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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還想試試彆的花樣、還有彆的顏色,不過,做一根這樣的染花棒太麻煩了,隻能再等等,讓兒子先去試另一種染色的法子。

這次楊二郎仿照著他娘繡大件時的繡架,也先做了個能繃緊布的竹製框架。

薑白芷給他弄來足夠的石蠟,他娘幫著給布料先上漿。無論是做乾蠟布底布、還是即將被染花的布料,都經過上漿、曬乾處理。

楊二郎裁出長寬都有一米多的絲綢——沒辦法,他隻能用貴重的絲綢做乾蠟布的底布,因為棉布跟麻布都會縮水,隻有絲綢縮水情況是最最輕微的,而且絲綢也比較輕薄,上漿後好雕花。

這裁下來的絲綢,被長寬各一米的竹框繃緊,然後楊二郎加熱一瓦罐的石蠟,熱熔了之後,趕緊均勻平抹在這繃緊的絲綢上。

大冬天的,平抹開的石蠟很容易凝固,他儘量用最快的速度去抹開石蠟,然後用光滑的木板輕輕打磨平。

等石蠟完全乾硬後,借用加熱的刻刀,在上頭刻出“五福捧壽”紋樣。這個花紋算是比較簡單易咳的,五隻簡化、美化的蝙蝠繞在四周,中間是一個傳統的壽字。圖案整體呈現原型,空擋的地方用魚鱗樣花紋填充。

長寬各一米的正方形乾蠟布上,總共刻了五個“五福捧壽”,是均勻分散的左二中一右二形式。

做好這個模具,無論是拿起放下都得極其小心,可即使這樣,在嘗試染一匹布時,隻染了兩次,被黏稠染料加重了負擔的蠟片就開裂了。

在試染時,薑白芷也在旁邊看著幫忙,見蠟一下子從一個裂口變成好大一個裂口,就失望地搖搖頭。

“這樣不行。”

“這樣不行。”楊二郎也幾乎跟薑白芷同時給出這個結論。

這整個的乾蠟布比較大塊,中間的蠟相對受力多些,再怎麼小心,裂開都是很快的事情。

“下麵最好還是有個能受力的東西托著。”薑白芷看著裂的不成樣的蠟片說。

旁邊的沈東雲滿臉可惜,“好歹堅持把這匹布染完啊,這染了團紋的布料多好,結果就這麼染了一半。”

“一半也能做件衣服了。”薑白芷安慰道。

“也是,我把這染過的拿去泡著固色,你們倆商量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吧。”沈東雲是很喜歡這樣輕易用刷子隔著乾蠟布刷一刷,就能留下大團花樣的形式,要是因為蠟太容易開裂而無法經常做,那也太可惜了。

等他娘走了,楊二郎苦惱到直揪自己頭發,“我已經想過它容易裂,沒想到這麼容易裂。”

“主要是做的比較大塊,又比較薄。”薑白芷拿下一塊碎裂的蠟片,輕輕一掰,又碎了。

看著薑白芷這番動作,楊二郎不住歎氣,“但這個本來就是想著要印比較大的花樣,蠟片小了沒意義啊,還不如腸衣那個好用呢。”

“而且,要是做到它不容易裂的厚度,那得至少有手掌這麼厚了吧?那還不如打個薄鐵的呢。”

薑白芷苦笑,“鐵老是接觸染料,容易生鏽腐蝕。真用鐵的,還不如弄薄木板來,滲色了、泡爛了就換一個板子。”

“木板不好弄太薄,它也容易斷啊,要是竹子能拚成板子——誒!”

“竹子!”兩個人都驚喜地看向對方。

鄉下最常用竹子做各種工具了,像是竹籃、竹筐、竹簍、竹匾、竹罩子等等。

做那些工具時,為了保證使用壽命,會用比較厚的竹篾子。但是做竹席的時候,就會把竹篾削得比較薄,以免膈人。

兩個人都意識到竹子在此時有妙用,就是竹子有韌性,劈得很薄的竹篾,也不容易斷折,很適合繞過花紋釘在竹框上,做加強筋。

重新再做了一個有竹篾打底的印花乾蠟布,果然完完整整印染完一匹布,也沒有讓蠟片裂開。

過癮似的染了好些料子之後,楊二郎才放過這個模具。不過,薑白芷看著印出來規規矩矩的圓形圖案,撓撓下腮,遲疑道:“要是這種很好定位的圓形花紋,其實倒不如直接雕個類似於印章的大木塊,花樣是浮雕在正中間的,木塊本身是方形,然後染花的時候,隻要在布上麵確定木塊印下去的位置就行了。印一個,蘸一下染料,好像也不比這個模具費事。”

楊二郎想了一下,苦笑道:“啊,也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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