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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本身是個會做木工的人, 之前更多的是做些小玩意,自從薑白芷去跟柳枝兒她爹說了,讓二哥去學著做大件之後, 他現在基本上算是什麼都能做一點。

但織布機這種東西,他沒了解過原理,也沒研究過具體構造, 怎麼能說做就做呢。

可當著老婆、孩子、兄弟、妹妹的麵,他不太願意承認他現在做不出來。

“咳咳,我努力試試吧。”他隻能如此說。

大不了, 要是做不出來, 就給柳枝兒買一個……

他剛這樣想著,薑白芷靈機一動,突然提議道:“我記得織布的時候,要用那個梭子,不斷把線穿來穿去吧?”

“嗯, ”二嫂對此很熟悉,“梭子穿的線是橫著的, 叫緯線,織布機上下交叉的線是經線。腳一踩,經線繞著緯線交叉一次, 然後穿一次梭子,又多一條緯線, 如此往複。”

其實具體的還要稍複雜一點,有篦子、撐子等等,但織布的原理就是二嫂說的那樣,雙層經線交叉交錯,緯線穿梭其中。

薑白芷點點頭, 她印象中的織布就是差不多這個樣子,不過,她還記得,上輩子在曆史書上學過珍妮紡紗機時,順帶提到過一件事。

紡紗機隻是加速紡線速度的,與織布直接的關係不大。薑白芷想到的另一件相關的事情是,應該是在珍妮紡紗機出現的同時代,出現了織布機的改進。

原本梭子是需要手動地操作,使其帶著緯線,從左穿到右,經線交叉,然後又從右穿到左。

這個手動穿線的過程,也是拖累織布速度的重要過程。

而織布機的一次改造,就是將這個梭子變成了半自動的,大大節省了穿緯線的時間,使得織布的速度幾乎提升四倍。

“二哥,你去研究織布機的時候,順便研究一下,怎麼讓那個梭子能迅速地自行穿梭唄。比如說綁個固定的線啥的,需要穿緯線的時候,手一拉,嗖地一下,梭子就穿過去了,多快啊,省的彎腰用手穿來穿去。”

“誒,這個好!”二嫂表示認可,然後期待地看向丈夫。

二哥現在隻想抽一口涼氣,但他挺著男人的麵子,隻得儘量露出個不苦的笑來,“……好,我儘量,我努力。”

說完,他都有點想哭了。

主要是他現在對織布機絲毫不了解,兩個女人就提出這麼多要求,搞得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家裡其他人也不織布,都不曉得也聽不太懂,根本懶得參與討論,隻有二哥一個人,接下來吃飯菜,都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第二天一早,二哥去給鴨子喂了一次食,然後就急忙跑去找老丈人,說要看織布機了。

如今家裡各有各的事,家中好像安靜了些,但又並不安靜。

鎮上的、附近村子的、胡楊柳村內部的,喜事接連不斷。又有一小波外地人,是在臨城過不下去,又轉而遷徙到曲陵鎮這邊來,鎮上沒那麼多地方,知守依然是把人往周邊村裡分。

那些遷徙來的外地人,有被動等著被當地姑娘家問親的,也有自持條件比較好,主動看中當地姑娘,想方設法找了媒人,請媒人替他主動說親的。

薑白芷去了鎮上幾趟,看看三弟,去藥行買藥材,然後跟易大夫交流交流。她覺得胡楊柳村的人太固定了,不如鎮上牛鬼蛇神多,就想跟易大夫保持良好關係,等到合適的時機,或許可以拜托易大夫,讓她的徒兒,也能候在一邊輔助看診。

這總比她特意來鎮上開個臨時醫館,跟易大夫搶生意要合適。

隻是她暫時不確定易大夫願不願意,就決定先多多走動,尤其是讓郭子儀跟他這個原來的師父,還維係一下感情,以後好提要求。

有了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薑白芷帶著徒弟們來鎮上的次數,就多了些。加上將近年關,鎮上各處的人都有,見到薑白芷這樣活潑白淨的姑娘,難免有忍不住問一句的。

問來問去之後,許多人都知道胡楊柳村有個醫術厲害、為人溫柔善良、居然還沒定親的姑娘叫薑白芷。這一下子,外頭的媒人,都快把薑家的門檻給踏破了。

薑白芷過了年就算是十八歲,是個好年紀。那些媒人舌燦蓮花的,把各家公子說的跟神仙似的,恨不得馬上替薑白芷同意她們來說的親事。

可薑白芷自己隻覺得煩死了,這些人總是來說,拒了一次不算,後麵還接著來,隻是把聘禮條件一提再提,搞得好像她並不是不願意嫁給人家,隻是待價而沽罷了,讓她心中氣惱得很。

可她又沒有什麼辦法,外麵的媒人又不像本村的,願意聽她好好說話,然後不來打攪。

“真煩,再這麼下去,我徒弟沒法帶了,新的醫書也沒法繼續寫了。”

薑白芷食欲都受了影響,這兩天似乎瘦了些。

正在研究新式織布機的二哥毫無同情心地笑著,調侃著說:“誰叫我們家白芷這麼漂亮、這麼聰明、這麼能乾呢?之前是我們藏得好,現在你被大家發現了,哥哥們藏不住你咯!”

二嫂也跟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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