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山沒那麼簡單,以我們的修為……”
“進!”不等白衣女子的話說完,玄衣男子眉眼堅定,提劍進了那片被瘴氣籠罩的山林。
黑雲翻湧,萬籟俱靜。
說書的老人站在一棵古樹下遠眺著一望無際的山脈。
身後是濃重的夜色,身前是詭譎的妖山。
一陣瘮人的陰風從不周山脈深處,越過繁茂古樹的枝葉,刮過漫天詭譎的瘴氣,掀起老人斑白的發絲。
一團黑霧在他身後緩緩聚攏成型,月色下顯露冰冷的獠牙與森寒尖銳的指甲,眼瞳豎起,一瞬不瞬盯著老人挺拔的背影,在黑雲將月色籠罩前,猛地朝老人撲去。
“喵~”
老人似乎早有察覺,抬手一巴掌揮開撲過來的貓。
“團子,彆鬨。”
一隻純黑的小野貓在地上翻騰著打了個滾,看著麵前小憩的老人,抖了抖身上的沙礫,一步一步蹭到老人身邊。
“又是哪個倒黴蛋進山了?”
老人狡黠一笑,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望著不周山方向,語氣從一個滄桑的老者變成了嗔怪的少女。
“什麼倒黴蛋,尊重點,那是為咱們探路的先鋒。”
魔君作祟早有時日,蒼穹劍宗向來以匡扶天下為己任,魔君出世之時便已派遣弟子前去圍剿,但無奈久攻不下,隻得派出那位據說離飛升隻一步之遙的少年仙君。
說起這位少年仙君,可謂是修真界的一大傳奇人物。
據說他三歲就已踏入修仙的門檻,五歲練氣,十歲築基,而後用了僅僅十年的時間結下金丹,在一眾門派宗師停滯金丹期百餘年時,他卻隻用了不過二十年突破金丹踏入元嬰,接著化神,直到如今離飛升不過一步之遙的渡劫,不過百餘年時間。
縱觀他的修煉進程,前無古人,甚至極有可能後無來者。
這麼傳奇般的人物,不曾想竟然也被逼得和魔君自爆於不周山。
蒹葭對這位薄命的天之驕子的過往沒有興趣。
她感興趣的是這位天之驕子身上的天材地寶。
這個被劍宗付諸心血培養起來的天之驕子身上的法寶會少嗎?就算與魔尊自爆,法寶成了殘缺的垃圾,她也是不挑的。
緊趕慢趕趕來不周山,瘴氣叢生,妖魔橫行,延綿百裡的山脈她也曾進去了一次,隻是吃了大虧再也不敢進,死道友不死貧道,無奈隻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偽裝成說書先生,客棧酒樓裡坑蒙拐騙那些世家子弟進山。
這些個門派世家,一個個義正言辭地說什麼為救仙君而來,可蒼穹劍宗死了這麼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高興還來不及,哪能真的救人。
無非就是想看看仙君是否真的自爆,是不是真的死了,好向家族門派複命。
是以,蒹葭這一個月以來帶來的十來波世家子弟進密林後不到半個時辰便出來了。
一無所獲。
既然是救自己宗門的小師叔,想來蒼穹劍宗這四人應該不會如其他宗門那般敷衍。
有奇遇也說不定。
“都過去兩個多時辰了還沒出來……算了不等了,你在這給我看著。”
團子炸毛:“憑什麼讓本大爺給你看著?!”
蒹葭活動活動筋骨,將臉上的偽裝撕下,嬌嗔道:“時間太晚了,再不回去,夫君該擔心我了。”
團子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
——
暮色四合,烏雲湧過雲層,將月色遮得嚴絲合縫。
不周山下不遠的地方有一片清澈湖泊,湖邊立著一座簡陋的木屋,木屋前的小院左邊以木欄隔開豢養家禽,右邊開墾荒地栽種家常青菜,嫩綠青翠,一條平整的石子路從門口延伸至房門前。
窗沿漏出屋內的點點燈光。
蒹葭推開門,“夫君,我回來了。”
一眉眼淡漠的男人立於木桌前,或許是久病未愈,臉色浮現不自然的蒼白,但他下顎分明,劍眉星目,眉宇間夾雜著擔心的憂慮。
“怎麼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