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滅!妥妥的!”蘇小將軍立刻回答。
他的話讓眾人都笑起來,趙思洵拍著他的肩膀,很是欣賞道:“孤就喜歡你這樂觀積極的性子,守城的任務交給你也妥妥的。”
小將軍激動地臉都漲紅了,連連點頭,抱拳道:“太子殿下放心,我就算死在這裡,也絕不讓一個敵人上牆!”
遠方的鐵騎在說話間好似烏雲一般滾滾而來。
空氣中彌漫著風雨欲來的危險氣息,眾人的神情慢慢收斂,烏鐸問:“洵兒,我們得守多久?”
趙思洵沒有回答,反問:“你們覺得能擋多久?”
幾位掌門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猶豫,倒是蘇小將軍一挺胸膛,“三個月!”
幾位掌門一驚,這麼長時間!
蘇小將軍道:“咱雲霄城啥陣勢沒見過,城中的糧水充足,怕啥!說不定一年都行,天山腳下的冬天,就是內力深厚的武林高手也不敢長時間走在外頭。”
然而熊掌教卻道:“就怕不會等到冬天,大盛強大,聽聞鐵騎並不弱於北寒,況且定會有諸多強者助陣。”
“所以,幾位的任務便是隨舅公攔下那些強者,其餘的事,你們無需管,哪怕上了城牆,也一樣。”趙思洵道。
諸位掌門點了點頭,望著黑壓壓的大盛軍隊,緊緊地握住手裡的武器。
宗師個人放在天下已經算是一等一的強者,然而對於集大國之勢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
趙思洵看出了他們的緊張,笑道,“明都公主已經前去召集援兵,隻要我們支撐的住,就一定能等到退兵的那一天,所以不用等到三個月。”
大軍在距城牆一裡地外停了下來,列隊方針,遠遠望去,除了黑壓壓的腦袋,更有長長的登雲梯,巨大的投石器,以及撞車墜在後麵。
大盛脫胎於大慶,滅了周邊無數小國,侵占了西越和東楚大半城池,其攻城略地的本事,可謂所向睥睨。
寧娥對雲霄城也給足了敬意,連大將選的是身經百戰,驍勇之輩。
若是仔細看,趙思洵還能發現那位被手.雷炸了岩壁,活埋了數千士兵的宗師將軍亦在其中。
新仇舊恨加在起來,大盛來勢洶洶,顯然勢必要拿下雲霄城。
二十倍的兵力,站在城牆上,還未短兵相接,這陣勢就已經足夠令人膽寒。
行走江湖也算是見慣了人命和鮮血,但最終比不上戰火燃燒,伏屍百萬的壯烈。
北寒的騎兵阻於天山,多是用槍支彈藥遠程攻擊,還有雪崩之時的自然之威,利用地勢,他們就能讓北寒寸步難進。
如今卻是不一樣了。
江湖門派的弟子隻是望著手心已經出汗。
而這時,大盛軍隊中出現三匹馬,為首的便是那位差點被趙思露給廢了的宗師將軍。
他一路策馬到城門下,抬起頭,視線從巍峨的城門落在那匾額之上——雲霄城。
傳聞,這三字乃是初代宮主釋無天以天問所刻,劍意淩然,具浩浩威勢,即使早已沒了大宗師的力量,然令仰望者依舊心生敬意和畏意。
此刻,站在城頭上的守衛各個冷冷地看著他,弦弓拉滿,箭尖直指,似乎他稍有動作便會萬箭齊發。
他牽著韁繩,目光最後定格在醒目的南望太子臉上,眯了眯眼睛。
接著他氣沉丹田喊道:“雲霄城眾位聽著,吾皇陛下素來敬佩英雄,雲霄城抗北寒三百餘年,與大盛唇亡齒寒,吾皇陛下由心感激。但趙思洵挑撥離間,殺害我國太子,栽贓嫁禍,引天下動亂,此仇不共戴天,此恨百年難消,天理難容!諸位隻需將他交出來,大盛即刻退兵百裡,絕不再為難!雲霄城榮光猶在!”
這聲音是注入了渾厚的內力,怕是整個雲霄城都聽得一清二楚。
說來高鼎之死至今為止一個謎團,凶手各種猜測,但大多數人相信是西越和東楚聯合下的手,為的就是亂慶,可是首尾沒做乾淨,寧娥的狠辣果決又超出眾人想象,以至於兩國麵臨大盛的瘋狂報複,幾近滅國。
沒想到竟是這位南望小太子殺的,真的假的?
幾位掌門人不由地看向趙思洵,後者笑眯眯道:“我殺的不對嗎,高鼎不是死有餘辜?”
高鼎荒淫殘暴,天下皆知,他的死不知有多少人為之稱讚。
接著趙思洵玩笑道:“你們不會把孤交出去吧?”
幾位掌門人頓時哭笑不得,連道不敢。
司空靈和赤鴻等幾位長老,雖然內力依舊沒有恢複,但多日修養,好歹也能勉強支撐個一招半式,站在雲霄宮弟子身後,聽到這話,司空靈率先罵起來,“做他個春秋大夢!就算把宮主交出去,也彆想打咱夫人的主意!”
“對!”
身邊的弟子齊齊附和。
“要打就打,屁話那麼多!”
“要麼弄死咱們,否則咱們弄死他!”
太子府護衛:“……”
江湖門派:“……”
殺氣怎麼那麼重?
能不重嗎?
雲霄宮弟子勤苦練武,替中原抵禦北寒,招誰惹誰了?
結果沒死在外敵手中,卻死在這群利益熏心之人手裡,看著身邊的師兄弟師姐妹一一離去,他們怎能不恨不怨?
大盛的宗師將軍等了片刻,城頭上沒有一人回複,冷冷一笑道:“看來,雲霄城勢要與我大盛作對,包庇罪人趙思洵,那就彆怪吾皇陛下……”
忽然,不等他說完,一道危險的氣息從城頭而來,那將軍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韁繩一牽,馬蹄高高地揚起,試圖側身躲開。
然而明明已經避讓,可駿馬嘶鳴,依舊仿佛遭到重擊,哀叫之中倒下,那將軍於地上順勢一滾,內力振開形成屏障,才躲開了恐怖的氣浪衝擊。
塵土飛揚,漸漸平息,定睛看去,隻見一個凹陷的大坑中,一把普通的鐵錘正靜靜地插在地上,其貌不揚,跟路邊鐵匠手裡的一模一樣。
刹那間,他驀然抬頭。
雲霄城三個大字之上的城牆垛口上,坐著一個背鬥笠的老人,老人頭發亂糟糟,衣裳也是灰撲撲,挽著袖子跟地裡莊稼的農夫沒什麼兩樣。
然而就是他擲下那一把錘子,隻一眼,就能認出他來,烏鐸。
烏鐸掏了掏耳朵說:“彆逼逼賴賴了,吵的耳朵疼,敢不敢打?敢打就直接來打,不敢,就滾!”
這也是注入內力的,漫不經心地口吻令城門上的人露出快意的表情。
說的再多,還不是仗勢欺人。
大宗師的威懾,即使麵對千軍萬馬,也依舊強大有力,讓人不敢造次。
軍前叫陣,拚的就是氣勢和膽量,他放出了狠話,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無疑影響大盛士氣。
不過那將軍很清楚,烏鐸的話看似不狠,可他隻要再多說一句話,他的馬就是他的下場。
大盛軍中揚起了旗幟,他憤狠一聲,“那就等著城破人亡吧!”說完,直接踏起輕功一路飛回大軍,速度之快,似乎生怕腦後還跟著一把錘子。
不一會兒,號角聲響起,大盛開始進攻。
作者有話要說: