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仙君,好久不見。”
付朝生微微頷首,卻不言語。
蒹葭能理解,仙門大派,都這樣,傲得很。
“既如此,勞煩付仙君在此守護護山大陣,裡麵的妖魔便交給我們。”
陸仙君說完,橫劍一揮,謝予遲被護在神劍內,看得蒹葭雙眼發紅。
兩人是悄悄進的府,沒有驚動府中一個下人。
來到謝予遲的院子,本以為那隻妖魔見到兩人會拚死逃離謝府,卻沒想到頂著謝予遲那張臉的妖魔卻束手站立庭院中,以客人的姿態拱手邀請幾人入室小坐。
蒹葭與陸仙君相視一眼,抬腳往裡走。
謝府已布下天羅地網,諒他也跑不了。
謝予遲從小便是個遊手好閒之人,貪圖享樂,對讀書一事毫無興趣,是以,房中的紙墨筆硯從未動過。
而如今的“謝予遲”的房中卻滿是筆墨的香味,鋪陳於桌上的宣紙寫滿了錦繡文章,字跡瘦勁清峻入木三分,若非十年苦練,寫不出這一手的好字。
“謝予遲”請兩人坐下,桌邊爐火燒一壺熱水,“我新得一好茶,請二位嘗嘗。”
兩人不動聲色審視著他。
很是奇怪,謝予遲與沈舒月成親那日妖魔身上的煞氣如今蕩然無存,若不是早知這是個人的外殼妖魔的底子,估計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儒雅斯文的男子竟會是妖魔所化。
壺中水開了。
“謝予遲”給二人杯中放上茶葉,倒入滾水洗茶,等綠茶舒展,倒去杯中茶水,複又再往裡倒上滾水,如此兩遍後,這才將茶水分彆遞到兩人跟前。
見兩人不喝,“謝予遲”率先端起茶盞細細品嘗。
蒹葭不喝茶,茶水那點苦澀的味道並不能讓她品嘗到後來的甘甜,她饒有興趣在茶杯上畫著圈圈,“我不喜歡飲茶,太苦。”
“先苦後甘,回味無窮。”
“修仙之人辟穀,無口腹之欲,這茶我就不喝了,咱們開門見山,亮劍吧,我還有事,早打早完事。”
“謝予遲”微微一笑,“為何要與你們打。”
“你是不是謝予遲,我心裡清楚,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你既是吸人陽氣,奪人身體搶來的身份,就彆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了。”
“謝予遲”毫無懼怕之色,舉手投足間有文人風骨,說出的話亦是風度翩翩,“我不是謝予遲?那誰才是?從前那個不學無術,隻知貪圖享樂,如今隻能困在你劍中的魔物?”
蒹葭雙眼微眯,桌下的手拽了拽身側一直未曾說話的陸仙君的衣袖,“他為何這麼拽?”
陸仙君並不言語,握劍的手微微一顫,劍身發出嗡嗡的爭鳴。
“謝予遲”看著那把劍,“你可知你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於你身上,多希望你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惜,爛泥糊不上牆。”
嗡嗡的爭鳴聲更甚。
“想知道我為何如此有恃無恐?”“謝予遲”看向屋外,突然起身朝外拱手,“父親。”
謝父站於簷下,並不進房,隻遙遙看著屋內的蒹葭與陸仙君,“二位仙君大駕光臨,謝某有失遠迎,若不介意寒舍簡陋,請二位去我院中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