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2 / 2)

鳶眸無辜輕眨兩下,趁著她語塞被噎住的時候,反扣住她的手,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問道:“還是奈奈想主動一點?”

“我沒有說過這話!”她羞恥得厲害,渾身都在發燙冒汗。

身體不斷升溫冒汗弄得內襯的衣服緊貼著皮膚,腳下軟得差點要跌坐在地上,要不是太宰治還抱著她,她可能真的要狼狽出糗。

“奈奈記性也太差了,”太宰治笑吟吟扶住她的腰,低頭跟她碰一碰鼻尖輕蹭,喟歎著道:“要不是我幫你記著就要忘記剛才說過的話。”

“我沒有!”她又氣又羞。

後麵的話,她根本沒有說過。

都是太宰治自顧添加上去的話。

“好吧好吧,”他低低歎一口氣,似乎非常可惜道:“奈奈說沒有就沒有吧。”

“本來就沒有!”她羞恥至極,掙脫太宰治的懷抱。

防備著他繼續亂來,她坐在玄關脫皮靴的動作都十分警惕快速,幾乎是靴子一脫下來就立刻向著浴室跑去。

“我要去洗澡了。”

她回頭看一眼準備抬腳的太宰治,連忙道:“治先生不準跟進來!”

就算是戀人也沒有跟進浴室一起洗澡的道理。

太宰治看著她什麼都沒拿跑進浴室,輕笑一聲彎腰整理好亂放的皮靴,再不緊不慢給自己換上室內的拖鞋,走到浴室門前輕敲兩下,問道:“奈奈,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治先生去客廳稍等一下,我很快會出來的。”帶著幾分警惕的聲音模模糊糊從門後傳出來。

他拖長聲音應一聲,道:“那我幫奈奈把衣服洗了吧。”

貓沢奈奈一愣,手搭在門邊猶豫著要不要探頭出去看一眼。

太宰治會主動做家務,這種事基本不可能在他們家發生。

“怎麼了?”他並不著急貓沢奈奈的回答,甚至好整以暇屈指敲了敲洗衣機的外殼,問道:“還是說奈奈比較想自己洗?”

她一時陷入遲疑,到底是陷阱還是太宰治隱晦的示好賠罪。

“既然奈奈還沒想好

,我就先把衣服洗了。”太宰治拎起臟衣簍裡的高專校服塞進洗衣機,洗衣粉直接整包都倒進去。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順手又把外套塞進去,語氣輕快道:“我的外套正好也可以一起洗。”

“等、等等!”聽到這話,貓沢奈奈忍不住了。

她扒開門露出一小條縫隙,小心探頭看一眼洗衣房似乎沒什麼異常,視線一轉落在太宰治身上,說道:“治先生的外套是高級貨,不能直接扔進洗衣機裡清洗。”

要送去外麵的洗衣店乾洗,簡單粗暴扔進洗衣機會傷害衣服的麵料。

“可是我已經扔進去了,”他一臉無辜說道:“洗衣機都開始進水,總不能現在停下來。”

“當然要現在停下來!”貓沢奈奈想衝出去挽救那件造價高昂的大衣,又想起自己什麼都沒穿,腳步一時僵硬在原地。

她好像……

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進浴室。

她表情僵住,視線轉向太宰治。

黑發鳶眸的青年人畜無害眨眨眼,一臉苦惱道:“洗衣機啟動還能停下來嗎?可是我不知道要按哪裡暫停呢。”

他抬眸看向貓沢奈奈,笑吟吟道:“不然還是奈奈來吧?我對這些東西不太懂。”

貓沢奈奈咬牙,扯下浴巾隨便裹在身上準備衝出浴室。

就算不是搶救太宰治的昂貴外套,也要把她的衣服拿出來!

“治先生太可惡了!”她一腳踩在毛毯上,準備跑去按下暫停鍵。

轟轟啟動的洗衣機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滾動攪洗著缸內的衣服,豐盈的泡沫擠滿其中幾乎讓人看不見裡麵的衣服,隻能隱約窺見一抹黑色偶爾出現。

突然規律的震動聲停下,她扶著門框看過去,喃喃自語道:“是太久沒用壞了嗎……?”

總是不住家裡使用電器,出現故障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然而下一刻,她的想法立刻被敲個破碎。

短暫停下片刻的洗衣機開始劇烈晃動,瘋狂湧出大量的水和泡沫。

貓沢奈奈差點一腳打滑,她險險扶著牆站穩,錯愕問道:“治先生到底放了多少洗衣粉?”

“全部。”太宰治摸了摸下頜,驚訝道:“我以為洗衣粉加越多,衣服會洗得越乾淨呢。”

她睜大眼睛,重複道:“全部?”

看著漫濕褲腿並且大有把整條褲子都弄濕的泡沫水,他忍俊不禁道:“全部哦。”

貓沢奈奈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太宰治的家務能力。

她原本以為不會做家務沒什麼,各人有各人擅長的事,家務和采購可以分工,太宰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就好。

現在看來,不能繼續讓他變成家務盲了。

她從來沒見過洗衣機可以製造這麼多泡沫,漫天飛舞準備衝出洗衣房蔓延向走廊外麵。

顧不得計較這麼多,她連忙喊道:“治先生快關門!”

“了解,奈奈長官。”太宰治心情頗好應一聲,轉身邁出一步直接腳下打滑啪嘰一下整個人摔進泡沫堆裡。

他摔得愣怔一下,頂著滿頭滿身的泡沫坐起來,“哎呀……”

好像不小心玩大了。

“治先生?!”貓沢奈奈胡亂撥開麵前亂飛的泡沫,心急之下想直接跑過去,然而沾染泡沫水的光滑地板要是這麼容易走,太宰治就不會直接腳滑摔出一身泡沫連身上的衣服都沾濕了。

她向後揮手推開浴室門,讓擠滿洗衣房的泡沫和泡沫水優先往浴室裡麵流。

赤腳踩在滑溜溜的地板上,努力想走兩步都十分困難。

貓沢奈奈頭痛看著飛滿泡沫的洗衣房,乾脆直接坐在地上蹬著地麵向另一邊滑過去。

太宰治伸

手穩穩把滑過來投懷送抱的“兔子”接住,笑著道:“成功上壘。”

“笨蛋治先生,”她錘了一下還有心情開玩笑的戀人,氣呼呼道:“等下你要跟我一起打掃這裡。”

把洗衣房弄成這個烏糟的樣子,花一個下午的時間都不一定能清理出來。

她還沒算上泡沫水漫出去走廊外麵弄臟的地方。

“誒、”太宰治指著自己,誠實問道:“奈奈還敢讓我打掃嗎?”

“治先生不準逃,”趴在太宰治身上,她努力伸長胳膊去夠洗衣房通往走廊的門,指尖都繃直到極致,艱難說道:“你一定要負起責任,把家裡弄得亂糟糟就跑,這種事怎麼可以!”

手不夠長……

指尖幾次擦過門邊滑落下來,她不甘心撐著太宰治的肩膀直起身,想推上最後一把。

“要是我又搞砸了呢?”鳶眸抬起看著貓沢奈奈快速眨兩下,太宰治難得有些不自在,主動錯開視線,伸手輕輕鬆鬆一推把她使勁夠都夠不著門關上。

“那我們就留下來繼續打掃,一直到治先生學會怎麼打掃為止。”

親眼看著門關上阻斷泡沫水和泡沫繼續往外飛,她大大鬆一口氣放鬆身心,回轉視線正好看見太宰治墊在她身下,手肘撐著地板半挺起身,臉微微扭向一旁,耳廓和靠近耳邊的皮膚透著很淺的紅。

她意外看著太宰治,道:“治先生也知道自己這次惹大麻煩了?”

因為眼前的畫麵太過稀罕,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手指落在太宰治臉上感受到微燙的溫度,驚訝道:“真的臉紅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太宰治臉紅。

如此罕見的一幕,可以說是貓沢家曆史上的重要一幕,值得記入貓沢家的史冊——太宰治臉紅!

“咳、”突然變得格外乖巧溫馴的太宰治微微錯開視線,輕抿一下唇吃到滿嘴的泡沫,聲音略低問道:“我要是一輩子學不會,奈奈會跟我一輩子呆在家裡打掃嗎?”

這個想法,還是有一點心動。

“治先生這麼聰明,真的會一輩子都學不會嗎?”貓沢奈奈捏了捏他的耳朵,微微透著紅不是特彆明顯。

但是太宰治臉紅!

太宰治臉紅!

這種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看見幾次的畫麵,她一時間竟然覺得洗衣房被弄成這樣也不是很生氣了。

畢竟洗衣房可以打掃,但太宰治臉紅不多見。

“唔、說不定我真的沒有這方麵的天賦呢?”他含糊著應一聲,聲音像是親昵時的黏糊。

貓沢奈奈若有所思應一聲,準備提著浴巾起身,手下倏然撈了一個空。

“……嗯?”

幾乎要被泡沫完全淹沒的浴巾被太宰治從身上拎起來,重新給貓沢奈奈圍上,露出底下濕透黏在皮膚上透著膚色的襯衫和肌肉線條。

他沉吟許久,思考著要怎麼開口。

最後還是在大腦宕機的貓沢奈奈麵前輕咳一聲,緩緩道:“剛才奈奈關門的時候,不小心掉我身上了。”

“……”外露的肌膚幾乎要全部蔓上赤色,她張了好幾次嘴都發不出聲音,羞恥心如同核彈在她大腦炸開,直接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她低頭把自己團成球,差點要被太宰治氣哭。

“奈奈?”他輕輕碰了她一下,有些無措道:“你生氣了嗎?”

她吸了吸鼻子,扭過一邊沒有理他,“走開。”

什麼太宰治臉紅,丟人的分明是她。

“你生氣了嗎?”他又問一遍,愛憐地抱住團縮起來的戀人,唇上沾著泡沫輕輕碰一下她的耳朵,紅彤彤熱燙燙掛著些許泡沫,看著相當可憐可愛。

“治先生走開。”她揮了揮手,試圖趕開太宰治

默默消化超負荷的羞恥心。

他難得猶豫,張嘴想要道歉卻發現嗓子如同被堵住一般,什麼道歉的話都說不出口。

不同之前帶著些玩鬨性質的話,道歉和示弱都可以很輕鬆說出口,因為他知道貓沢奈奈肯定會原諒他。

但這次,他好像真的把貓沢奈奈惹生氣。

太宰治反而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道歉哄好她。

他知道要怎麼哄女孩子開心也知道要怎麼讓女孩子放下警惕、不再生氣,但太宰治不知道要怎麼哄喜歡的女孩子。

他以前沒有喜歡過彆的女孩子,不知道喜歡的人真的生氣了要怎麼辦。

“……我不會走的,”這一刻的太宰治好像隻會笨拙抱住喜歡的女孩子,低頭靠著她,聲音很小近乎呢喃:“奈奈現在才想趕走我,不覺得太晚了嗎?”

努力把自己縮起來的貓沢奈奈抬起頭,眼眶紅紅瞪他一眼,“治先生真的好過分、太過分了。”

她都讓他走開,想自己調整過心態。

他偏不肯走。

那麼聰明的太宰治、輕易可以讀懂所有人心思的太宰治,難道就看不出她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的想法嗎?

她想自己安靜一下,忘記羞恥的事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可他非不肯走,硬是要呆在這裡。

“嗯、我很過分,”太宰治應下她的控訴,輕柔吻住她的唇給予她安撫與憐愛,泡沫的味道混雜在口腔裡,非常讓人不舒服的討厭味道,他卻吻得相當認真,沒有惡劣戲弄的挑弄、沒有掌控掠奪她的呼吸,而是少有的溫柔愛憐。

唇舌緩緩分離,他捧住貓沢奈奈的臉,額頭相抵專注看著她發紅的眼眶和沾著水珠的眼睫,低笑道:“太宰治就是很過分的人,所以抓住奈奈就不會放開了。”

“……過分,”她環住太宰治的脖頸,胡亂迎著他的唇親回去,抽噎一聲道:“治先生真的是最過分的人。”

她沒辦法說出太宰治是最討厭的人。

但他真的是貓沢奈奈見過最過分的人。

不得章法的親吻帶著泡沫和洗衣粉的味道,太宰治卻舔了舔唇,一一接納下來。

他靜靜抱著貓沢奈奈,輕聲問道:“奈奈不生氣了嗎?”

“當然生氣,”她睜著紅彤彤的眼睛,狠狠瞪他一眼,可惜氣勢不是很足,“治先生都不看看自己把家弄成什麼樣子。”

隻有他們兩個收拾,太宰治還是個家務黑洞,等於她要一邊教他打掃一邊自己負責差不多兩人份的打掃。

浴室、洗衣房還有走廊!

更外麵的地方有沒有被泡沫水流淌過去禍害還不知道。

“抱歉,”他輕聲說道:“我會幫忙一起打掃的。”

他難得說得十分誠懇,然而貓沢奈奈並沒有太相信他。

她半信半疑問道:“治先生真的可以嗎?不會讓我一輩子呆在家裡打掃衛生吧?”

特級咒術師搞不定家裡的衛生,說出去都要笑死人。

高專的學生都能自理照顧好自己,她卻要頭痛如何擺脫家裡越打掃越臟的困境。

“雖然很想奈奈一直跟我呆在家裡,但如果一直都是打掃,那還是算了。”

太宰治試圖以真誠的眼神讓貓沢奈奈明白,這次他真的會好好打掃。

“我勉強再相信治先生一次,”她收回手退出太宰治的懷抱,在他疑惑的視線下,伸手點住他的鼻尖,道:“現在,治先生先變回去。”

“誒?”就算是太宰治也很難搞懂喜歡的女孩子所有的小心思。

比如他現在就不知道貓沢奈奈為什麼讓他變回去。

明明氣氛非常好的樣子。

“變回去!”她加重聲音強調

道:“治先生如果真心感覺抱歉,想要給我賠罪的話。”

太宰治無奈輕歎一口氣,不懂為什麼一個濕身美男還比不過一隻黑貓。

頂著濕漉漉、性感又惹人臉紅耳熱的樣子,他變回一隻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黑貓,相當人性化歎一口氣。

太宰治人形的時候尚且會在泡沫水栽倒弄濕全身,變成黑貓以後更不可能避免。

渾身上下都被打濕,皮毛貼在身上看著可憐巴巴的黑貓鬱悶抬爪,感覺濕透的貓連唯一的可愛優勢都保不住。

不成想貓沢奈奈抿著委屈的嘴角會彎起小小的弧度,眉眼一下舒展開染上幾分高興,雙手架著黑貓的前肢舉起,親昵跟他碰了碰鼻尖。

“治先生,我們去洗澡吧。”

鳶色貓眼眨了眨,他好像發現哄好貓沢奈奈的捷徑是什麼。

尾巴揚起一甩泡沫水濺得四處都是,他舔了舔嘴巴,直接叫道:“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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