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拯救殘疾世子(1 / 2)

那幾個小黃門都是司馬潛身邊得用的人,此前來特意奉了命令。

等他們看到楚宵,暗喜不已,想不到這位平南侯夫人竟是如此好相貌,等皇帝見了定然龍顏大悅,這場差事接的不差。

幾人一躬身施禮道:“還請侯夫人上轎吧。”

陛下有令,誰又能拒絕?

楚宵卻毫無受寵若驚之態,淡淡道:“現下時辰還早,我需要準備一番。”

一聽這話,幾個小黃門心中不悅,語氣也強硬了幾分:“侯夫人,這宴席是遲不得的。”

此時陸誌在旁,看在眼裡,心頭冷笑起來。

這一個月以來,陸誌也過得十分不如意,哪有心思找楚宵的麻煩。

陸誌怎麼也想不到張媛竟然要與他和離。這和離雖說是自古以來便有的事情,可發生的情況少之又少,更彆說以前陸誌還是窮秀才的時候,就沒有聽說過附近哪個女人非要和丈夫和離的!陸誌自然無法理解,他現在已經是禮部侍郎,難道張媛離開他還能找到官職更高的人嗎?

陸誌隻覺得丟臉,根本不答應,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這位曾經溫婉柔順的妻子並非是他能夠隨意揉搓的對象,也不知張媛怎麼說服了張家,陸誌隻能被迫答應下來。

而剛才見這些小黃門親自迎接楚宵,陸誌本來十分嫉妒。作為四品官員,陸誌雖有資格參加,但宴席座位排在最末,更彆提得此殊榮。

可現在看了這幕,陸誌心頭哪裡不明白呢?

司馬潛好美色,尤其好男色,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司馬潛專門派人接楚宵入宮,其中的用意實在是再明顯不過。

陸誌終於明白高公公那日的警告是什麼意思。

看來,他那侄兒真是可憐極了,本就身體不好,這怕不是要被氣的一命嗚呼。

陸誌心頭不無惡意地想,不過他也覺得有些奇怪,這一個月裡,主院仍沒有傳來半點消息,陸遠銘倒是挺能撐的。

於是陸誌在旁勸說道:“侄媳,陛下皇恩浩蕩,還不快快謝禮。”

聽到陸誌的話語,幾個小黃門不免得意幾分,他們幫陛下辦差,哪次彆人見了他們不是百般討好?

這次雖去的是這侯府高門,可那又如何?早聽說平南侯陸遠銘纏綿病榻多日,這楚宵也隻是一個名義上的侯夫人罷了。

這不,禮部侍郎都在幫腔呢。

楚宵唇角勾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其實剛才,楚宵就覺得其中有什麼古怪,現在更是確定了幾分。

他本就生的極美,唇色是天然的薄紅,冷眼看人的時候,眼尾微微上挑,有一種攝人心魄般的魄力。

想起之前數次吃癟,陸誌瞬間有些慌亂起來。

楚宵也開口了,他聲音天生清冷如冰泉流水,可配著一身華服高冠,又有一種綺麗的靡靡之音:“我作為小輩,哪裡敢搶在二叔前頭去參加宴會,既然二叔如此心向往之,不如這個機會讓給二叔可好?”

一聽到這話,幾個小黃門臉色都變了,忍不住狠狠瞪陸誌一眼,暗怪陸誌多嘴,要是敢壞陛下的事情,他們也要跟著受罰。

陸誌心中叫苦不迭,對楚宵是又恨又怕,立刻賠笑道:“侄媳莫要怪罪,這隻是開玩笑罷了。”

而這樣一來,幾人都知道楚宵不好惹,隻好妥協讓楚宵再準備一會兒。

楚宵回到房間等著陸遠銘,但遲遲未見人影,眼看已經無法再拖延,幾個小黃門都快要闖進內院,楚宵這才現身。

見楚宵終於走了出來,幾個小黃門長出了一口氣,放心了不少。就算楚宵猜到了什麼,不情願又如何?有那麼一個命不久矣的丈夫,自然是找個依靠要緊!

幾人不免再三催促道:“侯夫人,時間來不及了,請上轎。”

當然司馬潛之前吩咐的意思隻是讓他們先楚宵提前帶來罷了,雖說時間晚了一點,但隻要早於千秋宴便好。

所以幾個小黃門也不是那麼著急,眼見事情快要辦的妥妥當當,更是笑開了花。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聽到身後的侯府主院傳來一聲冷厲至極的嗓音,擲地有聲,如刀般鋒利:“他是本侯夫人,自有本侯陪著,何須獨自進宮?”

這話一出,不亞於平地乍起春雷,所有人都驚心膽戰地回望過去,隻見剛才已經關上的殿門被一個人輕輕鬆鬆地推開了。

而那長身玉立,英姿勃勃的身影不是陸遠銘又是何人?隻見他披著玄色長袍,容顏冷峭,雙目仍覆著一層薄薄的陰翳,望之怎能不心生畏懼?

陸遠銘竟然身體好了!

幾個小黃門嚇得打起了哆嗦,他們之前確實心中腹誹過平南侯,可若是陸遠銘身體好的時候,他們哪裡敢起這個心思?

誰不知道陸遠銘是何等勇武無雙,十三歲就上戰場,從小混跡軍營,十八般武藝都會一點,說是無人能敵也毫不過分。

他們在這樣一尊大殺神麵前,還不夠切菜的。

見那些人頭也不回地跑了,楚宵這才挑起眉梢,朝著陸遠銘走去。

陸遠銘剛才還一副冷麵冷心的樣子,真到了這時,他忽然有些局促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陸遠銘在翼城忙的腳不沾地,但他從來沒有忘記和楚宵的約定,誰知道這一趟回來,緊趕慢趕,竟然還是差點遲了一步。

陸遠銘不敢想象,楚宵若是到最後都沒有等到他,會發生什麼?一想到這裡,陸遠銘心生無邊怒火。

可當楚宵回頭望過來的時候,陸遠銘眼中隻剩下了那個人遙遠而模糊的輪廓。

他慢慢地走來,向著他走來。

在他黑暗無聲的世界裡,勾勒出了線條,潑灑上了水墨,點綴上了色彩。

陸遠銘就這樣專心致誌地望著他,沒有其他的事情,比此刻更加重要了。

楚宵也看著陸遠銘,一個月前,對方去了翼城,如今才回來。

古代交通不便,陸遠銘做的又是隱秘之事,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楚宵無從得知對方這些日子在乾什麼,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如何了。

於是楚宵也隻能用眼睛來觀察,他發現,一個月前明明已經養好一些的陸遠銘看起來好像之前有些不同,下頷的線條顯得更銳利,臉上的肉也凹陷了一些。

不過看上去卻熠熠生輝,神采飛揚,有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魅力。

楚宵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輕笑來:“侯爺,你好像瘦了。”

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下一秒,被陸遠銘直接抱在了懷中。

陸遠銘的長臂擁著麵前的人,他低下頭,貪婪又瘋狂地嗅聞著對方發間的香氣,沒了胭脂的味道,隻剩下的是對方那清冷的幽香,緩解了他病入膏肓的癮。

這些日子裡,他無時無刻不想念著麵前的人,他的妻。

而被突然擁住,楚宵隻是驚訝了一下,就眼中含笑,他回抱青年的時候,也緊了緊手臂。

過了一會兒,楚宵這才無奈地推了推一直埋首在他頸間不放的陸遠銘:“侯爺,你看我衣服。”

陸遠銘這才低頭看去,一下子心虛不已,他這幾天馬不停蹄往京城趕路,雖說在驛站也休息過,但衣服卻是來不及換的,這身玄色披風看著不顯臟,其實早已灰塵撲撲,將楚宵一身新衣都染上汙跡了。

當意識到這個的時候,陸遠銘下一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身上說不定還有汗味......

陸遠銘耳根立刻紅了個徹底,雖說他這些日子以來在楚宵麵前出過不少醜,可也沒像現在這般狼狽過。

可聽到楚宵輕快的笑聲,陸遠銘氣急敗壞的同時,心口卻怦然躍動起來......

*

這場千秋宴雖然是第一次舉辦,不過宮中人有前朝的經驗,在一個月前就早早忙碌起來,大興華彩,到處都布置地十分奢靡,還多發放了宮人一倍的月錢。

這麼大的排場,既契合了千秋宴的千秋之意,又暗合帝王之心。

為了這場盛事,內務府從本就不太充實地國庫裡,幾乎撥出了絕大部分的款項,都用在了這千秋宴上。

其實這般大額的支出是十分不智的,但誰也不想掃皇帝之興,觸皇帝的黴頭,敢在這個節骨眼去勸說。

再加上內務府也好好打了一番算盤,知道今日不少人都會前來獻禮,到時候,一一收入囊中,國庫不就又充盈起來了嗎?

如此一來,千秋宴幾乎人人都喜色濃濃,來往帶笑。

當幾個小黃門一臉驚慌之色地向著司馬潛所在大殿而去,怎麼能不引起人的注意?

此時司馬潛正在翻看著桌上的帖子,這是剛才不久,裕王司馬衝寄來的一封密信。

不知不覺,司馬衝已經去了翼城查案有一月之久,期間,司馬衝每隔十天都會給他寄來一封密信,彙報這幾日的情況。

因為翼城離此地有八百裡之遠,又要秘密發出,不像加急軍報那麼快捷,司馬潛心裡清楚這封信最少也是司馬衝在一個星期前寫的了。

司馬潛本來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不過見到密信來後,就顧不得其他的了,畢竟正事要緊。

當將這封信函展開的時候,司馬潛的眉心緊緊地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大有發怒之勢。

旁邊幾個宮人見了此景,心中顫栗不已,伺候在旁的高德懷也暗道不妙。

好在司馬潛過了一會兒就平靜下來,他將信函丟在桌上,冷冷道:“好個蕭安!”

驟然聽到蕭安的名字,高德懷更是脊背發涼。

這些天以來,首相蕭安等人和帝王多有不睦,步步緊逼,不像以往那般懷柔,要司馬潛儘快恢複世家公卿之製,前朝不和也就罷了,偏偏後宮也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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