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二哥一回到家, 難得嚴肅正經地喊著薑白芷。
這會兒,下午的口腔科新內容已經教完了,小弟小妹留下來, 跟薑白芷的兩個徒弟一起,對下午學到的東西進行查缺補漏。
薑白芷則是在繼續寫婦科的淺知篇,突然被二哥喊出來, 倒也沒有影響到彆人。
“怎麼了?”
這會兒還沒到接近晚飯時間的點啊,以前二哥很少提前回來。
“我……”二哥琢磨了一下要怎麼開口,“我剛剛去找枝兒了。”
薑白芷挑挑眉, 沒想到二哥動作這麼快。
搞不好, 如果她沒去給二哥創造機會,他自個也會主動去那邊一趟。
“嗯,你去見她了,然後呢?有什麼問題嗎?”薑白芷問。
二哥有些煩躁地摸摸脖子,憋了一會, 還是直說了,“我想娶她!”
薑白芷一愣。
按照她的想法, 二哥可以借著去跟魚生伯學木工的機會,多跟柳枝兒見一見,然後他又知道柳枝兒身體有恙, 必然會想辦法表達關心。這樣時日久些,兩人便能找回以前的感覺, 水到渠成地成就一樁新的姻緣。
沒想到,二哥才去見了人一次,回來就直接說要把人給娶回來了。
“不是……”薑白芷覺得男人做事太過直接,也有點不太好,“這事你跟穀子說了嗎?穀子也快四歲了, 稍微懂點事情了,你得跟他說,要給他找個後娘的事情啊。”
二哥是個有孩子的人,做什麼事之前,至少要跟孩子知會一聲。
至於家裡其他人,心裡都有準備,也不必特意詢問意見了。
“不用,我以前就跟他說過,遲早會給他找個後娘的。他跟他親娘關係不親,他娘親走的時候,他走路都還磕磕絆絆的,如今也過了一年又大半年了,早把他娘忘了。我問過他,他不在乎有沒有後娘。”
自從回鄉之後,二哥帶兒子的時間就很充足,父子倆待在一處的時候,總會說點什麼 ,像是打算再娶個妻子這種事,他也是跟兒子談過的。兒子雖然年紀小,不太能聽懂,但內心對於多個後娘這件事的接受度,確實很高,他有時候在村裡碰見哪個好看的這姑那姨的,回來還會問他爹,怎麼不娶人家呢。
“行吧,穀子能接受就行。然後枝兒姐那邊呢?她也是帶著孩子回來的,她同意要嫁你嗎?你這想辦事也太快了,至少先多跟她見幾次,多說些話,揣摩一下她的想法啊。”
二哥愈發焦躁,“我哪裡能揣摩到她是什麼想法,她好像有點避著我,不管了,反正我就是想娶她!之前來我們家的媒婆太多了,我跟大哥不是讓你把人都打發走了麼?現在還能聯係上人不?叫媒人幫我說說吧……”
他剛剛與柳枝兒見麵的時候,沒注意到柳枝兒的神色變化,隻覺得自己已經搞不懂她的心意了,便也不敢在那個時候直接問婚事。
可他不甘心,就想著讓媒人先去說說。但凡柳枝兒那邊有一點意願,他都會親口去求親。
薑白芷歎息一聲,在心裡頭納悶著,“這兩人分明都是餘情未了,怎麼都見上麵了,還是這樣沒信心的模樣啊……”
可她又不能直接跟二哥說“我覺得她還是有點喜歡你”,便隻好順著二哥的意思,“行,我明天去問問村裡的楊媒婆吧。”
村裡正兒八經拿錢說媒的人就一個,是楊家一個三十多歲的嬸娘,她自己兒女雙全,自己夫妻倆、還有公婆兩人的感情都很和諧,是大家都認可的有福氣的人,而且她給人說媒,必定會親自見一下要講合的男女兩方,細細詢問了家境、人品等,覺得兩邊合適,才會真的去講合。
不到十年的時間裡,楊媒婆做了村裡村外二十多樁的媒,基本上成家後都沒什麼大的不合,村裡人都蠻信任她。
先前楊媒婆看中薑家家風好,大的小的都不錯,即使那會兒薑家表麵上說家裡已經窮了,楊媒婆也想把自己一個外村的姨母家孫女講給薑家二哥。
楊媒婆給介紹的閨女都挺靠譜,給二哥說了那個外村親戚,給大哥也說了一個鎮上的姑娘。但兄弟倆都沒相中。
薑白芷怕人家對自己兩個哥哥太費心了,要是哥哥一直瞧不上,會讓人心裡頭不舒服,乾脆說家裡有些周轉不開,兩個哥哥想過兩年再續弦,就這麼著,把楊媒婆還有彆的媒婆都給拒了。
這會還沒到當初打發人說的“兩年後”呢,薑白芷就得主動去尋媒人了,還是指定了要說哪家的親,就有那麼一點點尷尬。
不過,好在楊媒婆跟楊二郎家的關係有些近,是楊二郎的堂姑,是還沒出五服的親戚呢,拜托楊二郎幫忙帶個話,應該也可以。
這樣想著,薑白芷看見三弟正在廚房鼓搗魚丸——估計是把家裡一直養著的那條草魚宰了。
晚上吃魚丸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