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貫穿鬼界的忘川乾涸地流淌著鬼氣,一抹彼岸花的花瓣落在忘川河中,漸漸,無數的如火如荼的彼岸花從鬼氣中生長,如火海一般,流淌到未知的儘頭。
眼看出口就在眼前,渾渾噩噩的徐卿文卻站住了腳跟,“你們走吧。”
身後是烏泱泱的鬼界大軍,幾人相視一眼。
眼前鬼界的出口大門一點點關閉,從人間照進來的陽光逐漸收攏,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蒹葭怔怔望著他的臉。
“可是你在這……”
鬼界大門隻剩一條縫隙,人間的光亮透過縫隙映在蒹葭臉上。
嘶嚎聲在整個鬼界回蕩,無數鬼魂因為嘶嚎聲而捂耳痛苦倒地。
花娘一怔,心知他已想起了所有一切,眼底飽含熱淚回頭,還來不及看最後一眼,身體卻一寸寸化成一朵朵如火如荼的彼岸花。
陸仙君當機立斷,“走!”
花瓣無法做出回答,望著眼前已無法給出回應的愛人,徐卿文頹廢跪倒在地,跪伏在地上痛哭,緊握著手中的往生牌,“百無一用是書生。”
徐卿文眼底儘是擦不乾的淚水,低頭看著手中的往生牌,苦笑道:“我不是人很多年了,我去人間,還能去哪。”
他朝著花娘方向奔去,無數的彼岸花卻擋在他的麵前形成一堵花牆,擋住他的去路。
“你喜歡陽光,我會用無數的夜明珠將鬼界照得和人間一樣地亮,你喜歡人間的熱鬨,那我就好好治理鬼界,把這裡變得和人間一樣熱鬨,你喜歡月亮,我就在鬼界空中懸掛一輪明月給你,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實現,隻要你彆走。”
如今,那張稚嫩的臉上充滿了哀求,“蒹葭,彆走,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鬼王站在忘川河邊,如厲鬼般,看著那抹印在他臉上從人間照進的陽光一點一點趨於黑暗。
付朝生率先走出大門,蒹葭緊隨其後,就在她一腳踏出鬼界大門之時,四周鬼氣漸漸凝聚成一個個人手的模樣,拉住蒹葭的手腕,腳踝,蒹葭動彈不得,陸仙君見狀拔劍將這些鬼氣幻化的人手斬斷,但斬斷一次,那些鬼氣便再幻化一次,漸漸鬼氣幻化出鬼王的臉,是小鬼王那眉清目秀,麵如冠玉,還未經人間險惡的清明與稚嫩的臉。
徐卿文徹底想起來了,他望著眼前撕心裂肺的一切悔恨萬分,就差一點點,他等了八十年,為什麼不能讓他早點想起來!
“花娘,是你嗎?”
“這兒好歹還有花娘,八十年都過來了,還有什麼是等不了的,我要留在這裡陪她,你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那一束從人間照過來的亮光,驅散了鬼界的陰冷與黑暗,蒹葭看著由鬼氣幻化成的鬼王的臉,“夜明珠再亮,也比不過人間的太陽,月亮再圓,也不如人間的圓,鬼界再熱鬨,他們終究不是人,假的就是假的,再逼真也不是真的,小鬼王,我們人鬼殊途,有緣無分,鬼界很好,但我喜歡人間。”
“蒹葭——”
然而就在蒹葭離開的同一時間,誰也沒有發現一抹瘴氣從即將關閉的鬼界大門進入鬼界,直奔鬼王的十方閻羅殿,它不同於鬼界的鬼氣,它要比鬼界的鬼氣更森寒,更邪惡。
陸仙君與付朝生來到兩人麵前,“走!”
陸仙君拽著蒹葭,付朝生拽著徐卿文,兩人朝鬼界出口疾馳而去。
“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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