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那場大戰可謂是電閃雷鳴地動山搖,兩道身影就從幽州城上空飛過,落到了不周山,各位可能不知道,那不周山可是千百年前被一仙人從仙界撞倒在此處,彆說被劈開,就是在山上砍那麼兩棵樹,山神都是要發怒的,可這麼一座神山,卻被那少年仙君一劍由南往北劈成了兩半。”
客棧裡的說書人累了,停下抿了口茶。
有人按捺不住,急急追問:“老先生,接著說啊,然後呢?”
“不著急,容老朽慢慢說。剛才說到那位少年仙君一劍由南往北將不周山劈成了兩半,可另一位與仙君對打的魔君也非等閒之輩,兩人打得天昏地暗,可惜呀,那位小仙君為了不讓魔君再次為禍人間,雙雙自爆於不周山。”
“老頭,這麼玄乎的事,說得好像你親眼所見一般。”
“老朽從不胡言亂語,這些還真是我在不周山砍柴時親眼所見,看看,這就是老朽當時撿到從那位仙君身上掉下的東西。”
說書人將一塊殘缺剔透的玉石小心翼翼拖在手心,玉石上鐫刻有不知名的紋路,似是花紋,又似乎是某種文字。
滿座的客棧裡不少人麵色各異。
這兒是幽州城,遠離長安,偏僻遼遠,可最近這一個月卻來了不少陌生麵孔。
這些人腰背挺拔,氣度不凡,穿著各山門世家的標誌服飾,三兩結對進出不周山。
但那不周山延綿百裡,瘴氣之重,各山門弟子哪怕修為不凡,依然一無所獲。
客棧角落一桌坐著的兩男兩女情緒尤為激烈。
其中那名穿著紅衣的女子見著說書人手上的玉石時赫然起身,剛想對說書人說些什麼,下一秒卻被身側的玄衣男子摁下,朝她搖了搖頭。
玄衣男子很有威望,紅衣女子不敢忤逆,隻無奈坐下,麵露不忿,壓低了聲音:“大師兄,那明明就是小師叔的玉牌!小師叔若真與魔君自爆……”
玄衣男子泰然自若咽下最後一口茶,道:“彆著急。”
台上說書人的故事說完了,收拾好自己吃飯的家夥,接過客棧老板送來的銀錢拄著拐杖顫巍巍往外走。
“老先生留步。”
說書人疑惑後望,隻見衣冠束發的四人站於他身後一米外,臉上儘是出塵的傲氣,除卻一名矮小的白衣女子,其他三人手握寒劍,想來應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幾位這是想找我引路前去不周山?”
紅衣女子疑惑:“老先生如何知曉?”
說書先生已到古稀之年,頭發發白,體態龍鐘,臉上皺紋崎嶇斑駁,隻那雙眼睛還亮得驚人。
看著麵前四人,他微微一笑,“這十來天我帶了不止十波人去不周山,看幾人周身氣度,絕非等閒之輩,不過老朽累了,今日不去了。”
“老先生,勞煩您再受累一次,我們定當厚禮……”
說書人擺擺手。
為首的玄衣男子拱手,“老先生說得沒錯,我們確實是希望老先生能帶我們去不周山,不瞞老先生,您剛才在客棧中拿出的那塊玉石,乃是本門的玉牌碎片,您口中所說的那位仙君,應該是師門派我等前來尋找的小師叔,若老先生能帶我們去不周山,我們定當以厚禮答謝老先生。”
說完,他拿出自己的玉牌遞給老人。
說書人從懷裡掏出那塊殘缺的玉牌,除卻玉牌上鐫刻的紋路與文字不同外,其他無二。
說書人大驚:“原來幾位是那仙君門中弟子,老朽這就為幾位帶路。”
——
不周山延綿百裡,山巒高峰鬱鬱蒼蒼。
天邊落日的餘輝中暈染的最後一抹酡紅被黑雲吞噬乾淨時,幾人來到山腳下。
“這就是我當時砍柴的地方,”說書人指著山林某處,“那兒就是仙君揮劍劈山的地方,仙君自爆的地方我就不知道在哪,當時隻瞧見天空一陣大亮,而後就再也沒有動靜。”
四人朝說書人所指方向望去,林間霧靄氤氳,驚鳥撲哧高飛,清冷月色下,一條溝壑將不周山由南往北劈成兩半。
“我也隻能帶你們到這了,那山林裡有瘴氣,我老頭子受不住,你們如若進去也得小心些,這神山裡妖物橫行,瘴氣叢生,之前我帶了好些門派的弟子過來,死的死傷的傷,凶險得很呐。”
四人望著眼前這片被瘴氣籠罩的山脈眉心緊蹙。
凡人看來這林間的大霧是有毒的瘴氣,可在他們修仙之人的眼中卻是漫天的妖氣。
如此眾多的妖氣可以預想這座延綿百裡的山脈內孕育了多少妖物。
紅衣女子焦灼不已,見為首的玄衣男子沒動靜,不禁抱怨道:“大師兄,你在還等什麼?我們快進去找小師叔吧。”
為首的玄衣男子閉口不言,眼神嚴峻審視著眼前的山脈。
其中穿著白衣的女子怯弱開口:“可是……我能感覺到,不周山裡,有很厲害的妖物,不如我們傳信回師門再……”
紅衣女子一聲冷笑,覷了白衣女子一眼,“傳信回師門得耽誤多少時間?小師叔在裡麵生死未卜,你如果害怕就留在山外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