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1 / 2)

南望護國仙師,道門之首清虛派掌教段平沙,不管是在南望境內,還是江湖之中,都擁有極高的聲望,比之上陵學宮孟曾言都要高一輩,也已經許久不曾出手了。

在孟岑言輸給了北寒暮天武尊呼延默之後,中原武林的希望就落在了他身上,備戰期間,天下高手紛紛湧入南望,哪怕不能觀戰,也想為清虛派鼓舞士氣。

盤口開了賭注,段平沙的身後壓了無數身價。

不過可惜,那日大慶使者在宮宴上咄咄逼人,段平沙自己都坦言對打敗呼延默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趙思洵偷偷摸摸地讓人買了呼延默,賠率一開,誰都暗中咒罵這個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的小人。

這場關係著中原武林顏麵的對決就放在清虛山的萬仞崖上,那裡地勢險峻,山高陡峭,峰與峰之間相隔甚遠,若非輕功卓越者不可攀登,若非內力深厚者抵擋不住狂嘯崖風。就算僥幸被人帶上去,因山間繞著雲霧,目力不及也看不清,所以多數人都在等在半山腰上,遠遠地感受著兩大宗師交手之時震蕩出來的氣勁,體會絕世高手的無上威力。

趙思洵也趕了個潮流到達清虛山下,坐在一間臨時擴充的茶肆裡,一邊等著比鬥的結果,一邊聽著江湖人士閒聊。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他們激烈討論的不是這場決鬥的勝敗,而是另外一件事……

“你們聽說了嗎,昨夜不悔寺的釋心大和尚被人殺了!”

釋心大和尚?

趙思洵不在江湖上行走,倒是沒怎麼聽過他,不過他不認識,可旁人卻大為震驚。

“真的假的,那老和尚武功那麼高,怎麼會被人給殺了?”

“都說已有大宗師的實力,這消息是假的吧?”

沒聽說過的跟趙思洵一樣一臉驚訝,而得到消息的則凝重又沉痛地點頭。

“是真的,今日一早,清虛派就派人上不悔山替老和尚收殮,聽說是昨天半夜死在彌勒殿中,渾身是血,死狀相當可怕,連眼睛都睜著的!”

“死不瞑目!”周圍一驚,這可是相當慘烈的死法。

“是啊,把寺裡的那幾個小和尚都快嚇死了,連夜下山趕往清虛派求助,來早的朋友應該看到過那些匆匆下山的清虛派弟子。”

這下,周圍都相信了,但是問題來了,“誰殺的?”

“大宗師的實力,能殺了他的必然也是大宗師,可是……”

遲疑之聲中,有人不禁壓低聲音道:“這天底下的大宗師都有名有姓,誰會跟釋心老和尚過不去,非得殺了他?”

“各國局勢那麼緊張,大宗師都得護在皇帝身邊,輕易不會離開,今日孟岑言就沒來,上陵學宮來的是副宮主楚江雪,巫神教來的也是骨魔女花憐。”

“對了,不悔寺的和尚就沒看到誰動手的嗎?大宗師交手,這動靜可不小。”

此言一出,引起附和無數,就算睡得再死,也總該被驚醒。

然而有人回答:“好像這老和尚似乎知道昨晚命不久矣,那幾個小和尚都被支下山去了,沒人看到。”

周圍一愣,“莫不是仇殺?”

“這……”眾人麵麵相覷。

有人道:“昨夜下大雨,聽聞凶手被困在寺裡,得手之後沒忙著下山,倒是讓釋心的弟子給碰到了,就是可惜沒抓住他,蒙著臉也沒看清是誰。”

此言一出,武林人士嘩然,“那就真的有凶手!”

忽然,一陣梵音從遠處傳來,伴隨著木魚和經文誦念,隻見一隊和尚在清虛派弟子的護送下扛著一個棺材上山來。

頓時,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話語,起身,目光紛紛看向那口棺材,帶著一絲敬意和惋惜,朝老和尚的遺體垂頭肅穆。

棺材旁邊是幾個年輕的小和尚,聽說都是釋心慈悲為懷,收留的無家可歸的孩子,此刻一邊跟著誦經,一邊哭泣流淚,若非旁邊有人攙著,似乎就要哭暈過去。

如父之師,突然這般慘死,的確令人痛心唏噓。

眾人見此,紛紛露出憐憫的神情,等棺材臨近,讓開了道。

等到身影遠去,誦經聲聽不清,才有人輕歎道:“老和尚生平最為隨和,從不與人結怨,見誰都帶著笑,上門救助更是從無推辭,竟落的這個下場,實在是……”

“唉……”

“聽說清虛派掌教與釋心和尚向來要好,若非今日與呼延默比試,定要親自去查看,這回讓弟子將和尚帶上山,趁著各門各派都在這裡,必然是要主持公道的。”

“一定要找出真凶,老和尚死的太怨了!”

“對!”

人群中忽然激昂起來。

“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吧。之前受老和尚恩惠,他既然死於非命,我等也該幫著聲討。”

“行,那就一起去。”

……

隨著你一言我一語,這等著結果的江湖人士竟不關注萬仞崖上的比武,反而跟著老和尚一同扶棺而上。

趙思洵看著簡直納悶不已,但是轉眼想想,甭管之前士氣多高昂,連孟岑言都輸給了呼延默,段平沙與孟岑言武功不相伯仲,想贏也太難了。

心知肚明,至少老和尚之死還可以有個借口,既然段平沙與釋心交好,悲痛之下,輸了比武也是能接受的。

就是可憐還等著奇跡發生的趙思洵,隻能聳聳肩在桌上放下一粒碎銀子,準備離開。隻是不經意間視線一轉,忽然看到茶寮一角還站著一個人,怯生生地躲在陰影裡。

那是位年輕的姑娘,穿著深色粗布碎花裙,頭上纏著布巾,一身質樸,不過偶爾露出來的小臉卻是秀氣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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