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靖王放下了心中巨石,露出了笑容。
而安王則眼前一暗,差點憋出了一口血,他急匆匆地就趕往了西越彆館。
世人皆知,巫神教最霸道的毒有兩種,紅命和纏綿,皆是無色無味,無知無覺之毒。
前者要命,後者磨人。
纏綿對普通人無效,但是對武者卻是最致命之毒,身中紅命還能用內力壓製,可是纏綿它對付的就是內力!
“高鼎是你派人殺的?”
甭管平日裡兩人如何臭味相投,相談甚歡,此刻一朝翻臉,卻是毫不客氣。
薑太子雖對其中細節不慎了解,但高鼎之死是件大事,他正跟屬下連夜商議對策,沒想到劈頭蓋臉就遭到安王的質問,頓時不悅道:“自然不是,安王可不要胡言亂語。”
“我胡言?”安王冷笑道,“纏綿,高鼎的體內查出了纏綿!”
此言一出,跟著走過來的骨魔女臉上露出驚訝,見薑太子看過來,她皺眉道:“這不可能,本座從未讓人去下過此毒。”
安王卻是不信,“不是你們,這纏綿從哪兒來的?”
薑太子道:“安王,你又如何得知這是纏綿之毒?”
“國師所言,太醫證實,你覺得還有假?”
這下骨魔女無法淡定了,“三花老和尚親口所說?”
“不然你們以為本王為何如此篤定!世人皆知,巫神教最善此毒,這你如何解釋?”安王說到這裡,神色間帶了一份氣急敗壞,憤怒道,“就算你們要動手,為何不跟本王商議?刺殺大慶太子,就算你是西越的國儲,也一樣彆想活命!”
而且還會連累他,誰知道他跟薑太子走得近,皇後必然以為他也參與其中……
想到寧皇後痛失愛子癲狂的模樣,安王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薑太子臉色瞬間沉下來,他看向骨魔女,後者亦是凝重回答:“太子,不是巫神教所為,本座可對天起誓。”
“那會是誰?”
“本座立刻派人去查。”
可查到又能如何,皇後會聽解釋嗎?
安王想到這裡心下慌張,他知道若是不能將自己摘乾淨,最終便宜的隻會是自己的兄弟,靖王。
“可惡……”
這個時候,一名侍衛急匆匆地跑來,大喊道:“殿下,萬佛寺的惠明大師找到了!”
安王一怔,急忙問:“那老和尚去哪兒了?”
“今早在城郊河邊蘆葦叢裡發現的。”
發現……這話就有意思了。
骨魔女震驚道:“你說他死了!”
侍衛點頭,“是,死了,屍體已經被泡得浮腫,正送回萬佛寺。”
此言一出,屋內一瞬間寂靜。
惠明……那可是擁有近大宗師的實力,誰能殺了他?
“還發現什麼?”
侍衛道:“在城郊樹林有打鬥的痕跡,像是宗師之間的對決。”
“可知另一人是誰?”
侍衛回答:“聽說,聽說武功路數像是上陵學宮的文書行者。”
此言一出,整個屋子再次陷入無聲之中。
安王笑了一聲,“哈……”又笑了一聲,“弄了半天,原來他也有份,真是好啊!”
靖王前頭還在笑,高鼎死了,安王必然要被皇後針對,那麼儲君之位就是他的了,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然而下一刻,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就跟安王一樣怒氣衝衝地去了東楚彆館。
韋太子的脾氣比薑太子好一點,他不緊不慢地將一盞茶遞給了靖王,說:“此為陷害,文書行者一直在我身邊,昨夜從未離開?”
“宗師的實力,來無影去無蹤,一盞茶的功夫,粱都哪個地方去不了?”靖王冷然道。
“靖王,孤用性命起誓,絕非他所為,更與東楚毫無關係。”韋太子坦誠。
靖王發出一個短促的笑聲,眼底帶了一份嗤意。
會下手之人,難道還會承認?一個毒誓不就跟放屁一樣?
“若不是他,這上陵學宮的招式又是誰使出來的,萬卷書劍乃是文書行者的成名之招,試問誰能模仿?”
麵對著靖王咄咄逼問,韋太子亦心生暗怒,不過他努力壓下來,深知此刻並非是爭吵之時,他說:“惠明大師亦是半步大宗師,文書行者與他的武功伯仲之間,如何殺的了他。”
“聽聞文書行者曾言不達大宗師之境,不下學宮高樓。”
這下,韋太子坐不住了,他放下茶盞冷然道:“若真是如此,倒是東楚之幸。”
誰都知道多一位大宗師,對一國來說意味著什麼。
靖王緊緊地盯著他,韋太子平靜回視。
氣氛緊張到了極致之時,一位儒雅的老者緩步走進來道:“靖王。”
宗師在前,靖王稍稍收斂,但依舊沒好氣道:“文書行者這是打哪兒回來?”
文書行者回答:“聽聞此事與老朽有關,便去瞧了一眼。”
韋太子問:“行者,怎麼說?”
文書行者歎道:“若非老朽深知並非自己所為,當真以為惠明大師是死於我之手。”
韋太子驚了,“什麼!”
靖王在一旁冷笑。
文書行者皺眉,“光看昨日打鬥的痕跡,的確與萬卷書劍極為相似,說明此人內力深厚,不在老朽之下,且熟知老朽的招式和絕學,否則無法以假亂真,而且他殺了惠明大師……”
韋太子脫口而出,“大宗師!”
靖王立刻道:“不可能!”
話一出口,韋太子也覺得自己冒失了,大宗師豈是一般人能夠請動?
可若不是,又如何解釋?
靖王起身,“彆忘了還有纏綿,既然巫神教都能牽扯進來,骨魔女為何不能出手,隻可惜他的屍體已經泡浮腫了,身上的痕跡也消失了大半!”
說到底,靖王還是不信,韋太子的心沉下去。
“你們好自為之。”
他說著便離開了彆館,不歡而散。
韋太子愁得皺了眉。
這時,文書行者道:“殿下,您是否還記得前兩日您遭受莫名刺殺,乃是一名宗師所為。”
韋太子啊頷首,“自是記得。”說完,他露出恍然,“這是故意引你出手!”
文書行者凝重道:“怕是如此。”
“冥主?”
文書信者搖頭,“不知,要麼是他出手,要麼便是還有另一人,在旁觀戰。隻是老朽實在難以想象,不過看上一眼,就能將上陵學宮的武學和我的絕招領悟,這得多強大的天賦?”
彆說是他,就是韋太子聽了,心中也充滿了疑惑和寒意。
若真有這樣的人,也太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明兩天日萬,下午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