身體直接凝實數倍,手腳身體都開始膨脹變大:“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墜吧!】”狗卷棘補上咒言。

沉重而巨大的咒力壓著凝實身體的咒靈往下狠狠墜落,不餘下給它再次虛化逃跑的機會。

咒靈的身體一層層砸破水泥地板直直向下深墜,把病院的樓層都砸穿一個個巨大的洞。

織田作犬撲過去咬住古和方的肩膀,電流劈啪電上他的身體,身體肌肉被強烈的電流電得鼓動不止,他卻仿佛沒有受到影響一般,直接配合著貓沢奈奈把人從電椅上拽下來。

“【摧毀吧!】”斷去供電還在不斷流竄著高壓電的電椅被咒言乾脆毀去。

狗卷棘看著他們三個被電流包裹纏繞,周身都要電出白光的模樣,叼住喉藥灌下去準備再次使用咒言。

“等等、狗卷君,”貓沢奈奈及時製止他的動作,搖搖頭:“不要再使用咒言了,你要先保存實力。”

狗卷棘的術式是他們三個中最具有攻擊性的術式,可要是太過頻繁使用能力,咒言本身的反噬對他也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織田作犬平淡點頭,仿佛渾身被電光包繞的狗不是他。

“先保存咒言的力量,之後再用會更好。”

【天衣無縫】和【請君勿死】都不是攻擊型的術式,留著【咒言】正好可以防咒靈和詛咒師一手。

狗卷棘愣了愣,見他們都拒絕了咒言,隻好默默重新提上拉鏈。

“這種程度的電流能把人直接電成焦炭,”貓沢奈奈蹲下身,觸碰地上抽搐著身體慘叫的古和方,“我們是因為咒力,所以沒有受什麼重傷。”

但院長為什麼還沒有觸發瀕死重傷的狀態?

【請君勿死】技能顯示還是無法治療。

織田作犬為了快速把院長從電椅弄下來,牙口是直接咬住人生拽下來遠離電椅。

反正有貓沢奈奈的治療術式,院長受到重傷也能立刻治愈身體。

可事實上,他的身體無法接受治療。

不管是剛才還是現在,經過巨大的高壓電直貫身體,他痛得不住慘叫都無法接受治療。

正常人觸電隻要遠離電源,身體就不會再受到持續不斷的電擊。

但醫院裡的靈場領域,不知道是否受詛咒師和咒靈的控製,院長脫離電椅都無法擺脫電擊的痛苦。

連她和織田作犬身體表麵都環繞著電光,不斷試圖侵蝕撞破咒力的防禦層。

“貓沢,詛咒師是說過院長死了吧?”

織田作犬聲音平淡,藍色的眼眸盯著抽搐著身體的院長,問道:“那這個人是誰?”

沒有介紹框上的照片光鮮整潔,整個人的狀態和神色都是蒼老又疲憊,隻能勉強通過五官的輪廓認出與詛咒師有幾分相似。

他開始以為他們是父子或有什麼親戚關係的人。

之後狗卷棘又發現牆上關於精神病院院長的身份信息介紹,他與照片上的男人相差無幾,隻是衣服不同和容貌顯得蒼老幾分。

“他不是院長嗎?”

貓沢奈奈驚訝,伸手把趴在地上抽搐的人翻過來,看著他的臉和牆上的照片,凝眉道:“他們應該是一個人沒錯。”

可是詛咒師當時說的話,不是證明院長已經死掉的意思嗎?

“變成一塊普通的爛肉滋養醫院”、“跟院長一樣”。

狗卷棘視線轉移,望向最開始被他們打暈製服的幾個病人:“金槍魚。”

這個男人是不是院長,問這裡的病人再清楚不過。

隻是他們都被打暈了,要把人叫起來再問話。

“狗卷君的意思是問他們嗎?”

貓沢奈奈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苦惱道:“這樣根本沒辦法過去碰他們。”

同為咒術師的人還好。

要是非術師的話,她帶著這麼一身電過去,怕是會直接把人電死。

“【醒來】”咒言如同聲波一般精準落在其中一個病人身上,喚醒被擊倒暈迷的病人。

普通不帶什麼攻擊性的咒言對狗卷棘影響不大。

隻是喚醒一個被自己打暈的非術師,耗費的咒力與體力可以忽略不計。

病人直挺挺睜開眼坐起來,表情僵硬而死板。

“你好,我們是來醫院祓除咒靈的咒術師,”貓沢奈奈忍著心底的怪異,出聲問道:“請問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被咒言喚醒的病人猶如僵硬的木偶,眼球轉動挪移向貓沢奈奈。

“不許欺負母親。”

她微微怔住,道:“什麼?”

病人再次張口,聲音僵硬道:“不許你們欺負母親。”

濃烈的憤怒情緒替換房間內的歡愉喜悅,還不待貓沢奈奈反應過來,織田作犬直接撲過來拽著她躲開病人的攻擊。

“織田作先生?”

“小心,”織田作犬壓低身體,微微呲出獵獅犬尖利的後牙,喉嚨醞釀著攻擊的前兆:“這些人是受到詛咒師控製的。”

被咒言墜落醫院底層的咒靈掙脫開力量,帶著強烈的憤怒與怨憎直衝上來,狗卷棘這次直接使用祓除的咒言:“【被撕裂吧!】”

聲音層層傳遞出去,咒言的力量直接撕裂咒靈的身體,零碎而破碎漂浮在空中。

“不許欺負我的母親!!!”

所有被打暈的病人都清醒過來,包括渾身帶著電光的院長直直向他們撲過來。

非術師的身體沒有咒術師強大有力,隻是人類的血肉之軀撲過來,手腳纏縛住他們的身體。

狗卷棘後跳著避開他們的動作,突然他的身體不穩晃動一下,身體炸開劇烈的疼痛不受控製咳出一口血。

他轉頭看向撕裂破碎的咒靈,重新凝聚身體氣勢變得更加高漲。

由原本的準一級變成一級咒靈的實力。

狗卷棘落地的瞬間,被操控的人直接向他撲壓過來。

這裡的靈場領域可以提升咒靈的實力。

按理來說,狗卷棘正在晉升一級咒術師的過程,無論是準一級還是一級咒靈對他來說都不會是非常難對付的目標。

至少不至於造成咳血程度的反噬。

“狗卷君!”貓沢奈奈不再猶豫,踹開圍攏過來的人反身跑去給受到咒言反噬的狗卷棘解圍。

織田作犬毛發上布滿強烈的電流,邁開腿直接向傀儡一般的病人撲過去。

體型巨大的獵獅犬沒有留手,直接撞擊撲咬過去。

隻要保證人不會死掉就好,其餘情況不需要額外留手。

就算是以前不殺人的織田作之助也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不殺人不意味著不會攻擊人的要害位置。

“整個醫院都在詛咒師的控製之下,”尋常詛咒師能不能控製生活在自己領域內的人,織田作犬不知道也無從詢問,但繼續在這裡跟這些不會疲憊的詛咒師傀儡纏鬥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我們先離開這裡去找咒術連失蹤的咒術師。”

不同於被放上電椅還會感知疼痛慘叫的院長。

這些由病人轉變身份為醫生的非術師沒有痛覺,直接撲過來電流蔓延至他們身上也不會有半分遲疑動搖。

咬穿肩膀的傷口無法製止他們的行動。

即便關節脫落、手臂無力垂下都能堅持攻擊他們。

非術師的攻擊固然沒有咒術師強大,不會使用咒力且沒有高強度鍛煉過的身體,無法對他們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

可是他們會群起圍攏而來,利用牙齒、指甲甚至是拳頭和腿攻擊。

比真正的野獸還要瘋狂的攻擊。

貓沢奈奈扶住狗卷棘,重重點頭:“狗卷君,我們先離開這裡。”

不止是院長無法救下來,連這裡的其他非術師都受到詛咒師的控製。

這裡的病人與醫生都成為詛咒師的眼睛、武器以及工具。

而他們礙於非術師的性命不敢隨意對他們下重手。

不過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們下死手這些人估計也會被詛咒師操控著活過來。

他能給半死不活的院長注入生機,自然也能給其他人治愈傷口行動。

“鮭魚。”狗卷棘聲音嘶啞。

連續不斷發動咒言對他還是有不小的影響,再加上反噬的作用,不休息十幾分鐘都很難緩過氣。

見他們要離開這裡,咒靈直接向他們抬起手,“嘻嘻……”

一如當時激活電椅時的笑聲,貓沢奈奈乾脆拔出槍,快速接連扣動扳機,擊中她的前額、脖頸、關節以及心口腹部的要害位置。

帶著巨大衝擊力的子彈貫穿咒靈的身體,打斷它想要趁機施為的動作。

“織田作先生!”趁現在立刻跑出這裡。

貓沢奈奈攙扶著狗卷棘,織田作犬護在他們身側一起衝出房間,遠遠將身後追過來的人和咒靈都甩開。

他們都顧不得周身的電光,隻想著趕緊帶著受傷的同伴先撤離這裡。

狗卷棘被他們電的頭發都要重新炸開,咒力保護著全身都帶著刺痛麻木的感覺。

他看了看身旁的兩個同伴,扯了扯嘴角又牽拉著身體疼痛。

……

呆在彆人的靈場領域,雖然沒有特級術師的生得領域危險,但劣勢還是相當明顯。

咒靈被撕裂還會重組恢複。

醫院裡的人都受到詛咒師的控製。

他們饒是多少體力都耗不過詛咒師以及咒靈。

“狗卷君還能堅持住嗎?”貓沢奈奈緩慢放下人,擔憂問道:“剛才是被咒言反噬了嗎?”

她知道咒言麵對更強大的對手時會出現反噬的效果,但詛咒師的母親死後化作的咒靈實力沒有超過狗卷棘可以應對的範圍。

原本咒言施加成功是不會反噬的。

但是因為咒靈的實力陡然增強,掙脫開咒言的束縛反噬了咒言師。

狗卷棘張了張口,喉嚨傳來陣陣疼痛。

他隻好安靜以點頭回應貓沢奈奈的問題。

帶在身上的喉藥隻餘下小半,為了連續使用咒言,他灌藥給自己完全沒有留手。

現在咒靈和詛咒師都沒有祓除,他們還陷在彆人的靈場領域,之後怕是更不好對付他們。

纏繞在他們身上的電光離開房間後慢慢平息下來,最後隻餘下細小的電流在皮膚表麵跳躍滑過。

“……狗卷君要接受我的治療嗎?”貓沢奈奈猶豫半晌,還是決定這麼開口問。

狗卷棘目前的狀態是不太好,但距離重傷還有一段距離。

咒術師都是身體頑強、體質強健的代名詞。

少年平時站在禪院真希和熊貓麵前不顯身高,體格看著也不健壯,但本身的實力和體質都是完全襯得上一級咒術師的存在。

【請君勿死】字典裡的重傷瀕死,會依據不同人的身體素質而衡量。

而狗卷棘目前的傷勢,顯然還算不上瀕死重傷。

少年的紫眸平靜看著她,安靜等著貓沢奈奈的後話。

【請君勿死】的術式是百分百治愈瀕死重傷患者,這點在出發北海道之前,他已經知道了。

強大治愈能力伴隨而來的是嚴苛的判定要求。

仿佛是天然帶著【束縛】的術式,沒有達到瀕死重傷的狀態就無法發動能力。

貓沢奈奈支支吾吾解釋一通,道:“……大概就是這樣,如果要治療狗卷君需要先加重一下傷勢。”

必須是要再給狗卷棘來一下的補刀,總不能不經過對方的同意,一聲不吭給捅下去再給人治好。

他的傷勢不補刀,無法使用【請君勿死】治療。

她小心翼翼看向狗卷棘,屏住呼吸等著他的回答。

“鮭魚鮭魚。”他幾乎沒有過多猶豫,直接點頭答應。

要對付操控整個靈場領域的詛咒師需要良好的戰鬥狀態,貓沢奈奈和織田作犬受傷都不重,隻有他受到自己咒言的反噬狀態欠佳。

這種情況下,使用瀕死治療的術式是最好不拖累他們的辦法。

貓沢奈奈深吸口氣,道:“織田作先生,麻煩留意一下周圍的危險。”

使用【請君勿死】本應在安全不受影響的位置。

隻是他們要躲著詛咒師的耳目,顧不得這麼多,趕緊把他們的主要戰鬥力給治療好。

“好。”織田作犬淡定點頭。

她反手抽出一根尖頭的鐵針夾在指間,扶住狗卷棘的頸側,緊張道:“我動手了……”

狗卷棘眨了眨眼,極力放鬆身體任由她靠近自己的要害。

致命的疼痛瞬間落下而後炸開蔓延向全身,痛的人眼前都要一花,意識止不住恍惚模糊。

治愈的力量快速覆蓋身體,撫平致命傷以及喉間的乾澀火辣刺痛。

“好了。”貓沢奈奈鬆一口氣,後退兩步。

狗卷棘微微睜大眼,表情難得帶著幾分鬆動驚奇:“生筋子。”

身體前所未有的鬆快自然,一切疼痛難受都遠離而去。

餘下大腦神經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徹底痊愈。

“請君勿死不能連續使用,會對精神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尤其是通過傷害製造瀕死的狀態再進行治療,“不是萬不得已,我其實不想使用這樣的方法。”

即便術式可以治療身體上的一切傷口,可是殘餘在大腦的疼痛與傷害無法瞬間一起清除。

人的認知與痛覺感官是相互聯係的。

從感受疼痛到大腦得知身體受傷,這是一個認知的傳達。

大腦的認知一定程度上影響著身體的狀態,要是身體受傷大腦卻沒有這個意識,即便身上出現淤青和傷口也不會影響行動。

與之相反的是,大腦覺得身體受到傷害,那麼就算身體本身沒有受傷流血也會有無形感到疼痛與難受的錯覺。

因為這是人的大腦會產生的錯覺和欺騙。

人是會欺騙自己的生物,主動被動、有意識無意識都有可能會發生。

“海帶。”回想一下差點死掉的疼痛,狗卷棘瞬間理解她的意思。

剛被治好的時候,真的會有一瞬間【死了嗎】【沒死】這樣的錯覺。

“織田作先生、狗卷君,我們按照原計劃去找失蹤的咒術師。”

貓沢奈奈簡單調整藏在身上的咒具,放在最趁手方便拔出的位置:“早矢先生給我們看過失蹤的咒術師照片,我們先去試著跟他們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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