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兒。”烏鐸猶不放心。
“舅公,我心意已決!”趙思洵望著他,目光堅定,不容置疑。
至此,烏鐸才清晰地認識到,他的外孫子不僅僅是夷山族人,更是一個即將大權在握的皇子,他從不怕冒險。
“行吧,老夫還能怎麼著,隻能聽你的。”
趙思洵展顏一笑,親昵道:“多謝舅公,對了,我請您打造的那對東西呢,好了嗎?會不會時間太緊?”
他不確定卻又充滿期待。
烏鐸於是從懷裡掏出一個扁扁的碎布包,遞給趙思洵,“這玩意兒不難,已經給你做好了。”
趙思洵高興地一把接過,迫不及待地打開來,望著裡麵黝黑卻打磨得極為圓潤,透著光澤的素圈,笑得眼睛都是彎的。
“真好。”
然而烏鐸有些嫌棄道:“好啥呀,這有什麼用,就兩個圈兒,還浪費天外玄鐵,不如給你多鑄兩個子彈。”
“您一個沒媳婦的光棍,不懂。”
嘿,怎麼還埋汰他起來,烏鐸不高興道:“這玩意兒,葉霄會喜歡?”
“那當然,我送的東西都是有意義的。”趙思洵自信道。
午後,烏鐸陪趙思洵進宮麵見女帝,商議聯盟細節,以及亙古不變的利益瓜分。
東楚和西越相比,顯然東楚的實力更為強大,大盛的主力便壓在東楚邊境,而南望則牽製西越,至於能吃下多大的版圖,就看兩國各自的本事。
女帝和趙思洵彼此對視,微微一笑,簽訂了盟約。
而當戰爭打響的那一刻,也就到了趙思洵回國的時間。
回到彆院,趙思洵便一連送出多份密函,又特地囑咐道:“讓霹靂門立刻沿路準備,我要回去了。”
高山道:“是。”
是夜,赤鴻和聞笛笙則看著手裡輕甲,納悶道:“這不是南望護衛的衣服嗎,咋給我們了?”
“明日夷山王就得啟程回南望了,少爺讓你們兩位一路護送他回去。”月山明示意他倆換上。
“啊,夷山王要回去了?”赤鴻說完,下意識地望向那燃著燭火的屋子。
聞笛笙不解道:“可咱們宮主怎麼還在這裡?”
這會兒不該趁著人還在,黏糊去嗎?
司空靈說:“估摸正難受呢。”
“這媳婦兒是個親王就這點不好,滿身的國家大事,想去哪兒都不是自個兒說的算。”赤鴻撓撓頭,有些同情葉霄了。
聞笛笙也點頭道:“以後夷山王當了皇帝,就更加寸步難行。”
他抬起一根手指在一側,“南望在最南邊。”又抬起另一根手指在另一側,“天山在最北邊。”接著兩個手指拉得遠遠的,“這路途相距的也太遠了,宮主就算日夜兼程也得趕上十天半個月,這個……唉……”
司空靈冷笑一聲,“你們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什麼母儀天下,大國師占兩樣,那也要葉霄舍了雲霄宮,入贅才行。
“其實宮主入贅也不是不行,反正在雲霄宮也是禍害咱們,就是萬一北寒打過來,光靠我們抵擋不住。”聞笛笙撓頭。
赤鴻說:“若是像小師兄那樣留下個天賦卓越的孩子,年紀輕輕就能扛起重任,倒也沒什麼。”
但是倆大男人這咋生得出來?
“其實現在收徒也來得及,不過得找個好苗子。”
好苗子是地裡的大白菜嗎,隨便收?
司空靈望著那頭至今未曾發出響動的屋子,歎道:“這倆人,我不看好。”
都肩負著責任,誰也難以遷就誰。
葉霄可以任性地不成親,不生子,趙思洵能嗎?
當他被封為太子之後,太子妃也將提上日程了吧,皇帝指婚的話,趙思洵又如何拒絕?
難道要一邊跟葉霄牽扯不清,一邊再娶妻生子?
最終司空靈道:“早一點看清,早一點斷了,也是一件好事。”
“那這製服,咱還穿嗎?”聞笛笙問。
“穿,這跟你們倆保護夷山王沒有衝突。”司空靈道。
赤鴻和聞笛笙當場換上,他倆對視一眼,聞笛笙說:“師叔,為啥我覺得有點心酸呢?”
“心酸什麼?”這時,門開了,葉霄拿著劍從裡麵走出來,風度翩翩,清新怡人,臉上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
“宮主!”
“宮主!”
幾聲問候之後,司空靈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你這是要出去?”
“嗯。”
“南望彆院?”
“嗯。”
“還去呀?”司空靈不讚同道。
葉霄看著她,“為何不去,明日洵兒就走了。”
司空靈:“執迷不悟。”
葉霄皺眉,“何意?”
不撞南牆的人,勸是勸不動的,相反萬一起了逆反心理,還麻煩。
於是司空靈不說了,問道:“晚點還回來嗎?”
葉霄頓了頓,“不回。”
沐浴更衣,一看就知道準備春風一度,繞指化柔,她們家宮主沒救了。
她心累道:“去吧,也就這一次了。”
忽然,一封信遞到了她的麵前,司空靈納悶道:“這是什麼?”
“戰書。”
司空靈接過來,看著上麵的字,目光一閃,驚訝道:“你要挑戰呼延默?”
葉霄頷首。
赤鴻和聞笛笙跟著一愣,接著兩人齊齊湊過來,拿著那份戰書看了個稀罕。
赤鴻問:“平白無故的為啥挑戰這個老東西?”
葉霄一甩衣袖,單手背在身後,“洵兒說,他的人,必須天下第一。”
說這話的時候,葉霄的口吻雖然依舊淡然,可表情卻有那麼一絲絲變化,熟悉之人立刻就能發現,眉梢往上揚了一點點,顯然這話讓他很受用,並且為之驕傲。
如今的天下第一是呼延默,自然打敗他就有了。
司空靈:“……”她內心嗬嗬,色令智昏。
聞笛笙和赤鴻當場抬頭看天。
連戰書都寫好了,顯然已經下定決心,司空靈點頭接受,“我派人立刻送去。”
葉霄頷首,“另傳令下去,所有雲霄宮弟子速回天山,請諸位長老出關。”
此言一出,幾人頓時怔住,彼此對視。
司空靈立刻抓住他,凝重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該來的終究會來,總要做個了斷。”葉霄握著手中劍,目光沉沉,說完,他回頭對赤鴻和聞笛笙道,“走。”
作者有話要說:
當然是兩人要分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