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就取笑我吧,我心情不好,回頭鬨點什麼事叫你們做,你們誰也彆想安生。”
薑白芷這話一出口,家裡幾個人都不敢明顯地笑她了。
由於薑家這個大姑娘不高興,薑家近日來的氣氛,愈發顯得沉重。不管是兩個哥哥,還是弟弟妹妹,在家、出門說話行事都小心著,生怕哪裡惹了薑白芷,叫她更不開心。
薑家這邊如此,楊家那邊,空氣中也是散發著莫名的沉重感。
新媳婦何小苗拉著改名楊豆豆的女兒,到自個屋裡去,小聲問丈夫,“大郎,二郎那頭是怎麼了?怎麼感覺這些天一直不高興?我沒做錯什麼吧?”
“沒事,他有他的心事,跟你沒關係。”楊大郎安撫著妻子,“你彆多想,我已經勸過他了,但是那小子從小就內向,還倔,我這個當哥哥的,有時候也搞不清他是什麼想法。”
楊二郎的不高興,表現得太過明顯。飯桌上,他娘眼見他又是隻吃了幾口,就又隨口說要去乾活,放碗不吃了。
“這孩子……”當娘的哪裡不懂兒子的心事,“他自個在家憋著不開心有什麼用……”
等吃過飯,她就往薑家去了。
薑家白天不關前院的門,隻需走進去,就能透過大開的窗戶,看見薑白芷在給徒弟、還有弟弟妹妹們講課。
沈東雲瞧著她那鮮活的樣子就歡喜,提起裙擺,走了進去,喊了聲“白芷”。
薑白芷在屋裡聽見東雲嬸子的聲音,還以為幻聽了呢,往窗外一看,居然真是東雲嬸子來了。
“嬸子,您怎麼來了?”她停下講課,讓徒弟們自習,然後急忙走出去。
“怎麼,我不能來你家?”沈東雲故作生氣地問。
“哪有,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楊家到薑家稍有些距離,沈東雲不怎麼愛出門,很少走這麼多路到薑家來串門,一般都是薑白芷過去看望她。
“進來坐,”薑白芷牽著沈東雲進屋來,“我給您泡杯熱的花茶來,這個喝了不影響睡覺。”
“不用,”沈東雲阻止了她,“不用給我泡水,我今兒來,隻是同你說點話。算是我私人問你的,你照實同我說就行了,不用怕我生氣。”
“嬸子要問什麼啊?怎麼說的這麼嚴肅?”
薑白芷跟著坐在沈東雲身邊,一臉疑惑。
沈東雲歎了口氣,一隻手拉著薑白芷的右手,另一隻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著,小聲問:“你怎麼看我家二郎?”
“二郎?”薑白芷一時沒多想,“二郎怎麼了,他不是挺好的嗎?”
“他最近不太好。”沈東雲說。
“啊?他生病了?”薑白芷有些緊張,“那他怎麼沒來找我啊?他現在在家不,我去看看他去。”
“沒,不是生病,”沈東雲拉住薑白芷,“他就是很不開心。”
“他怎麼了,怎麼不開心了?上次見他還好好的呢。”
沈東雲又是歎氣,“他也有十九了,是個男人了,你覺得他能為著什麼事不開心?”
“賺的錢不夠多?”薑白芷揣測著。
沈東雲被薑白芷這個回答逗樂了,“怎麼著,我們家二郎,在你心裡,就是天天想著錢的那種人啊?”
“那倒不是。隻是,二郎確實很想賺錢啊,我看得出來,他覺得現在這樣養雞還是不夠,我瞧他那意思,以後可能會讓他大哥一個人養雞,自己在尋思著做些彆的什麼事吧。”
在某些方麵,薑白芷看楊二郎,倒是比他娘看的還透,這些隱秘的想法,沈東雲都是沒看出來的。
聽薑白芷這麼說,沈東雲都沉默了好一會。
她想了想,才猜測道:“其實我覺得,他倒不一定是喜歡賺錢,隻是,他隻有這一種方式,使自己顯得更有能力、更有成就吧。”
“是這樣嗎,”薑白芷其實也有點納悶,以楊二郎的性子,明明可能小富即安的日子就滿足了,為什麼偏偏要這麼努力呢?
“那他想要彰顯自己的能力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