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在夢裡做夢夢到了自己的爸爸,爸爸可能是一個大英雄,像電影的主角那樣英武不凡;也可能是一個屠戶,就像臨街的老約翰那樣,總能帶著新鮮的牛肉回家。
可真到了這一天,他反而有些害怕了,害怕去揭開那個答案,害怕這會打破他曆經千辛萬苦才剛剛平靜下來的生活。
陶然看出了他的恐懼,鼓勵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管發生什麼,都和你一起麵對。”
晏修釋然:“是啊,我有親愛的女巫大人,有什麼好怕的呢?”
“第七百九十二遍,我、並、不、是、女、巫!”陶然強調道。
換來的是晏修的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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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隻是在網上掛了一條這塊手表的出售信息,沒過多久就被蘭徹家族的人找上了門。
不愧是蘭徹家族,情報網絡還真強大。
一開始,蘭徹家族如今的掌權者格爾曼,以為是誰偷走了哥哥的手表,這是一次失竊案。
可當他看到手下傳來的視頻,晏修那和幼年時的哥哥有七成相似的麵容,讓他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不尋常。
他用最快的時間,做了一份DNA親子鑒定,樣本分彆來自躺在病房裡的植物人哥哥,和這個貧民窟的小男孩。
結果顯示,這個叫晏修的孩子,是西蒙·蘭徹的親生兒子!
“上帝啊,我竟然有一個侄子,他都十歲了,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這是我哥哥留在外麵的風流債嗎?
哦不,當年哥哥和父親那場激烈的爭吵,該不會就和這個有關吧?父親應該也不知道晏修的存在,不然不會放任他流落在外的。”
格爾曼親自來到貧民窟,想要接晏修和晏舒蘭回家。
這個偏遠又落後的小城,從來沒有接待過像他這樣的大人物,他那輛豪車的旁邊圍滿了人,大家都對他很好奇。
格爾曼是一個話癆:“我真是想象不到,像我哥那樣的書呆子,居然也會談戀愛?您真是一位溫柔的女性,有一種神秘的東方之美。
其實我也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尊敬的女士,請容我說一句,我哥哥並沒有拋棄您,他是被我父親強行抓回去的。
我父親那可是一個相當固執的老頭,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想要去擁有什麼,隻要背棄了他的安排,都會被他認為是叛逆,要付出相當高的代價。
我哥哥在逃離老頭子的囚禁的過程中,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雖然老頭子臨死都說不後悔,罵我哥哥變成植物人是活該,但總之他已經把他已經把他的嘴硬、固執,也可能還有悔恨全都帶進了棺材裡。
我猜想,女士,或許您想去看一眼我的哥哥?他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快十一年了,可能您的出現能夠給昏迷的他一些幫助。
不管您要不要去看西蒙·蘭徹,但起碼讓我儘到一個叔叔該儘的責任,總之,我的哥哥是這孩子的生父,哪怕僅從法律上來說,撫養一個孩子的重擔,也不應該完全落在女性柔弱的肩膀上。”
再次聽到昔日戀人的消息,晏舒蘭比她自己以為的更加平靜。
曾經的她,從小就受母親的擺布,與其說是一個人,倒不如說是媽媽手裡的傀儡。
愛上西蒙以後,她又完全和他連成一體,通過這份愛,來確定自己的存在。
所以她才承受不了那些打擊,母親的謾罵,戀人的背棄……可是如今,她慢慢地找回了自己,成為了一個獨立的人。
真正讓她成長的,並不是那些痛苦,痛苦差點殺死她,她差一點就在那個風雨夜,和窗外的葉子一起凋零了。
晏舒蘭走出門外,來到窗子下麵,輕輕地撫摸那三片畫在牆上的葉子,回身抱住自己的兒子:“小修,你是怎麼想的?
我打算去找一份工作,也想幫你換一所更好的學校,讓你接受更好的教育。我還可以輔導你的功課,其實我讀書的時候也是一個學霸呢。
你要和我一起去看望一下你爸爸嗎?或許我們可以接受你叔叔的幫助,就像接受老神父的幫助那樣。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一座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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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社會,被這樣一個重磅消息炸的波瀾迭起。
格爾曼·蘭徹,從貧民窟裡接回一個小男孩,讓他成了蘭徹家族的大少爺。
對於晏修來說,其實應該有很多場景都是慌張的,他第一次乘坐豪華轎車,第一次住進了童話般的古堡,第一次吃那些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精致食物……
他本應該是惶恐不安,小心翼翼的。
可因為陶然陪在他的身邊,他把一切都做得很好。
晏修進入了貴族學校,沒有人願意和一個貧民窟的小子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他們覺得他玷汙了貴族高貴的身份,等著嘲笑他是個鄉巴佬。
可到了期末,他功課門門都是A,禮儀更是無從指摘,切牛排時銀質刀叉甚至不會發出一絲一毫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